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唇舌所到之處,皆似燃燒起熊熊之火。 顧長卿本身就極其敏感,被他這樣幾番逗弄,更是早就滴出水來,一頭青絲鋪灑在身下,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下被襯得那雪白的肌膚更加透亮,而小山坡上紅透了的茱萸也叫容離頓時紅了眼。 自從上次一夜之后走路都很奇怪,顧長卿就有些怕,如今見他那著了魔的樣子,覺得既好笑又滿足。 容離見她眉眼里帶了笑,當即狠狠啄了她一口,“你笑我?” 顧長卿媚叫一聲,“啊…我笑你…像只餓狼!” 容離抬起頭對著她邪邪一笑,勾起唇角的樣子讓顧長卿雙腿打顫?!胺蛉?,你夫君已經如餓狼,且今夜月色甚好,我們趕緊共赴周公吧?!?/br> 說罷,還不等顧長卿反應過來,已經是陷入他為自己編織的世界。 (拉窗簾…) 月色下,兩人交纏的身影更加動人。 這一刻,他們對彼此許下余生的諾言,于是約定再也不會分開。 不知道過去多久,顧長卿已經全身發軟,可瞥見身邊支著腦袋一副沒有滿足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往外頭鉆。 容離哪能讓她跑?餓了許久的狼可是要好好飽餐一頓的。 “夫人,春宵苦短,一刻千金,我們還是再來一次吧?!?/br> 大紅喜被再次把兩人蒙上,有笑聲和喘息聲傳來,誰都知道此時的兩人在做些什么。 昨夜容離纏著她來來回回好幾次,顧長卿只覺得自己要被榨干。以前聽人說過,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是極其快樂的,然而顧長卿確實感覺到了舒服的快意,可一切結束之后,身體卻只剩下酸痛。反觀容離倒是神清氣爽一副饜足之意,讓顧長卿越看越不舒坦。 容離其實早就醒了,一直歪著腦袋看著自己懷里還在熟睡的顧長卿。 她身上青青紫紫,斑駁一片,他知道罪魁禍首是自己,一面心疼,一面暗暗決定下次一定要輕一點。 顧長卿一睜眼就聽到頭頂的聲音,還帶著清晨的嘶啞,“夫人,你醒了?” 顧長卿被他這么一叫,頓時紅了臉,忍不住想起昨夜床榻之歡,被他弄得哭著求饒下,迫于無奈地喊了一晚上“夫君”。 她臉紅的樣子讓容離忍不住心癢癢,“夫人怎么清早就臉紅?” 他這話剛說完,顧長卿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微微揚起,等意識到是什么時,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叭蓦x!” 容離自知有些難為情,只好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夫人該喚我,夫君?!?/br> 顧長卿生怕他再撲上來一次,哪里還敢喊出口?見她不再吱聲,容離倒得寸進尺地湊近她的唇角,輕輕吻過?!胺蛉瞬辉竼緸榉蚍蚓脑?,相公也是可以的?!?/br> 被顧長卿眼神威脅之后,容離倒是安靜了下來,把她緊緊抱在胸口。 整整一天,兩人都這么膩歪在床榻上,連漱口水和午膳都是容離親自去外屋拿來,服侍到顧長卿跟前的。她本想起身,奈何容離就是不愿讓她起來,正巧兩腿酸疼,她也就由著他仔仔細細得服侍。 見容離舀過一勺薏仁粥,顧長卿微微張口湊過去,可那人把勺子遞到自己面前不過一瞬間,便又收了回去。顧長卿見他有意逗自己,狠狠瞪他一眼。容離笑了笑,又乖乖把勺子遞過去。 顧長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再湊過去。