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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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叫喊。聲音穿過濃煙和烈焰,斷斷續續,歇斯底里,猶如鸮鳥夜啼。鮮血濺在了臉上,腥臭濃稠,抹都來不及抹。奕延奮力揮舞著長劍,與那些面目猙獰的敵人拼殺。斬落手臂,割開脖頸,還有肚腹,只要捅入后要往上提那么一下,血糊糊的腸子就涌了出來,拖成長長一條。 他一刻都未停下。身旁的尸首越來越多,阻的他行動都艱難了起來??墒沁h處,仍有人在慘嚎。 他必須沖出去!只有沖出重圍,才能帶著部眾逃出這修羅場!奕延咬緊牙關,用力一夾馬腹,想要催促逐日越過尸山??墒沁@次,乖順的馬兒并未聽從指揮,它發出一聲哀鳴,栽倒在地。 毫無防備,奕延被摔下了馬背。頭顱狠狠撞在了地上,腦袋嗡的一聲宛如群蜂炸響。渾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了,痛的難以忍受??墒撬耘f掙扎著爬了起來,想要回頭去看自己的愛駒。他沒看到逐日。入目的是一張被血rou模糊的臉,口中、鼻中、耳中都有污血涌出,早已辨不出面容。 那血人哭著叫道:“為什么?為什么?” 一把刀插在那人胸前,刀柄正落在自己掌中。為什么要殺他?為什么不救他? 那人是誰?是和自己一起入府的同鄉嗎?是之后征召的兵士嗎?奕延知道自己認識他,可是全然叫不出那人的名姓。熱騰騰的血順著刀柄淌在了手上,像是被火燒著一樣,奕延松開了長刀。 然而在松手的一剎那,那人燒著了,如同晃動的火球,高聲慘叫。奕延踉踉蹌蹌后退兩步,想要找到離開的道路??墒巧砬吧砗?,皆是斷崖,地面不住震顫,似乎下一瞬間,就要把他吞入萬丈深淵。 無數聲音在耳邊呼嘯,奕延只覺心都被擰緊了。他勝了嗎?還有誰在?他要回去!回那人身旁! 身形猛地一震,奕延醒了過來。 那似乎永不休止的晃動,也了停下了。渾身冷汗直冒,奕延掙扎著爬了起來。疼痛如影隨形,喚回了神智。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車內。這是回晉陽的車隊,窗外天色暗淡,該扎營了。 “奕將軍可是醒了?”簾外,有婢子問到。 這次回程,他們走的并不算急。若是沒有趕到城池,就在野外安營。每到這時,梁峰就會喚人去請奕延。營帳怎么說也比輜車舒服,非但是奕延,其他幕僚也各有安置。只是奕將軍最為使君“看重”,設立的營帳也最接近主帳。 手臂還在顫抖,奕延狠狠握了幾次拳,勉強止住了抖動,又撿起布巾擦干凈了額上汗水。這才披衣挑簾:“我醒了,帶路?!?/br> 看到奕延直接下車,那婢子一驚:“將軍!當乘肩輿……” 并州軍中常備擔架,專門用于運送重傷或是不良于行的傷員。不過奕延身份擺在那里,梁峰就安排了肩輿接送。這東西,主公都不怎么乘坐,奕延更是分外不適。前兩天忍耐一下也沒什么,但是今日,他需要的可不是這種輕巧矜貴的東西。 沒有理會婢子的驚呼,奕延任雙足穩穩落在了地上。 經過幾天修養,腳上的傷口大多結了疤,足上穿的又是軟底的鞋子,并不算很痛。倒是小腿骨裂,有些吃不住力。不過百來里都硬撐下來了,沒道理這幾步反而走不下來。定了定神,奕延邁開腳步,向主帳走去。 作為兩州都督,梁峰的營帳著實簡陋了些,但是營盤防衛還是相當講究的。經過兩個哨卡,奕延才走到了帳邊,立刻有人進內通稟。不多時,低垂的帳幔就撩了起來。 帳內已經點了燭火,還有味道相當清亮的熏香,那人正斜倚在憑幾上閉目養神。顯然還有些暈車,臉上都蒼白了兩份。然而橙黃火光映在他蒼白的面頰上,讓那玉容都溫潤了幾分。 只這簡簡單單一幕,奕延因噩夢而緊抽的心,就安定了下來。他走進帳中,輕聲喚道:“主公?!?/br> 聽到奕延的聲音,梁峰才睜開了雙眼。車輛改裝了減震設施,又加固平整了道路,暈車癥狀是減輕了些,但是坐上一天,還是頭痛的厲害??墒钱斂吹睫妊訒r,他的眉峰立刻就擰了起來:“你怎么走來了?