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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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眲Y揮了揮手, “總歸是守住了離石。這梁子熙已經在并州扎下根來, 以后怕是更難對付。不過他這么膽大, 敢算計晉國新派的都督,還是東海王的妻兄,怕是東海王要懷恨在心?!?/br> “若是東海王自拆壁壘,王上倒可把那梁子熙招至麾下?!迸赃呌写蟪歼M言道。 劉淵輕嘆一聲:“他若愿投,孤自當掃榻相迎。只是東海王未必會如此糊涂。也罷,今后還有打交道的時候。還是先取河東?!?/br> 近日大軍已經逼近聞喜,河東太守路述力戰身死。這遍地膏腴,已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玄明,這次你便充作先鋒,為孤攻下聞喜吧?!?/br> 聽到父王這話,劉聰才松了口氣,大聲道:“兒臣定將河東獻于父王!” 看著終于恢復銳氣的愛子,劉淵心底也是頗為無奈。這梁子熙簡直就像是漢國的克星,每每出兵,都是無功而返。若是此子一直鎮守并州,從上黨取洛陽的捷徑就被封了個嚴實。還要時刻提防攻打洛陽時,對方出兵救援。實在是麻煩無比!若是能想個法子,讓他和晉國離心就好了…… 然而這事只是在劉淵心中一晃,就拋在了腦后。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河東!聞喜之后還有安邑,這兩座大城一旦攻克,河東便盡在掌握。光是想想鹽池之利,就讓人心動無比了。 “繼續攻城!十日之內,孤要登上聞喜城頭!” ※ 坐在洛陽的宮苑之中,還未到中秋,司馬越便覺出了一絲寒冬的凜冽。放在案上的,是一前一后兩封信報,一樣更比一樣糟糕。 幾日前,并州發來消息。出兵攻打離石的新任并州都督,寧北將軍裴盾,意外戰死沙場。因為裴盾擅自出兵,劉虎派遣了一萬人攻打空虛的晉陽城,險些城破。虧得梁子熙拼死守住了晉陽,打退了敵兵,又奪回了京陵三城。而出征的大軍,折損也不算多,勉強保住了一州安定。 這消息簡直讓司馬越不知如何是好。其實裴盾出兵,也是他默許的事情,畢竟河東局面危險,若是能救自然最好。但是后面的發展全然出乎意料。一想到晉陽可能被奪,那兩萬大軍也潰敗四散,并州徹底淪喪的局面,就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救回了并州,裴盾之死又要如何處置?此事里里外外都透著蹊蹺,難不成是并州兵馬和那梁子熙合謀而為?裴妃聽到兄長死訊,立刻哭成了淚人。裴邵也恨的咬牙切齒,想要為阿兄報仇??墒浅鹑耸钦l?大戰之中臨陣脫逃,最后墜馬身亡,連身邊親兵都跑了干凈。這死法,簡直卑微到了極處! 拿他麾下將領問罪?晉陽剛剛趕走敵人,若是因為朝廷發落,再亂起來可如何是好?繼續派個親信到晉陽,接掌都督一職?他的親弟弟司馬騰尚且能扔下并州逃跑,又有幾人,能做到梁子熙那般臨危不亂,力挽狂瀾? 這仗實在窩囊透頂,讓他也無法決定,該賞還是該罰。正當糾結萬分時,另一道消息傳到了洛陽。 劉淵攻破聞喜,城中裴氏別支盡數歸降! 聽到這消息,司馬越臉都綠了。裴氏數代盡忠國朝,沒想到城破之后降的如此干凈!