然而下一刻迎接她的,不是薏仁粥,而是他有些微涼的唇瓣。 顧長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整個人呆愣住。容離松開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逗我家夫人了,來,張口,要把夫人喂飽了?!?/br>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很生動很動人,明明是個冷清的人,可笑起來竟然這么溫暖。 就著他的手,顧長卿也算吃飽了,可這吃飽之后的飯后活動卻讓她兩腿發抖。被壓倒在床上時,她好像懂了之前他沒說完的話。 ——把夫人喂飽了,好喂飽他。 芍藥作為陪嫁丫鬟,定是要守在外頭等著太子太子妃隨時傳喚,可這都守了大半日也不見自家小姐出來,只有太子殿下讓她把熱水和飯菜端進去。 芍藥沒經歷過人事,不懂男女之間的彎彎繞繞,只是見小姐從昨夜進去就沒再出來,難免有些擔心。和她一起守著的,是太子府里的老人了,幾個婦人一直坐在一起嗑嘮,一點兒也不上心,看得芍藥都有些氣短。 其中一位夫人見芍藥面色不好,把她拉進她們之中蹲著,“芍藥姑娘莫不是在擔心太子妃娘娘?哎呀,要擔心什么呢,殿下雖然勇猛,但肯定自有分寸嘛,加上兩位又正是火氣旺的時候,這不就…嘿嘿!” 芍藥就是再傻也明白這些人笑的是什么,聽得她臉紅心跳,著實難為情,趕緊借口去茅房逃了開來。 顧長卿再次醒來時,窗外已經顯出了落日余暉。 “我們…睡了多久?” 容離輕輕揉過她的發頂,語氣甚是溫柔,“不久?!?/br> “現在什么時候了?我們一整天都沒出去,外頭的人不知道要怎么說了?!?/br> “無妨,外人只會道太子與太子妃恩愛?!?/br> “可是…總不能這一天都待在床榻上吧?你沒事可做了?” 容離劍眉一挑,神神秘秘得靠近她的耳畔,“我只想,做你?!?/br> 顧長卿頓時紅了臉,一把推開他,“你!你怎么這么不正經,問你正事呢!” “怎么?這對于我來說就是正事?!?/br> 顧長卿氣急,不再與他說話,自顧自就要起身。 容離突然從身后把她牢牢抱住,“你去哪?” 他語氣里有些微微顫抖,聽起來有害怕和擔憂,顧長卿瞬間就沒了氣焰,柔下嗓子來,轉身回抱了他,“我想去外面走走,太子府這么大,我很多地方都不曾去過?!?/br> “好,我帶你去?!?/br> 說罷,容離扯過一件披風,把她嚴嚴實實裹起來,自己則只套上外袍。他牽起她的手,虔誠而又真誠,“走吧,我的太子妃。從此以后,這太子府就是你的了?!?/br> “那你呢?” “我也是你的?!?/br> 見房門從里面打開,外頭守著的婆子們趕緊起身。 “給太子殿下,娘娘請安。殿下可是要召晚膳?” 容離擺了擺手,“不必,你們下去吧,我帶太子妃四處看看?!?/br> “是,老奴這就退下?!?/br> 見那些老婦人轉身離開,顧長卿才從容離身后探出頭來。容離很少見她這樣,從前都是精明的樣子,何曾如這般膽小害羞,如今看了只覺得可愛,真想把她摁在懷里再親個遍。 “怎么這么害羞?都是做太子妃的人了?!?/br> 顧長卿仰起臉看他,他眉眼里都含著笑意。她忽然覺得很滿足。 “好了好了,就知道笑我,還不是怪你?” “哦?既然夫人說怪我,那為夫可得受點懲罰。不如…晚上夫人在床榻上,‘好好’懲罰我?” 顧長卿知道他又想著那些事,所性不再理睬他,松了手自顧自往前走。容離在她身后微微一笑,大跨幾步趕上她,一把將她小小的手握在手心里。 兩個人就這么手牽手走在太子府寂靜的夜里,前方等著的不知道有什么猛虎野獸,但他們都相信,彼此可以一直陪伴下去。 