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伴隨著輕微的門板摩擦之間的聲響,門被打開。 秦深低著頭進來,走到行禮的位置彎腰行禮。 秦戎喊起之后抬起頭,才發現又書房里還有一個人。 清若矮,站在秦戎身邊只到秦戎胸膛的位置,這會低著頭看著桌子上面不知道再看什么。 而秦戎站在她身邊,負手而立,目光很淡,也很沉。 書房里點著燈,但是兩個人周圍有明透的光線也有角落的黑暗。 秦深最近幾日沒有見到清若,可是這會再一見秦戎和清若站在一起。 他終于知道,真的不一樣了。 當初他暈倒在谷底河邊,被秦戎喚醒,秦戎蹲在他身邊,那個精致不像真人的女孩遠遠看著,目光清冷無波。 而后出山谷,哪怕秦戎和她在一起靠得很近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覺。 秦深該行禮的,該對清若行禮的。 可是他真的不想。 yingying挺著脖頸看著秦戎,嗓子有點疼。 秦戎招招手,“過來?!?/br> 秦深上前,視線還在定在清若身上,清若一直低著頭,從他進來到這會沒有抬起頭給過他一個眼神。 秦戎往旁邊站了一步,從桌子邊拿了他方才整理好的東西一樣一樣在桌子上擺開,不壓著他剛才寫字的紙張。 秦深走近,先看的不是秦戎手里的那些東西,而是桌子上清若在看的地方。 ‘清若’。 是秦戎的筆跡,他知道。 秦戎寫的清若。 秦深突然有點想哭,也覺得心里突然竄起來洶涌大火,燒得他渾身都疼。 秦戎卻聲線平平,“秦深,拿著?!?/br> 秦深正盯著桌子上的紙,視線里猛的出現一個東西,身體條件反射去接。 冰涼的觸感落在手掌上,很小,質感很滑,可是很重。 秦深整個身子繃住,看著手掌上的秦家軍軍符,努力壓住自己喉嚨里的顫抖,“王……王爺!您什么意思?!?/br> 秦戎還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本王要去古塘,你留下,等本王消息,而后把軍符拿去給大宗長?!?/br> “為……為什……” 秦戎打斷他顫抖的話音,“本王和清若去,之后可能還要去一趟皇宮,一切行動等本王消息,本王走后這里一切事宜由你負責,不要擅自行動,不要沖動?!?/br> 秦深猛地抬頭,視線釘在秦戎臉上,這是秦深第一次,看著秦戎的視線里是無限的怒火,在夜晚明暗交錯的光線里,襯得他的眼眸里似乎真的燃起了火苗。 而后退后一步猛地跪在地上,手心向上捧著軍符高高舉在自己的頭頂,跪下去砸出來的巨大聲響和他堅定的聲音在巨大的書房里回蕩清脆,“王爺!屬下恕難從命!” 秦戎稍微低頭看著他,似乎是挑了一下眉,又似乎沒有,而后沒有不悅,輕聲開口問道,“怎么了?” 秦深正要說話,清若終于抬頭看向他,偏了偏頭,“你也想去?” 要說的話被打斷,但是秦深確實是要說要一起去,這會感覺被梗了一口氣,但是還是點點頭,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看著秦戎目光灼灼,“王爺!屬下請求同行?!?/br> 秦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也沒拿他手心里舉著的軍符,繼續低著頭整理桌子上的東西,原本有很多東西要交代秦深,要交給他,可是這會,書房里的氣氛很糟。 秦深死死咬著牙跪得筆挺。 秦戎視而不見。 清若拉了拉秦戎的衣擺。 “嗯?”秦戎放下手里的東西偏頭看她。 她指著桌子上的兩個字。 秦戎輕輕帶出一點笑意,“清若。這兩個字是清若?!?/br> “我的名字?” “嗯,你的名字?!?/br> “那秦戎?” 秦戎好脾氣溫和提筆,又在她的名字旁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戎這兩個字他寫習慣了,又快又重,力透紙背,沒有旁邊清若兩個字俊逸,游龍走鳳的氣勢。 清若盯著他寫完,秦戎隔了筆,“秦戎?!?/br> 她又看了會,笑開,仰著頭笑面如花,“你寫清若的時候落筆很輕?!?/br> 他自己大概是沒有發現,呆愣了一瞬之后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而后輕輕笑開。 “王爺!屬下懇求王爺收回命令,讓屬下同行!” 秦戎抿了抿唇,“走吧,我送你回去?!?/br> “好?!彼怨渣c頭。 秦戎帶著她走了,秦深還跪在原地,秦戎沒有理他,他也沒有起身。 秦戎一路把她送回到院子門口,“進去吧?!?/br> 她點點頭。 院子里的夏荷聽見動靜帶著院子里的下人迎到門口,“見過王爺?!?/br> “姑娘?!?/br> 清若看見夏荷眼眸有一瞬璀亮,因為,夏荷說晚上有糕點吃。 