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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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京城里的鉤心算計,北地的生活一下變得悠哉而緩慢。 玉珠當初來到北地后,心內對京城的生意已經是不抱甚多期望了。 所幸的是,她當初在戰亂時收的諸多店鋪,如今價錢已經翻了足足幾倍了。 新近有許多北地各部,還有波斯商人沿著陸路來到北地做生意。北地不比南方,天氣寒冷的時候了,露天做生意根本就支不起攤子,是以隨著深秋臨近,店鋪的價錢也是水漲船高。 玉珠盤算了一下,賣掉了幾間店鋪,手頭的現銀一下子豐腴了起來。 而且現在她的錢銀不必在經過堯府的管賬先生盤點走賬,這些銀子都是一分不少地落在了玉珠自己的妝匣子里。至于與銀票都把妝匣子撐滿了,玉珠還得另選了小箱子來裝銀票。 滿滿一箱,都是實打實的底氣,這種感覺,倒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暢意。以至于玉珠的心情都好了很多,閑暇時也給了堯暮野幾點真心的笑意。 不過這笑,叫堯暮野心里倒是越發地沒了底兒。他也知自己的新婦最近發了幾筆橫財,就這么悶聲不響地往自己的小匣子里鎖。 婦人藏私,原不該是大丈夫過問的事情。哪家貴婦的妝匣子里不藏著些私銀,待得茶宴應酬時,手頭也盈余松泛些。 可是這婦人的妝匣子也太大了些吧?有次自己入房時,她正清點銀票,一看自己近來,竟然悶聲不響地便將盒子蓋攏,一副不叫自己看的模樣。 堯暮野覺得自己當初在京城里沒立起來的規矩,到了北地更是立不起來了。再聯想到婚前這女子一聲不吭,便可瀟灑出府的樣子,堯暮野竟然覺得沒由來的心慌。 可是現在又不能跟這婦人硬來,大聲質問她藏私這么多是要干嘛?便是要懷柔曲折地套一套口風。 而這套口風的,非堯姝亭莫屬! 當知悉了meimei的隱情后,堯暮野是隔了三日才將這頑劣的meimei叫到眼前的,一點點盤問她跟尉遲德賢是如何勾搭成jian的。 可惜他的這個meimei就如玉珠所言,是個敢干不敢說的。多問兩句就哭哭唧唧,只小聲說了他跟尉遲小將軍是兩情相悅的,可是不知為何,她看meimei說的時候似乎還有些心慌。 但是堯暮野也看出meimei應該不是被尉遲德賢那廝強迫了的。既然撬不開她的嘴,從那悶棍小子的嘴里審問也是一樣的,堯暮野干脆地跟堯姝亭說,現在在北地,仆役不如京中那般前呼后擁,她嫂嫂體弱,平日里她也要跟緊了嫂嫂,家嫂做了什么都要說與他聽云云。 堯姝亭不知兄嫂相處的套路,可是自己眼前的一道大難關也算是安然度過了,當下松緩了一口氣,痛快答應成了兄長密探。 再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尉遲小將軍,心內竟是涌起了幾許快活。只張羅著叫婢女買衣服縫制些秋衣,免得小將軍來了,倒沒有得體的衣衫相見。 最近嫂嫂手頭活絡,也給了她不少零花。相比于以前在堯府時受了母親的嚴加管教不得自由,堯姝亭如今也覺得這北地窮鄉的左右逢源的生活也別有一番妙處。 不過堯暮野雖然不用再日日早朝,每日卻也忙得披星戴月,草出晚歸,畢竟想要在北地扎根,許多的地方政要事宜也要事無巨細,逐個處理。 甚至當地佃農們爭搶公田,越界引水的事情,都要他最后拍板敲掉細細的條規。這種軍政向地方政務的轉變,也是夠堯暮野忙上一陣子的。 這日難得空閑了下來,他便決定帶玉珠和meimei散一散心,在附近風景甚美的清溪河畔野炊。 可惜原本閑適的心情,到了溪旁時,卻驟然打破。 