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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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這位堯家的公子雖然從侍從到主子皆是高高在上的倨傲,可是表面上禮節辭令,卻是滴水不漏,宛若謙謙君子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喵??!請大家慢用 ☆、第 14 章 既然對方走的君子謙謙的路數,玉珠言語間也得周詳,只道:“二少可是要吩咐玉簪式樣?” 二少看著玉珠低垂下了頭,一步恭謹有禮的模樣,便慢慢放下了茶盞,道:“不知六小姐看了玉料心內可有些什么想要雕琢的樣式?可否畫下讓我一觀?” 說著便請玉珠道小廳一旁的雅室里執筆畫下。 玉珠移步來到了桌案前,捏著一塊鎏金徽墨在硯臺上輕輕轉動,調濃后便捏了只筆,在鋪展的宣紙上輕輕勾描了幾只玉簪式樣。 姑娘家繪畫一類,通常都是女紅啟蒙,不過是描繪些刺繡樣子的底子??墒怯裰槁涔P時,卻握力揮轉自如,線條起伏流暢,不曾有頓挫之感,一看就知是正經學過書畫的。 此時午后陽光正好,透過窗欞的雕花,若細碎的閃亮花瓣投撒在書案之上。有清靈女子執筆作畫,更是讓雅室添香,那露在衣袖外的一截玉肌,誘惑得人移眼不得。立在門口隨侍的錦書看著那六姑娘垂眸揮墨的模樣,都禁不住微微窒了窒呼吸。 不過是窮鄉僻壤,為何竟生出這等靈秀女子? 不過這樣一來,卻不大好辦了。 二少在男女相處之事上甚是孤高,當初年少時,家中依著媒妁之言給二少定了門親,乃是堯家大夫人親自指定的望族崔家中丞之女。 可二少在隨后的宮中宴席里,只遠遠看了那崔家女子一眼,便蹙眉厭棄那女子唇邊有痣,只說猶如臥蠅,不堪入目。 猶記得得大夫人當時震怒,說二少這是重皮相而不重德行,是君子失德!只定下日子,便要迎娶崔家女為兒媳。 二少至孝,沒有同母親爭吵,只收拾了行囊,不聲不響地便離了京城,前去了邊疆。只因為當時二少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隱了姓名,就算是堯家遍查個關卡也沒有找尋到二少下落。 可是這大族聯姻豈是兒戲?當時夫人無奈,只能叫二少的弟弟堯暮沖迎娶了新婦。猶記得當時堯家的族長——二少的大伯震怒,只私下說要將二少除名。 這忤逆不孝子弟,從小便不甚受管,這等視父母之言于無物之輩,遲早是堯家禍害。 可是夫人豈能任憑大伯將自己的兒子除名?便是一意護短,只對外宣稱二少身染奇病,在外求醫去了。 再聽聞二少消息時,便是他在邊疆立下奇功時,西北的兵蠻將野,能讓那里的部將信服,若是沒有真才豈能做到?而當時堯家與袁家在朝堂上纏斗式微,正急需能干子弟,重振家業。所以當初叛逆離家的二少,最后是堂而皇之從堯家的大門里回轉的。 再然后便是他一路排布,漸漸掌握的堯家的大權。也是正好大伯中年喪獨子后便無人繼承,傳承到小輩這一代,該由二房嫡長子繼承族長之位雖然情面上依舊禮自己的大哥堯幕煥為族長,可人人都知,實際上拿捏諸事是堯家二少。 而夫人也是被自己這二子一聲不吭便離家從軍的詭異驚嚇著了,加之心內有氣,竟然決口不提再給二兒子求娶之事。 這二人也不愧是母子,都是置氣的高手,誰也不提此事,這一拖延,竟是二少年過二十也為未娶正妻。 若不是情知二少在外,也是有些隱秘紅顏,就連錦書也真要一心以為二少有隱疾了。 最后到底是夫人耐不住了,復又開始替二少張羅婚事??墒嵌賲s是淡淡的一句:“母親還是莫要cao心這等俗事?!北銖阶宰枇朔蛉酥?。 大族多怪胎,在京城大族林立之地卻也見怪不怪,更何況二少是怪而有才呢?