不想要腿了嗎?!” 骨裂是開玩笑的事情嗎?!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怎能現在就下地! “傷處無礙,只是幾步路罷了?!鞭妊泳従徸叩搅藢Ψ缴韨?,坐了下來。他渾身都是傷,沒法標準的跪坐,這樣隨意倚坐,倒是平添幾分親昵,讓他極為喜歡。 “回頭還是要上個夾板?!绷悍蹇蓻]有任他逞強的意思,“對了,劉恭剛從鄴城趕來了,我喚他進帳來見?!?/br> 正說著,親兵再次挑簾,一個用夾板吊著手臂的漢子出現在帳前??吹綆葍扇?,他眼都亮了,快步進帳,向兩人叩首道:“主公!將軍!末將來遲了!” “從上黨一路趕來的?也算不慢了?!绷悍逍Φ?,“與你家將軍稟來吧?!?/br> 得了主公允諾,劉恭抬起了頭,看向奕延:“將軍,歸來了二百多人呢!當日在王浚大營失散的弟兄,活下來不少。進城療傷的,殘了七十多人,但是其他都無甚大礙。聽聞主公說要親自為他們賜軍功,都樂得要命。還有咱們要升軍了!正兵九千啊,跟霹靂軍不相上下了!”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一股喜不自禁的激動。沒有怨恨,沒有委屈,沒有后悔。似乎那死亡的陰影,也隨之淡去。 奕延胸中像是有什么發出了一聲脆響,他不由自主向梁峰望去。那人回他的,是淡然的微笑。似乎這一切,都天經地義,亦如之前每一戰迎他們歸來一樣。 喉中有什么要噎住了。但是這次,不是那種夢境般的虛妄。他經歷過這個,每一次的珍視和夸贊,每一次的欣喜和看顧。那飄在云頭,墜入壑谷的心神,不再分置,而是緩緩凝合,落在了胸間。就如大夢方醒。 那一刻,奕延竟然說不出話來。 梁峰替他答了:“不但要置軍,你的位階也當晉升。魏郡都尉一職,你可喜歡?” 劉恭的臉都漲紅了,之前的魏郡太守還是他殺的呢!鄴城更滿是主公派去的吏員。這樣的咽喉要塞交付與他,是何等的信重! “末將愿往!” 這一嗓子,怕是兩里外都清晰可聞。 梁峰笑了:“果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br> 這一句,是夸劉恭,更是夸奕延。突然之間,疼痛麻木的身體,像是蘇醒了一般。奕延心底那股渴望,再次涌了上來。不是輕輕碰觸,不是貼身陪伴,是恨不得把人吞噬入骨的渴望。 伴著疼痛,伴著心悸,讓人坐立不安。 奕延握掌成拳,把那萌發的東西,捏在了掌心。 第278章 安排 梁峰的車隊簡素, 然而歸來的儀式, 稱得上隆重。非但刺史府, 將軍府諸官吏在孫禮和張賓的引領下出城向迎,晉陽城中也是歡歌滿載,夾道相迎。 之前可是數萬鮮卑精騎深入并州??!想想鄴城長安的慘狀, 再看晉陽,哪能不讓人由衷欽佩使君手段?比起司馬騰、裴盾這樣的庸碌之輩,還有這樣的主官,方能在亂世中保他們平安! 百姓所想簡單質樸,世家的念頭可就復雜了。莫說是其他高門, 就連太原王氏都有人出迎。幽并之戰, 算是徹底展露出梁峰的實力和手腕。且不說這讓人瞠目的戰果, 只是對付那些墻頭草的狠辣,就讓人不寒而栗。 跟王浚交往甚密, 暗通款曲的, 又何止那三家被誅滅的小士族?,F在可好了, 連千里之外, 雄踞幽州的王浚都能殺個滿門干凈,還有誰敢捋那虎須? 太原王氏面對的境況更尷尬些。不過王浚早年就闔家搬到了幽州,跟王氏本宗聯系并不密切。反倒是王汶跟梁使君的關系頗為親密,一度還差點聯姻。有這么層關系,那些王氏疏宗便厚著臉皮靠了過來,跟其他高門一樣選定了立場。 如此一來,倒是讓晉陽上下,前所唯有的心齊。 數不清有多少人想要巴結梁峰。但是回到了刺史府,他第一個請見的,卻是位新人。 “中山一役,多虧祖長史從旁周旋,才能輕易拿下。得此賢良,實乃我之幸也?!泵鎸η皝硗缎У淖驽?,梁峰做足了禮數。 這位未來的擊楫名將,現年四旬有余,不過身姿仍舊挺拔,還有一種迥異于士族的颯颯英氣,讓他顯得頗為可親。只是一照面,梁峰就暗自點頭,能夠名垂青史的人物,果真自有其魅力。 “明公謬贊。比起奕將軍詐破敵營,千里殺賊的魄力,下官這些手段,何足道哉?”梁峰在打量祖逖,祖逖何嘗不是在端詳這位驟然崛起的并州新貴? 