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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褚啞著聲音罵他,抬起腿踹他的腿,兩人把門板撞得直響。蘇溪在里面慌亂地喊他們的名字,喊了半天,聽見于褚的聲音慢慢弱了,心里害怕,把門給拉開。 于褚一下子失了支撐,往后連退幾步,又被白越澤緊緊地拉回了懷里。他的手得了空,手肘撞了身后人的下巴,白越澤一聲悶哼,卻死活不放手,兩人很快扭打到一起,蘇溪過來拉,好不容易才把于褚從那人懷里拉出來,于褚差點被氣昏了頭,靠著他緩了半響。 白越澤盯著蘇溪拉著于褚手臂的手,恨得失了儀態,失了素養。他擦了一下嘴角,擦了一手背的血。 兩人都喘著氣,氣勢洶洶地,仿佛在看仇人。 “褚哥,你讓他走,”白越澤說,“求求你,好不好?” 第49章 心臟 于褚心里難受得要命, 他不知道這人現在又是為了什么,他已經愛夠了, 想放手了, 今后兩人各走兩頭, 他想去追杜明江也好,想出國也好, 都是與他可以自由選擇的事情,為何偏偏又要死死地抓著他不放手? 于褚感到累, 從里到外的累。他沒有說話,轉過身去拿衣服, 蘇溪很快伸手攔住了他, 耳朵尖發著紅,道:“于老師,我還是先走吧, 有事打我電話就好?!?/br> 于褚道:“你跟我走?!?/br> 蘇溪偷偷去看白越澤, 看到他的神色之后心里有說不上來的別扭, 他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待在這里,他跟于褚……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插不進這兩人之間, 哪怕他們看起來水火不容,恨不得把對方拆開吞進肚里。 蘇溪拉拉嘴角,堅持道:“我先回去了?!?/br> 于褚停下動作來看他, 蘇溪又沖他笑了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拿起昨天搭在沙發上的制度, 轉身離開了房間。白越澤一直跟到門口,人出去之后,他伸手把門反鎖了起來。 于褚還拿著外套,公寓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針鋒相對的對視,于褚冷下聲音,心里窩著火,問:“你什么意思?” “我想陪陪你,”白越澤軟下語氣,低聲說,“你病還沒好,我們不吵了,嗯?” 于褚光著腳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幾步,把衣服丟回沙發里:“人被你趕走了,還想怎么樣?我也求求你,看在我白白給你睡了這么久的份上,能不能給我點清凈?” 白越澤手關節都捏得泛白,但他就站在門口,不說話,也不挪動,就這么擋著于褚不許他走。于褚心煩意亂,身體也不舒服,干脆掉頭進了臥室,狠狠地把門甩上。 客廳里安靜下來。 白越澤繞著客廳來來回回地走,于褚把四周弄得有些亂,沙發里散著毛毯,垃圾桶里裝滿了吊完的點滴瓶,廚房的砧板也沒有收好。他又進了他曾經住過的那間側臥,有人在這里面睡過了,被子沒有疊好,衣柜也還開著。 他壓著呼吸,拉開床頭柜的時候手都在抖。 柜子里擺著不知道多久以前的避孕套,他住的時候是五個,現在也依然是五個,連位置都沒有動過。 白越澤盯著那柜子看了好一會,自我安慰地坐在了床邊,拿手用力搓了兩下臉。 于褚靜悄悄地把自己關在臥室里,白越澤就坐在客廳,從九點坐到十一點。 臥室的門沒有反鎖,他輕輕地推開門,朝里面看了一眼。 于褚沒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陽臺邊上的搖椅里面,似乎是覺得冷,把自己裹了厚厚的羽絨被,被沒什么溫度的陽光照著,閉著眼,緊皺眉頭,手里捏著一本厚厚的《巴黎圣母院》。 白越澤心里痛著痛著變得柔軟,他沒敢進去,就站在門口,看著他沒什么精神的背影。 他想起他們在無名酒店的那段時間,于褚也總是喜歡靠在面朝蘭花的搖椅里面,一邊懶洋洋地晃著椅子,一邊仰頭看劇本,等他洗完澡出來,便會喊他的名字,讓他替他倒一杯加檸檬的紅酒。 每到了這個時候,他一邊倒酒,一邊忍不住悄悄地望著于褚懸在空中的小腿,秀氣的腳腕,因為經常拍攝的原因褪掉了腿毛,小腿肚子被燈光照出柔柔的弧度,不像女人那樣纖細,卻總讓他想要握在手里捏幾下。 白越澤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走進去抱住椅子里的人,低頭去吻他。 但他的嘴角被咬出來的傷口還在發疼,一漲一漲地不停敲打著他,提醒他兩人之間已經結束了所有的旖旎。 他又悄悄地把門帶上。 私人醫生過來之后,他把他引到于褚的房間,自己就坐在客廳里等。醫生過了二十幾分鐘才出來,跟他道:“感冒還是很厲害,我給他掛了水。這段時間要好好休息,多喝水,禁煙酒?!?/br> 白越澤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他情緒怎么樣?” “唔,”醫生遲疑了片刻,“看起來沒什么精神,懶懶地,不怎么想跟我說話?!?/br> 白越澤點點頭,道了謝,把醫生送走了。 于褚不想出門見他,他也不進去惹他煩,中午的時候從冰箱里挑了新鮮的食材,給于褚做了一個rou沫豆腐,再炒一盤小青菜,米飯煮得松松軟軟的,配上半杯果蔬汁,一起送進了臥室里面。 于褚還保持著原來的那個姿勢,手上掛著點滴,眼角和鼻頭有點紅紅的。白越澤進來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厭倦地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