這般不娶而風流的男子竟是被那些個閑極寫賦的才子們所津津樂道,演繹出了關于堯家二少與京中才女們的幾許風流雅事。 只恨女貌美而多才,卻多是庶族,不得入堯家高門,便是天上牛郎織女的凄美移到了大魏京中地界,讓人唏噓感嘆! 只不過明眼人都知,下凡的織女指的是這位高高在上的二少,那些個美人,卻是在地上的癡情凡人了。 這樣一來,京城里恨嫁貴女之心未免蠢蠢欲動,可惜能入二少法眼者少之又少,可就是這樣,主動迎合者也足夠能架起一座人頭攢動的鵲橋了…… 堯家親近二少的人,卻私下里都知這二少的脾性,他年少時曾與母親明言:女子多是粗蠢之輩,偶爾就算習得幾本詩卷,也不過賣弄才情平添些豐韻而已,偶有順眼的,相處些時日還好,看得久了都叫人生厭。倒不如若情濃相處,清淡而散,各自都自行解脫了。 這話氣得夫人當時竟然頭痛了三日,并許愿抄寫佛經,以贖自己生下逆子的罪孽。 現在二少竟然破例,兩次召見這商戶下堂女子……這叫錦書不得不疑心,二少可是看上了這位六姑娘,再添織女牛郎佳話一許。 這可讓錦書暗自心驚。以前二少相交皆是清白高貴的女子,這等僻壤棄婦就算生得貌美又如何?怎么配服侍二少枕席?這次二少的垂愛實在是太過不配他一向孤高的性情。 就在這當口,再看二少竟是微微揚著眼角,不錯眼兒地直盯著那女子,可不就是看上了嘛! 這邊的玉珠不知錦書的腹誹,倒是極是認真地描畫了幾副玉簪。 那幾塊玉料甚佳,就算玉珠有心藏拙,也不忍辜負那溫潤玉質,據聞堯家的夫人當年是京城出名的美人,簪子的式樣也不可太過土氣。 于是玉珠思踱一番,決定設計一套圓雕的茶花綴露搭配細璉搖珠的簪品。待得最后一筆落下,玉珠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么遺漏,便雙手捧著圖樣,親自送到了二少的面前。 堯二少一直端坐在一旁的扶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對玉核桃,在安靜的雅室里發出微微清脆的撞擊聲。 那眼一直上下地打量著專注的婦人,實是想要在她的身上揀選些讓人生厭之處來。 自那日解鎖后,按理說也是解了心頭隱患,可誰知入夜時,見那婦人入夢,衣衫半解,俯跪在自己的面前,櫻唇溫潤,舌尖輕舔,似乎意猶未盡,低低地問:“二少,可還再要些?” 那日夢醒,竟如剛開解夢.遺的少年一般,下衣濕透,淋漓酣暢得很。 自那以后,竟似乎被這小婦套了無形的枷鎖一般,再看其他的婦人,皆是索然無味。 而此時再見這婦人,堯二少是立意要挑揀出些她的毛病不堪,解了自己一時眼拙犯下的迷障。 所以看玉珠奉上圖樣,倒是不急著接過,只看著玉珠的那雙手,淡淡道:“小姐手型甚美,然略有薄繭,不知你的夫君可有嫌棄你的手粗……” 玉珠不以為意地一笑,心道;也難怪這位貴人的侍女生怕自己的粗衣蓬頭傷了貴人之眼,這當主子的,果然是個處處臭講究的,恐怕那如廁的耳房也要是清水長流,檀香常設了!卻不知這位二少自己放的屁,可否是香氣四溢? 如今這般,是嫌棄自己的手粗不配遞給他圖樣?玉珠心內一松,直覺遭了貴人嫌棄也好,全省了以后的啰嗦。不過他這話說得卻未免在鄙夷中透著些輕薄。于是便將那圖樣放下,道:“整日擺弄鐵器玉料,自然皮膚粗鄙,叫二少見笑了,圖樣且放到這里,容二少細看,民女且先告退了……” 她松了一口氣的模樣,甚是明顯,微微帶笑時,眼角輕揚,這婦人一定不知,她雖然善笑來偽裝自己的心思,可是那真笑與假笑地方細微差距,怎么能逃得過他的眼? 偽善蠢婦也! 二少心內冷斥,突然伸出了鐵臂抓住了她未及放下的手,只是輕輕一帶,人便入了他的懷中。 也就是這光景,門口是錦書已經知趣地將門帶攏,免得攪了二少驟起的鄉野情趣。 方才揮舞鐵劍的臂力,豈是玉珠能掙脫的?