他倒是忘了,妻子那個比他強上百倍的王公子,也是北地之人。 看來,這段時日,前夫吃得他從宮里弄來的御藥,將養得甚是不錯,竟然拖著病體,也眼巴巴地來野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一武功盡廢 需要泡溫泉恢復功力啊~~ ☆、第171章 此地以紅楓聞名。再過幾日下了秋雨, 紅葉凋零, 便失了紅霞滿山的韻味。 所以這幾日,溪畔經常游客前來。尋一處平坦之地, 再支起小爐炙烤帶來的食物, 品酌這當地特有的烈酒, 當真是美事一樁。 是以王家這幾日來了京中的貴客, 想要游一游北地的風情, 于是王昆與伯父一起便陪同著京城里來的主管御貢的內監官來此游山玩水。當太尉攜著玉珠和meimei到了此地時,一早便有地方官向他稟告了有京城特使前來的事情。 堯暮野覺得難得的一日悠閑, 實在是不想浪費在病瘟生的身上??墒?,那地方官說到王家金鋪的王昆公子時, 身后的玉珠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他若是露怯,就此打道回府,未免顯得不夠大度, 便只能強按著心內的憤怒, 瞪著不早些稟報的地方官員, 冷聲道:“尋一處僻靜,風景優美的所在,供府中女眷歇腳?!蹦堑胤焦賳T早已準備好了地方,連忙引著漠北王及一干女眷前去。 可是到了地方,漠北王覺得今日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將這當地縣令的官職一擼到底??h令選的這處地方地勢頗高,到是能將溪流紅葉一覽無遺,倒是個欣賞風景的好去處,但是也將王家的宿營地盡收眼底。 好巧不巧,那位王前夫偏在他們到達之時抬頭回望,恰好與他身旁的玉珠四目相對。 雖然這小婦極力向她他保證她與王郎乃是類兄似妹的情誼??墒蔷驮谶@四目相對之時,他在一旁看得甚是真切:那前夫兄長的眼里帶著一抹驚喜與悸動,竟似看到了久別重逢的愛人一般;而他身旁的這位當“meimei”的,竟是眉頭微微蹙起,似出嫁的姑娘受了委屈,得見親人時悲切橫生的模樣。 若是在京城里,堯暮野定然是勃然大怒,這等目光纏綿是當他死人不成?可現在,他讓懷孕的珠珠與自己受了顛沛之苦,原本就是心內對她有愧,她若是心內覺得委屈,原本也是理所當然。 堯暮野一時英雄氣短,這捻醋便要捻得不露痕跡,免得顯出自己的色厲內荏。 于是當下面色如深潭古井一般,紋絲不動地說:“既然王公子也在,便請他們上來一敘吧?!?/br> 玉珠聽了堯暮野的話,卻猶豫道:“還是不要了吧,畢竟王府里陪著的是京城的來使,還是能不見就不見吧?!?/br> 堯暮野半垂著眼眸道:“只要問心無愧,有什么人是不能見的?都請上來吧!” 漠北王一聲令下,山坡下的一群人盡數請了上來。 玉珠回身抱歉地望了小姑子堯姝亭一眼,那個意思是:嫂嫂已經盡力了,奈何你二哥要作死,還望小姑子且保重!” 原來方才玉珠一眼望過去時,便已經發現,除了王郎還有幾位京城來使外,那白家七郎竟然也在其中,正直鉤鉤地望向她身旁的小姑子。 玉珠心內不由得一緊,眉頭一皺,心道:這北地何時成了這等醉人之地,全都眼巴巴地千里奔赴,跑到這窮鄉來欣賞什么紅葉? 正替小姑子皺眉之際,便聽到她身旁的夫君開了尊口,竟是將這些人全都請了上來,也不知要擺的是哪一片海的龍門陣。 原來這白七郎被調配至了靠近西北的重鎮。這是他向兄長極力爭取來的,自從與那袁妙兒決裂之后,白水清便漸漸思念起了以前與堯姝亭在一起時兩小無猜的柔情蜜意。 堯暮野的失勢出走,滿京城的世家都是心知肚明??砂灼呃蓞s是心內暗暗歡喜雀躍,他并沒有兄長立意打壓堯家的進取心,只是覺得若是堯家失勢,門楣不那么高了的話,堯夫人想必也不會如以前一般高傲地拒絕了自己成為堯家的女婿吧? 