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刀似水
殺她…? 自然是殺不了。應向離只是因為自己又被戲耍了而暴怒。他心里不住痛恨自己無用的心慈手軟。 真是個蠢貨…一次一次被這個瘋女人耍的團團轉! 滿肚子火氣發泄不出。最后,臨空凝滯許久的刀還是緊挨著她臉頰狠狠剁下。 刀鋒落下的那刻,梁曼眼睛眨也沒眨。她囂張地盯緊他。 眼尾通紅。淚珠撲簌簌往下滾,但不是因為害怕。 她含著淚,卻對他得意嬌笑:“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么把我殺了,但你也會死。第二個就是老老實實和我敦倫。因為我就是蠱毒的唯一解藥?!?/br> “…信也好,不信也罷。一會兒。我們大可以走著瞧?!?/br> . 應向離自然不信她說的什么靠敦倫解毒的瘋癲鬼話。 他原地坐下,調息入定。試著靠內力逼出毒來。 但不知是因為自己內力不足還是功力尚淺。逾是逼發,毒反而逾是霸道,他很快就被毒逼得頭暈目眩起來。 冷不丁,鮮血從口中直直噴出。 心脈巨顫。毒竟已深入五臟六腑! 最后,應向離還是不得不對她低頭了。 …… 找了處山后的僻靜地方。應向離將手中鏈子恨恨一摔。 他扶著樹急喘,仍在竭力調整煩亂的心跳。應向離硬梆梆開口:“…怎么做?我不會!” 身后女人卻隨意找了處石頭坐下。她揉著腳腕,慢條斯理開口:“睡女人你還不會???還是不是男人了。真麻煩…” 她語氣自然而然地像是在討論天氣一般。女人閑閑道: “那好吧。你先來,過來把我衣裳解開。愛.撫我?!?/br> 什么解衣裳,什么撫…實在是…! 應向離釘在原地,久久不曾動彈。 身后人倒也不急著催。 她根本相當樂得見他如此局促的模樣。梁曼嘻嘻笑道:“怎么,不愿意嗎?左使大人也太難伺候了吧。想干我,總不能還讓我自己把腿掰開求你干吧?…” 沒等到他惱羞成怒的回答,她卻自言自語道:“算啦算啦,不為難你了。你不愿意來,那我就自己摸自己好咯?!?/br> . 身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應向離知道她在脫衣服。 他背著身。 應向離閉上眼抿緊唇。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不去想,但耳邊的細微聲音卻不住引誘他。 她現在正在做什么… …不行不行,不能想! 背,背教規吧,一會兒就定下心了… 心里默默念著教規。但不知不覺中,腦子卻跟著聲音胡亂揣測起來。 悶悶的一聲。什么東西墜地…細碎的幾下,是布料滑動的輕響。 還有皮膚輕輕摩挲皮膚的聲音… 她輕吸口氣。鼻子里哼出低柔的聲音:“唔…嗯…” 時而短促,時而抖顫。伴隨嬌怯的喘息和肌膚的摩挲,她低低地曼聲輕.吟。 她的聲音異常嬌媚。 這讓應向離情不自禁想起,小時的一樁事。 每次。當有衣著豪奢的客人來訪時,娘親都會把他支到外頭去。 他坐在紙窗下。屁股底是歪歪斜的小板凳,耳朵里有娘親塞緊的棉花。 應向離趴在大書帖上認真描,努力學寫中原字。 他一直很乖很聽話。 但有一次。因為好奇,他偷看了別人。 其實也沒有偷看到什么。他只是朦朦朧朧望到兩個白花花的人形,相.迭在一起不斷糾.纏。 但最令他影響深刻的,就是那副柔.媚的幾近要掐出水來的聲音。以及,木頭與墻相撞時,咔噠咔噠的聲響。 當時的他年紀很小,根本不明白這是在做什么。但仍覺得,這么幾樣不相干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異常奇妙。 