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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澤道:“我手機停機了?!?/br> 于褚:“……” 千億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因為沒錢交話費,手機停機了? 他閉嘴,搖上車窗,準備走人。白越澤突然伸手,用自己的手掌撐住了車窗頂。于褚忙按住按鈕,但沒能來得及,依然把他的手卡住了。 白越澤等他重新把車窗搖下來一點,好像不知道疼一樣,道:“賞個臉,今天酒店有蘭花節,一年就這么一次?!?/br> 見于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又道:“我給林霖發過通告邀請函,出場費也給了,你就當工作,好不好?” 于褚慢慢皺起眉,還真的拿起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林霖。 林霖道:“是的,忘記通知你了,通告我已經接了下來?!?/br> 這哪里是忘記通知,明擺著不敢告訴他。 于褚冷聲道:“我要不現在給你一個辭退信,你去白越集團上班?” 林霖心虛:“活動真的還不錯,最近你不是缺現金嗎?考慮一下?!?/br> 于褚盯著白越澤,一字一頓地問:“請問白總給了多少出場費?” 林霖頓了一下:“呃……五千萬,一個晚上?!?/br> 第56章 茶會 “……”于褚捏著手機, “白導好大的手筆?!?/br> 白越澤道:“我知道你不缺錢,只是單純覺得你的出場費值得這么多?!?/br> 于褚還真缺錢, 他大部分資金都投到了各個項目里, 變成了股權和象征的數字。李勝強馬上就要出獄了, 他要調查當年外公外婆車禍的真相,很可能就會動到青鳶的頭上, 萬一出了什么事,他手里得有足夠的現金流撐住mama的產業。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變現, 但不敢動作太大,怕被于燁華察覺, 白越澤一次性打給他五千萬, 能讓他的壓力小很多。 他盯著眼前人近乎完美的臉,一時間看不透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還是只是巧合。 白越澤任由他看, 看著看著突然伸手輕輕蹭了一下他的淚痣。 于褚往后一退, 皺起眉。 “外面好冷, ”他道,“開個門吧?!?/br> 看在錢的份上, 于褚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從里面打開了車鎖。 白越澤依然坐在副駕,系好安全帶。于褚甚至不用開導航, 熟門熟路,直接朝著未名酒店開了過去。 白越澤看著他開車,等紅燈的時候問:“你的失眠好點了嗎?” 于褚道:“工作, 不陪聊?!?/br> 白越澤“嗯”了一聲,不再打攪他,伸手擰開了車載音樂,連接自己的手機藍牙,挑了一首帶慢搖,慢吞吞的鼓點,柔和但有力的主旋律,于褚聽了耳熟,聽到一半想起來,他在竹海被扎傷的那天,白越澤送他去醫院,一路上便放的是這個。 半夜,外面的車流量已經少了很多,有些街道甚至已經空蕩蕩一片。四月的天氣已經在轉暖,于褚的車窗沒有關緊,滲進來的風依然是涼的,而且涼得不動聲色,一不小心就能滲進人骨子里。 于褚吹著風,聽著那歌,不敢偏頭去看身邊的人。 那人卻一直看他,毫無掩飾地看。車里面誰也沒說話,很靜。 五千萬。于褚想,也許他還是不該來的。 他把車開過湖中的小路,下了車,跟白越澤一起進到酒店大廳。前臺還是那個前臺,這回有了長進,沒有再一驚一乍地盯著他們,微笑道:“兩位先生,晚上好?!?/br> 于褚道:“晚上好。上次的小費,白總有補給你嗎?” 前臺扭頭看白越澤,白越澤從善如流地道:“補?!?/br> 前臺笑得甜美:“祝兩位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br> 白越澤拿了卡,走在前面帶路。說是蘭花節,但明顯只是為于褚一個人準備的,整個酒店一個客人也看不見,連服務員都沒有蹤影。 走廊里和電梯間都在放著柔和的鋼琴曲,他們一路走到頂樓最熟悉的那個房間前,白越澤刷開了門,卻握著門把手沒有推,轉頭看向于褚,道:“我給這間房取了一個名字?!?/br> 于褚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門牌號,門牌號變了,周圍多出幾只栩栩如生的藍色雕刻蝴蝶,牌號的右下角有兩個秀氣的字:“晚蝶”。 于褚評價道:“挺文藝的?!?/br> 白越澤笑道:“是嗎,我很喜歡?!?/br> 他推開了房門。 于褚抬眼去望,房間里已經開了燈,燈光很柔,四處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味。 靠近溫室的那面落地窗被打開了,外面是一棵枝葉繁茂的樹,樹長得很有個性,歪著脖子,朝著溫室的方向鞠著躬,結實的主干靠上了房間的地板。白越澤走到窗邊,停下腳步來等他,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于褚沒有握,保持了一些距離,跟著他踏上歪脖子樹的枝干。 漫天遍野的蘭花忽然闖進了視野里。 吊籃里、假山邊、水池旁、小橋上,整個溫室到處都是矜貴的蘭花,極盡爛漫之能事,爭奇斗艷,像彩蝴蝶般拼命地展著嬌柔的花瓣,再被花叢中不起眼的暖燈照亮,朦朦朧朧,美得如同在天上的銀河里開的花茶會。 再認真去看的時候,有蝴蝶懶洋洋地穿梭其中,飛起來時好似被吹落的花瓣,停下來又如同有生命的蘭花。 于褚的呼吸放慢了,站在樹上,足足看了有五分鐘。 白越澤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