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趙清婉恍惚看見太子停在原地,越發肯定這太子不似表面看來那般簡單,只此刻也不容她深究,只能任由針尖扎進皮膚,腦中萬分清醒。 眼看她還未停下動作,夏侯驪再也顧不得其他,沖上去一把奪過來那紫釵,罵了句該死。只攬著她的動作不曾稍稍減緩。 他再也忍不住,輕輕俯下身子堵上小女人的櫻唇,此時懷中的趙清婉早已絕望透頂,一面盡力偏頭避了太子親近,一面又忍不住流淚,緊咬舌尖,只牙根竟是不聽使喚,藥效越發作用起來,渾身綿軟。 若說夏侯驪方才還等著馴服于她,此時倒是生了幾分氣,陰狠著將懷中女人的外衫撕開,一手去解自己的衣袍。 “滾!”趙清婉感覺身上一涼,再也克制不住咒罵出聲,帶著憤怒,帶著恐懼,更帶著絕望。 “砰!”眼看著夏侯驪就要欺身而上,那對開的雕花木門竟是被外力震懾而開,直直掉下一扇。 趙清婉只覺眼前一抹白影閃過,熟悉的懷抱便瞬間安了心。 “殿下……”趙清婉悲從心來,抑制不住淚水,支撐著眼皮看清是夏侯奕,這才再也克制不住,不管不顧窩在他懷里,忍不住燥熱徑自撕扯衣袍。 夏侯奕親親撫上懷中人臉龐,在她額角清淺一吻,“乖,沒事了,沒事了?!?/br> 不知是在安撫趙清婉,還是在安撫他自己幾欲震裂的心。 “五弟,你這是作何?”那邊夏侯驪被陌遇幾人壓制,倒也未當他是太子,動作粗魯得很。 夏侯奕這才顧得上看自己的二哥,一時怒目而視,眼眸深不可測,似是陰狠就像是迸發著源源不斷的尖刀,直直掃射夏侯驪,又似是靜如止水,像是在看一具尸體般冷漠,對,就是這樣,夏侯驪不自覺渾身震顫,自家五弟的秉性他是知曉的,竟是不知這趙清婉于他而言這般重要,難道會為了她殺了自己不成? 想到這里,夏侯驪稍稍安定了些,只是看著那小女人方才拼死都不愿屈服此時倒是窩在那人懷里卸下心防,一時不甚痛快。 “我不愿動你不是動不起,只是不屑?!?/br> 夏侯奕冰冷出聲,完全不似方才對著趙清婉的柔情,眼見小女人越發躁動,只能撂下這句話,打頭抱著趙清婉出去。又將身上錦袍蓋在她身上,緊裹著,兩手緊緊擁著她,心下后怕,若是他再遲來一分,他不敢想。 而后,陌遇幾人竟也就這般輕輕松開夏侯驪,隨后跟著夏侯奕離去,夏侯驪竟是越發詫異此時夏侯奕的反應。 直至后來,夏侯驪方才知曉,惹到了趙清婉,比惹到了夏侯奕還要可怕。只為時已晚。 “去找玉流殤,快?!毕暮钷热酉逻@句話,便帶著趙清婉就近趕到京郊別院,回府是來不及了,何況趙清婉此時狀態,實是無法。 陌遇發了信號,另派了人前去尋找,趙清婉脖子上的傷他也是看到的,想來是為了逃避自己刺傷的,如此倒是佩服了些,看自家主子那般神色,一時唏噓不已。 夏侯奕將趙清婉放在床榻上,一面將浸了冰水的錦帕覆在她臉上逼迫她清醒,如此往復也著實無法。趙清婉依舊撕扯著自己的衣裳,本就單薄的里衣此時隱隱綽綽,夏侯奕只能將被子箍在她身上,緊扣著不讓她掀開。 “阿婉,別怕,忍一忍,再忍一忍?!?/br> 他輕輕撫上她緊鎖的秀眉,溫柔著落下一吻,豈料小女人似是有所覺,只覺那貼近的身子甚是冰涼,她熱極了,尋著那溫涼貼上去。