只看容貌,這位梁刺史可比他見過的大多數士族子弟,更具名士風度。就連那身為“金谷二十四友”,年少成名的故友劉琨,都要遜其三分??墒侨绱烁咭萜访?,那人神色中也不見分毫倨傲,相反姿態從容,溫文有禮,只是一見就讓人如沐春風。而點漆也似的黑眸,更是神光內斂,顯出了有異容色的清醒明銳。 這般人物,難怪會引無數俊杰來投。 “平亂除賊雖然重要,但是若無治平理政之能,不過是過境匪患,徒惹災禍。如今冀州未定,匈奴患側,祖君來投,實乃苦旱甘霖。還請上座,與我等共商州事?!绷悍逦⑿υ僬?。 上位者稱君稱字,都是看重之意。梁峰著實把尊重和信任擺在了明面,讓祖逖這個官途不太隨順之人,深感觸動。當年司馬諸郡王,哪怕是司馬乂這樣的良主,也未曾如此待他。從未謀面,更無深交,就對他的能力深信不疑,還用這樣的賓禮相待。怎能不讓人生出些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使君的感慨? 祖逖也不推脫,欣然落座。 見主要幕僚都到齊了,梁峰開口道:“冀州遭逢大亂,百姓流離,郡府荒僻。當務之急,應舉賢良,平州郡亂象。今冬重開制科,選擢一批官吏吧?!?/br> 制科是并州固有的選吏之法,然而梁峰這次說的,增加了一個“官”字。只是一字,就大大不同。郭通之前在中正考評時擢取的那批人,朝廷根本沒用幾個。而制科選出的士人,倒有不少直接赴任。而現今制科一年兩試,九品三年一評。只此一舉,就徹底把人事權攥在了手中。 段欽頷首道:“下官這就去辦。只是州郡之長,還要盡快向朝廷推舉?!?/br> 原本的冀州刺史丁邵馬上就要卸任,若是梁峰不派心腹過去,說不定朝廷又要在里面使些絆子。梁峰頷首:“孫別駕出身名門,又有治州之能,當能赴任冀州?!?/br> 孫禮聞言渾身一震。他原本不過是孫氏疏宗,若是只靠品評,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仕??墒峭读肆悍?,先是擔任并州別駕,現在又直升冀州刺史,怎能不讓人振奮? 一揖到地,他壓住心中激動,沉聲道:“下官定為主公平定冀州!” 梁峰點了點頭:“冀州還有數郡未平,張和便隨你同去吧。任冀州都尉。其余官屬,也可在并州擢取?!?/br> 這就代表著他給孫禮的不僅僅是個官銜,更是一整套行政班子。而當孫禮帶著這么套班子前往冀州,把冀州打造成并州的翻版,也就指日可待。 “還有魏郡,可薦稚川任太守,劉恭任都尉。此乃司州要塞,怕是還要抵御匈奴,不容有失?!绷悍逵值?。 葛洪的表現比孫禮好些,謙恭領命。他當縣令已經有兩年多時間,升遷也是應有之義。不過把他擢為魏郡太守,而非并州郡守,足見主公對他的信任。劉恭又曾經在鄴城駐扎過,還隨奕延出征幽州,顯然也是能征善戰的良將。他現在已經有充足的信心,守好這河北一境! 一旁傾聽的祖逖,心中也生出無盡感慨。不論是冀州刺史還是魏郡太守,其實都要朝廷任命??墒橇菏咕敛灰娡?,全都用自家心腹頂上。依仗的是什么?自然是幽并這場大勝!冀州、魏郡如今完全處于并州控制之下,梁子熙又掛著冀州都督的頭銜。如果不采納他的舉薦,令選他人,不論是派人架空還是直接襲殺,都會使并州同朝廷的關系進一步惡化。小皇帝敢冒這個險嗎?怕是只會點頭了事。 而當他徹底掌控了冀州,推行并州諸多新政,怕是就沒旁人能取而代之了。這只是兩州加一郡,若是擴展到幽州呢?東進兗州呢?甚至同匈奴開戰,奪回司州呢?實在不可限量。 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安排妥當了州郡官吏的調遣安排。梁峰轉過頭,對祖逖道:“如今局面紛亂,君以為何事為重?” 沒有問張賓,倒是先來問他,是重視不假,同樣也是考校他的戰略眼光。祖逖毫不猶豫道:“當以匈奴為重。不論是幽州還是冀州,短時都要收拾局面,不會危及明公。唯有匈奴偽漢與并州接壤,不得不防。匈奴奪了長安,關中膏腴之地盡數落入手中。如此一來,攻打洛陽暢通無阻,當盡早防范!” 不論是張賓,還是梁峰都在心里點了點頭。這戰略眼光確實沒話說。冀州可以蠶食,幽州可以挑撥,唯有位于并州側翼的匈奴,不得不防。趁勢攻下長安,又得了司州大半,這下劉淵的實力,可就更強了。