轉眼的功夫,自己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二少單手摟著玉珠的纖腰,另一只大手卻捏住玉珠的一只纖掌,緊盯著她的一雙大眼道:“雖然粗了些,卻手骨酥軟,也是叫人憐惜,在下的侍女善于調制香湯,溫泡便能軟薄繭。不知小姐可否有心一試?” 玉珠全沒有料到,這一貫清冷的二少如今竟然會突然出手孟浪,當真有些不防備。直覺就是想要猛地推開他??墒悄切靥湃舭嗣薜蔫F板一般,怎么也推不動,當下微微惱道:“二少這是意欲何為?” 堯暮野看著玉珠微微泛紅的臉,微微有些晃神,靜靜地望了她一會道:“自從那日與小姐分別后,便時不時想起六小姐的倩影,今日再次與小姐重逢,竟有春日暖陽拂面之感,在下懷思慕之心,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喉嚨徹底廢掉,兩耳也痛………………嗚嗚,親們久等了 ☆、第 15 章 玉珠雖然家道中落,被人收養,可是就算寄居蕭府,從小也是按照貴家小姐的規矩來將養的。后來入了王家,也是王家的少奶奶,從來沒有過機會接觸孟浪卑劣之人。 她生平唯一一次遭人輕薄,是那個王家的浪蕩小叔犯下的勾當,可未及近身,就讓她用軟語穩住,再趁機用放置在籮筐里錐子扎透解了褲子的大腿。 上次在內室里,這位貴人解了下裳坦誠相待,也并無任何出格之舉,便叫玉珠緩了些警惕,可沒曾想今日卻被這個看似清冷之人突然抱了滿手。她直覺的反應,便是尋了尖利之物,也給貴人來個痛徹心扉的一下。 可如今這出言輕薄自己的卻是大魏的權臣,更是個武功高強之輩,只怕自己的那一點腕力不能解了眼前的危困,就算一遭僥幸得手,又怎么能走出這總兵府? 一時間心念運轉,便是低聲道:“二少乃大族旺姓,民女出身卑賤,豈敢忘了自己的根本,玷污了二少的清譽?” 這話里的意思便是委婉拒絕了二少的垂憐,若是平日里,堯暮野自然能聽出話機??墒乾F在,他的那點子心思全是落在了玉珠輕啟的玉唇之上。 這婦人生得最美的便是這一點紅唇,如同帶露的嬌嫩花瓣,嘴角微微凹下,總是會給人時時帶笑的錯覺,而當她輕啟嬌唇,露出里面明潔的牙齒時,便是最美的白玉也雕琢不出的光潤…… 以前離得遠些還好,可如今一時沖動將這婦人攬在懷里,幽香盈鼻,那一點嬌艷近在眼前。那婦人方才食飯后,用香茶漱口,那略帶苦意的茶味竟然也平添了別樣的香甜…… 這般心猿意馬下,就算婦人婉拒,他也全當作了小女子的羞澀半推半就。只一低頭之下,便將那兩片嫩唇含在了口中。 玉珠猶自在措辭,可是哪里想到那堯二少竟然這般貼了上來。一時間直覺得那男人竟然輕車熟路地用舌啟開了自己的嘴唇。捏住自己玉手的大掌倒是松開了??墒菂s徑自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迫得她啟了口,那極具侵略的舌便是這般一路纏繞進來…… 玉珠生平從未與男子這般的親近,這般親密無間的大是超越了她之想象,一時間所有的分寸皆是被攪鬧得盡是拋在腦后,只單手拔下了自己的頭上的那一根木簪,徑自朝著輕薄男子的肩上襲去。 堯暮野此時真是有些沉迷之感,可是當這女子從頭上取下簪子時,他還是敏銳地感覺到她的身子微微一動,接著一股冷風襲來,他身為武者的的警覺總是身體先于神智做了決斷,只這么起身一擋,那女子手里的事物便轉了方向,在沉悶的聲音里,竟是刺入了一旁桌面里…… 這木簪乃是木質,可是這女子的手勁兒也是夠狠的,竟然能讓這等脆弱之物入了桌面足有一寸,刺入之處隱隱有開裂蔓延的痕跡。 這便是玉匠開玉劈石之力,但由一個看似妙齡的小女子發出,竟有讓人瞠目之感。 這一下,頓時沖散了滿室旖旎,叫二少理智了幾分,只狠狠一把握住了玉珠造次的手腕,磨著牙道:“你想要行刺于我!” 若不是事態這般緊繃,玉珠一定想要好好奉承一下這位二少倒打一耙的本事。明明是他非禮在前,現在偏她這弱女子淪落成了行刺貴人的賊子! 