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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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通醫術,但對巫蠱之術不甚了解,本以為只是尋常蠱蟲入腹,卻沒想到它也能在我的體內四處亂爬。 真是下作又惡毒的東西。 我吐出一口濁氣,抬眸看他,“依你的法子,多久能除了我身上的蠱蟲?” 連曲軒笑著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 他搖頭,晃了晃手指,“一柱香?!?/br> 聞言,我下意識看向了那只擺在桌上的瓷瓶,“真有這么神?” 連曲軒眉梢輕挑,環臂抱胸,“我師父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這是她親自養出來的,還能誆你不成?!?/br> “也罷,就依你的法子?!?/br> 我深吸了一口氣,胸中怒火愈來愈旺,“待事成之后,我勢必要將這起子人都抓起來,叫他們都嘗嘗這蠱蟲的滋味不可?!?/br> “到時候,你就算是要挖他們的祖墳,哥哥我都陪你去?!?/br> 連曲軒哼笑著解下腰間的荷包,取了一枚暗紅色的小藥丸塞進我嘴里,“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什么事都過去了?!?/br> “真能都過去?” “不清楚?!边B曲軒輕嘖,在我額頭上點了點,“問那么多呢,睡你的吧?!?/br> 那藥丸不知是拿什么制的,見效極快。 我吞了藥丸,灌下了一口水,不過幾息之后便覺得頭昏腦脹,沒了骨頭一樣軟倒在了椅子上。 連曲軒將我抱起來放到了榻上,那條流蘇靜靜地躺在我的枕邊,絲絳四散。 我用尾指勾住了它,迷迷糊糊地哼哼。 吃過了那藥,我的腦子不甚清醒,說出的話盡是些沒什么意義的胡話。 連曲軒似乎每一句話都回應我了,可我哪一句都沒有聽清,終是勾著流蘇沉沉睡去。 雖是睡了,卻仍睡不安穩。 我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里,我孤身站著,四下皆是霧,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遠方,也難見來路。 我就在霧里不知疲倦地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耳邊忽然有了聲音。 我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只在霧中見到了許多模糊的影子。 有高大挺拔的,有蒼老佝僂的。 無一例外,他們都在放聲大叫,還翻來覆去地念著兩個字。 我離得近了,才聽清他們念的是我的名字。 “玄之——” “玄之——” “玄之——” 欣喜的,驚惶的,恐懼的,痛恨的,湊在一塊兒攪得我心煩意亂。 我崩潰地叫他們閉嘴,可我的聲音猶如滾油鍋里落進的水,激得他們的聲音拔高了一個調子。 我被吵得頭疼,在霧里奔跑了起來,妄圖逃脫掉這貫耳的魔音,可無論我怎么跑,他們都緊咬在我身后。 忽然,我看到了一點烏色的光。 在滿目的白里,那一點黑格外扎眼。 危險,不祥,但在此刻,它就是我逃離的希望。 我飛快地跑過去,被猛然拉進了濃稠粘膩的黑暗中。 待那陣黑暗褪去,我看到了我自己。 是我,卻又不像我。 他頂著我的臉,眼下淚痣的位置與我分毫不差,卻跪在男人腳邊,猶如搖尾乞憐的狗一般,碎了我滿身的桀驁風骨。 這是我嗎? 原來從前的我會做這等事? 還未等我想出一二三來,眼前的畫面就又變了。 依舊是我,依舊不是我。 我看到那個我拎著溫家祖傳的血扇,為一人,屠盡一城。 我看到那個我在幻胥宗中,笑吟吟的,與誰拜了天地。 我看到那個我,為誰擋了一劍,性命垂危,卻仍求他一個青眼。 荒唐! 真真是荒唐! 這不是我! 這不該是我! 我多希望這只是一場荒謬的夢,可熟悉感告訴我,這不是夢,這是我的記憶,是我遺忘了的記憶。 都是我。 作惡多端的是我,蠢鈍如豬的是我,為情所困,色令智昏的也是我。 原來,都是我。 我幡然醒悟,這怪夢卻仍是未止。 我如看客一般,站在遠處,定定地看著從前的我被一個又一個謊言欺騙,做起了他們鏟除異己的刀。 他們是誰呢。 是黎楚川,是溫喻之,是蕭祁。 他們變臉如翻書,個個都是做戲的好材料,將我耍得團團轉。 憑什么? 他們要成大業,我不曾擋他們的路,為何還要遭此算計? 與我何干? 與我何干! 走馬燈般的記憶看完了,我心里五味雜陳,痛心與委屈混雜在一塊兒,終究還是憤怒占了上風。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墊腳石。 任何人,都休想踩著我往上爬。 從我身上得來的東西,都要給我吐個干凈。 第28章 笑看那戲子瘋癲 自那場夢中醒來,我仍覺得恍惚。 ——原來從前的我是那般愚蠢,看不出他們的虛情假意,趨之若鶩,上趕著去做他們手里的刀。 受這一場重傷,我也算是死過一次了,這回要是再著了他們的道,可就真是白活了。 “一醒過來就沉著個臉,怎么了,還不舒服?” 連曲軒從桌邊走過來,一巴掌拍在我頭上,將我剛積蓄起來的怒氣拍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