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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糟糕了。肖暑想。 他竟然還敢這么抱著他,膽子真大。 付秋野被那雙有些發紅的眼睛看得喉嚨發·緊,伸手撥開了他汗濕的劉海,道:“在聽我說嗎?要不要再喝一點水?” 肖暑汗淋淋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付秋野熟悉的、讓人安心的懷抱簡直就像滴在火上的油,他渾身像是被架在火上面烤著,摸著那頭柔軟的黑發強迫他抬起頭來,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身下驚愕的人。 “野哥……” 肖暑喃喃地念了一句,彎腰咬住了他的嘴唇。 付秋野整個身體都僵了一下,遲鈍了兩秒,肖暑已經迅速地撬·開了他的牙齒,舌尖頂上了他的上·顎,一邊吮吸著他的下唇一邊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什么。付秋野感覺自己的腦袋里面轟地一聲,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不知什么時候伸手扣住肖暑柔軟的后頸,把他緊緊地摟在了懷里面。 他們已經有快半年的時間沒有認真接過吻了。 哪怕是離婚的前一天晚上,肖暑騙他簽離婚協議,也不過是摟一摟抱一抱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便哄得他暈頭轉向的,最后到底喝了幾瓶都記不清。肖暑現在這么熱情地撲上來,憋了幾個月的付秋野被撩起一陣子邪·火,好像吃了藥的人是他,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起來,含·著肖暑的舌頭,嘴里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地含糊道:“寶貝,心肝,親愛的,我們冷靜一點,我陪你去洗個冷水澡,然后一起去醫院,啊?!?/br> 肖暑用力地吮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摁著他的肩頭,從他唇上離開了。 兩人的眼睛里面都只剩下彼此,同樣粗·重的呼吸交織,唇間還牽著晶·瑩的絲。 付秋野的目光艱難地從那張泛著光澤的嘴唇上移開,肖暑卻雙手捧著他的臉,不準他把目光挪開,燒得通紅的眼睛似乎像是要把他的模樣刻進腦子里,咬牙道:“……夠了?!?/br> “什么?”付秋野被可怕的熱度燒得有些恍惚,從鼻子深處發出了兩個疑問音。 “夠了……”肖暑從他的身上站起來,沒有站穩,整個人朝著茶幾的方向栽過去,膝蓋重重地磕在了茶幾的一角,然后跌跌撞撞地扶在電視柜上,背脊上流暢的肌rou線條開始膨·脹,喘息了幾秒,沒敢回頭看身后的付秋野。 “肖肖!” 身后的人在朝著他迅速移動,肖暑猛地站直了身體,步伐不穩地沖進了臥室里,嘭地一聲把門摔上了。 “肖肖,開門!你要做什么?……” 付秋野在拍門,肖暑腦袋里已經變成一鍋沸騰的漿糊,快要窒息般大口呼吸,靠著紗制的窗簾,已經開始變硬的身體困難地抽長、變形,痛苦和欲.望同時達到極點,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又想起了付秋野的白狼,那匹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白狼,房間里似乎彌漫著與那天晚上相同的淡血腥味,還有白狼身上說不出道不明的獨特氣味,溫熱、柔軟的皮毛包圍著他,濕潤的鼻子來回嗅著他的手腕,蹭得他止不住地發癢。 ……停下。 被捏碎的玻璃茶幾扎進了他的rou里,卻無法逆轉他變形的過程。肖暑的意識已經有些恍惚了,除了第一次覺醒以外,他從來沒有在次形態下失去過自我意識,那是他身體里最后的一道警戒線,也是精神上的最后一片逆鱗,所以他搖搖晃晃地四肢著地之后,焦慮地用身體撞擊地墻壁,無法容忍自己居然在一點點失去身體的控制—— “你流血了?你還好嗎?” 付秋野還在喊著什么,肖暑腦袋里一會是白狼,一會是肖澤沒有血色的臉,夾縫里會浮出付秋野淡色的嘴唇。長期服用的安定藥和不知道什么品種的興奮劑讓他陷入了冰火兩重天,臥室門被人砸開的時候他正把腦袋撞在破碎的茶幾上,在淺色的皮毛里撞出了血痕。 付秋野沖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聲音發抖地說:“噓,噓……肖暑,別這樣……” 他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把給肖暑下藥的人剁成碎泥。 肖暑嘴里發出危險的低嚎,作為一匹成年的雄性白狼,他幾乎是輕而易舉地甩掉了才剛剛度過覺醒期的付秋野,用最后一點理智退到了臥室的門口。 “寶貝,別這樣,”付秋野這一下被甩得撞到了腰,撞得不輕,扶著墻壁勉強站起來,“別甩開我,我會讓你鎮定下來,林怡馬上就到了……” 付秋野微微彎下腰,人類形態迅速朝著狼形轉化,不久才經歷全身重組的他要比肖暑的身體軟的多,沒費什么功夫便變成了狼形,朝著門口的雄狼發出安撫地低吠聲。 正在往后退的雄狼停下來了。 他的瞳色遠比付秋野的要濃,如果說付秋野的瞳孔是晴天的淺藍,他的瞳孔則是暴風雨里的深海,深得幾乎看不到底。付秋野朝著他走過來的時候,他像是完全恍惚掉了,瞳孔里只映著眼前這匹分不清是實是虛的雌狼,呆立在原地,喉嚨里莫名其妙地發出了連自己都聽不懂的“嗚嗚”聲。 付秋野在他身前站定,微微抬起頭,溫熱地皮毛蹭了蹭他的側臉,柔軟蓬松的尾巴纏住了他的尾巴尖兒。 肖暑的狼耳里“嗡”地一聲,冰火兩重天倒塌了,guntang的火焰以絕對的優勢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眨眼把他燒得連渣都沒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