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時穆回復了姜邵一排毫不矜持的“齜牙笑”。姜邵覺得這排“齜牙笑”太不符合老禽獸的性格,回復:“你他媽被魂穿了?” 司茵躺在沙發上刷朋友圈,看見男人蹲在狗窩前逗狗崽子。他拿手指撥弄了一下狗崽圓滾滾的腹部,笑得像隔壁半大的傻孩子。 不會……真的被魂穿了吧? 晚上睡覺,男人將她抱緊又松開,不停地自言自語: “抱你我得松一點,別壓著閨女……” “不行,還是抱穩點,你別掉下床,摔壞了我閨女?!?/br> …… 司茵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踹下床。 他地從床下爬起來,委屈巴巴看她:“老婆,你懷孕后性格大變?!?/br> 到底是誰性格大變! 時穆爬上床,又將她攬進懷里,抱小兔子似的小心翼翼。 司茵憂心忡忡:“老狐貍,我還沒做好當mama的準備,也壓根沒學會帶孩子?!?/br> “沒關系,”時穆湊在她耳邊說:“有我。我是你們娘兒倆永遠不會辭職的保姆?!?/br> 話雖糙,司茵卻聽進了心里。 男人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輕哼唱搖籃曲。 他低沉的嗓音哼唱著優美恬靜的旋律,這一瞬間,她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她20歲,和最愛的男人結了婚。 她21歲,懷上了最愛男人的寶寶。 回看從前那些痛苦的、自卑的日子,感慨萬千。好像她的磨難與不幸,都是為了遇見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滿足了她少女時期的所有幻想。 這個男人,會是她至老不變的小虛榮。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啦~~動物們的番外在路上,結婚以及寶寶的甜番會收進書里。 第87章 司豪犬ak犬 “ak?” 冬日陽光照在它軀體上, 通體溫暖。 它躺在亂石上,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 可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它, 讓它忍著極度困乏又睜開了眼。 男人皮膚黝黑,沖它笑的時候一口白牙露出來。 他寬厚溫熱的手搭在它頭上, 輕輕撫摸。感受到男人的溫柔, 它緩緩睜眼,下意識將一雙尖尖耳往后壓褶, 做出最乖巧的樣子,像一只溫順的小海豹。 見它有氣無力, 男人索性將它抱起來往山下走, 有一搭沒一搭與它說話:“ak, 等出了這片林子,哥哥給你買最大的牛骨啃?!?/br> ak伸出舌頭,在男人手背上舔了舔, 糙熱輕癢的觸感逗得司豪一個勁兒傻笑。 山上亂石成堆,一毛不拔, 遠看白茫茫一片,所以叫白毛山。 冬天的白毛山,風干冷, 它從小體弱,又瘦,毛又短,冷得直打哆嗦。 司豪和ak的一場搜救演練剛結束?;厝ヂ飞? 才三個月大的ak體力耗盡,四只粉嫩的rou墊被磨破。這會被司豪抱在懷里,宛如縮進了母犬最溫暖的懷抱。 它在司豪懷里拱啊拱,終于睡了過去。 它夢見,下雨了,雨水里夾著冰雹,啪啪地打下來。 但它的毛發沒被淋濕,身上也不疼,周身反而是一片熱烘烘,舒服地就像嚴寒冬日窩在火爐邊,烤得它毛發都干燥。 …… 它是被隊友粗獷的聲音吵醒的。 “老司,你他媽真是個瘋子,那么冷的天你把衣服脫了給狗裹身體?大斌都說了,這條小馬犬是條扶不起的阿斗,你這么用心訓練它,它還是廢犬一條!” “你看看你這身上,被冰雹砸得一片又一片的淤青,不冷不疼嗎?” “老司,這條犬送走得了,再去挑選一條有欲望的犬,這條犬你壓根訓不動?!?/br> “你怎么樣啊老司?去醫院看看?來,先喝點姜湯?!?/br> 司豪接過隊友遞來的姜湯,碗身guntang,熱氣熏臉。 他重重咳了一陣,肺部幾乎炸裂。咕嚕幾口喝掉熱辣的姜湯,身體里才好受了些。 宿舍里有暖氣,司豪身上只穿了件背心。ak一睜眼,就看見哥哥身上那些淤青,它垂眼看身下,發現哥哥的外套正墊在自己身下。 外頭雨夾冰雹,又是嚴冬,哥哥居然穿著背心抱著它回來? 狗子好像生來不會哭,但是這次,它的那顆心很疼,仿佛被一塊堅硬的牛骨頭碾碎了,擱在心里非常難受。 幾個男人正說話,ak忽然抽出那只被磨破的爪子,輕輕搭在司豪肩背上,拍了拍。 司豪順手將它毛絨絨的爪子握住,扭過頭,皺眉調侃:“小爪磨破了,還不老實?” 