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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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反過來了? 究竟是我的記憶錯亂了,還是這其中尚有隱情在? 我輕蹙起眉,又問:“二人可是同胞兄弟?又相差了幾歲?” 謝鎮山想了想,又答:“蕭何比蕭祁大是四五歲,是蕭決府中丫鬟所出,而蕭祁的生母是荊州白家的獨女?!?/br> “白柳英生了蕭祁之后撒手人寰,蕭決又娶了一房續弦,還擇了幾個良妾?!?/br> 說罷,謝鎮山往我手邊擱了一杯水,“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可是想起了什么?” 摩挲著杯壁上的花紋,我輕笑:“無他,只是想起了一出戲文,覺得有些像?!?/br> “什么戲文?” “《貍貓換太子》?!?/br> 我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簡明扼要地為謝鎮山講起了那一出戲的內容,給他講何為瞞天過海,何為魚目混珠。 謝鎮山聽完之后沉默好一會,才遲疑著開口,“你的意思是,蕭何這只貍貓,換了蕭祁那位太子?” 我笑意更深:“正是?!?/br> 在錦衣閣內,我看見蕭祁的那一刻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這是下意識的反應,是我殘存的記憶在作祟。 記憶不會騙人,所以那個滿頭銀發,病骨懨懨的男子就是真正的蕭祁。 至于他們此舉何意—— 左不過是為名、利、權和錢。 只要他們露出馬腳來,我就能順藤摸瓜查個清楚。 謝鎮山不知我在錦衣閣遇著的事,此刻面對著我莫名胸有成竹的態度,顯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事還沒個眉目,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也未與他多說什么,只說叫他與蕭家和望山寺的人打交道時多留個心眼。 謝鎮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還想再問些關于白家的事,徐管家卻急急來喚他,說前廳來了人,非得要他去看看不可。 看徐管家那態度,想來是什么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便也未留他,放了他去。 “你好生歇著,再有什么不舒服,就叫雪蛟去請醫官來?!敝x鎮山叮囑道。 我眨了眨眼:“旁的倒是沒什么,只是差壇梨子釀?!?/br> 謝鎮山冷哼,伸出手指狠狠地在我額頭戳了兩下,“想都別想?!?/br> 我笑著躲他的手,“叔公快去吧,叫貴客等久了就不好了?!?/br> 他又警告了我一番,叫我不許再打他酒窖里那些佳釀之后匆匆而去。 紅木雕花的門扇嚴絲合縫地關上,帶走了這屋子里熱乎的鮮活氣,留了一片寂寥給我。 我回到榻上躺著,支著腿,盯著帷幔垂下的黑紅色流蘇出神。 我伸手輕扯了把帷幔,流蘇便顫動了起來,晃成一張墨色的網,細細密密的一張,其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艷色,像血。 誰的血呢。 我覺得是我的。 自從我失憶之后,就落進了謊言欺瞞編織的網里。 絲網越裹越緊,窒息的感覺難受極了,我在其中掙扎,落了滿身傷,只為尋個破解之法。 我瞇著眼睛笑,用力一拽,將素色的帷幔扯下來,那條半掌長的“網”便落進了我的手里。 我攥著那條流蘇,笑得愈發大聲,從壓抑直癲狂,連我自己都覺得刺耳。 “發什么癲呢你?” 許怡安不知何時推門進來了,此刻正站在門邊,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我坐起身子,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br> 許怡安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掃了一眼我手里緊攥著的流蘇,疑道:“你怎么了?” “本尊想殺人?!?/br> “殺誰?” “誰困住本尊,本尊就殺誰?!?/br> 許怡安柳眉輕蹙,往我手上拍了一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別笑了,怪瘆人的?!?/br> 我聽她的收了笑,她卻仍是不依,又往我腿上拍了一下。 “你還是笑吧,你沉著臉的樣子更沒人氣兒?!?/br> “……” 麻煩。 我嘖了聲,一腳把許怡安踹到了地上。 許怡安嗷的一嗓子叫出來,“你懂不懂憐香惜玉??!” 我掃了她一眼,皮笑rou不笑道:“你再不說正經事,本尊就讓你看看什么叫真不憐香惜玉?!?/br> “得得得,真惹不起你?!?/br> 許怡安撐著地爬起來,又坐在了床榻上,好死不死的壓住了我的衣擺,將在地上沾染的塵土蹭到了我身上。 我嘴角抽搐,忍了又忍,還是想把許怡安踹下去。 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許怡安一下子彈起來,急急開口轉移我的注意力: “那啥,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你家那倆男人打起來了,你再不去看看可就后院起火了哦?!?/br> 看著她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嘆了口氣,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死了嗎?” 許怡安搖頭:“沒有?!?/br> “那跟本尊有什么關系?!?/br> “有啊,怎么沒有?!痹S怡安壓低了聲音,說,“他們一邊打還一邊罵著,我聽到了你的名字?!?/br> “他們可能知道你的什么事,你確定不去看看?” 我的內心沒什么波瀾,只是對她的反應有點起疑,“你怎么這么興奮?” 許怡安俏皮一笑,“誰不愛看兩個大帥哥薅頭發扯頭花啊?!?/br> “更何況你們之間沒準兒還有什么狗血的愛情故事,我以后寫話本子就有新靈感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