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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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笑著看了看那賽事公布時,表情絲毫未變的袁玉珠小姐,年紀輕輕的,卻有這般城府,實在是在女子里少見的,若不是瞟見她臉色變得略蒼白些,還真當她無所謂這賽事的結果呢! 相較之下,一旁太尉的臉色就好辨析多了。大魏的九五至尊一雙龍眼看得清楚,那太尉分明是狠狠地瞪著自己,就差沖過來直接罵人,指責自己瞎了龍眼。 不過皇帝卻甚是舒爽。上次堯太尉鬧的那一處斬了石家人的幺蛾子,實在是害得他這個皇上甚是狼狽,竟是幾日不敢見朝臣,在宮里躲避著石家的嬪妃,累累若喪家之犬,如今這夜壺既然是給他這個皇上用,他便要自作了主去,哪里管得了堯愛卿是否瞪眼! 此番玉雕大賽的最終獲勝者,便可總攬了皇室的玉雕朝貢,可謂是名利雙收!一時間胡萬籌面帶喜色,演示不知內心的狂喜。 不過此番玉雕大賽的壓軸好戲才剛剛開始。叫眾位貴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乃是最后的叫賣。此番玉雕的作品皆是會定價拍賣,人人皆可喊價,最后價高者得。此番叫賣最后所得的銀餉皆是要成為大魏的軍餉,可謂一舉兩得! 一時間,當各色玉品鋪擺在案時,眾人便依著自己的所好,各自喊價。太監原本是要拿出本次大賽的優勝玉品,留給皇帝單用的??墒鞘ド蠀s笑笑說:“這般龍吟蟬鳴的珍品,朕不可一人獨享,也拿去拍賣,算是朕為前線將士盡了一番心力!” 玉珠自皇帝宣布了接過后,便默默地站著,心內不知在流轉著什么,倒是蕭妃看不過眼,命身邊的小太監將她叫到了一旁,然后移步過去低聲對她說道:“六妹心里莫要難過,這次不過是因為我才連累了你……” 玉珠抬眼看著二姐,輕聲道:“娘娘何處此言?” 蕭妃看了看四周的皆是貴人,也不好多言,只是微微地搖頭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高臺上的喊價聲也是此起彼伏??墒亲屓顺龊跻饬系氖?,最后的價高者,并不是本次大賽優勝者胡萬籌的那只玉品,反而是玉珠的那只夜明壺,以不可思議的天價拔得了頭籌。 出價得壺之人,便是大魏的一等公侯堯太尉。倒不是他一擲千金博紅顏一笑,實在是剛才競拍時,廣俊王一直咬著不放,頗有點“既然不能得人,便一定要得紅顏親手雕琢的玉壺,以慰相思”的架勢。 最后堯太尉發了惱,加價加得廣俊王自認為就算是賣了王府,也再加不起了,這才懊惱罷手! 可是這時的價格,就算一干貴人也瞠目結舌了,心內直感嘆道:“果然堯家真貴族也,連這夜里噓尿,也是一擲千金的豪邁講究??!” 而胡萬籌的那只龜龍玉壺,最后卻是乏人問津,只能流拍了。 試問,有哪個人敢在龍口里來一泡溫熱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周六老規矩,不知道能不能二更~~ 二更了 本章改一改錯字,請親親們下翻 ☆、第71章 12.19 胡萬籌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此時他早就從得勝的喜悅里清醒過來,更是在無人處被師傅范青云罵得狗血噴頭。 但是不管怎么樣,最起碼范青云一直很在意的,替代蕭家壟斷玉石御供生意總算是十拿九穩了。 就在玉石叫賣結束后,圣上又含笑言道:“此次玉雕大賽讓朕想起了堯愛卿當初的諫言——國欲興,則要用才不拘一格。當初正是堯愛卿之言,讓大魏啟用的一批風華正茂各有所長的臣子,換來了大魏如今的復興。是以本次大賽,朕也要如此,不但獲勝者可以納貢玉器,第二名也可一同供應玉石,務求二者一同專研玉雕精深之道!” 