男人的手穩而有力,掌心的溫度從它的爪腕傳遞至軀體周身,它的小心臟仿佛被溫熱的力量包裹。 有些話它雖然聽不懂,但它懂得從人類的語氣、表情以及肢體語言得知相近的意思。 剛才隊友們在質疑它的能力,想讓司豪放棄它??伤趺瓷岬秒x開哥哥,又怎么舍得讓哥哥有其它狗子? —— 一向強壯的司豪生了場大病,躺在宿舍好幾天不能下床。 等他身體恢復,ak忽然性情大變。司豪發現ak訓練的瓶頸期很快通過,訓練神速進步,并且相當穩定。 對于ak的進步,隊友們都相對感慨,大抵ak這狗子是突然長大了,又或者是心疼老司那會替它挨了冰雹。 夏夜,宿舍樓里悶熱,外頭蟬鳴聒噪,夜空的月亮像圓盤那么大。 司豪坐在宿舍一樓外的花園臺階上,正和一個小姑娘通視頻電話。ak聽見司豪爽朗的笑聲,趴在窗臺上往外看,歪著腦袋看花園里的男人。 它耳朵尖尖微動后,從窗臺爬出去,跳到男人懷里,去咬他的手機。 里面的女孩被逗得咯咯笑:“哥,這就是你養的狗?這是馬犬吧?” “對?!彼竞缹⑹謾C舉高,抓住ak的后頸,將狗子摁在自己一雙大腿上。 ak雙前爪搭在男人大腿上,長長的嘴筒子也擱在男人雙腿上,它眼皮上掀,齜牙望著視頻里的女孩。它并不喜歡這個女孩,哥哥看她的眼神很溫柔,讓它一顆心悶悶的。 ak第一次見到女孩,是和哥哥出任務后。 任務收尾,一個女孩突然鉆過消防拉起的警戒線,激動地撲進司豪懷里。 哥哥將她摟在懷里,摟得很緊很實。男人身軀高而壯碩,高了女孩整整兩個頭,女孩又瘦又小的,在哥哥懷里又拱又蹭,像極了隔壁那只找哥哥撒嬌的母金毛。 呵呵。真惡心! ak沖過去,用嘴含住女孩的褲子,將她往后拖、往后拖。 “嘶拉”一聲,女孩的長褲被拽破。那是它平生第一次“攻擊”人,也是它平生第一次被哥哥吼,第一次被哥哥懲罰。 它至今記得,哥哥指著它,紅著眼訓斥它的樣子。也至今記得,被罰站一個小時,后雙腿疼得幾乎斷裂的情景。 …… 隔壁母金毛是條很厲害的搜救犬,它快十歲,能聽得懂人類語言。 隊里的犬們總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過窗戶,去聽它講故事,聽它講隊里八卦。 那天晚上,ak和其它搜救犬圍著母金毛,像往常一樣聽它講八卦。 母金毛看了眼趴在石頭上的ak,欲言又止。 在其它犬的催促下,母金毛才開始講: 那個害得ak受罰的女孩,是司豪的meimei,親meimei。怎么親呢?就像母金毛和它生的崽子那樣親。而ak始終是個外狗,不如meimei親,也怪不得司豪會那樣懲罰它。 那天晚上月亮很圓,也很亮。等所有的狗子都回了屋,ak依然趴在石頭上。 它的耳畔一直回蕩:它是條外狗,它是條外狗,不如meimei親的…… 好難過。 做狗這么久,它第一次這么難過。 …… 母金毛說,隊里能力出眾的狗子,會被選拔送去首都,去毛爺爺腳下做狗子。 雖然這很榮耀,但隊里沒有一條狗子愿意去首都吃香喝辣。 它們或調皮、或性劣,但誰都不愿意離開主人。比起榮耀加身,它們更想陪在第一任主人身邊。 只有ak,表現得愈發出眾,屢立戰功。它想離開司豪,它覺得司豪壓根不是真的喜歡它。 沒過多久,隊里下了指令,要將ak送去首都。 離開的前一晚,司豪沒有去看ak。它巴巴等到凌晨,也沒看見男人。 ak趴在籠子里,一雙耳朵無力地向后壓褶,傷心極了。 它的鐵籠隔壁住了一條老德牧,老德牧問它:“嘿,小母狗,你哭什么?” ak抬起前爪,在眼眶上胡亂一抹,眼淚將爪上的絨毛都浸濕。它嗚嗚咽咽訴說著自己的委屈,仿佛被陳世美辜負的秦香蓮。 老德牧皺著并不存在的眉,問它:“你聽誰說,母金毛能聽懂人類語言?” ak眨眨眼:“大家都這么說?!?/br> “扯犢子吧,”老德牧一陣咳嗽,對它招爪,“過來?!?/br> ak朝老德牧的籠子挪了挪,鼻尖杵在鐵籠上,印出方格痕。 老德牧說:“母金毛能聽懂,但也未必能全聽懂。司豪指責你、懲罰你,并不是因為你攻擊了他meimei,而是因為你攻擊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在隊里有明文規定,一旦犬只攻擊普通老百姓,一律處死,絕不姑息?!?/br> ak心頭一跳,它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定。 老德牧又補充說:“你現在沒事,那是因為你攻擊的對象是他的親meimei,他們沒有追究,司豪主動提出扣一年工資,隊里這才放過你。小母狗,你太年輕了,他為了你付出這么多,你卻要因為這個離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