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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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懵,可等他們走了,一人鬼鬼祟祟摸進我房里之后,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哪里是來瞧我的,分明是引連曲軒出門去的餌。 他出了門,才有登徒子好進我的門。 只不過我現在這副尊容只怕不好瞧,也不知這登徒子來此做甚。 “你什么時候收買了秦兄?”我喝著味道古怪的藥湯,幽幽地問他。 他說:“鐵衣局的主子可不是我一個無名小卒能收買的,我只不過是說要來瞧你,他便欣然應了,打了包票放我進來?!?/br> 說著話,他又來抓我的手,只是顧念著我掌心的傷,不敢握上來,便可憐巴巴地勾著我的尾指輕扯。 我沒回應,也沒抽回手,只無聲地縱容了他的動作。 不知我這點縱容被他錯會成了什么,他的眼睛霎時亮了,連帶著那張傷痕累累的臉蛋也多了兩分人氣兒。 他輕輕摩挲著我的指節,垂頭盯著,灼熱的視線落下來,叫我有些無所適從。 “溫喻之?!蔽液韧炅俗詈笠豢谒?,將藥碗塞在他手里,十分自然地抽回手,“你要在這兒盯著我瞧一整天么?” 將藥碗放到矮案上的溫喻之一愣,轉瞬便搖起了頭。 他扯了扯嘴唇,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我……我是有許多話要講的,只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歪歪地貼著枕靠坐著,心平氣和地說:“那就慢慢說?!?/br> “為了我而傷成這樣,值得嗎?” “既做了,就是值的?!?/br> 溫喻之又沉默了。 他抬起頭,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緊凝著我,像兩口深井,映出我的影子。 我覺得他有千言萬語要說,可他看了我許久,只囁嚅著問出一句話: “為什么救我,為什么回頭?” “因為它說要救你,要回頭?!?/br> “他是誰?” “心?!?/br> 我用左手在心口按了按,又重復了一遍:“我的心?!?/br> 溫喻之一怔,將我的話在嘴里咂了兩遍,覺出味兒來之后眼圈霎時紅了。 他像是要哭,可嘴角卻是揚著的。 他是在笑,可那眸子上已覆了一層水。 “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我抬起右手,將掌心的傷口給他瞧,“你覺得呢?” 話落,溫喻之的眼淚終于落下。 他伏在我膝上哭,不知壓到了我何處的傷,叫我痛極了,也跟著他紅了眼眶。 所幸他瞧不見,我擦掉了淚,便還是那個拿得起放得下,灑脫肆意的玄之。 我呵出一口帶著苦澀意味的氣,輕道:“我們之間的前塵事,不可能一筆勾銷?!?/br> “我明白?!?/br> 溫喻之哽咽著,聲音打著顫,像細小的鉤子,勾在我心上,深扎進rou里,叫我一呼一吸都帶著痛。 又有眼淚落下去,被我接在掌心里,強撐著沒在溫喻之面前露出一絲軟弱。 “所以,日后我做什么,你都得認?!?/br> “好?!睖赜髦銎鹉?,破涕為笑,“無論是什么,我都甘之如飴?!?/br> 千言萬語都糅進了哭聲里,所以他哭得很兇,蝶翼似的長睫被淚水沾濕了,糊成一片,看著很是凄慘。 我在他臉上撫了一把,說:“走吧,回你該回的地方?!?/br> 溫喻之沒說話,可他那雙眼睛含著悲愴,無聲地告訴我主人的煎熬。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低頭。 我怕我會被那悲意裹挾,拋了最后一絲體面與他抱頭痛哭。 我可以回頭,可我的體面不能丟。 溫喻之知道我的脾氣,也未多做糾纏,只在離去之時回頭,故作輕松地笑:“若是我一朝失了勢,能不能回來求個照拂——” “小叔叔?” 我吃力地揚起嘴角:“自然?!?/br> “如此,那就多謝了?!?/br> 溫喻之端端正正地朝我行了一禮,直起腰時,我們對視上,皆紅了眼眶。 他比我感性些,眼淚又流了滿臉。 他咬唇壓抑著哭聲,用袖子揩了把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他這一走,像抽走了我渾身的力氣。 我軟在枕靠上,歪頭抵著床柱,只覺得滿心的苦悶都難發泄。 我合該大哭一場的,可理智又不許我這么做,所以我就只能死守著這最后一點不能對外人道的體面,不上不下地難受著。 連曲軒進門時瞧見的,便是我這么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往門外瞧了一眼,問:“走了?” 我現下正難受著,也顧不得什么旁的,只點了點頭,無精打采道:“走了?!?/br> 連曲軒冷哼:“畏首畏尾,上不得臺面的東西?!?/br> 我轉頭看向他,瞥見他泛著紅的唇角時不禁哼笑:“我這邊兒為情所困,你倒是要生根發芽了?” 連曲軒抿了抿紅腫的唇,想繃出張冷臉,嘴角卻揚得高高的,“沒有的事?!?/br> 說有的是你,如今吃了人家嘴還不承認的也是你。 真麻煩。 我腹誹著,沒說出來。 為什么沒說出來呢,還不是怕連曲軒惱羞成怒之下,下一味猛藥叫我死去活來。 我揉了揉眼眶,若無其事地問:“我身上的傷何日能好?” 提起這個,連曲軒翻臉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