因為好玩,他后來也學著咔噠咔噠的節奏晃那只板凳。 小板凳短了截腿,本就坐不穩,稍微一晃就吱悠吱悠響。他被這異曲同工的聲響逗地哈哈直樂。 后來被娘親發現。他被大罵一頓,罰跪了整個中午,再加十張字帖。 而現在。 身后的聲音不斷引誘他?;貞浝锏哪莻€昏黃傍晚,床幔掩蓋著的那對模糊人形中,有一個已經被添上了梁曼的臉。 她高仰著頭,幼細的眉尖蹙得緊緊。表情嬌.媚卻又似嗔似怒,不知是舒服還是不舒服。 隨著咔噠咔噠的聲音。她眼中已被小板凳晃出了滿滿霧蒙蒙的水汽。 那一點櫻唇殷紅如血,她微張著口低吟淺唱個不停。 女人抬起身。 就像剛才一樣,她伸長玉臂攬住他,吻了上去… . 不…不不不!等等。她攬住誰?! …回憶里的那個傍晚,床榻糾.纏的人形竟變成了他和她! 他竟在意.yin他和她一起歡.愛! 心驚破膽之下,又是滿口鮮血直直噴出。應向離被自己齷齪的遐思驚醒了。 強撐著僵冷的身子回頭。本想怒斥一聲你別喊了!應向離卻臉色難看地發現: ——身后的女人衣衫完整,一絲不亂。 她根本一件衣服也沒脫! 梁曼只是好整以暇地倚在石頭上,故意發出一些曖昧的聲音。順帶,優哉游哉地坐在那里欣賞他狼狽無措的模樣而已! 自己又被她耍了! . 見他忽然轉身,女人故作驚訝:“咦,怎么回頭啦?已經完了?”她嘲弄地瞅了眼他下袍的洇濕,裝模作樣地又開始解腰帶,“哦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你聽個聲音就行了,所以…” 他的臉逐漸陰冷下來。 梁曼確實在故意吊他。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拿捏,她自然要使勁多折磨他一會兒。沒錯,她就是要讓這條狗雜種多吐點血。 吐死了最好呢。大的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殺了小的再殺大的。你倆前后腳死一起埋一堆。 她裝作費勁解腰帶的樣子,低頭故作苦惱:“哎,怎么纏著了…等等等等呀左使大人。馬上!我馬上就好了…” 男人三兩步上前。 錚錚然彎刀出鞘。 大掌反手一揮,刀鋒已緊抵于脖子上。 男人臉型硬朗,五官卻極度精致深邃。他是胡人與中原人的混血,長相便完美的糅合了英俊與柔美兩種特質。 這一點,在近看時更覺震撼。 應向離冷漠盯視她,那雙冰藍眼眸森寒迫人。 梁曼后背緩緩淌下滴冷汗。 觀之神色。知道他現在是毒已入腦,理智幾近全無。 這么快么?看來不能再耍下去了… 她討好著訕笑。微微向后一讓,想要繞過那把刀。刀鋒卻凌冽跟上。 不敢再耍賤了。梁曼只得陪笑:“左使大人,你別離那么近啊…這樣我怎么脫衣服…” 話還未說完。眼前唰唰幾道白光閃過,只覺身上有些發涼。 她低頭。就在這瞬間,衣裳已變成幾塊破布悠悠墜地。 而自己身上半掛著僅剩的那件小衣,也被他正用刀尖挑著最后那根帶子,慢騰騰割著。 和她一樣,他也在低頭看。一邊看被嚇得顫悠悠的那對東西,一邊慢慢割。 哧—— 最后那根帶子也斷了?;糯匍g,她勉強捂住胸。 梁曼覺得有點演不下去了。雖然她早都算計好了要被這條狗上,但這一刻,她仍很想罵人。 剛一動,刀卻又直直抵在脖子上。 他微一抬下巴。漠然道:“躺下?!?/br> 梁曼嘴巴張了張??磳Ψ缴谋砬?,還是沒敢罵出口。 在衣服碎片上坐下,她磨磨蹭蹭地還是將下面遮住了。但頭頂的人并沒有放過她。 他居高臨下道:“躺好。把腿掰開,給我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