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嗯,剛剛吃完?!背螯c了點頭,“你呢?工作還沒有結束?” “早著呢!”程向東的表情有些無奈,“中野清太死活都不相信我們的調查結果,自己也在派人調查,還不知道會折騰到什么時候!”頓了頓,他又咕噥了一句,“不過要我看,再折騰也是白搭,中野一郎肯定是意外發??!我干這一行這么多年了,眼光什么時候出過錯?” “干了這么多年?”楚堯笑罵了一句,“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隨即,他面色一整,“向東,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這件事情的確不一般,你要小心那把古劍?!?/br> “古劍?中野一郎剛剛拍下的那把古劍?”程向東愣了一下,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他知道楚堯絕不是無的放矢的那種人,既然他開了這個口,那必定是有原因的。而且,程向東爬到目前的位置,也的確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故——這些事故,一般都被作為絕密檔案存放,不會對外公布,以免影響到社會治安的穩定,甚至,警方偶爾也會與一些民間的“大師們”合作,借助對方的力量來解決一些怪亂神力的現象。 看了一眼楚堯身邊沉默的白緞,程向東想到這位白發青年的身份,心中便越發警醒:“楚堯,你給兄弟交個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堯也看了看白緞,似乎在征得他的同意,片刻后,他重新看向程向東,壓低了聲音:“關于那把古劍的來歷,你應該好好查一查。據拍賣行的工作人員介紹,這把古劍曾經是一把害人的兇器,后來被高人封印才安靜下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眹@了口氣,楚堯攤了攤手,“至于那封印能夠堅持多久,就不好說了,說不定,中野一郎的死因便與這把劍有關?!?/br> 程向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把劍,真的這么兇?” 楚堯點了點頭:“總之,小心點沒錯,而且調查這把劍的時候也要萬分小心,萬一封印的確被破開了,說不定也會殃及你們?!?/br> 程向東認真地將此事記下,隨即苦笑了一聲:“要真是這把劍的問題,那麻煩就大了,我可實在不擅長應付這類事件。更何況,那把劍現在在中野清太手中,我們就算要調查,也得先征得他的同意才行——這件事必須重視起來,萬一中野清太再被這把劍禍害了,那簍子可就捅大了!日本方面肯定也會借機鬧事!” 楚堯拍了拍程向東的肩膀,以示鼓勵與安撫。 “得了,多謝兄弟了!”程向東抬手捶了楚堯一下,笑了笑,“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你可是幫上大忙了,到時候我一定要請你和白大師好好搓一頓,以示感謝!” 話音剛落,電梯便在一層停了下來。程向東與楚堯、白緞一同走出電梯,恰好看到中野清太也在一樓大廳,似乎正在與隨同中野一郎前來中國的隨從人員說著什么。 遠遠的,三人瞄見那幾名隨從人員表情驚慌害怕,不斷重復著“kenn”的發音,似乎也同樣注意到了那把傳說中充滿了不詳的古劍。 楚堯并沒有繼續提醒程向東該如何對付那把古劍,畢竟這種事過猶不及、多說多錯,只要有人注意到了古劍,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與程向東道了別,楚堯帶著白緞施施然離開,待到兩人坐到車上,楚堯才再度開口:“關于那把古劍,你是怎么想的?必須要自己親手解決,還是只要它不繼續害人,不管什么人解決都可以?” 白緞此時此刻剛剛吸納了青銅鼎中的靈氣,對于古劍中的煞氣半點都看不上眼,聞言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只要它不再害人就行了!” “那這個簡單?!