聽了此話,眾位貴卿立刻連連稱好,直夸圣上遠慮深思,叫二者互相督查,不叫一家獨大,誰也憊懶不得。 只是范大人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大好看,遞了眼色給自己的徒弟。 胡萬籌這次領會得很快,立刻對皇上諫言道:“圣上,這位袁姑娘并無玉石商鋪支撐,雖然雕工精湛,卻不可獨力承接皇家的御供,既然皇上愛才,不如叫這位袁姑娘來我的商鋪擔任玉雕師傅,豈不是兩全其美?” 還沒等皇帝開口,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尉大人開口道:“不就是個商鋪嗎?袁小姐立刻開一個就是了,難道還要你一個雕玉的教皇上做事?” 這個罪名甚大,胡萬籌立刻連連告罪再不敢言。 玉珠聽了,心內卻真的是送了一口氣,立刻謝過皇上的隆恩。 此番大賽雖然沒有如袁玉珠初愿那般,能以袁中越之女的名義力壓范青云一干抄襲父親的無恥之輩,可倒是達成了另一個心愿,那便是順理成章地成為皇家御供的商人,掣肘范青云,進而挖出他以玉為亂,加害龍脈的把柄! 從宮里出來時,廣俊王倒是尋了空子跟玉珠說了幾句話,大概的意思是若是她想要籌建商鋪,選辦玉石作坊,他盡可以出錢出力。 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走過來的太尉大人打斷了。 待玉珠出宮的時候,太尉大人也沒有留下來與眾位貴卿一同參加隨后的宴席,而是也隨著玉珠一并出了宮,言語之間再不似以前那般的避嫌了。 按著太尉大人的初衷,此番讓這小女子拔得頭籌,解了一戰成名的夙愿最好,得償了心愿后,便可以收一收心嫁人生子了。 不知為何,以前一提起成婚,總是要他厭煩不已,可是一想到要迎娶的是這位六姑娘,便隱隱有種躍躍欲試之感。這女子在世上孤苦無依,幸好老天待她不薄,叫她遇到了他,戀慕上了他。他總是要給這苦透了的姑娘幾分世間的甜蜜。叫她丈夫可以依靠,有兒女可以期許。 可是如今,太尉周詳的計劃,卻被那昏聵的圣上攪和得七零八落。當圣上提及叫玉珠成為玉雕皇供商時,他直覺便是想要推拒了。 堂堂大魏太尉公侯之妻,卻要成為皇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可是當時便代她拒絕又是不忍,因為他分明看到,她那張自大賽結果公布以來一直蒼白的小臉,在那一刻驟然又添了幾抹雀躍的艷色。若是此時在眾人面前再潑了她的冷水,豈不是叫她傷心? 這么一想,堯暮野竟難得猶豫躊躇了那么一下,心想不過給她人前再找回些顏面,待得成婚時便盡辭退了便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吩咐玉珠上了自己的馬車后,對她說道:“這次大賽也算是比試完成,那胡萬籌畢竟是范青云的高徒,你雖然技不如人可是也算是盡了自己的本事,叫眾人折服了,這次回府,要好好歇息一番,這幾日不準再入作坊,我叫了郎中為你熬補滋養心神的藥膳,你要每日服用,好好調理一下身子!過幾日,我自會遣了婆子丫鬟給你,府里的管家也會籌辦張羅婚事所需采買事宜,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跟管家說好了?!?/br> 玉珠聽了這話,心里咯噔一下唬了一大跳,屏住呼吸說道:“你我的婚事太尉似乎并沒有稟明堯夫人,這等大事似乎要等夫人定奪才好?!?/br> 太尉伸手將她一把攬入自己的懷中,只覺得這一身的嬌軟已經有幾日沒有溫習過了,今晚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好好與她玩耍一番。聽了玉珠的話,漫不經心道:“母親早已不奢望我此生成婚,如今我更改了主意,決定娶妻生子,她自然是歡喜還來不及,何須拿這些俗事叨擾了她的清閑?