若是其他大郡也落入敵手,那些享盡榮華,歷代公卿的高門會投敵嗎?當然!否則他們司馬氏是怎么從曹魏手中接過天下的?! 司馬一族也是士族出身,司馬越太了解這些閥閱心中“家重于國”的想法。國破又算得了什么?換位天子效忠即可!然而這些世家能轉為別家的臣子,他這個司馬氏族裔能嗎?當初他們對曹魏子孫做了什么,沒人能比司馬越更清楚! 這下,裴妃兄妹的哭嚎忿恨反而不重要了。如何遏制匈奴擴張才是關鍵!可是朝廷如今著實抽不出兵馬了,荊州那邊跟拉鋸一樣,片刻離不得人。王彌投了司馬穎后,青、徐、兗、豫四州也亂了起來,更別提滿山賊匪的冀州。這可是帝位之爭,若是讓司馬穎得勝,他這個另立“偽帝”的逆臣非要以身相殉不可! 如此一來,并州怎能再亂?換個其他人,真的能勝任都督一職嗎? 這口郁氣,怕是只能忍了。司馬越僵坐良久,最終恨恨咬牙:“來人,擬旨!裴都督為國殉身,追贈大將軍,加侍中。并州刺史梁豐守城有功,加鷹揚將軍,假節……都督并州諸軍事?!?/br> 最后幾字,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且看吧。等到平了成都王那幫亂黨,再慢慢收拾劉淵這群胡狗!屆時,梁子熙也要換個位置,才算妥當。 ※ 把并州局勢“如實”上報之后,梁峰并沒有靜待朝廷指使,而是先調兵換防。讓張和部回去守上黨,換上了擅長攻城的霹靂營,由孫焦從旁協助奕延,攻打新興郡。 剛剛打過仗,其實兵士多有疲憊,但是機會實在難得。劉虎這次帶來的,可是麾下大半人馬。如今被打的落花流水,又失了主帥,九原城就成了之前晉陽那般空虛模樣。這種情況下,放棄實在太過可惜,正好裴盾從朝廷那邊討來的糧草軍械還有盈余,不如再戰一場。 任務是艱巨無比,但是對于上黨兵馬而言,并不是多難扛的事情。這是乘勝追擊,又有奕延從旁坐鎮,不怕攻不下城池。 另一方面,這也是刺史府展現力量的方式。并州如今已經沒有都督了,軍權到底落在誰人手里,必須有個章程。而梁峰如此施為,正是篤信自己能掌控晉陽這一干人馬,也在對并州高門強調,諸將歸心已成事實。 這個軍事行動,不出所料的獲得了并州上下的一致支持。甚至代表并州本土力量的令狐況,也加入了攻打新興郡的大軍,想要戴罪立功,洗脫之前丟了主帥的污名。 對外戰爭向來是化解內部矛盾的良方。但是梁峰所作的,不僅僅如此。在安頓好城中軍民,重啟流民收容和開荒等事宜之后。他又下達了另一個能夠引起波瀾的命令。 “如今太原國初定,新興郡將平,正是用人之際!且不說郡國令長,就是下面的官吏也大有不足。應當擇一選賢之法,充實郡縣!”梁峰招齊了手下幕僚,開門見山道。 “如今州內中正官暫缺,不如上奏朝廷,選出州郡各級中正,重啟考評?”孫禮怎么說也是太原孫氏族人,對于九品中正官,可是熟悉無比。 一旁段欽卻輕嘆一聲:“中正官選官自是必須,但是選吏,難免大材小用??墒切屡d郡收復在即,坐等中正官到來,未免遲了些。我看不如效仿使君在上巳宴的做法,擬些試題,招士子作答。只要才學兼備,就可入官府,暫代各級僚屬?!?/br> 孫禮其人極為通透,只是聽段欽這么一說,便知梁刺史是想把中下級的人事大權,牢牢捏在自己手中。既然說了是選吏,又是用考卷這樣粗笨的法子取才,高門十有八九要避之不及。那么會來應征的,當是庶族寒士居多。雖然與平常選才之法有些出入,但是說到底,不過是些濁吏。一州刺史自然有任命黜落的權利。 