第18章
“我家?”時綏一頭霧水,“多謝關心,十分和睦?!?/br> “比如你哥和你未來伴侶的相處模式。從港口到宿舍這一路,他倆之間半句交談沒有,甚至連眼神都不曾碰上?!庇髋鎽蛑o。 時綏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異常精彩,他嘖聲嫌棄道:“時贇比我小,我才是哥?!?/br> 喻沛按下門把手,語氣微詫:“……你要反駁的只是這個?” 時綏抵著門暗中角力,轉移話題:“那那些單據和投訴信呢?” “幻覺,和以前一樣,只是最近嚴重了而已?!庇髋胬_一條縫,用腳卡住,搡著時綏肩膀把人從門縫往外推。 “最后一個問題!”時綏扒拉著門框,“從到這里開始?” “不,”喻沛目光越過時綏,落在他身后,笑容玩味,“從在塞肯最后一次領域調試后,轉醒開始?!?/br> 門砰的一聲被摔上,差點撞著時綏鼻尖。 “嘁!”他嘟嘟囔囔轉身,被時贇門神似的站姿嚇了一跳,“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也住這間!”時贇咬牙切齒,向他逼近一步,擺出副秋后算賬的架勢,“我們談談?!?/br> 時綏還想著喻沛和阮箏汀的事,沒有反應過來:“好,談?!?/br> 時贇張張嘴,時綏旋即排開他往樓梯間跑,朗聲回道:“我先去趟瑾禾姑姑那兒——” 然后這人就又放了時贇鴿子。 第10章 被迫干架 回到宿舍后,阮箏汀充電似的,撲去床上補了個不太安穩的眠。 自塞肯回來后,他的精神領域療愈進度出現停滯,原先的輔助藥物治療效果明顯下降,嵇瑾禾打了報告申請其他藥品,程序還沒有走完。 他的絡絲又有些不受控制了,特別是在他睡著之后。 雖說不至于裹纏成巢,但總會順著窗隙蔓延出去幾縷,也不知道會尋去哪里找安全物。 精神體郁郁地窩在窗臺上,守著那盆山野草,間或扭著腦袋,細致地梳理過羽毛。 夕陽西下,落灰漸起,它看見什么,撲棱了一下翅膀,昂首間細喙輕張,自半空截下來一段絡絲。 * 是夜,零點過五分。 阮箏汀收拾齊整從宿舍樓出發,前往巡防地塊——417療養院。 早先用以安置傷殘哨兵向導的地方,如今已荒廢四年,據說明年年初會推掉重建。 五分鐘后,他在車站沒有等來喻沛同行,獨自坐上了s5巡邏車。 巡邏車慢慢悠悠,按照既定路線把人送至各執勤崗位。 他戴著帽子,在四面漏風又進灰的車廂里給喻沛發消息。 與此同時,療愈中心,住院部十七樓。 嵇瑾禾被時綏纏得不勝其煩,蹙眉微惱道:“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這個點還不走,是打算陪我值班嗎?” “陪!”時綏作熱情高漲狀,“瑾禾姑姑干什么我都陪!” “毛病?!憋绦αR一聲,旋即揉過一把他的頭發,“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倒一倒時差。你和埃文多久開始執勤來著?” “三天后,在等排班呢?!睍r綏給她捏著肩膀,軟聲撒嬌,“那人美心善的嵇瑾禾女士,我走之前,能不能把隊長的診案給我看一眼,就一眼?!?/br> “……”嵇瑾禾抬手敲敲他腦袋,面上盈盈笑著,嘴里干脆拒絕,“不行,你沒有權限?!?/br> “我是療輔,我居然沒有權限?”時綏震驚又委屈,“以前都能看的!” 嵇瑾禾正色道:“這次不一樣,喻沛和阮箏汀的固搭關系被錄進了資庫系統,軍方和塞路昂納前后敲過印,上了鎖。如今除了小阮,誰都沒有直接權限查閱?!?/br> “為什么?”時綏越發感到奇怪,“以前隊長的固搭關系,都是在口頭上說一下而已,做不得數的?!?/br> “可能那邊評估過,他們的精神力格外契合,”嵇瑾禾偏過頭,以一種長輩式的善意打趣,沖他揶揄地眨眨眼睛,“就像當年你和埃文一樣?!?/br> * 零點二十五分,車內只剩下阮箏汀一人。 417療養院是s5巡邏車的終點站,位于山頂。 這附近白日里鮮有人來,遑論晚上。 沿路路燈年久失修,閃得像兇案現場,環境靜得人發慌。 阮箏汀拿出終端看了一眼,喻沛沒有回復,連個句號都沒有,他不由抿了抿唇,心里有點不爽快。 于此同時,死纏爛打的時綏終于被嵇瑾禾攆出醫院大門。 * 零點二十八分,時綏坐上空無一人的區間巴士,靠在后座臨窗的位置,揉過太陽xue,閉上了眼睛。 * 零點三十分,巴士搖搖晃晃轉過路口。 時綏昏昏欲睡,直往椅子下面滑,而后猝不及防,被一聲近在咫尺的重物墜地聲嚇清醒了。 他扭頭一看。 這一帶是醫院宿舍區,這棟樓里住的多是向導和普通人類。 這會兒有窗戶紛紛亮起來,有人披衣下床拉開窗往下張望,有人睡眼惺忪不滿地高聲抱怨。 “誰的什么東西掉下去啦?” “嚇死了,什么動靜?!?/br> “誰??!大晚上不睡覺干什么!” 時綏盯著街邊燈光死角處的那團陰影,巴士還在慢慢往前走,他鬼使神差伸手按下了下車鈴。 有聲音在說:“對不住對不住,是花盆,花盆掉下去了,有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