只把日子定了,諸事準備妥當,告知母親擬寫賓客名單就好?!?/br> 其實太尉并不欲大肆鋪張,一則因為此時正值戰時,不宜鋪排浪費,二則是因為玉珠的身份到底是太低了。他堂堂太尉,迎娶一個西北的婦人,并不是什么值得宣張的事情,請幾個至交好友,給這個婦人一個身份,低調成婚便是,總不能讓他的第一個孩子頂著個私生子的不明身份吧。 玉珠聽太尉似乎已經安排妥當了,急切道:“可是皇上已經委任我為御供皇商,若是成婚怕是不太方便吧?”太尉卻懶得理這勞神子的圣旨,只一心快點回府,好好地與這小婦人親近一番。 是夜,玉珠被堯暮野強留在了他的房內,一時錦被浪涌,翻滾得甚是舒暢。期間,玉珠因為內急想要下床,也被太尉死纏著強留在了床上,那個巧思的天價夜壺立時派上了用場,只不過這本該是男子所用之物,給了女子來用,當真是考驗著服侍之人的技巧了。 這么胡鬧一場之后,第二日玉珠氣得從起床起便不再跟太尉大人多言一個字。這日太尉不用早朝,是以晨起的時候與玉珠一同早飯。這頓早餐,廚子做了生煎饅頭,撒了一層蔥碎之后攪一攪,很是香濃。生煎饅頭里的rou皮凍煎熟化開,咬上一口,滿嘴生香。rou餡里加了雞汁,細細地吮著里面的鮮汁,真是妙不可言。又備了南瓜香梗粥,熬得軟糯香甜,而搭配的小菜則是脆皮蘿卜,極是開胃可口。 堯太尉這邊吃得香甜,卻看玉珠不怎么動筷,只趁著侍女出去端水的功夫,小聲問道:“怎么這般臉窄,我昨日服侍的不是很好么?玉泉飛落冰壺里,不濺半分在人前,就算再挑剔的主子,也只當滿意才是??!” 玉珠不想再回憶那羞急的時刻,只冰著小臉,夾了一只生煎饅頭放入到太尉的碗中,道:“還請太尉快些吃,若是涼了便不好了?!?/br> 太尉心知佳人的言下之意是“吃也堵不上你那張作惡的嘴!”當下又是一笑,便是溫言哄勸著玉珠多食一些,玉珠卻無心與他閑扯,滿心想的是如何推拒了太尉這荒誕的婚事。若成了婚,那便真成了無法擺脫的噩夢了。 早飯食罷之后,太尉便出府經營公干,玉珠回到自己的房中,沐浴更衣之后,正梳頭的時候,便聽侍女來報堯夫人請袁小姐過去一趟,有事情商議。 玉珠一聽,連忙叫玨兒替自己梳攏好頭發,換上衣服便急匆匆地去了夫人的院落。夫人正在園子里逗弄著一只毛色艷麗的鸚鵡,見玉珠來了,便笑著道:“先要恭喜六小姐了,昨日我雖不曾去,可聽姝亭說道你大展了神威,總算沒辜負這么多時日的準備?!?/br> 玉珠連忙說道:“到底是技遜一籌,班門弄斧,在圣上和眾位貴人的面前丟臉了?!?/br> 堯夫人笑著說道:“我們女子家看事情,與那些大丈夫終究是有些不同。那些個第一第二的虛名,且讓一讓也無妨,只要最后的結果達成目的就是好的了。這玉石大賽無非就是挑選個皇家御供而已,你雖得的是第二,可是已經拿到了御供的皇牌,與第一又有什么差異呢?” 玉珠聞言,心念微微一動,低聲道:“可是太尉的意思,似乎不大愿意奴家承攬了這皇家御供之事?!?/br> 堯夫人牽著玉珠的手,一路來到了桌旁,替她斟了一杯茶,和顏悅色道:“他一個大男人整天想的是國家大事,哪里能理會柴米油鹽這些個細碎之事?就比如昨日,他昨日一擲萬金,交出了個叫人瞠目的天價,既成全了玉珠姑娘的美名,又成就了他大魏賢臣家產散盡,支撐軍餉的豪壯??墒侵?,錢銀怎么出,府宅里的日常開銷怎么過渡,便全然不干他的事情,而要府里的管事統籌,仔細計算,然后這賬本就送到了我的眼前。至于進賬從何處來,錢銀如何出然后便也不干那些管事的事了,而是盡落到我這婦道人家的身上?!?/br> 說到這,堯夫人纖細的肩膀似乎不堪其重,微微地嘆口氣:“如今你成了皇商,除了給皇家御供,滿朝的一品,富豪生意,也可以盡可落入你的店鋪里去。雖然世人皆鄙薄商賈,可是這給皇家辦差也是尊貴無比的。袁小姐若是喜愛,又為何要因為敬棠那等不食人間煙火之人的言語而卻步呢?” 玉珠默默地坐在一旁,一邊飲茶一邊思踱這堯夫人的話。