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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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拜見王爺?!?/br> 他也看見了我,立刻撩袍跪地,叩首向我行禮。 我不咸不淡地應了聲,目不斜視自他身邊經過,便聽得他又道:“王爺,下官有話要與王爺說?!?/br> 我充耳不聞,步履未停。 蘭西書急了,伸手欲來拉我的衣裳,被九闕一腳踢在腳腕,險些將人掀翻了。 我聽見他悶哼了一聲,也聽見他又氣又急地開口。 急急切切,喚的是玄之二字。 如此大逆不道,終是叫我停住了步子。 我偏過頭,輕嗤:“蘭大人有話,直接上折子到王府便是,本王與大人之間可沒什么交情?!?/br> 聞言,蘭西書有些難堪地抿了抿唇,卻是又一番叩拜,仍是求我聽他說些私話。 我反唇欲譏,忽想起一事,便也歇了心思,叫蘭西書尋個背人的地方說話。 這大內他比我熟悉些,左拐右拐的,便帶我們幾個進了一道半掩的宮門。 不知此處是哪個宮妃的住處,宮門已然朱漆斑駁,院落中雜草叢生,一看就荒廢了許久。 好地方。 適合說些上不得臺面的話,也適合殺人拋尸。 蘭西書還覺得不妥,帶著我走到青苔遍布的假山后頭,進入了那更是隱秘的石窟。 “你想與本王說什么?”我屏退欽北和九闕,抬眸盯著人問。 蘭西書輕蹙起眉頭,溫聲問:“皇上說你要去尋后沙藏金,此事可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不錯,本王是要去。不知蘭大人有何高見?” “只是后沙古國已消失多年……我怕你尋路無門,遭了有心之人的暗害?!?/br> “擔心本王?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我嗤笑一聲,捏起他的下巴,輕蔑的視線肆意在他臉上游走,“無用的關切是煩人的,蘭大人也該識趣些?!?/br> 蘭西書被我這太過露骨的眼神看得躲閃,卻被我抓著,躲不開,只能垂下眼簾不與我對視。 他垂頭喪氣的,我看在眼里,不覺得暢快,反而有股怒氣上涌。 不是氣他。 是氣當年的我識人不清,錯將個草包看成了能頂天立地的堅石。 我輕嘖,松開蘭西書,將他推到一邊,從袖中摸出張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手,“本王的事,還不消旁人來插手?!?/br> 一根一根皆擦過了,我將玉色的帕子扔在他臉上。 “本王有一事要你去做?!?/br> 蘭西書抓下落在肩上的帕子,難堪地抿了抿唇:“王爺只說便是?!?/br> 我問:“你可知血鶴軍?” 說起朝堂正事,蘭西書灰敗的面色好看了幾分,“下官知曉,只是先帝薨逝后,血鶴軍的兵符便已不知所蹤了,王爺要找,只怕得費些功夫?!?/br> “就在本王臥榻之側的東西,本王為何還要找?” 聞言,蘭西書面露驚愕,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我被他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逗笑了,便也給了他兩分好臉色。 我繼續說:“本王看你對蒼望鷲忠心耿耿,便交給你一份要緊的差事?!?/br> “本王擇日便差人將血鶴軍的兵符送到你府上,等本王出了北涼的地界兒后,你再將那東西去獻給蒼望鷲,便算是你的大功一件?!?/br> “這東西如此重要,王爺為何不親自奉上?” “若本王親自獻,本王還走得了么?!?/br> 我翻了個白眼,又想起件事,便叮囑道,“對了,你順便再替本王交一份辭呈,不拘你怎么說,只要能讓蒼望鷲放本王野游去便可?!?/br> 話說到了這兒,蘭西書就算是傻子也聽出來我是什么意思了。 他再顧不得什么勞什子的禮數,一把便攥住了我的手,用了幾分力氣捏著,“王爺這一回走,就不打算再回來了嗎?” “回來做甚?”我瞥了一眼他的手,輕嘖,“蒼望鷲如今已是通政曉政,本王為何還要拘在這腌臜的朝堂中?” 這一問,便將蘭西書問了個啞口無言。 學富五車的蘭丞相如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很正常。 畢竟我們如今連陌路之人都算不得,他沒由頭出言留我,他那起子酸溜溜的圣賢書更是對我屁用沒有。 我拉開他的手,扯平整了被他攥出褶皺的衣袖,轉身便走。 只是行出兩步,我又扭身回來。 在蘭西書面前站定,我凝著他的眸子,一字一頓道,“日后本尊雖不在京中,但仍有眼線盯著,你若是不老實,可仔細著你清流蘭家滿門的性命?!?/br> 許是我這話說得太難聽了些,蘭西書臉上的血色霎時褪了干凈,薄唇緊抿著,幾乎抿成了一條線。 這是副美人被羞辱得幾近落淚的美景,卻因這人是蘭西書,我便也沒了欣賞的心思,拂袖便走。 石窟里頭幽暗,與外頭滿天的艷陽截然不同。 站在兩色的交界之處,我又停住腳步,沒再回身,只略略偏過了頭。 “蘭西書,你與我都不再是被困在月夜中的孩子了?!?/br> “月下梢頭,天已破曉,這場舊夢你也該醒了?!?/br> 無人應我,只隱有啜泣聲傳來。 強加壓抑的哽咽,漸漸與當年月夜下那伏在書案上哭的少年重合。 只是物是人非,那點聲響再成不了阻我腳步的荊棘。 我走得四平八穩,將那點哭聲連同昔年舊事一同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