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顧琦琦老爸只好把顧琦琦領回家教育，誰知那天恰好遇到了一個上門推銷保險的，男的，看起來挺穩重可靠的。

    于是顧琦琦老爸不但買了那個人的保險，還順帶反推銷把他的女兒推銷出去，讓顧琦琦拜那個男的為師學推銷保險。

    而就在前一天，那個賣保險的人剛好新招進來一個員工，那個人就是沈小雅。

    于是乎一周封閉式的新員工培訓，沈小雅和顧琦琦分配到一個屋子，兩個人興趣相投，不到一周的時間就成了閨蜜，為此她們的師父程昊然還引以為傲。

    當然能夠讓顧大小姐和沈小雅乖乖留在保險公司，原因是保險公司輕松，雙休的同時，每天早上和下午開一個會，打一個卡，中間時間自由安排，至于是不是拜訪客戶推銷保險，這個就有她們的師父程昊然監督。

    而程昊然對于自己的兩個小徒弟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有時候還會把自己的業績掛靠給自己的兩個小徒弟，讓自己的徒弟能夠順利完成每個季度的考核指標。

    對于文憑不高又沒啥特長的沈小雅來說，在程昊然的羽翼之下工作挺好的，工資不高但是壓力小，對于身體不好的她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剛好跟她兼職寫狗血網文不沖突。

    至于顧琦琦，之所以能心甘情愿乖乖地做一個推銷保險的，還有一個原因，她暗戀程昊然。

    更準確地說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再再見恨不得睡了程昊然，直接當自己的師母。

    到了陶然居之后，沈小雅快速地穿過人潮，抵到八號包間。

    一推開包間的門，沈小雅看到滿桌的美味佳肴，直接飛撲過去坐下，一手端著果汁，一手拿著半只雞，張牙舞爪地啃起來。

    啃完半只雞之后，沈小雅打了一個飽嗝之后，開始跟顧琦琦訴苦，把今天早上遇到的倒霉事情一字不漏講給顧琦琦聽。

    本以為顧琦琦會跟她一個鼻孔出氣，一起痛罵秦書燁，結果顧琦琦竟然對沈小雅眨巴眨巴眼睛說，“小雅，我有預感最近你還會倒霉下去的，要不你考慮一下……”

    “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不需要?！?/br>
    “小雅，你確定你不要嗎？萬一你哪一天倒霉進了醫院，不要打我電話讓我給你付錢去，但是如果你在我這里買了一份意外險就不一樣了，搞不好哪一天你跟你的新室友因為意見不合打架，你被打的鼻青臉腫，不但可以得到你室友的賠償款，還有保險公司的一份，你賺到了，當然如果你被打殘或者打傷，你賺的就更多了……”

    “顧琦琦，你好像忘記了我也是賣保險的?！鄙蛐⊙藕敛豢蜌獾卮驍囝欑?，隨即賞給她一個巨大的白眼。

    顧琦琦無視沈小雅的白眼，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慘兮兮地說，“小雅，我知道你也是賣保險的，可是沒辦法，這個季度的我的意外卡折還有一千沒有賣掉?！?/br>
    “一千？你怎么還剩這么多？”

    顧琦琦努力的眨巴眼睛，努力讓眼眶霧氣蒙蒙的，“誰讓我只顧幫師父推銷他的意外卡折，忘了我自己的，所以……小雅，你不能見死不救?！?/br>
    “可是我早已經不能再自殺了，保額滿到承保最高了?！鄙蛐⊙胖刂貒@氣。

    “你可以殺你哥呀?！鳖欑⒖袒?。

    “我哥上個季度已經被我殺過了，他如果未來一年翹辮子，估計我爸媽可以得到兩百萬的賠償?！?/br>
    “那你爸媽呢？”

    “我都對我哥動手了，你認為我還會放過我爸媽嗎？”

    “怎么辦？如果我完成不了這個季度，我被扣工資是小，昊然哥哥被罰是大事?！鳖欑Z氣漸漸哽咽起來。

    沈小雅無奈撇撇嘴，因為她知道顧琦琦實在也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也不會有“殺”她的沖動了。

    像她們這種賣意外險的，一個季度根據級別不同有不同的指標，如果達不成指標，不但要被扣工資，她們的主管也就是師父也要連帶著被罰，所以她們只好“殺熟”。

    “殺熟”就是把意外卡折推銷給自己身邊的親朋好友，甚至是自己，也就是所謂的“自殺”或者“殺人”。

    一想到自家的師父要被扣工資，沈小雅心里也不舒服，忽然靈光一閃，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腦海里。

    那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她房東——秦書燁。

    “琦琦，我找到下一個動手的目標了?！鄙蛐⊙判ξ卣f，隨即朝顧琦琦伸開手，示意顧琦琦先把“殺人”的工具給她。

    顧琦琦立即化哭臉為笑臉，一邊從包里掏出四張意外卡折給沈小雅。

    沈小雅接過意外卡折之后，顧琦琦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今天已經是九月十三號了，距離二十五號的關賬只有兩周的時間，你確定你能殺了那個人，而且還可以動四下刀子，萬一對方一下都不讓你動咋辦？”