背螯c了點頭,發動了車子,“中野清太畢竟是日本人,比起中國的風水師,他應當更加信任本國的陰陽師,所以就算確定那把古劍有問題,大約也不會請中國人來處理——如果你要親手解決,我少不得要動點手腳,但既然不需要,那我們也不必多管,這件事差不多也就到此為止了?!?/br> 白緞相當信任楚堯的安排,聽到古劍的事情已然解決,他心頭的重負頓時一輕,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只不過,楚堯這次卻難得的失算了,中野一郎猝死的事件并沒有宣告終結。在數日后,他們竟然接到了中野清太的邀請,請求二人能夠再次前往文華東方,為古劍“驅魔”。 帶來這個消息的人正是程向東,而提起這把古劍,年紀輕輕的副局長不由得一臉苦笑:“兄弟,那把古劍的確了不得!你提醒我的當天晚上,看守古劍的人便差點出了事故,幸好我們早有準備,這才沒有再弄出人命來,真是千鈞一發……太嚇人了!” “我可不相信中野清太沒有請日本的陰陽師過來,怎么,搞不定?”楚堯挑了挑眉。 “的確是請了,據說是土御門家的人,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但結果似乎并不理想?!背滔驏|搖了搖頭,眼中隱隱有些自豪,“日本陰陽師的那一套東西,還是從咱們老祖宗那里傳過去的,要我說,他們的手段肯定比不上國內的大師們!更何況,這把古劍是中國的東西,而日本那一套理念拿到中國來,大約有些水土不服,實在鎮不住兇煞萬分的千年古劍!” “這倒也是?!背蛭⑽Ⅻc了點頭,“但中國這么多大師,無論手段還是年紀都比小緞來得可信,這位中野清太為何偏偏選中了小緞?” 程向東皺了皺眉:“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當中野清太提出希望邀請中國的大師重新封印、甚至破壞古劍時,我們也向他介紹了不少極有名望的大師,都是和我們警方合作過的,實力毋庸置疑。當然,白大師也在我們介紹的范圍內,因為他恰巧正在滬市,離著近,也曾經親眼見過這把古劍。只不過……說句實話,你不要見怪,我們當時也沒想過中野清太會選中白大師,畢竟白大師的年齡實在太過年輕了些,資歷也單薄了點?!?/br> 楚堯并沒有因為程向東的“大實話”而感到不悅,反倒對此極為認同:“所以,他這次選中小緞,實在太過奇怪,我有些不太放心?!?/br> 程向東古怪地看了楚堯一眼,畢竟他自小到大,第一次見到楚堯這么關心一個人,甚至都有了點婆婆mama的味道:“這個你放心,畢竟是在咱們的國土上,中野清太不管是龍是蟲,都得給我們老老實實窩起來,出不了什么幺蛾子!白大師的安全問題,我們會全權負責,絕對不會讓他遇到任何意外!” “……也好,這件事,我會與小緞商量一下?!背蜻t疑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頭,“如果小緞同意,那我也要一同到場?!?/br> “……行,你的要求,我也會和中野清太協商的?!背滔驏|同樣后退一步,應承下來,但嘴上卻不由得咕噥了一句,“白大師手段如此厲害,你到底在擔心什么?這牽腸掛肚的模樣,都快要趕上小情人兒了!” 聽聞此言,楚堯突然露出了諱莫如深的笑容。 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表情僵了僵的程向東:“……不是吧?” “是?!背螯c了點頭,肯定道。 程向東:“……那我下次見面,需要叫一聲‘嫂子’嗎?” “你隨意啊?!背蛘Z氣淡定。 程向東:“……” ——總覺得被塞了一嘴的狗糧,簡直猝不及防! 第五十章 情敵見面 得到白緞的承諾后,第二天, 程向東便帶著幾名警察前往碧水灣小區,務必要將“白大師”平平安安地帶到中野清太面前,中途不能出半點簍子。 