秦戎看著她一點留戀都沒有直接就奔著院子里去了都沒和他說一句或者看他一眼。 勾了勾唇。 而后轉身往書房走。 他們出來的時候書房門沒關,秦戎到了門口便看見秦深還跪著,手里的軍符也還舉著。 提腳跨進屋內。 秦戎的聲音很輕潤甚至帶著一點溫和的笑意。 可是說的話卻是,“秦深,你逾越了?!?/br> 第24章 、秦戎(9)已替換 秦戎的聲音很輕潤甚至帶著一點溫和的笑意。 可是說的話卻是,“秦深,你逾越了?!?/br> 秦深沒有回身,聽見秦戎的話之后就著跪著的姿勢額頭抵到了地磚上。 秦戎走回書桌后面,看了一眼桌子上宣紙上的兩個面子,旁邊拿了一張紙輕輕蓋上,“你怎么想的?!?/br> 秦深梗著氣,聲音沙啞,因為跪著伏地的姿勢添了幾分暗沉,“王爺,您不該只和她同去?!?/br> 秦戎目光垂向他,撩了一下衣袍坐下,手指曲著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秦深,你跟了我多少年了?!?/br> 秦深的視線從書桌下方看到了秦戎黑色絨面的鞋子,“奴才七歲跟著王爺到現在?!?/br> 秦戎沒說話,過了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軍符放下,你退下吧?!?/br> 秦深抬起頭來,彎腰把軍符放在書桌上,“是,奴才告退?!?/br> 秦深出了書房門,到了院子門口一旁的侍衛向他問好,秦深沉著臉,聲音冰涼,“若是王爺又召見了其他將領,或者是族里的宗長,差人來告訴我一聲?!?/br> 門口守著的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都有些茫茫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秦深負手而立,“嗯?” 兩個侍衛感覺到對方的冷意,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是的?!?/br> 看著秦深走出去好遠之后兩個侍衛才看向對方,“要不要?去告訴王爺?” 另外一個侍衛背后有些汗,有點遲疑,“這,這秦深是怎么了,這可是禁忌呀?!?/br> 兩個一咬牙,還是一同去求見了秦戎。 說了方才在門口和秦深的情況,秦戎倒是反應淡淡,只說一會交接守衛之后讓他們兩去管事那里領賞賜。 這邊才說著管事,門外已經聽見了管事求見。 兩個侍衛跪在小隔間外面,低著頭余光看了一眼外面急匆匆等著的管事,心頭古怪,該不會是秦深還去找了管事吧。 秦戎讓管事進來,管事進來之后也沒看兩個侍衛,也是噗通一聲跪下,“王爺,方才秦深大人來尋老奴,若是王爺近期要支大量銀錢差人去告知他一聲?!?/br> 管事不知道方才秦深和兩個侍衛之間的對話都嚇得夠嗆,更別提兩個侍衛了。秦深這是干嘛,別說秦戎現在是秦家軍的主將,秦家雖是王爺府可是實打實的軍營里的鐵規矩,就是一般人家,也由不得下人這般管著主人的事,召見何人,支用財務。 這是大忌,秦深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秦戎不輕不重的說了兩句,讓管事一會給兩位侍衛賞賜,而后吩咐兩個侍衛先下去。 留了管事,管事低著頭,跪得直挺挺的,一言不發。 秦戎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在腿上,轉著頭目光似乎是看著窗外,“兩日后,把大宗長請來爺的書房里,在此期間,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府里,更不準靠近本王的書房?!?/br> 管事額頭冒了汗珠,雖不知道秦戎要干嘛,但是還是認真記下他剛才的吩咐,而后點頭領命,“奴才遵命?!?/br> “下去吧?!?/br> 秦戎在書房里布置好一切已經很晚了,但是他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拿了自己的令牌,回到寢室內間拿了放著備用的銀票和一些碎銀,踏著月光出了自己的院子去了清若的院子。 她院子里已經就寢了,大門關著,只掛著一個不怎么亮的燈籠,不過會有人守夜,秦戎敲了敲門,不大一會聽見壓低的應聲,“來了來了,等會?!?/br> 府里只有秦戎和清若兩個主子,丫鬟以為是秦戎院子里的奴才過來找清若有什么王爺的話要交代,哪成想一開門看見的是秦戎。 原本有點睡意頓時嚇沒了,“王爺!奴婢見過王爺!” 秦戎搖搖頭,“起來吧,清若睡了?” “回王爺,姑娘睡下一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