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
“回皇上話,這是公主府一名自縊嬤嬤寫的血書?!?/br> 陸太后眼皮一跳,“混賬!今兒是什么場合,你居然拿著這些東西過來,活膩味了不成,還不快拖下去!” “等等!”裕圣帝卻突然叫住了,“呈上來!” “皇上!”陸太后臉色一沉,“今兒是宴請東楚皇帝,而不是亂開玩笑的時候,皇上別失了分寸!” “朕要瞧瞧,這人到底要說什么,母后別著急?!痹Jサ鄣?,“想必東楚皇帝也不會計較的?!?/br> “大雍皇帝請隨意,不必顧忌朕,要是要緊?!逼蓐缀鋈徊辉谝獾臄[手,慵懶的斜撐在酒案上。 陸太后語噎,狠狠地瞪了眼裕圣帝。 很快血書就遞給了裕圣帝,這是第一次裕圣帝當眾駁回了陸太后的面子。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總覺得裕圣帝和陸太后之間有一股硝煙彌漫,馬上就要爆發了。 裕圣帝臉色一變,將手中的血書遞給了陸太后。 陸太后瞄了眼,臉色更是大變,“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一派胡言,陸林恩怎么可能是死去的小皇子?” 轟的一聲,這一句話簡直就像一顆炸彈,久久不能平息。 “傳信陽長公主!”裕圣帝道。 陸太后一臉陰沉,眉頭緊皺,很快信陽長公主就被帶了上來。 不等裕圣帝開口,陸太后猛的一拍桌子,“信陽,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竊國,謀算皇位,先是算計哀家在先,如今還敢混淆視聽將陸林恩冒充皇嗣,你該當何罪!” 信陽長公主一身素衣,頭上沒有任何珠釵,只有陸凝陪在她身后。 信陽長公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裕圣帝和陸太后磕頭。 “皇兄,林恩確實是您的親生骨rou啊,死去的小皇子是信陽的兒子,并非真正的小皇子,是信陽思子心切,抱走了小皇子?!?/br> 信陽長公主又繼續道,“當初信陽痛失愛子,一時糊涂,直到后來才晃過神來,可惜當時信陽人已經在永州城,養了這么多年實在不忍心,所以將錯就錯,不想卻差點讓皇兄成了千古罪人,斷送了大雍江山,信陽有錯,求皇兄責罰?!?/br> 陸太后聽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氣的差點吐血。 “胡說八道!你別以為你皇兄處處忍讓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野心勃勃的竟敢覬覦大雍江山,哀家瞧你,還真是神智不清!” 陸太后哪里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裕圣帝膝下多年無子,只能過繼陸璽,眼看就要成了,卻突然冒出一個兒子。 這個兒子還是陸太后瞧著長大的,陸太后怎么敢相信這一切事實。 陸璽更是呆愣,陸林恩是小皇子? 這……。怎么可能呢? 陸勝源也愣住了,林恩竟然是皇子,瞧這架勢,八成是要截了陸太后的和,陸林恩是正兒八經的皇子,哪里還有陸璽的事。 這皇位必將就是陸林恩這個正牌皇子了。 那自己身為未來太子的父親,區區一個勤王府,又算得了什么呢。 陸勝源原本處于下勢的局面,頓時扭轉了。 勤王睨了眼勤王妃,勤王妃立即掩嘴驚訝,“這這么可能呢,林恩是我從小瞧著長大的,身上的胎記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會是小皇子呢?” 陸凝瞧了眼勤王妃,跟陸太后簡直就是蛇鼠一窩,早就穿一條褲子了。 “這還不簡單,驗一下不就知道了?”陸凝忽然道。 陸太后原本就對陸凝有些意見,頓時有些惱意,“放肆,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算個什么東西,還懂不懂半點規矩!” 陸太后是氣糊涂了,什么話都敢說出口。 “太后有所不知,陸姑娘已經被我們皇上認做義妹,封了一品公主,并賜封五座城池?!?/br> 戚曜身邊的衛然緩緩道。 陸太后語噎,不可思議的看了眼戚曜,五座城池白白給了陸凝,戚曜不是瘋了吧。 “不錯,朕認定了這個meimei,陸太后可是在質疑朕?”戚曜淡淡道。 不止是陸太后,就連底下的人也跟著倒吸口涼氣。 陸凝是走了什么運氣,居然得了戚曜的青睞。 怪不得陸凝之前那樣囂張,原來身后還有個戚曜撐著。 陸勝源被唬得一愣一愣,這是怎么了,先是兒子接著又是女兒。 就連陸林恩也沒想到,戚曜居然不是迎娶陸凝,而是賜了一個公主的身份給她。 這是不是意味著,戚曜放棄了陸凝?這樣一想,陸林恩簡直欣喜若狂。 “東楚皇帝誤會了,哀家不過是提點陸凝幾句,沒想到這丫頭倒是入了東楚皇帝的眼緣,也算是她的好福氣?!?/br> 陸太后不得不換了個說法,又看向了信陽長公主,“今日宮宴,公主還是莫要鬧騰了,余下的日后再說,別叫人看了笑話?!?/br> 陸太后算是看明白了,這哪是迎接戚曜呢,根本就是兩人聯手給自己下套呢。 豈有此理! 陸太后動了殺機,飛快的轉瞬即逝。 “這封血書是真的?”裕圣帝像是沒聽見陸太后的話,站直了身子,聲音有幾分顫抖。 “皇上!”陸太后低斥,“如屬實,為何讓一個嬤嬤寫什么血書,你獨自承認不就行了?來這么一出,無非就是給自己找個理由罷了?!?/br> 信陽長公主身子跪的筆直,半點不松懈。 “母后,信陽句句屬實,柳嬤嬤許是不想違背良心看皇兄這么痛苦艱難,忍受著無子之痛,一切都是信陽太過自私,一直藏匿林恩,直到方才信陽才想明白,皇兄,是信陽愧對你,求皇兄嚴懲?!?/br> 信陽長公主說著,忽然站起身朝著對面的柱子撞去。 陸凝大驚失色,趕緊去拽信陽長公主,屋子里頓時亂成一團。 “信陽!” “母親!” 說時遲那時快,戚曜離的最近,身子一動極快的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信陽長公主的胳膊,另一只手護住了陸凝,將她護在懷里。 信陽長公主軟綿綿的碰到了柱子,索性并無大礙,等陸凝站穩了,戚曜才不動神色的松開了胳膊。 陸凝松了口氣,“母親,你怎么這么傻,你叫凝兒以后該怎么辦???” 裕圣帝倏然松了口氣,又重新坐了回去。 “既是家事處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朕這個外人不便過多摻合,先行一步了?!逼蓐拙従彽?。 “多謝東楚皇帝搭救?!痹Jサ壅\心的感激,那一刻他瞧的出,信陽長公主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戚曜臨走前,屁睨了眼眾人,然后對著陸凝柔聲道。 “記住了,若受了欺負盡管來找朕,朕必將替你做主!” 陸凝點了點頭,眸光一暖。 ☆、第二百九十五章 滴血驗親 誰能想得到,冷血無情的一代帝王短短幾日之內,居然揚言要替陸凝做主,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戚曜的話無疑是在給陸凝撐腰壯膽,不問理由,只要受欺負了就可以找他做主。 這不是,明擺著說給陸太后一幫人聽的嘛。 大樹底下好乘涼,陸凝有了戚曜撐腰,陸凝又是裕圣帝最疼愛的侄女,眾人心思轉的飛快,仍舊一頭霧水。 難不成,戚曜要幫著裕圣帝跟陸太后做對? 陸太后嘴角彎起一抹微笑,“今日既是替東楚皇帝準備的宮宴,哪有讓客人先走的道理?再說,東楚皇帝既然是陸凝半個兄長,也不算是外人了?!?/br> 裕圣帝點了點頭,“是啊,東楚皇帝先留下吧?!?/br> 戚曜聞言嘴角一勾,大步又重新走回了座位,眼角不離陸凝。 陸太后斜了眼辰王,辰王會意極快地退下了,裕圣帝佯裝不知,始終看向了信陽長公主。 裕圣帝還沉浸在驚訝中不能自拔,一臉悲痛和欣喜相互糾結。 “信陽,你太糊涂了,你讓朕如何說你才好??!” 信陽長公主一臉恍惚和自責,“求皇兄責罰,否則信陽無顏面對皇兄?!?/br> 陸太后瞧了眼信陽,瞇著眸,“都是自家兄妹懲罰什么,好了,有什么事日后再說,莫要再丟大雍的臉面,讓人看了笑話,你好歹也是個公主,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孩子著想?!?/br> 陸太后眸中閃過一抹警告,陸凝瞧的清清楚楚,拿自己威脅信陽長公主呢。 陸太后壓根就不會承認陸林恩,更不會給裕圣帝機會,頗有幾分息事寧人的樣子。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公主找幾個太醫瞧瞧,扶公主下去歇著?!?/br> 勤王妃得了陸太后的示意,看了眼陸勝源。 陸勝源瞧著勤王妃的眼色,有幾分不情愿,卻無奈站起身。 “祖母,我母親身子一向康健,沒有任何不適,不需要看太醫?!?/br> 陸凝脆生生的打斷了勤王妃的話,一只手攙扶著信陽長公主,絲毫不懼勤王妃凌厲的目光,在陸凝開口的那一刻,陸勝源又坐了回,頭一次看陸凝順眼。 勤王妃撕了陸凝的心都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半點不知分寸,真不知道戚曜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上了陸凝。 勤王妃一陣氣噎,“你這孩子,你母親是年輕時落下的毛病,你還小不懂?!?/br> 這下輪到陸凝噎著了,很快又道,“原來是這樣,不想這么多年祖母還記掛著,我這個做女兒的卻半點不知情,這么多年母親從未瞧過大夫,倒是我的疏忽了?!?/br> 畢竟信陽長公主去了永州城多年,幾十年前的毛病沒犯,早就好了,偏被勤王妃拿出來說。 要是陸凝不做聲,大家就誤以為信陽長公主是犯病才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 勤王妃死死的瞪著陸凝,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氣死了。 陸凝調皮的眨眨眼,轉眸又看向了裕圣帝,“舅舅,母親真的知道錯了,您若不認大哥就是不原諒母親,母親會一輩子寢食難安的?!?/br> 信陽長公主不方便說,陸凝卻不怕,更不懼得罪陸太后。 拿陸凝做威脅,也看陸凝答不答應,這個臉,陸凝親自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