這樣既不會讓世家產生多大的反感,又能解燃眉之急,未嘗不是個辦法……只是思量片刻,孫禮便點頭稱是。 隨即,刺史府大張旗鼓公示政令,宣布一月之后在晉陽擢拔人才。此次制課只設三門,經科、算科和醫科。前者顯然是為吏所需,而后兩者則實用性極強,頗似匠技之流了。不過這樣一道政令,還是引起了晉陽、上黨兩地的關注。 上黨郡學里的寒門學子倒是毫不含糊,聽聞消息,立刻有人背上行囊,趕赴晉陽。本以為下次取士會選在明年上巳,誰料竟然能提前選拔,怎能不讓他們欣喜若狂。而更多人,則在觀望。刺史府下達如此政令,是否也預示著什么呢? 一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倸w還是讓這個“新鮮事”,傳出了并州范圍。 第220章 來投 “孟孫, 你聽說晉陽那奇事了嗎?”小院的門扉碰的一聲被人推開, 一個身著燕服的青年人闖了進來, 高聲叫道。 被稱作“孟孫”的男子頭都沒抬,仍舊看著手中的書卷,閑閑道:“可是那梁使君又做了什么?” “呵, 自然是梁使君!據說晉陽剛剛出了政令,刺史府選擢吏人,出題命人作答。誰聽說過選吏還如此麻煩的?還繞過了中正官!據說上黨、晉陽的可去了不少人,只盼著能趁這機會撈個一官半職呢!” 那青年說的眉飛色舞,一副八卦模樣。然而聽到這里, 看書的男子猛然抬起頭來:“刺史府擢選?怎么出題?!” “這……”那青年不由一噎, 想了想才道, “命人把答案寫在紙上?好像當初上黨就這么選過官吏。這次梁太守升任并州刺史,晉陽也依了循例吧?” “只是選吏嗎?都考些什么?”對方仍舊追問飛快。 “有經科、算科和醫科?經科還能猜出個所以然, 算科和醫科又是什么?”那青年也只是道聽途說, 哪里能知道詳細? 這答案顯然不能讓人滿足, 那男子皺了皺眉, 扔下了手中書冊,突然道:“我要去晉陽走一遭!” “什么?”對方愣住了,“你不是剛剛賦閑嗎?怎么又要出門?并州如今可不算安穩……” 張孟孫可不是個碌碌之人,博涉經史,闊達高志,對于那些閥閱貴戚的清談之風,向來鄙夷。因為這脾性,之前在中丘王司馬鑠麾下任都督時,便于司馬鑠不睦,最后告病去職。此后整日待在家中讀書,似乎沒了出門的想法。 怎么只是聽到了這個消息,就決意前往晉陽呢? “天下哪有安穩之處?!睆堎e已經長身而起,目中閃出了灼灼神采,“吾常自比子房,如今偶遇明主,豈不要親去會會!” 也不管友人呆滯的神色,張賓轉身入屋,飛快的收拾起了行囊。 雖然行動力不弱,但是從趙郡前往并州,還是要花費一番周折。如今冀州簡直亂的不可理喻。一個名叫汲桑的牧馬漢子起兵造反,轉瞬就成了坐擁數千部眾的匪首。這伙人又投了成都王司馬穎的部將公師藩,更是借其稱帝之事,鬧的不可開交。 幽州都督王浚也數次派兵,幫著鎮守冀州的司馬騰剿滅匪患。但是賊匪這東西,就像蔓生的野草,燒了也會重新長起,而且一次比一次旺盛。 也虧得張賓藝高人膽大,才獨自策馬,穿過了兵匪混戰的冀州境內,抵達白陘。穿過這里,就是上黨,進而通往晉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白陘附近,竟然有不少流民。 這可是件奇事!并州是最初就開始亂的幾州之一,不但匈奴立了國,境內還有數不清的胡人,兵禍四起。就算要逃難,不也該前往幽州避險嗎?怎會想不開,投了并州? 更離奇的是,白陘守關之人并沒有阻攔的意思,只在關前設卡,檢查過后,就放流民入境。