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靈符為封印提供靈氣支持,而草繩則能夠傳遞靈氣,作為靈氣存在的依憑,借此在古劍周圍織起一圈羅網,限制住古劍內的煞氣,使之無法繼續外泄。 在查看出封印的門道后,白緞直接朝著靈氣最為薄弱的部位伸出手,不待土御門悠人出聲阻止,他已然將體內靈力凝聚于指尖、破開靈符周圍的靈氣壁,干脆利落地靈符撕了下來。 靈符被撕下,瞬時間破壞了整個封印的完整性。一直被憋屈地困于封印之內的古劍頓時找到了突破口,騰然激出一縷煞氣,直沖封印,很快便沖得周圍的線繩與靈符簌簌作響、搖擺不止,而房間內也驟然升起一股陰涼的妖風,不斷呼嘯盤旋,似是威脅、似是震懾。 土御門悠人面色微變,他快步走到中野清太身邊,手中折扇輕揮,替他掃開襲來的煞氣,而楚堯則后退一步,相當自覺地將中野清太擋在自己面前,那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令中野清太抽了抽嘴角,無言以對。 所幸,沖開封印的古劍并沒有得意多久,很快,它便察覺到自己散發而出的煞氣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那般,缺了一大塊,而造成這一現象的罪魁禍首卻沒有露出半點不適的反應,甚至還更進一步地朝它伸出了手。 ——能夠吞噬煞氣的存在,對于如古劍這般的煞物而言,絕對是無法抵御的天敵。 古劍并沒有產生真正的自我意識,但卻仍舊本能地懼怕著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事物。它劍身猛震,周身煞氣凝聚而起,化為一把黑色的利劍,直刺白緞,但意外的是,刺入白緞體內的煞氣卻仿佛是泥牛入海,沒有引起絲毫響動,甚至還與它斷了聯系,再也不受它控制。 白皙修長的手指握住古劍的劍柄,進一步吞噬它劍身內的煞氣,古劍“嗡嗡”的震動聲從最初的狠戾威脅逐漸虛弱消弭,時斷時續間竟然帶上了幾分如泣如訴的味道,仿佛在向白緞祈求、悲泣,希望他能夠放它一馬。 聽著這宛如嗚咽的劍鳴,中野清太“咦”了一聲,突然揚聲叫道:“白大師,且慢!” 白緞微微皺眉,卻仍舊還記得古劍真正的所有者到底是誰,不得不停下了自己吸納煞氣的行動,扭頭看向中野清太。 中野清太看出白緞的不悅,不由有些訕訕:“據說‘古物有靈’,這把古劍仿佛會求饒一般,莫非當真有了靈性?” 聽聞此言,白緞低頭看向手中瑟瑟發抖的古劍。 在修真界,法器產生器靈,并不是一件極為特殊的事情,只要法器的品階不錯,又得到主人的呵護錘煉,是日久了,自然會與主人心意相通。 這把古劍雖為凡鐵鑄造,但卻品質上乘,必然是主人生前的心愛之物,近千年來,它歷經滄桑變換、飽飲鮮血,不知拘了多少人的魂魄,難免會產生一些靈性。雖然這種靈性只是最低等的,完全比不上修真界那些擁有真正自我意識的器靈,但要說一句“古物有靈”,卻也沒什么不對。 面對中野清太的詢問,白緞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他在修真界見過不少器靈,并不覺得這把產生靈性的古劍有多么稀奇,更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一心只想著盡早解決了它、除掉這個禍患,然后功成身退。 只可惜,古劍的真正所有者中野清太卻不是同樣的想法。 作為一個男人,特別是對日本武士道格外推崇的日本人,中野清太對于刀、劍一類的武器十分鐘愛,而且越是兇戾,越是霸道,便越是喜歡——倘若不是古劍當真太霸道了,讓他無法駕馭,又害了他祖父的性命,被中野家視為兇器,否則他絕對不會想要將它銷毀。 如今,這把古劍又出現了如此的通靈異象,越發讓中野清太喜愛不已,分外不忍它就此損壞,暴殄天物地化為一堆破銅爛鐵。 ——世間的通靈之物能有多少?這般奇物,哪怕兇煞了一些,也依舊是無價之寶??! “白大師,既然是通靈的古劍,如果被這般輕易銷毀,未免……太過可惜了一些吧?”中野清太皺著眉,語氣惋惜。 白緞面色稍沉,第一次用正眼打量了一下中野清太:“你想要收服它?” 中野清太抿了抿唇,努力咽下那個真心實意的“想”,連忙擺了擺手:“在下可不敢有如此妄念!這點自知之明,在下還是有的,這把古劍如此強大,絕非在下可以掌控之物?!