    “不會的，你要相信jiejie我殺人技術?！鄙蛐⊙排闹靥抛孕艥M滿地說，心里已經開始籌劃怎么讓秦書燁死在她刀下了。

    “我可以問一下那個人即將死在你刀下的人是誰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沈小雅對顧琦琦扯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更準確地說是陰笑。

    一旁的顧琦琦聳肩，也不再追問，反正她相信臉皮堪比防彈衣的沈小雅出手，一定沒有問題的。

    吃完飯后，沈小雅特意打包了幾份她和顧琦琦吃剩下的兩三樣菜。

    顧琦琦好奇地問原因，沈小雅回答孝敬她的新室友，還不忘加一句她的新室友比較特別，喜歡吃剩飯剩菜。

    顧琦琦狂冒汗，世界上怎么會有喜歡吃剩飯剩菜的人？

    不過，顧琦琦轉念一想，喜歡吃剩飯剩菜總比吃現成的合算，搞不好沈小雅跟她那個新室友相處久了，也會喜歡吃剩飯剩菜，那么她家的陶然居就可以省出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辭別顧琦琦之后，沈小雅返回書香景苑，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一打開門，迎接她的是蘇菲瑪索。

    蘇菲瑪索好像自帶美食勘測系統似的，一見到沈小雅，就往她身上撲。

    “你叫蘇菲瑪索是嗎？”沈小雅并不介意蘇菲瑪索用這種特別的儀式歡迎她。

    蘇菲瑪索汪汪叫了幾聲，沖沈小雅搖尾巴更厲害了。

    沈小雅蹲下身子，一邊給蘇菲瑪索打開消夜，一邊摸著蘇菲瑪索的毛。

    剛才沈小雅沒告訴顧琦琦，其實在她心里，她的新室友是那個叫蘇菲瑪索的金毛狗，至于秦書燁，那是她下一個要殺的目標，兩者不能相提并論。

    更準確地說在她心里，秦書燁連一只狗都不如。

    看著蘇菲瑪索津津有味地吃著，沈小雅喃喃自語起來，“蘇菲瑪索，你怎么會叫這樣一個名字呢？不行我得給你改名，不過叫什么好呢？”

    “蘇菲？”沈小雅忽然喊出了一個名字，更準確地說是某姨媽巾的牌子。

    此時她腦海里忍不住幻想這樣的一個畫面，秦書燁領著蘇菲出去溜達，路上恰好遇見一個美女，美女喜歡跟蘇菲玩，于是就問秦書燁他養的這條狗叫什么名字？

    秦書燁回，“蘇菲，就是某牌子的衛生巾的名字?！?/br>
    美女一聽立刻罵秦書燁流，氓，然后掉頭就走。

    腦補完秦書燁被當成流氓的畫面之后，沈小雅立馬齜牙咧嘴地笑了。

    剛笑了一會，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忽然傳入她的耳朵里，“蘇菲你個頭?！?/br>
    沈小雅下意識地抬起頭，只見秦書燁正穿著一身灰色的居家服套裝，雙手插在口袋里，微微皺起眉，深邃的眸子滿是鄙夷地盯著她。

    “那個我覺得蘇菲瑪索這個名字不太適合這只金毛狗，我建議我們給它重新取一個名字?！鄙蛐⊙艣_秦書燁訕訕地笑了笑，伸手撓撓頭發，指著蘇菲瑪索說。

    “這是我養的狗，我愛取什么名字跟你有半毛錢的關系嗎？哪怕我叫它沈小雅也跟你沒關系，不過我覺得我的狗叫沈小雅是對我的狗的一種侮辱?！鼻貢鵁罾淅涞刂S刺一句，一臉的輕蔑。

    話音還未落，沈小雅完全能聽得出來，在秦書燁心中她連一只狗都不如。

    “你——”沈小雅一邊努力做著深呼吸，一邊重重地咬著牙齒，然后上下磨動著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雙眼怒視著秦書燁。

    但是轉念一想，秦書燁是她下一個動手的目標，而且還不止殺一次，她只好忍氣吞聲，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心里恨不得秦書燁這貨立刻在她面前猝死，不過猝死之前得在她買走了一千塊錢的意外險。

    秦書燁察覺到沈小雅刻意怒火沒跟他頂嘴，他忽然詫異地問，“你怎么不罵我呢？你不是很喜歡罵人嗎？就像潑婦罵街一樣?！?/br>
    “你真……特別?！鄙蛐⊙艣]好氣地回一句，其實她是想說真犯賤，竟然有人喜歡被罵，不罵他，對方還不習慣，這個人真是犯賤到家了。

    還有這人竟然罵她是潑婦，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她殺了秦書燁之后，一定會讓這個中文系的敗類徹底明白孔夫子說過的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然就對不起她沈小雅在網文界用的筆名——我是大姐大。