夏侯奕方一離開她額角,她便雙手糾纏上來,藕臂搖搖晃晃在外面,指尖觸摸到夏侯奕的臉,然后尋著這冰涼貼上去,夏侯奕只覺渾身一僵,小人的櫻唇便湊了上來,癡癡纏著他。 他反應過來,急急后退,忍下心中旖旎,雖也渴望小女人軟糯的唇瓣,到底還是推開了她,恐傷了她,只用了三分力氣。未曾想,趙清婉嘟起小嘴,雙手勾著他脖子,在后面十指交叉,就是不愿放開,勾著他貼近自己,然后慢慢湊上去,仍舊逼著他回應。賭氣的樣子霎是可愛,就連迷蒙的眼神也越發顯得勾人。 因著藥效的緣故,趙清婉臉頰通紅,睫毛一眨一眨,好看極了。 夏侯奕無奈再次推開她,將小人胳膊放進被子,再次拿起濕帕,只不過,這次是覆在自己臉上,額頭,停留片刻,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到是太子了嗎? 其實太子也不是特別壞的,以后會有解釋哈。 哎呦,忍不住想把下一章也發了,哈哈! ☆、第七十一章:玉流殤 夏侯奕將濕帕放下,低眸看了看床上仍舊不安分的小人,一時心疼不已。 “殿下……”突然,趙清婉睜了睜眼,撲閃著卷翹的睫毛,眸中水潤清亮又迷蒙。 夏侯奕復又將她抱在懷里,“可是不舒服?大夫馬上就來,再等一會兒?!?/br> 趙清婉扭動著身子,越發委屈,癟了癟嘴,金豆豆奪眶而出,輕啟唇瓣,“你怎么不要我?”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夏侯奕只覺方才拼命冷靜下的氣血再次涌上頭頂,忍不住,索性尋著那櫻唇直直吻下去。 “阿婉乖,睜開眼,我是誰?告訴我,我是誰?” 他不住地開口詢問,強迫趙清婉睜眼,趙清婉只能順著他話意,強撐著眼皮。 抬手慢慢撫上他冰涼面頰,稍一觸碰便覺熱了起來,見她眼眸似是清明,聽她從未有過的嬌羞直白,“你是奕兒,我的面具哥哥?!?/br> 夏侯奕果真再是忍不住,逐漸加深了這個吻,不似第一次輕輕觸碰,也不似上次那般淺嘗輒止,溫柔清淺,而是帶著絲絲欲望,深沉的眼眸越發不見底色。 他一手扣著她腦后,一手緊著她腰身,那腰間的衣裳早就被揉捏的不成樣子。夏侯奕不住地吮吸著她舌根,一次又一次,直至發麻直至急促,輕輕松開她容她喘息,然后再度覆上,不留一絲空隙,感受著小人熱情地回應,沒有往日羞澀地推拒,竟是迎合著他的動作緊緊摟著他,不曾稍有退卻,這越發挑動起夏侯奕微微松動的神經,忍耐力消耗殆盡。 感受小人胸前起伏,微微松開了她,等著她再次朦朧隱約的靠近,夏侯奕只能暗嘆一聲該死再次推開她。 “阿婉,我不能,你乖?!?/br> 夏侯奕不是不想要了她,無數次夢中現實中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在他面前這般熱情綻放,婉轉求歡,即便是藥效作用,她至少記得他是誰,夏侯奕怎能推開她。 只是,不想這般情形下傷害她,即使她是愿意的,他想給她的自始至終都是呵護備至,一絲一毫的傷害都不允許有,嫁他也只能是心甘情愿而不是因為委身于他沒有旁的選擇。夏侯奕將方才阿婉拿著的紫釵對準自己的臂彎,毫不猶豫刺下去,陣陣刺痛逼著他回神。 好容易隱下了沖動,復又將小人摟在懷里,輕輕咬她嘴唇,只盼她再堅持一會兒。 “殿下?!毙液?,門外陌遇求見,想來是玉流殤到了。 夏侯奕將趙清婉裹緊,叫了聲進。 果然一陌遇身后跟著一年輕男子,一樣純白如玉的錦衫,披散著稍顯風流的墨發,鳳目沉沉,嘴角肆意的微笑,舉手投足渾身散發著貴氣,只能感覺這又是一風sao獨領的人物。 他正是玉家此代傳人,玉流殤。 他未給夏侯奕行禮,只快步走到床榻邊,輕執起女子手腕,夏侯奕這才安下心來。 稍待片刻,便見玉流殤沖著夏侯奕揶揄一笑,“這不過是普通見水激化的媚藥,殿下自己就解得了,何必費心尋找我?” 玉流殤常年游離在外,如今也是因著年關方才回了京都,若非今日陌遇急急追蹤,他還守著美酒夜話佳人呢,恍然以為是何疑難雜癥,豈料竟是這般淺顯的媚藥,甚是無奈。 夏侯奕不過一琢磨便也清楚他話中深意,深深看他一眼,甚為鄭重,“解毒,用藥?!?/br> 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玉流殤微微詫異,看他眉間緊鎖不似作假,早知他不近女色,倒也不再追究,只輕輕頷首,轉身將一丸藥遞給夏侯奕。 “混著石菖蒲水服下即可?!?/br> 石菖蒲是一種隨處可見的植株,玉流殤方一說完,陌遇便徑自尋找這種草藥。 “可有什么旁的作用?” “不曾,毫無后果?!?/br> 見夏侯奕輕輕點頭,玉流殤一面暗嘆夏侯奕對懷中人不一般的態度,一面仔細瞧了瞧那女子,想來那玉露膏也是給這位送的吧。 夏侯奕輕按著趙清婉亂動的雙臂,“她脖子上有傷,是這珠釵刺的,也有劍器劃痕?!?/br> 玉流殤方才發覺那女子脖頸果真有一道有些結痂的劃痕,他取出棉布倒了些藥水,這才上前覆在她傷口上,趙清婉只覺微微刺痛,不自覺悶哼出聲,隱隱抽氣著。 “阿婉乖,稍后就好?!毕暮钷葞缀跻姴坏冒⑼褚欢↑c的不適,只看她又緊皺起眉頭,便忍不住開了口,哪里在乎是否有旁人在場。 果真,玉流殤哪里見過這般輕聲溫語的五殿下,只覺幻聽,復又轉頭悄悄看了看他神色,那皺起的眉峰,鳳目灼灼,只覺溫暖,眼眸情誼盡顯,玉流殤趕忙轉頭,像是恍然未覺一般只盡心做自己的事,隱下了探究之意。 這女子,不簡單,能讓五殿下這般對待,難。 玉流殤處理完叮囑了幾句,陌遇也正巧帶著石菖蒲熬制的水回來,夏侯奕輕輕接過,一邊將方才的藥丸放置她嘴角,一邊準備喂她喝這水。 趙清婉聞著苦味,本能推拒,嘗試幾次都未能送進她嘴角。 夏侯奕無法,只能將藥丸放在自己嘴角,俯下身子送至她嘴里。 意識到殿下怎樣喂藥,玉流殤和陌遇霎時轉了身趕忙出去,一邊暗暗咋舌,一邊暗暗慶幸自己退得快。 兩人對視一眼,俱都選擇了沉默,只靜靜候在外間,無人言語。 “阿婉?!毕暮钷热滩蛔≥p輕開口,趙清婉只得被他誘哄著吃進去,復又用同樣的方法將那石菖蒲水喂下,雖則仍舊苦澀難耐,卻因著有夏侯奕的吻只覺安然。 趙清婉雙手環繞夏侯奕腰間,緊緊攥著錦袍,沒有松開。 夏侯奕任由她乖乖抱著自己,窩在自己懷里,雙頰緊貼著自己,許是解藥發作,竟是昏昏沉沉的樣子,只覺她很快便鎮定下來,再不似方才折騰,沒了媚藥的催動,此時乖乖巧巧的樣子倒是分外溫順。 