鳖D了頓,他試探著問道,“但對于白大師而言,便輕而易舉了吧?” “你要我收服它?”白緞順著中野清太的語義反問。 “不錯?!敝幸扒逄Φ?,“不知白大師可愿意收下它?” 對于收服古劍這種事,白緞當然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愿的。首先,這把古劍他還看不上眼,其次,他可是一只好靈獸,怎么可能使用這般兇煞、害人性命的兇器?! 只不過,白緞卻也有自己的考量——或者說小聰明。他懶得與中野清太啰嗦,既然中野清太要把這把古劍送給他,那么他收下也沒有什么不好。反正只要這把劍屬于他了,那么他便有資格隨意處置,無論是留下來還是毀壞掉,都與中野清太沒有任何關系。 與其和目前古劍的所有者中野清太扯皮,白緞寧愿先把它弄到自己名下。 如此思考著,白緞微一點頭:“也好,那我就收下了?!?/br> 中野清太眼睜睜看著白緞將古劍挽了個劍花、背到身后,心中頗有些戀戀不舍,但轉念一想,如果白緞收下這把古劍,那他以后便有了繼續聯系他、甚至與他見面的借口,頓時又心滿意足了起來。 既然將古劍弄到了手,白緞自然懶得多留,立刻表達了離開的意圖。 中野清太盛情挽留他們用餐,卻被楚堯婉拒,再加之白緞態度堅決,他只得暫且偃旗息鼓,與土御門悠人一同將兩人送到酒店門口。 目送著楚堯與白緞上車離開,中野清太斂下笑容,習慣性皺起眉梢,而土御門悠人則感嘆了一聲:“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位白大師的確名不虛傳,就連我也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法鎮壓住那把古劍的?!?/br> 中野清太微微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電梯。 土御門悠人緊走幾步,跟在他身邊:“這樣的人物,清太君還是不要招惹得好,你玩不起的?!?/br> “……倘若不是玩呢?”中野清太抿了抿唇,嗓音低沉,“如果,我是認真的呢?” 土御門悠人愣了一下:“清太君開什么玩笑?中野家——” “中野家,現在由我說的算?!敝幸扒逄驍嗟?,語氣頗有些不耐。 土御門悠人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卻也沒有繼續規勸。因為他知道,中野清太在中野家壓抑了太久,現在終于出人頭地,難免會沖動了些,希望能夠肆無忌憚、隨心所欲,最大程度地享用自己勝利的果實。 ——只希望他能夠盡快冷靜下來,恢復以往的謹慎與沉穩,以免讓中野家其他的野心家抓到把柄,再度掀起爭權奪利的波瀾。 第五十二章 情敵送來的玫瑰花 既然順利解決了古劍害人的事件,楚堯干脆卸磨殺驢, 直接征用了程向東的車子,將他趕到了另一位警察的車上。 程向東心中暴躁不已,但看在“白大師”的面子上,他還是咬牙忍了。更何況,他也的確不想再跟楚堯與白緞坐一輛車,然后身不由己地繼續吃一路的狗糧。 終于打發了閑雜人等, 再次與白緞兩人獨處,楚堯相當滿意, 他發動車子, 掃了一眼被白緞放置于膝頭、乖乖巧巧的古劍, 仿佛漫不經心般開口:“這把古劍,你當真打算收服了, 化為己用?” “當然不是?!痹诔蛎媲? 白緞自然沒有隱瞞的意思, 坦然地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我肯定是要毀掉它的,只是懶得與那個中野清太啰嗦——他的話太多,煩?!?/br> 眼看情敵在自家戀人面前蹦跶了這么久、刷了這么長時間的存在感,最后結果卻得了一個“話太多”、“煩”的評價,楚堯的心情頓時愉快起來,嘴角的笑容也越發醉人,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為了應付中野清太,說得話比對方還要多,還要煩。 ——當然,對于“自己人”格外寬容的白緞也的確沒有認為楚堯“話多”、“煩”就是了。 雖然從白緞的態度中確認,他對于中野清太沒有半分多余的好感,但楚堯眼看著白緞手中這把由情敵贈送的古劍,仍舊相當不順眼。 沉吟片刻,思量一番,楚堯微微瞇起了眼睛:“如果我說,我想要這把劍呢?” “你想要?”