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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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這馬車太顛簸,我睡得并不安穩,但我實在是累極,倒也睡了許久。 等我再醒來之時,群星漫野,許怡安已然睡熟,陪我的除卻了這漫天孤星,便也只有蘭西書一人。 蘭西書臉色仍是蒼白,再配上那清淺的月光,活像只鬼。 我睨著他,問:“何時醒的?” 蘭西書答:“有兩個時辰了?!?/br>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是當朝宰相,本王叫你伴駕,可是難為你了?” “此乃臣的榮幸,臣并不覺得為難?!?/br> 我瞥了眼他緊攥著韁繩的手,笑道:“果真?” 蘭西書面色淡淡:“自然?!?/br> 我淡淡地點頭,覺得這低眉順眼的蘭西書也沒什么趣味兒,只吩咐了幾句,便要重新撂下簾子。 就在這時候,蘭西書忽然出聲。 他道:“抱歉,當年的我只以為是尋常玩鬧,卻不知害得你——” “蘭大人?!蔽仪鹬割^在窗框上輕叩了叩,“與本王說話,要用敬稱?!?/br> 我坐在馬車里,卻透過那條沒合攏的縫隙,瞧見了蘭西書驟然僵住的臉色。 我眼看著他像是被人強按著似的點了下頭,“是臣僭越了?!?/br> 我輕嗤一聲,將那水藍色的簾子嚴絲合縫地蓋上。 這一路上,蘭西書都沒再出聲,我也不再理會他。 再無人聲,只有車轍響和馬兒時不時的粗喘驚擾這長夜。 我們行了一整個白日和大半個夜,在天將破曉時才入了京華的城門。 本想著先回王府,待天大明再進宮去見蒼望鷲,卻不料那廝就帶著儀仗,站在大開的城門邊等我呢。 被皇帝親自相迎,放眼整個北涼,也就有我玄之能有此殊榮。 隔著人流,與蒼望鷲遙遙相望時,我心神激蕩,耳邊響起了蒼望鷲昔年之語。 “我認識的玄之可不是一個儒弱之人,區區天塹,越過去便是?!?/br> 時光流轉,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這一道在昔年不可逾越的天塹,如今已然被我跨過。 我做到了。 請假小劇場 今天的主題是拼哥哥—— 蕭祁:我哥翩翩若玉! 傀九:我哥邪肆無雙! 蕭祁:我哥聰慧過人??! 傀九:我哥算無遺策??! 蕭祁:我哥敢吃粑粑?。?! 傀九:我哥敢吃兩坨?。?! 蕭何:(轉頭)怎么辦? 玄之:(活動手指)(微笑)動手吧。 …… 寶寶們,我們明天見~ 第63章 囂張跋扈又如何 遠處厚密的黑云層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隱約透著一塊青白色的天。 四下皆是烏涂涂的一片,唯有城門邊的幾簇火把成了唯一的光源。 皇帝的儀仗隊分作兩排列隊,身著明黃龍袍的蒼望鷲立于正中,火光搖曳,映得他衣上金線華光流轉。 許怡安眼尖,一眼便瞧見了蒼望鷲,笑著向他招手,復又低下頭對我道:“儀仗隊都給你搬出來了,你面子真大啊?!?/br> 可不是。 皇帝親自帶了儀仗出城相迎,這份殊榮,北涼別無先例。 不過,我受得心安理得。 我不要他的江山,這點排場給足我,也是應當的。 我輕笑了聲,眼瞧著蒼望鷲越來越近。 他走到我身前,伸手按在我肩上,用了兩分力氣抓了下:“辛苦了?!?/br> 這是與他少時玩樂的小動作,如今也成了我們交心的暗語。 此舉意在告訴我,隊里頭混了眼線。 我眨眨眼,示意他我已明白。 蒼望鷲點頭,扭頭看向旁側列隊跪拜成一片的官員,瞇起眸子端詳了片刻,忽又蹙起眉,疑道:“怎么少了幾個?” “齊侍郎呢?” “宋尚書呢?” “他們人都哪兒去了?” 瞧著蒼望鷲緊皺的眉頭,我暗笑一聲這人會做戲,抿唇輕咳了聲,示意來人回話。 “啟稟皇上,”裴觀海立刻明了我的意思,以額貼地,說得字字懇切,“返京之時遇著了一伙流寇,幾位大人念下官等年事已高,便自請留下殿后?!?/br> “待我等行至半路,再派人去探時,幾位大人已然命隕,連具全尸都未曾留下?!?/br> 裴觀海嘆了口氣,又道:“還望皇上能給幾位大人的家眷多多封賞,才好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br> 話落,一眾言官也跟著叩首,為他們請封。 蒼望鷲驚駭地瞪大眼,又轉過頭來問我:“玄之,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我點點頭,溫聲陪蒼望鷲演這出君臣情深的大戲,“那幾位大人,都是皇上的忠臣,北涼的忠臣,合該厚待?!?/br> 蒼望鷲深吸了口氣,像是氣極了,我卻知道這廝此刻已經高興得要上天了。 畢竟這起子太后的新臣向來要他頭疼,我一出手,就折了她大半臂膀,他怎么會不開心。 他果真將喜怒不形于色學得極好,心里都要樂開花了,面上卻仍是一片駭人的怒色。 我怕自個兒忍不住笑出來,砸了他的戲臺子,便叫雪蛟推著我往旁邊走了走。 許怡安湊過來,倚著輪椅的把手與我說話:“你覺不覺得皇兄變了?” “哪兒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