身為士子,張賓畢竟跟其他人不大相同,還被那些守兵盤查了一番,聲明自己是去晉陽赴考,對方才讓開了通道。 當跟在這些人身后,進入并州境內后,張賓幾乎是瞬間知曉了,流民為何會向此處遷徙。 只是一座太行之隔,簡直就像隔開了鬼蜮和人間!上黨之安定富足,遠遠超乎想象! 一路行來,開墾荒田的農人處處可見。每隔十數里,就能見到一架或是幾架水碓,從河渠里引出水源,灌溉田地。還有一座座新建的鄔堡,大者能住上千戶,宛若小城。小者也容納三百余人,比村落不差多少。就這么宛若遺珠,灑落在山野之間。 一動一靜,一屯一守,把整個上黨盤活了起來。只是看著這些鄔堡和農田,就不難想象這田間百姓是如何在敵人的威逼下,保住自家性命。 更讓人稱奇的是,田里那些農夫,可不止是種地。還經常能看到他們聚在一起cao練陣型,練習刀弓。若是這一郡百姓盡皆如此,又是多大一股戰力? 自己還真是來晚了!張賓簡直都懊惱了起來。以前他不是沒聽過上黨梁子熙的大名??墒桥c他的功績同樣名聲遠揚的,還有他信佛心慈的傳聞。張賓想要的主上,從不是個“賢臣”。也正因此,他一直未曾真正對那梁太守產生興趣。 然而如今看來,這哪是區區一個臣子的作為?!怕是換了漢文、魏武,也只在仿佛吧! 就這么邊走邊看,又花了數日,他才來到晉陽城。比起上黨,晉陽雖顯狼狽,但是那種戰后的凄涼,卻不復存在。就像一月前根本沒有發生過圍城惡戰一樣,城門內外,皆是井然有序。還有不少車輛載著貨物,排隊靜候驗關。 通商貨可是地方安定的重要象征。沒想到梁刺史只是花費短短兩月時間,就讓并州恢復了生機。 張賓再次驗過身份,進入了這北地首屈一指的大城。倒是沒有先登門投刺,而是來到一間邸舍,安頓下來。這邸舍倒也不小,還提供吃食。張賓隨便點了一碗羊rou湯餅果腹。見到他一副士人模樣,店里的伙計倒是不怯,笑著問道:“客官可是前來刺史府應試的?如今來,可是晚了!” 沒先到連個下人都知曉這事,張賓饒有興趣的問道:“怎地,制科已經結束了?” “可不是嘛。來了一百多人呢,大半都在小店用過飯食!”那伙計先自吹自擂了一番,才繼續道,“十日前,這些士子剛剛在刺史府內考過。據說各科都是同樣的試題,就看誰人答得出色。這兩天正等著張榜呢,若是過了,都能入府當官!” 這種下人,哪能分清官和吏的區別。但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讓張賓心中暗自點頭。果真是出題考校,而且試卷如一。只要花些心思,不難分辨士子的學識究竟如何。不過醫科,又是為的什么? 張賓狀似隨意道:“可惜來得晚了。經科、算科也就罷了,醫科又考來做什么?” 那伙計嘿嘿一笑:“客官這就不知了,晉陽城中可是有醫院的。里面的主官姜醫生,便是當初救治晉陽大疫的神醫!每隔些日子,醫院就要舉行義診,幫助百姓治病救疾。你沒看,之前那幫胡虜來犯晉陽,扔了幾千具尸首在城下,城里也沒生出疫病。這可都是使君和神醫們的庇佑??!” 原來晉陽如此重視醫者。張賓聽到這話,心頭不由一顫。若論安民之法,恐怕沒有比這更行之有效了。明明在屯田養兵,開科取士,如此大不違事情都能作盡,為何還能保持如此一顆仁善之心? 莫不是自己料錯了?給了些賞錢,打發了那伙計。張賓不緊不慢的吃完飯,又開始四處閑逛起來。就這么閑閑等了兩日,刺史府終于張貼出榜文。此次制科共錄取了三十二名經士,五名算士,醫士則多些,足有十二位。