胡馬東進,不過是時間問題。 “祖君所言甚是?!绷悍逦⑽⑻岣吡艘袅?,“屯兵、墾田片刻也不能怠慢。并州當早做籌備,以御強敵!” ※ 離開晉陽的時間不長,但是積攢下來的事務著實不少。與幕僚們商議完了各種要務,梁峰又召見了幾波人,直到天色漸晚,方才回到后宅。 不過這次他依舊未回主院,而是直接到了奕延所住的別院。把侍女親衛留在門外,他剛跨進院門,就看到個身影一瘸一拐在庭中繞彎。 “奕伯遠!”梁峰眉梢忍不住抽了抽,開口叫住那人。 “主公?!鞭妊语w快站定了腳步,亮了亮拄著的拐杖,“我用了手杖,不妨事的。躺的太久,骨頭都硬了,還是要活動一下?!?/br> 之前奕延腿上的骨裂處,重新讓軍醫看過,打了夾板,愈發不良于行。梁峰看奕延實在不樂意坐肩輿,才讓人做了一副拐杖。這倒是投了奕延的心思。最初的發熱、嗜睡,以及噩夢癥狀退卻之后,他也不愿躺在床上了,時不時就下地活動,關都關不住。 見著他恢復了精神,梁峰也安心不少。只是這人精力太過旺盛,實在愁人。 “骨折需要靜養?!彼叩搅宿妊由磉?,彎腰檢查了一下他腿上夾板,確認沒有碰壞后,才訓道,“你將來還要騎馬打仗,難道想變成跛足嗎?給我好好去榻上待著!還有你院里的婢女呢?又趕走了?” 自知理虧,奕延低聲道:“旁人伺候,多有不便。只要主公來看我就好?!?/br> 這話可有點意思啊,梁峰笑了:“你想的還挺多。傷筋動骨一百天,若是不好好養傷,將來上不得戰場,看你如何是好!” 這話讓奕延頓住了:“又要打仗?” “不是近日。匈奴打了一場勝仗,還不曉得何時會再圖洛陽。我把張和派去了冀州,并州坐鎮之人,自然要改一改?!绷悍迦魺o其事的答道。 這是讓他重回并州?!奕延的雙眼都亮了。之前他也不是沒有顧慮,畢竟有朝廷任命的官職在身。萬一傷勢恢復,要他回冀州呢?那邊還有數郡未曾打下,若是主公命他平亂,奕延說什么也不會抗命。 只是難得的相處機會,又要錯失。也正因此,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盡快康復,至少為自己掙得一些余暇。 而現在,他不用在離開了。 眼看那人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梁峰笑著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進屋。誰料咚的一聲,木拐墜在了青石板上。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擁在了懷中。 “你……”毫無防備,梁峰栽了過去,又不能掙扎,以免讓奕延傷腿受力。只是短暫遲疑,溫熱的鼻息就噴在了面上。 “主公憐我……”那聲音近乎呢喃。 按道理說,梁峰應該覺得不適,他這輩子也沒對任何雄性生物產生過“兄弟”以上的情誼??墒蔷o緊貼在那人身上,他卻覺得呼吸急促,連心跳都快了幾分。 上次也是這見鬼的反應!然而不是說好了慢慢來嗎?! 那人可沒給他糾結的時間,像是察覺到他不會拒絕,薄削的唇瓣貼了上來。那不是女人的唇,沒那么軟,那么豐厚,甚至能覺出因干燥微微起翹的唇紋。只是碾了一下,就撬開唇齒,探了進去。 那吻法極為熟悉。梁峰不知曾在多少女人身上試過。然而使在自己身上,著實讓人無法招架。一只手掌固定在腦后,阻止了逃脫的可能。就那么放肆的掠奪著,引誘著,想要哄他一起沉淪。 呼吸被打亂了,摁在腰后的手掌太過用力,可是這一切莽撞的,急促的,意料之外的東西,勾起了隱在體內的火苗。梁峰原以為自己清心寡欲到可以出家了,誰料不是不想,只是沒碰到對的那個。 心底,有什么崩斷開來。梁峰伸長手臂,環住了對方的肩頭。奕延身上有傷,不能讓他太激動,不能再崩裂傷口,不能……一串串的不能,持續了不知有沒有兩秒,就灰飛煙滅。梁峰主動加深了這個吻,讓兩人的身形貼的更緊。愉悅就像致癮的藥物,能讓人興奮難耐,無法自持。這一吻長的讓人窒息,像是察覺他要喘不上氣了,那糾纏的唇頭才慢慢收回,變成了纏綿輕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