一想到自己仕途正順,且要終于可以低頭俯視堯姝亭,再也不必焦慮高攀的問題。這青年竟是再次摩拳擦掌,準備追回自己人生里的初次愛戀。于是主動請纓來到靠近西北的重鎮駐守歷練,而他的兄長考慮一番后也點頭答應了。 堯暮野暗自賭氣將這一干人等盡數叫上來后,這才得空看到了白水清,當下倒是無謂地笑了笑道:“七郎的兄長可也舍得叫你來這北地?!?/br> 白水清一愣,以為太尉是意指西北寒苦,于是立意表白自己的剛毅說道:“太尉……哦,應該稱您為漠北王了,您都能耐得住北地惡劣的氣候,前來此處,我自然也要為國身先士卒,沖鋒在前?!?/br> 堯暮野點了點頭,淡淡道:“不愧是白侯的弟弟,國之棟梁!” 如今堯白兩家暗流湍涌,白水流肯點頭叫他這個儀表堂堂的七弟來北方,里面撥打的算盤還真是耐人尋味呢。 想到這,堯暮野不由得順著那青年的眼神瞟了一眼正坐在軟椅上的meimei。 還身先士卒?是想死在他meimei的面前博得同情嗎? 不過到底是他的meimei,還算有些傲骨。只見堯姝亭此時則是面無表情地欣賞著對面的滿山紅楓,壓根沒有望向白水清半眼。 玉珠心內暗想道:虧得自己先前還擔憂著堯姝亭與白家七郎死灰復燃,卻怎么忘記了這兄妹二人都是記仇清冷的性子。白水清先前移情一個揚州瘦馬,不吝于徹底傷了堯姝亭的臉面,怎么可能指望這位堯家的小姐還繼續陷入情海呢?而且這情傷不但結痂甚快,還迅速暗結珠胎,只怕這位白七公子一臉深情款款而來,卻要敗興而歸了。 不過為了避嫌,王昆除了初次一時忘形,深深的看了玉珠一眼后,便再沒有看向玉珠。而玉珠自然也不會當著堯暮野的面主動跟他說話。 可是在堯暮野看來,這二人刻意不說話,便是心中有鬼的明證。加之那次二人爭執,玉珠賭氣說出王郎比他強上百倍之言,更是叫堯暮野一直如魚刺梗喉。 這次再次得見,堯暮野倒是不動聲色地又細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過就是尋常的白面書生,雖然眉目清俊,但哪里有他俊美?不過王公子倒是的確斯文得很,與別人說話也是慢條斯理,不見有性急的時候…… 堯暮野一直盯著王昆看,倒是要王昆的大伯心里沒底,他以前總去京城,也略知京城世家背地里的腐朽奢靡。 那等露骨上下打量的神色,該不會是這位漠北王有些隱秘的嗜好,專好年輕貌美的男子吧? 于是這位大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便沒話找話,想要轉移下漠北王的視線,同他昔日的侄媳婦說道:“先前便想得謝堯夫人,卻一直無緣相見,若不是您肯低價賣了北城的兩間商鋪給我們王家,我們還真難在北地恢復昔日的商鋪呢?!?/br> 玉珠覺察到堯暮野聞聽此言,他的身子似乎一僵,眉眼隱隱有不悅之色,頓時心內微嘆了一聲,只說道:“只不過是賣熟人一個臉面,在商言商,并沒有便宜太多?!?/br> 這大伯也是沒眼色的,還繼續恭維到:“哪里是沒有便宜太多?聽王昆說,你便宜了足足有一半有余呢?” 這時堯暮野慢條斯理地說道:“哦,這么說,王公子跟我的愛妻,先前就在城中見面了?這等久別相聚的快事,我怎么不知?” 大伯聽到這里話頭不對,才知自己一時失言了,當下連忙住嘴。 可惜大鍋里的熱醋已經沸騰頂著鍋蓋了。 堯暮野表情帶笑,卻是后槽牙微微摩擦道:“珠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是王昆公子急需的店鋪,贈給他便是,平白收了什么銀子,走了勞什子的形式?你如今懷了身孕,這等子瑣事實在不必cao持,回頭我給你尋了賬房管家,這等錢銀俗事,以后就不要管了,畢竟你也不是商婦!” 說到這,他又回頭對王昆說道:“要是王公子日后有難處,直接找我也是可以的,還望莫要打擾我的愛妻才是!” 