白緞訝然地歪了歪頭,“這把劍兇得很,你鎮不住的,萬一被反噬可就不好了?!?/br> “如果我能鎮得住呢?”楚堯微微一笑,騰出一只手來握住古劍的劍柄,將它拿了起來。 脫離了白緞身邊,感受到壓制著自己的“天敵”遠去,古劍頓時不復剛才的老實乖巧,嗡嗡鳴叫了起來,試圖掙脫楚堯的掌握。只不過,這樣的“造反”行為卻僅僅持續了幾秒鐘,很快,古劍便再次安靜了下來,安安分分地被楚堯握在手中。 白緞能夠感受得到,古劍劍身內殘存的煞氣涌動地越發激烈了,似乎頗為興奮雀躍,但這些煞氣卻偏偏半點都沒有外泄而出、傷害到楚堯,仿佛它對于楚堯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認可與臣服,而非因為害怕自己被白緞吞噬,這才努力收斂煞氣、乖乖地順從于白緞。 抬起手,詫異地摸了摸冰涼的劍身,白緞困惑地望向楚堯:“你是怎么做到的?” “這是我的秘密吆!”楚堯側頭,朝白緞眨了眨眼,隨后再次將視線投向前方的道路,“如果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作為交換,我就告訴你我是怎樣做到的?!?/br> 白緞噎了噎,默默扭頭看向窗外,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 既然楚堯成功收服了古劍,那么白緞也懶得多事,很快便將其丟到腦后,只是楚堯卻知道,這件事并沒有到此為止——或者說,有人不甘心到此為止。 第二天早晨,李媽早早地起床打算遛個彎兒,沒想到剛一打開家門,便發現門口放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火紅而絢爛的紅玫瑰。 頓時,李媽心中警鈴大作,立刻彎腰將玫瑰花抱了起來,尋找其中有沒有什么透露贈與者身份的卡片。 卡片的確是有的。 這張卡片的樣式精美大方,其上并沒有寫任何字,僅僅只是畫了一把劍。而畫者的繪畫功力顯然也非常不錯,不過三筆五筆,便將這把劍勾勒得惟妙惟肖,讓李媽一眼就認出這正是昨日被小少爺拿回家的那把古劍。 ……所以,這束玫瑰不是送給小緞的,而是送給小少爺的?李媽抽了抽嘴角,總覺得自家小少爺被人送花的場面有些古怪。 但不論這束花是送給誰的,既然自家小少爺與小緞已經確定了戀人關系,那么這都是一種第三者插足的警示,必須要予以足夠的重視。 捧著這束紅玫瑰,李媽也沒有了出去遛彎的興致,她關上門,第一時間上了二樓,輕輕敲響了楚堯的房門。 屋內,楚堯正與白緞躺在一張床上呼呼大睡——當然,只是單純得睡覺,并沒有做任何“多余”的運動。 昨晚,楚堯借口要為白緞制作npc模型,哄騙著白緞又是脫衣服給楚堯看身材,又是穿古裝為楚堯找靈感,很是折騰了一番,直到夜色深了,楚堯大飽了眼福又吃了不少嫩豆腐,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被他撩撥地氣喘吁吁的白緞,抱著自家小戀人睡了下來。 因為睡得晚了,起床的時候自然就有些困難,耳聽到敲門聲,楚堯掙扎著睜開眼睛,感受著懷中的溫香軟玉,半點都不愿動彈——但他卻知道,李媽既然一大清早來找他,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努力了半天,楚堯終于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他的動作影響到白緞,弄得白緞也睡意朦朧地睜開眼睛,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撒嬌般地“嗯?” “沒事,你繼續睡,我很快回來?!背蚋┫律?,親了親白緞的額頭,溫柔的聲音很快再次安撫住似醒非醒的小動物,讓他再度陷入安眠。 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為白緞將被子重新掖好,楚堯掃了一眼自己半硬的小兄弟,抓起一件寬松的睡衣穿上、系上帶子,赤著腳走到門口。 打開門,一股花香撲面而來,楚堯下意識皺起眉,扭頭看向一側,頓時被李媽愁眉不展地懷抱一大束紅玫瑰的畫面弄得愣了一下:“……李媽?這是怎么了?” “今天一大早在門口發現的,里面夾著這張卡片?!崩顙寣⑹种械目ㄆf到楚堯手中,擔心地詢問,“到底是誰???” 