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寒風起
已是初冬季節。 天地漸寒,風拂曠野,即使是向來溫暖濕潤的榆芙谷也逐漸枯黃萎頓,添了幾分冬日里蕭瑟的意味。 不過才過申時不久,日光西斜,天地間開始黯淡起來。 梁曼躺在木床上。 白華淵正背著身將銀針在火上一一烤過。雖然今天是他主動告知她來診室的,但等梁曼來了之后卻沒有和她過多寒暄。 梁曼看著他的背影,心想剛才在院子里他好像還是有些不高興。最近他老是一陣好一陣壞的,也不知到底是為什么。 真奇怪,我明明沒做什么啊。 自從上次那件事后,他的態度就常常忽冷忽熱的。也許還是對她心存芥蒂吧… 唉,男人的心真是好難懂! 梁曼深深嘆口氣。 要是在以前,對方此時肯定會挑挑眉毛含笑著問一句姑娘又在嘆什么氣了??涩F在,白華淵只自顧自地將銀針擦拭干凈,全然一副懶得多給她眼神的樣子。 等一切準備妥當,他兀自為她下針。見他興致缺缺的樣子,梁曼也不敢多嘴。 待時辰一到,對方去完針后就又轉身,整個過程他都未發一語。 梁曼訕訕地坐起,邊低頭用腳劃拉著在床底找鞋邊沒話找話道:“大夫,我最近感覺好多了。尤其你上次給我推拿后,我真的感覺脾氣好了不少!” 白華淵微微一頓,卻沒有搭腔。 “對啦,我后來問了大哥才知道按蹺原來就是推拿的意思。我還以為是什么神秘古老的東方秘術呢?!?/br> 他停了一下,轉過頭來:“…之后你身上有什么不適么?” 梁曼彎著腰提鞋跟,邊穿邊抬頭回憶:“嗯…沒有什么不適吧。就是好像腰有點酸,身上有一點脹痛…”其實還有些地方感覺怪怪的,不過她選擇性的忽略了。 今天是他倆和好后白華淵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所以梁曼一泡完藥浴就胡亂穿上那套方便針灸的衣服跑來了,連自己的領口沒有拉緊也不知道。 她這樣彎著腰又仰頭,在她對面的人就清清楚楚地看見那里面一覽無余的大片搖搖晃晃,清晰完整的簡直就像是誠心擠給他一個人看的一樣。 喉嚨微微滑動。白華淵將臉猛地撇過去:“…好我知道了?!?/br> 看著對方冷淡的態度,梁曼突然明白過來。今日單湛與喬子晉在府上吱哇亂叫大吵大鬧,多半是這事惹得人家反感了! …這就對了!本來白就喜靜,莫名其妙跑到自己家里又吵又打的,擱誰身上不覺得煩?怪不得他今天也不上去勸。反而在那里坐著一直不說話,估計八成是被那兩個人給氣無語了! 想明白了她就趕緊道歉:“對不起啊白大夫,我義兄和我朋友有點誤會,一個沒勸住他們兩個就打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們實在太失禮了!” 對方沉默片刻,道:“你那個朋友…他為什么要來這里找你,為什么,非要讓你跟著他走?” 聞言,梁曼有些窘迫。她猶豫了一會兒,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只能硬著頭皮支支吾吾回答:“呃…他吧、就是,他就是為了…” 沒等說完,白華淵打斷她:“他中過你的蠱毒,對么?!?/br> 梁曼立刻紅透了臉。這種事真的太尷尬了,她該怎么說?要是點頭不就等于承認了他們倆發生過關系嗎,這也太那個了。 可是,之前因為華衍她和白又生過芥蒂,再撒謊的話又會顯得她這個人不真誠… 吭哧吭哧糾結了半天,最后梁曼只好老老實實地紅著臉承認:“對…” 白華淵自嘲地嗤笑一聲,之前心底僅剩的那一絲憐惜早已蕩然無存。他漸漸握緊扶手,低聲自語:“我就知道…” 梁曼沒聽清他說了些什么,她茫然地追問:“什么?” 對方卻換了個話題:“上次我給你按蹺,你還喜歡么?”白華淵望著她古怪地笑笑,看的梁曼有些不太明白。 她撓撓腦袋,心想自己當時都睡著了,根本不記得什么感覺,這怎么算喜歡還是不喜歡啊。不過別人耐心使了大力氣為自己忙前忙后,她總不能去駁人面子吧。 她斟酌了一會,小聲道:“呃…我當然,挺喜歡的!” 白華淵扯了扯嘴角,深深地望著她:“既然你喜歡,那今天要不要再來一次?” 梁曼自然不會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她眨眨眼,遲疑地點頭:“好呀,如果沒有麻煩到你的話?!?/br> 白華淵低下頭,掩去嘴角的一抹冷笑:“我不麻煩?!?/br> 她又在床上躺下。白華淵關緊門,點上熏香。 他對梁曼解釋道:“和上次一樣。給你點上熏香會更舒服一些,你睡一覺就好了?!?/br> 梁曼不疑有他,乖乖地應了一聲。 “對了,”白華淵又想起什么,囑咐道,“你今天側躺著吧。這樣更方便。 她答應著,乖順地為他擺好姿勢。 白華淵吞下一顆藥丸,對她解釋道:“這是熏香的解藥?!?/br> 梁曼打了個哈欠,嘴里嘟嘟囔囔:“是藥三分毒啊大夫。你為了我也付出了太多吧?!?/br> 對方莞爾一笑:“沒關系,很值的?!?/br> 梁曼還想問他為什么很值。但隨著一陣睡意襲來,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 “梁曼,梁曼?” 她躺在床上,不耐地皺緊眉毛嘟囔了句什么,又開始打起了小呼嚕。 白華淵捏了捏她的臉,沒有反應。 他又把手伸進她衣服里隨便揉了一把。還是沒有反應。 看來這次熏香的計量足夠了。 白華淵慢條斯理地開始動作。 …… 男人只隨意披了件袍子。墨發如瀑肆意傾瀉,垂落于袒露的胸膛前。 月華如水般散落一地。他微微側身,慵懶地坐在那處。此情此景明明是一派晃眼的俊美風流,但此時此刻他手中在做的事卻是萬分下.流難.堪。 直到他幽幽地嘆口氣,漫不經心地想。果然還是不行。 上次因為蠱毒的緣故,安靜多年的東西回光返照一樣短暫醒來,不過第二天后便再度沉睡下去??上У氖?,當時的他被毒cao控著幾近失去了大半神志,根本都不記得趁機會研究一下這毒的玄機奧秘。 而今天,即使是對著面前擺出的如此yin.靡的刺激,這物什也只微微有些感應,勉強算是有點動靜。 不過只這一點動靜也已經非常不錯了。要知道,這么多年以來它都從來沒有過反應。但現在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他已經在好轉了,他很有可能恢復正常。 …也許,只需要再來些更強烈的刺激就可以。 如此想著,他舔舔唇。不緊不慢地探手將她拉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