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聽明白了這位貴婦的言下之意了,大概的意思便是:堯家家門不幸,出了堯暮野那等敗家子,在眾位貴卿面前逞能,撒下萬金博紅顏一笑。他倒甚是豪邁,可是這爛屁股卻要我這當娘的來揩拭,而這筆爛賬你袁小姐也是有份的,為今之計,便是趕緊生出些錢財來,填補一下太尉大人捅下的這個大窟窿!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拼死一搏~~~ ☆、第72章 1.1 既然有了堯夫人的首肯,開設店鋪的那些瑣碎煩亂的頭緒便能理順清楚。 大魏的世家多少祖上都是江南的大族,家道殷實,田產甚多,平日里倚靠的也都是佃農繳納的地租。所以族中子弟不事生產,整日里不是在府里鉆研所好,便是聚友游玩。堯太尉的父親便是如此,除了不擅上馬出戰,戰場廝殺,對于文物古玩,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墒沁@番精通卻是大把銀子換來的,當年堯家的沒落除了朝中沒有精于官宦之道的人才之外,錢財消耗太過,無力支撐也是原因之一。 從堯夫人掌家以來,情形倒是為之一變,身為高門貴婦,自然不便于親身料理那等子下賤的商賈生意,但堯夫人卻另辟蹊徑,專門招攬了一些精明能干,擅于經營的門客,贈與錢財,資助他們開設店鋪,入了幾許暗股,統算下來,每年的進賬頗豐。 所以,這一點單論起來,范青云現在籌謀的也不過是走了堯夫人的老路罷了?,F在,玉珠想要開設一間與范青云分庭抗禮的玉石店鋪,在堯夫人看來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堯夫人命管家將這些年堯家暗自買下的店鋪詳情呈給玉珠過目,讓她從中揀選幾家中意的,在管家的陪同下一一去店鋪看過,最后選定了一家位于京城最熱鬧的長安大街上的店鋪。至于伙計人手,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揀選。 期間范青云親自過來,看了看玉珠準備店鋪的事宜,更是親口解釋了一番胡萬籌抄襲她鳴蟬的事情,只說他這徒兒求勝心切,一時走了下乘,不過胡萬籌已經主動來跟他這個師傅承認了錯誤,所以他也舍下了臉面,來向玉珠賠個不是。 既然范大人想擺出一副慈善故人的嘴臉,玉珠也懶得戳破,只是一路笑著應酬。 不過范大人還是說出了此番深意,那便是他還是想與玉珠的店鋪合并,免了兩家競爭的煩憂。 可是就在范大人說話的功夫,玉珠手下辦事的小伙計便接二連三送了幾份侯門高府預定玉器的單子過來。 這就叫范大人尚未出口的話噎在了嗓子眼里。 自從大賽之后,玉珠已經是不勝而揚名,許多貴人中意她清雅不流于俗套的品味,都想要預定她新鋪的玉品。反觀胡萬籌,雖然贏得了大賽的優勝,卻因為那只帶響的夜壺,敗壞了大世家最最看中的清雅品味。 堯家向來是京城世家崇尚的標尺。最近連堯夫人都在幾次茶宴中不吝贊揚袁小姐雕工精湛,有當年袁大師的風采,其他的世家又怎么會甘落人后?自然是人人爭相追捧了。 清楚了這一點后,就連范青云也心知,此時開口合并鋪子,自己也討不得什么便宜。此時玉珠風頭正健,怎么會肯輕易低頭? 向來會拿捏人心的他便不再多言,起身告辭了。 玉珠看著他的背影,厭惡得緊皺眉頭。 玉珠深知若想與范青云競爭玉石買賣,根本上還是玉料毛坯的質量。而大魏最好的玉石還是產自西北玉石鎮,一方面是因為玉石鎮有大魏最大最好的玉石礦,還因為玉石鎮的開料師傅多是家族生意培養的老手,世代經營,手法上有許多獨到的技巧,同樣的玉料原石玉石鎮師傅開出來的就要比其他地方開出來的好上一截,若是提供大宗原料,除了玉石鎮蕭家,不可作他選。 而現在的蕭家,失了御供的機遇,又被范青云百般刁難,恐怕僅有的玉石礦山也要不保了。 