他就這般輕輕抱著她,不愿放開,即使她此時已經恢復了神色,只是進入了睡眠,夏侯奕仍舊不愿,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品,再不愿旁人覬覦。 夏侯奕遣了陌遇向將軍府送信,承諾天亮之前便將趙清婉送回府上,眾人俱是松了口氣,見陌遇無甚停留之意,趙將軍只能送他離開,也未曾過多追問。 索性婉婉無事,這便是最大的喜事,至于害她之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將軍府不爭不代表任人欺凌,如今都惹到自家寶貝女兒頭上,哪里還有忍了的道理。趙將軍和趙家三子紛紛陰沉著臉色,俱是狠厲十分。 陌遇復又折回來,不得不說,回的很是時候,“將軍,殿下囑咐,莫要失了冷靜,一應人設他會替小姐討回來,還請將軍以將軍府為重,放心交給殿下?!?/br> 趙嚴本還詫異,如今自是明了他意思,只是,這越發確定他心中所想,五殿下才智與手段均異于常人,世人傳言不近女色,膽識謀略均是上乘,若非本身是皇子身份,趙將軍可能會更為滿意這一女婿人選,只皇子身份一點,便叫他躊躇不已。 “勞閣下囑咐,還請告知殿下,下官省得,多謝殿下相救小女?!?/br> 陌遇頷首請辭,這才稍稍放心,殿下對趙小姐的用心,今日他是徹底了解了,而后與趙府定是斷不了往來,未來女主子今日倒也讓人刮目相看,果真值得殿下相護。 “父親,殿下對小妹…”趙清揚這般不耍心眼之人倒也看出些名頭,何況是旁人。他雖未直接言明,倒也是有所頓悟。 “怪不得殿下幾次三番出手相救,如今看來倒是解釋得通?!?/br> 趙父微微挑眉,“幾次三番?” 趙清揚出聲解釋:“正是,從蘇州回來之際,路遇刺客,是五殿下替孩兒擋了一刀,且一路隨行至京郊常青湖畔方才分開,后來在北揚場附近,也正是因著他方才規避風險?!?/br> “不止如此,”趙清睿冷靜開口,“那東大街漣漪坊的牌匾是五殿下親手所書,而后相送?!?/br> “漣漪坊?”趙父微微詫異,莫非那漣漪坊是自家幺女的產業? “父親所想不假,其間雖有我和三弟相助,點子設計卻完全出自小妹?!?/br> 趙將軍一時回不過神來,自小嬌養的幺女不知何時竟成長為如此聰慧過人的女子,看她往日里俏皮乖巧,看她在北揚場內光芒四射,竟是從未細細了解女兒心思,如今看來,這孩子早就不似尋常那般天真肆意了。 他暗嘆一聲,只覺自己這個父親有些失職。 “如此看來,五殿下與小五竟是早早便有淵源?!?/br> 趙清睿幾人相看無言,不知不覺間,自家小妹竟就悄悄被人拐了去,雖然夏侯奕多次相護,到底還是不愿接受這個可能是未來妹婿的人。 “莫非是為了趙家刻意接近于小妹?”趙清沐難得開了口,他近期忙著自家嬌妻孕期之事,只覺小妹被欺有他之責。 “若是旁人十有□□就是,只那人是夏侯奕,絕無可能?!壁w將軍倒是難得這般篤定,他也未曾顧忌五殿下名諱,只眼眸情緒意味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古人還是比較封建的啦,如果是現代,可能夏侯奕就會把阿婉給吃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