借著這勢頭,玉珠也不管自己的手腕被二少鉗制得甚疼,只從他的身上滑落,被迫舉著一只胳膊跪伏在地,這次也再顧不得委婉含蓄,只直白道:“民女不愿……” 這次,二少也真真切切聽得入耳了。那開裂的桌面,正如此時二少轟然龜裂的面子。 這午后的溫存,竟是自己會錯意一頭熱的空歡喜?這是二少生平里鮮有的經驗。 只要想到自己方才若是少了些警覺,只怕現在自己的肩頭就要被徹底貫穿,鮮血淋漓……心頭的惱意,還有不來臺的尷尬雜糅在一處,便如加了油一般,驟然火起,捏住那手腕的力道自然也是不大受控制了。 玉珠被捏得甚疼,卻緊抿住嘴,沒有發出半點哀求痛叫。 直到那手腕不堪受力,發出細微的咔吧聲,二少這才似乎驚醒一般,猛然收了手,只是看著面前女子就算痛極依然靜默不語的模樣,他臉上的怒意更盛。 玉珠也不敢起身,依然跪伏在地,低頭一邊看著石板上的紋理脈絡借以分散手腕處的痛感,一邊靜靜等候二少的發落。 只是在一片靜默之間,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房門被打開,又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玉珠微微抬頭一看,二少早已經出了房門揚長而去。 這便是從小活得恣意生養出來的脾氣,就算是攪鬧成了一團,也盡可若無其事地甩手而去。玉珠微微搖了搖頭,只輕輕托起自己似乎骨折了的右手腕,慢慢地倚靠著桌腿歇息了片刻,這才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錦書也進來了,只是那臉上不再帶笑,帶有一種莫名的緊繃,只拘禮道:“方才二少吩咐,說是六小姐不小心握筆時,手腕受了傷,二少深表歉意,已經命人備下了醫藥錢銀,還請六小姐移步到陶神醫處,待得醫治了后,奴婢會備下車馬送小姐回轉?!?/br> 說這話時,可以看出錦書那一雙眼幾次打量著那被貫穿了的桌面,再驚疑不定地回看著眼前這個依舊溫婉和善的小女子。 玉珠此來,就是想要見陶神醫一面,聽了這話,正是巴不得,便說了句:“有勞錦書姑娘了?!?/br> 陶神醫在總兵府一處幽靜的小宅暫居,他也是剛剛從王家趕回來,沒想到再見故人之女,卻發現她手腕受了傷。老頭不由得心頭帶氣:“你既然一心想要繼承父業,專研玉雕,怎么可以不愛惜自己賴以生計的手呢?若是斷了,難免要落下病根,到時使不上氣力,你是要去雕豆腐嗎?” 玉珠是領教過這老者的可愛之處的。雖然嘴巴若鋒芒開刃的刀劍,可是心頭卻有團熱火。 當下便是笑著道:“是玉珠不懂事,平白地教陶先生擔憂了?!?/br> 可是當老先生看到玉珠那紅腫,明顯帶有大掌握痕的手腕時,一雙老眼頓時睜得老大:“你這是受了何人欺辱?” 玉珠不欲節外生枝,微微笑道:“不過是手腕意外受傷而已,不曾遭受折辱,待先生替我醫治好了,我便可以回轉回家了……不知先生可否替王郎診治過了?” 老先生久歷人世,有什么是看不透的?既然玉珠一臉的淡然,卻不愿多提,他也不好再問。 只是沉著臉替玉珠檢查著她的手腕是否骨折,這么細細按壓一遍發現只是有些骨裂,幸好沒有折斷手腕,若是好好將養,便也不大礙。于是便用涂抹了膏藥,再用棉布竹板將她的手腕固定,又備下更換的藥膏,囑咐了她需要注意的事項后,才道:“那位王昆公子可是你的前夫?” 玉珠點了點頭。老者一邊搗藥,一邊冷冷道:“既然是負心人,你何苦又去關心他的死活?他那病體,乃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再好的仙丹靈芝用了也是枉然?!?/br> 玉珠聽得心內一急,起身問道:“先生,難道他盡是無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