就在他們濃情蜜意時,宮里卻傳來哀鐘。 尋陽公主,薨謝。 第88章 欲加之罪 顧長卿和容離一同進宮,一路上她都緊緊握著他的手。她離他那么近,幾乎能感覺到他止不住的顫抖和手心不斷冒出的冷汗。 顧長卿沒有想到尋陽會死。她的心像是有什么東西一直在扎著自己。她曾許諾,這一世不會讓尋陽如上一世那般凄苦,然而最后,她卻還是走了,上一世的她尚且保留一條鮮活的生命,可這一世,她卻徹徹底底離開了這世間。明明大哥和尋陽才互相表露心跡,明明此次大哥可以求皇上賜婚,明明一切都是那么明亮,然而尋陽卻走了。 顧長卿和容離趕到攬月閣時,尋陽的身體已經冰涼。 外面的夜那么黑,她的身子那么涼。 容離一看到尋陽安詳得躺在那里就一陣喘不上氣。她還是個孩子,她還那么年輕,怎么會這樣就走了? 容帝歪倒在一邊,早就神志不清,荀后趕緊讓人把容帝送回太極殿,讓太醫上前診治,可容帝說什么都不肯走,要在這里等著章太醫的結果。 章太醫是太醫院的院判,對于尋陽公主暴斃,他覺得疑點頗多,仔仔細細幾番查看,他才跪倒在地上,猶猶豫豫開了口。 “皇上…依老臣之見…” 容帝見他言語遮掩,虛弱地開口,“太醫…你…盡管說…” 章太醫嘆了口氣,道,“回皇上,公主這是中毒身亡??!依老臣所見,公主這毒,絕非一日之深,至少有半月之余!且這毒漸入心肺,無形之間慢慢累積,才會致人死地!老臣斗膽猜測,許是有人故意下毒,否則不會讓毒性隱藏這樣之深,這樣之久?!?/br> 容帝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個沒喘上來,瞬間劇烈咳嗽起來,荀后立即為他拍著脊背。 “來人!把皇上送回太極殿!快!” 容帝卻不肯,硬是推拒著荀后,“蘇常德…把…這…這事給朕查清楚!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咳咳咳咳!” 荀后見他這樣,急得滿頭是汗,可容帝固執,她也沒有辦法,只好緩緩蹲下來,輕輕撫著他的背,“皇上,臣妾會徹查的,您回太極殿吧!龍體要緊??!” 容帝吃力地轉過頭,“不…若是讓她知道女兒枉死,朕…朕無臉下去見她…” “把公主的…貼身侍女給朕找來!” 容帝沒有看到,荀后那一刻落寞而又受傷的眼神。 曉曉是第一個發現尋陽斷氣了的人,也是尋陽的貼身侍女,如今尋陽出事,她應該是最了解的。 曉曉被人押進來的時候,顧長卿見她眼神怯怯得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聲,瞬間預感到大事不妙。 “你是公主的貼身侍女?” “回皇上,奴婢是…” “你…你告訴朕,公主近來可有不適?把公主今夜吃過的東西全部說出來!” 曉曉嚇了一跳,趕緊趴跪在地上,“回皇上,奴婢…奴婢有罪,近來只是聽公主說腹痛…但是…沒有召見過太醫查看…” 容帝重重拍桌,“大膽!公主你們都敢如此怠慢!”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容帝還要發火,卻被章太醫擋了去,“皇上,當務之急是查看公主近來的吃食啊?!?/br> 容帝看了一眼曉曉,喘著粗氣開口,“把公主近來的吃食…呈…呈上來…” 轉眼間,尋陽平日里常吃的東西就全部呈了上來。章太醫走上前去,一個一個細細查看,深深嗅過,卻只是搖頭?!盎噬?,這些東西都沒有任何毒性?!?/br> 容帝緊皺眉頭,又咳嗽起來。 “皇上,老臣猜測,是否是有人在公主的碗筷等東西上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