其余未曾考中之人,雖然灰心喪氣,但也不至于心生怨憤。實在是考題如一,答的如何,自己心中都有數。 而且刺史府也有言在先,明年還會有同樣的擢錄機會。若是想要重考,自回家,或者可前往上黨郡學進學,等候下次測試。如今上黨的書館、郡學已經成了潞城一景,文風之盛讓人側目。自然有不少人決心留在并州,再尋機會。 看著這些面目期待神色的寒門子弟,張賓長長舒了口氣。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這梁使君跟自家想象不同,他也要出山一試!如此出色人物,怎可生生錯過! 當日,他便寫出了一份投狀,遞上了刺史府。 ※ “這次開科,錄取的人數實在不多?!绷悍蹇粗?,輕嘆一聲。 寒門士子就算好學,畢竟也是條件有限,真正能出人才的機會不高。不過對于投石問路而言,這次考試也算是功德圓滿??荚囦浫×硕嗌偃诉€是其次,重要的是這無疑是對寒士打開了一道大門,而且是不容易被合攏的門扉。 誰讓高門不怎么在乎這些濁吏的職位呢?然而初始的位階是小吏,能力過硬的,自然可以在他的主導下慢慢晉升。并州情況非比早年,不少郡縣都曾城破,真正有能力有氣節的,大多殉國。剩下這些投過敵的,正好可以替換下來。如此一來,整個并州基層就掌握在了手中,他的政令和措施,也能得以一項項落實下去。 不過擢取了寒士,高門和士族也要給出相應好處。只是這些居于高位之人,更要慎重萬分。能力和德行都不能輕忽。否則敵人來了城門一開,萬事介休! 正想著并州還有什么可用之才。段欽突然求見:“主公,有一位士人登門求拜。此子之前乃是中丘王帳下都督,父親曾任中山太守,也是寒門出身。不過這拜帖,實在有些古怪……” 最近開制科,求拜的寒士也有不少。但是大多都是走段欽、孫禮這樣的門路。直接投貼入刺史府的,著實不多。而能讓段欽急匆匆跑來的,更是難得! 梁峰接過那張拜帖,打眼一看,便挑起了眉峰。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使君履湯蹈火,可有張良計?” 第221章 謀士 短短一句話, 蘊含的東西卻著實不少。履湯蹈火?他剛剛平定晉陽之亂, 收服京陵三城, 還發兵克復了失地已久的新興郡。這樣的功績,就連朝廷也不敢漠視,最終還是下旨加封他為鷹揚將軍, 協領并州軍事。任誰看來,這都是并州軍政民政大權盡在掌握,春風得意的時刻。所謂的湯火之難何來? 而后半句就更離奇了,就算他面臨苦難危局,這位前來投效的寒士, 自信能像張良一般, 獻出奇謀嗎?而若這人自比張良張子房, 那么他這個使君,又要比誰呢?如今梁峰可不是初到此境的愣頭青, 早就清楚有些比喻, 是萬萬碰不得的。能大剌剌說出這樣的話, 又登門求拜的, 究竟是狂徒一名,還是胸有丘壑的謀臣異士? 只是思忖片刻,梁峰便道:“傳他進來吧?!?/br> 不得不說,這兩句話著實勾起了他的興趣。如今并州百廢待興,任何人才都是寶貴的。能夠如此妄言之人,他總要看看成色如何。 不大會兒功夫,就見一人在仆從的引領下步入了后堂。那人看起來十分年輕,約莫二十一二,白帢青袍,容色平平。然而眉宇之間有一股明銳英氣,健朗非常,倒不像個士人,而像是軍中將校了。 見了梁峰,那人眼中只是劃過一抹驚艷,就斂起衣袖,依禮而拜:“小子趙郡張賓,參見使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