玉珠被他話里的意思敲打得有些坐不住,可是當著眾人的面有不好下了堯暮野的臉面,只能借了衣袖遮擋,伸手捏握堯暮野的胳膊。若不是礙著眼前人多,可真是想捅了他肚臍七寸,讓他笑得滿地打滾! 堯暮野挑著眉看著居然敢湊過來掐自己的小婦人,正要發作時,偏巧堯姝亭看嫂嫂下不來臺,想要起身給她解圍,邀請她去一邊走走,可起得太急,加之她懷孕初期憂思過度,有些血脈不暢,竟然一時有些頭暈,身子微微晃動。 堯小姐身邊的侍女都沒有反應過來,那白七郎倒是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扶住了堯姝亭。 可是下一刻,便聽到坡下一聲如雷冷喝:“松手!” 然后一記帶風的馬鞭便朝著白水清抽了過來。 白家七郎一時沒有躲閃開,被抽個正著,立刻“啊”地叫了出來。 待回頭一看,只見尉遲德賢正瞪著一雙深邃濃黑的眼,狼一樣的瞪著白水清。 看他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似乎是好幾天都沒有好好洗漱了……不過這并沒耽誤他發力抽人,那白七郎后背厚厚的衣服盡被抽裂開來! 玉珠深吸一口氣,不再看那血淋淋的傷口,只望著滿山似火的紅楓,心道:莫不是來錯了地方?此處是火焰山才對吧? 一群牛魔王聚會,活活是要把好人烤死! 作者有話要說: 瞧得完了點 請笑納 ☆、第172章 同在火焰山上炙烤的還有堯姝亭。待得眩暈過后, 堯姝亭才發現自己被白七少攬在了懷中。 而挨了鞭子的七少因為抽痛難抑, 更是不由自主地使勁抱住了堯姝亭,那臉兒幾乎都是挨在一起的, 叫人掙脫不開。 尉遲小將軍甩出一鞭子后, 便如閃電一般直沖了過來, 可是剛一近身準備扯了姓白的, 卻被突然一只胳膊橫推了出去。 原來堯暮野一看局勢失控, 這尉遲德賢也不知是從何處鉆冒出來的,上來就要與白水清拼命的架勢。 其實這倆人若換了去處, 打出一副帶血的膽腸來才好看!堯暮野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墒撬挠H妹夾在這兩個魯莽的青年中間,嬌嬌弱弱的, 若是被拳風刮到那可不行! 于是當下便立刻起身攔住了尉遲德賢,將他格擋開來。 尉遲德賢的怪力滿朝皆知,而現在又是夾帶著怒氣, 向前沖的力道自然很大, 堯暮野卻將他一下推得后退了三四步, 這等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也是叫人不容小覷。 “這里是北域之地!你們若是想打,請回京城里打個夠!” 白水清冷不防挨了一鞭子,心內正自冒火,再加上之前龍舟大賽上,他落入水里后,雖然看的不大真切,可是隱約卻感覺到自己負傷是這姓尉遲的小子下的狠手,當下新寵舊恨交織,正準備不管不顧地與那尉遲德賢拼命,卻被堯暮野這一聲給硬生生打斷了。 堯暮野見尉遲德賢不再上前,這才轉身對白水流道:“七少,還不松手!” 白水清這才發現自己造次了,看著堯姝亭怒瞪自己的嬌俏模樣,心內微微一蕩,他連忙松手,但是背后的刺痛感火辣辣的,心內怒火實在不可遏止,大聲道:“尉遲德賢,你是得了失心瘋?為何這般上來打人?” 尉遲德賢今日說得甚多,似乎是口舌疲累了,再懶得說話,只是默默地躬身向堯暮野施禮,然后便是悶棍一根,看都不看白水清一眼了。 白水清見他打了人,還滾刀rou般死不認賬的德行,再也壓不住火氣,也不管堯暮野的喝止,立時就要沖過去。 可惜堯暮野看他不順眼已經多時了,只一巴掌便揮過去,十成十的力道登時抽得白水清一個趔趄,倒退一步,倒退了一步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