只是當初她被轟攆出來后,也相當于與蕭家決裂,就算她有心幫助蕭家度過這道難關,可是該是如何開口接洽,這便成了撓頭的事情,玉珠揉了揉頭xue,決定親自給蕭府的老太太寫一封書信。滿府里也只有這位老太太是“利”字當頭,倒是節省了繞圈子,解開心結的麻煩。 有了開設店鋪的瑣事煩擾,一時時間過得飛快,竟然忘記了吃午飯。 這天當玉珠出了店鋪時,卻看見太尉大人也剛下馬,正將馬鞭扔甩給一旁的馬童準備進入這叮咚裝修的店鋪中來。 玉珠連忙喊道:“太尉,小心腳下的匾額!” 堯暮野看了看匾額上“璞玉渾金”四個大字,劍眉不禁又是一縮。只抬起大腳繞過那匾額,舉步來到了玉珠的面前,緊繃著下巴道:“這幾日我忙著公干,才知你比我還忙,我叫來cao辦婚禮的管事幾次見你,都被你推三阻四,可是這邊卻不聲不響地準備懸匾開張了!六小姐,你是不是有些不分輕重了?” 玉珠知道,一般太尉陰陽怪氣地叫自己“六小姐”時,大抵是心情極度不悅,能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 但是眼前這事兒又是躲避不掉的,只能硬著頭皮將太尉拉拽到一旁的小廂房里,問他:“太尉怎么有空來此?” 太尉懶得回答這小婦,只一屁股坐下,垂掛著眼皮磋磨著自己的兩根修長的手指,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玉珠挨著他坐下,想了想道:“此時正值作戰,不是提及婚假的好時機,而且太尉在宮中高價買下我那玉壺,實在是給夫人增添了不小的煩憂,現在開設店鋪,不僅解了府內的燃眉之急,若是太尉軍餉不夠,我還可以再提供些,又何樂而不為呢?” 玉珠也算是拿捏住了太尉的心頭憂患。果然聽她這么一說,太尉的臉色便和緩了下來,伸手捏了捏玉珠的下巴道:“羸弱的一個小人兒,總是瞻前顧后盡想些沒用的。難道我沒想到現在正值戰時嗎?不過就是走個儀式,免了你我茍合的嫌疑,一切從簡便好。至于府里的開銷,總歸有我母親在cao持,你還沒過門就替婆婆分憂,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說完,他臉上的慍怒終于沒了蹤影,喚了那掌管婚事的過來,叫玉珠選看嫁衣的布料。 玉珠無奈,只能裝了忘記吃飯,胃有些發痛,算是躲避了這場面。太尉陪著她吃了一碗伙計在街面上買來的軟面后,有軍營的兵卒來報,說是收到了十萬加急的文書,太尉大人這才起身離去。 玉珠看著面前一堆紅艷艷的布料,細眉微微蹙起,也算是徹底知道,太尉的確是真的想要迎娶自己,并非誆騙女子委身的戲言……自己當初不過隨口一言,堪比西邊日出一般無望的事情,為何太尉大人卻當真了呢? 正自愁苦的時候,突然有伙計跑進來遞交給玉珠一封書信。玉珠展開一看,竟然是王朗寫來的。 信里只說他已經抵達了京城,正寄住在城外的客棧里,因為不便主動找尋玉珠,還望她若有空當面一敘。 玉珠知道王敬棠思慮周詳,他是她的前夫,若是冒然上門不免對她的名譽造成影響,是以選擇了清凈的城郊客棧,只等她撥出空子來一見。 若是仔細一算,與王朗分離就是悠悠一年。 她從嫁入王家起,便與王朗朝夕相處。同蕭山相比,王朗才更像是一個慈愛的兄長。他如今又是為了自己,不顧病體,長途跋涉來到京城,她怎么能不見? 于是借著去京郊挑選玉石伙計的功夫,玉珠只帶著玨兒雇傭了一輛街市上的馬車一路來到了京郊。 等到了客棧時,一問才知王朗去了客棧一旁的竹林飲茶,于是她便也去了竹林之中, 離得老遠,便看見在一片青翠里的一抹白衣。 玉珠緩緩走過去,小聲地叫了一聲:“敬棠……” 那白衣男子聞言轉身,只見這看似清瘦的男子靜靜地獨立在那里,細眉俊眼,豐姿奇秀,□□淡然,很是有種江南美少年的翩然之氣。這種氣質對于西北男兒來說便太顯不夠男子氣概。所以蕭府老爺總是嫌棄著王昆太過凈白,直喚他為人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