    秦書燁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沒有看沈小雅，而是對低著頭的蘇菲瑪索說，“蘇菲瑪索，走，我們回屋去，少跟潑婦糾纏?！?/br>
    一說完，秦書燁直接轉身徑直地朝他房間走去，而蘇菲瑪索很聽話立馬選擇放棄美食跟在自家主人的身后，至于沈小雅打包回來的美食已經被它吃得差不多了，所以在它路過沈小雅身旁時，非常友好地沖沈小雅搖搖尾巴，表示感謝。

    “砰”一聲關門，沈小雅捏成拳頭的雙手才慢慢松開，如果剛才眼神中的怒火能噴射出去，她保證秦書燁已經被他的怒火燃燒殆盡了，不知輪回了多少次，但是為了那四張意外卡折她必須得忍。

    簡單地洗漱之后，沈小雅開始了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刻——傾聽她男神的節目。

    ☆、第四章

    晚上九點三十七分，秦朗電臺準時更新之后，沈小雅幾乎是同一時刻塞上耳機，按下了播放鍵，很快一陣清朗而溫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大家晚上好，我是秦朗，今天你們過得還好嗎？”

    “有時候秦朗會去想一個問題，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對于生活我們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有些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們就只是當做故事聽聽罷了?？墒侨绻幸惶?，一些事就發生在我們的的身邊，那就會變成事故。而故事和事故區別，只不過是參照物不同罷了?！?/br>
    “忽然想起一部電視劇里說過的一句話，擁有是失去的開始?！?/br>
    “擁有青春時，其實已經開始失去青春了。比如我這個八零后，曾經以為我還年輕，可現在呢？已經過了晚婚晚育的年紀了，被家人催促結婚，常常不是在相親的路上，就是在去相親的路上?！?/br>
    “擁有愛時，其實也失去了愛。前幾天我下班開車路過熟悉的街道，有一個背影似曾相識，即便我知道根本不是那個人，但是心底深處還是泛起了漣漪，眼眶還是濕潤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還是被觸及到了?！?/br>
    聲音那端的秦朗忽然停頓了一下，過來一會，又開口說，聲音似乎哽咽了，“擁有平安時，其實也失去了平安，他是我帶的第一屆學生，記憶中是一個明媚開朗的大男孩，可是……意外得了癌癥，我所能做的除了多捐一些治療費用，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幫助他的?！?/br>
    “生命很脆弱，真的很脆弱，我去看他的時候，他連呼吸都困難還硬撐著笑臉歡迎我過去看他，說實話當時我心里特別……特別難受……”

    聲音那端的秦朗聲音抽泣聲更重了，過了很久，才傳來秦朗的聲音，低沉中夾雜著幾絲沙啞，似乎剛剛哭過，“今天的話題太過于沉重，余下的時間還是照理送給大家秦朗自己錄制的一首歌，這首歌每一年秦朗都會唱給自己的學生，今天秦朗也把這首歌送給聲音那端的你們，愿你們都能平平安安的。聽完歌曲之后早點睡吧，晚安，祝聲音那端的你有個好夢！”

    “別管以后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只愿你的追憶有個我?！?/br>
    沈小雅聽著秦朗所唱得《萍聚》，再想起剛剛秦朗說的那些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眼淚在眼眶直打轉。

    她是賣意外險的，并不是每一個買了意外險的人就不會發生意外，記得有一次有一個開出租車的師傅在她手里買了一份，結果不出半個月出租車師傅就出車禍離開了。

    沈小雅在幫那個師傅辦理相應的賠償手續的時候，隱隱感覺那個師傅沒死，依舊笑呵呵地對她說，小姑娘明年我還買你的意外險。

    聽完秦朗的節目之后，沈小雅照理登微博，幫秦朗轉發他今天的節目。

    作為秦朗的第一批忠實的聽眾，又是頭號粉絲，沈小雅因為秦朗微博粉絲竟然有一萬，雖然只有秦朗的百分之一，可她卻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待遇，那就是可以私信給秦朗。

    私信本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私信卻是她和秦朗之間五年來溝通的橋段。

    不同于平時轉發微博，今天沈小雅還特意加上了自己的一個擁抱。

    打開私信窗口之后，沈小雅一股腦地輸入了一大推安慰人的話，結果還沒發送出去的時候，秦朗竟然主動發來了消息。

    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個字：【謝謝】

    即便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也足夠沈小雅欣喜雀躍許久。

    平復好激動的心情之后，沈小雅把之前輸入的一大推屁話都一次性撤回，而是組織了一下語言，調戲秦朗，【噓——我知道你很感動，感動得話今晚就跟我夢里約會吧?！?/br>
    其實“調戲”是沈小雅和秦朗相處的一種模式，她喜歡秦朗沒錯，可是她喜歡的更多的是秦朗的聲音，而不是現實生活的人。

    原因嘛？沈小雅不知道秦朗長什么樣子？搞不好聲音那端是一個滿臉麻子或者胡子拉渣的粗狂大漢，她可不要喜歡。再者在她心底深處已經有了一束白月光，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約會？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