楚堯掃了一眼卡片上描繪的古劍,冷笑一聲,三兩下將紙片撕碎:“一只想吃天鵝rou的癩蛤蟆罷了?!?/br> 一見楚堯這個反應,李媽立刻便知道這玫瑰是送給白緞的,不由越發擔憂了起來:“那我立刻把這束玫瑰丟掉——丟得遠遠的,絕對不會被小緞看到!” “……這就不用了?!背虿[了瞇眼睛,朝李媽伸出手,“把玫瑰給我吧?!?/br> “給你?小少爺,你要這個做什么?”李媽訝然,卻仍舊順從地將玫瑰遞了過去。 “做什么?”楚堯抱著紅玫瑰,抬手撩了撩拿猶帶著露珠的嬌艷的花瓣,語氣漫不經心,“這束花被別人費心費力地送來,也不知是求愛還是示威。但既然都送到了門口,我們也不能浪費了不是?遠遠丟開,搞得仿佛我們怕了他一樣,何必?反而更加助長了對方的氣焰?!?/br> “那你的意思是……?”李媽一臉困惑,搞不清這些年輕人的想法。 “花,我會給小緞送過去的,但今天早晨,李媽你可沒有見到什么‘陌生人’送來的玫瑰花?!背蛭⑽⒁恍?。 李媽若有所悟:“當然,這玫瑰花可是小少爺‘親自’為小緞精心挑選的?!?/br> 楚堯投給李媽贊許的一瞥。 李媽無奈苦笑:“一束玫瑰花而已,咱們又不是買不起、買不到,將情敵送來的花當作是自己送的,小少爺你做這種事,有意義嗎?” “有啊?!背蚵柫寺柤?,表情傲慢,“我就喜歡做這種借花獻佛的事情,拿著情敵的東西討好自己的戀人,感覺特別爽快!” 李媽:“……” ——我仍舊無法理解小少爺的某些喜好。 李媽默默地扭頭下樓,準備開始做早餐,而楚堯則抱著玫瑰花回到臥室,坐到了床邊。 白緞在睡夢中聞到一股誘人的花香,不由得睜開眼睛,一臉茫然,隨后,他便被近在咫尺的玫瑰花嚇了一跳,剛一抬眼,就正對上抱著玫瑰花的楚堯那雙含笑的眼眸。 “……這是什么?”白緞的睡意迅速飛走,莫名其妙地坐起身來,露出未著片縷的白皙的身軀,看得楚堯一陣眼熱。 “玫瑰花,送你的,喜歡嗎?”楚堯將白緞攬在懷里,暗搓搓撫摸著他緊致柔嫩的肌膚,語氣哄誘。 白緞下意識伸手,將玫瑰花抱進懷里,眨了眨眼睛,面頰突然便泛紅了。 他當然喜歡玫瑰花,或者說,白緞喜歡一切漂亮的花朵,這些美麗的自然造物十分符合噬靈貂的審美觀,會令它們感到發自內心的愉悅。 在鵠霄真君居住的山峰中玩耍時,白緞也經常會采摘一些鮮花回來裝點自己的小窩,但這卻是他第一次接到別人贈送的花朵,兩者間的意義顯然截然不同。 白緞知道,紅玫瑰是人類示愛時最喜歡使用的花朵,原本,他對于紅玫瑰這種花并沒有太多的想法,但不知為何,當他捧著這一束火紅的玫瑰、沐浴著楚堯溫柔含笑的目光,就仿佛是將楚堯那顆火熱的心臟捧在手心中那般,讓他不由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整只貂都懵懵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楚堯顯然也不需要白緞有任何反應,只要看著自家小戀人紅撲撲的面頰,他便立刻心領神會。 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則,楚堯抬手勾起白緞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而白緞也正在為了楚堯而羞澀歡喜,立刻青澀地回應起來,頓時便被楚堯激動地撲回到了床上。 “后爹養”的玫瑰花被楚堯毫不在意地棄置于一旁,原本系著花枝的綢緞不知何時松了開來,散開的玫瑰花伴隨著床上兩人的動作被弄得到處都是——所幸,它們在送人前都被仔細地去掉了花刺,這才沒有于兩人情動的時候鬧出什么“血案”來。 鋪著深黑色床單的大床上散布著火紅的玫瑰花瓣,而白膚白發的青年則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壓在身下,嬌喘微微、淚眼迷蒙。如此景象,無論什么人都沒法把持得住,楚堯瞳眸微縮,俯下身來,將白緞完完全全罩在自己身下。 一寸一寸地親吻著白緞的肌膚,吮下一個又一個比玫瑰花瓣還要嬌艷的吻痕,情動的白緞渾身泛著粉色,細嫩精致的腳趾微微蜷起,下身的小東西直直豎了起來,難耐地磨蹭著,然后被楚堯及時發現,恰當地予以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