一路上,為兩人充當司機的程向東表情格外復雜古怪,頻頻通過后視鏡窺視車后座的兩人——對于程向東這般的上層子弟而言,結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甚至事關家族的興盛,除非對女人一點也硬不起來, 否則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與門當戶對的女性結婚, 即使更加偏愛男人, 也絕對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講。 程向東從來沒有想到,自家發小出柜得如此光明正大, 而他也突然多出來一個男“嫂子”, 著實有些……不太適應。 感受到程向東悄悄投來的視線, 楚堯頗有些不堪其擾,他抬手攬住白緞的肩膀,然后在對方莫名其妙看過來的時候低下頭,在白緞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白緞愣了愣:“怎么了?” “沒事?!背蛐Σ[瞇地搖了搖頭,“就是突然想要親親你?!?/br> 白緞的面孔微微有些發紅,但他仍舊深深記得楚堯先前要求他“端架子”的囑托,終究還是努力板起臉來,微微點了點頭,而沒有像是以往在家中那樣順桿爬著索要抱抱親親。 程向東被楚堯與白緞的互動閃瞎了眼,又得到楚堯一個警告地瞥視,終于被刺激地消停了下來,一直到到達目的地,再也沒有向后多看一眼。 ——呵呵,看白大師那高冷矜持的模樣,肯定是自家發小在主動倒貼。 ——不過是個死皮賴臉的倒貼貨,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簡直氣死人了! 程向東目送著兩人相攜上樓,默默甩上了車門。 當白緞與楚堯被帶到中野清太所住的套房時,中野清太早已經等在了那里。見到兩人進來,他主動站起身,率先迎了上來:“白大師,楚先生,在下中野清太,數日前曾有幸與二位有過一面之緣,但當時在下正因為祖父的去世而郁躁不安,多有怠慢,還請二位海涵?!闭f著,他雙手緊貼褲縫,鞠了個躬,態度極為誠懇。 白緞被這一番“大禮”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楚堯,而楚堯也有些無奈,向中野清太回了一禮:“我們當時也沒有向中野先生問候,實在抱歉?!?/br> 彼此謙遜一番,三人終于在沙發上落座,中野清太坐姿筆挺,雙手放在膝頭,似乎整個人都時刻緊繃著那般,弄得白緞也下意識緊張起來,跟著挺直了身體,而楚堯看起來就隨意多了,充其量只是不失禮罷了。 眼看著中野清太的目光大多停留在白緞身上,楚堯心中有些不悅,主動笑了起來:“這一次接到中野先生的邀請,實在讓我們有些意外呢?!?/br> 中野清太將目光禮貌地移到楚堯臉上,微微頷首:“還請二位不必多想,在下此次邀請二位前來,一者是為了封印古劍,二者也是為了向二位進一步了解祖父去世前的事情——據說,祖父在拍賣會上,曾與二位有過些許接觸?” “的確如此?!背螯c了點頭,“我們與中野一郎先生都看中了同一尊青銅鼎,難免會有一些沖突,最后由我們僥幸拍下,還望中野先生不要見怪?!?/br> “不會不會?!敝幸扒逄B忙搖頭,“價高者得,這是規矩?!?/br> “后來,中野一郎先生又看中了那把古劍,而小緞身為風水師,看出那把古劍有一些問題,但先前因為競拍青銅鼎,我們與中野一郎先生產生了些許矛盾,也不太好提醒他放棄拍賣,所以不得不同樣參與了競拍,希望能夠將這把古劍拍下,以免其危害到旁人?!鳖D了頓,楚堯表情歉疚,“只是,我們兩個小輩畢竟比不上中野一郎先生的財力,先前又為了青銅鼎而花出了一大筆錢,終究沒有勝過中野一郎先生?!眹@了口氣,楚堯搖了搖頭,“當時,那把古劍的封印猶在,我們認為它應當不會引出什么大亂子,所以也沒有多管,沒想到……竟然會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來?!?/br> “多謝二位的好意,關于在下祖父的意外離世,也請二位無需自責。祖父年紀大了,性格有些古怪執拗,哪怕二位當時好意提醒,他大約也不會放在心上?!敝幸扒逄冻鲆唤z笑意,輕聲寬慰。 “前幾日,我們專門來了一趟華文東方,其實也是為了來看看情況,提醒負責此事的程向東先生關注那把古劍,以防有其他人遇害?!背蚪又_口。 中野清太微微頷首,對此表示理解。 早在邀請白緞與楚堯之前,中野清太便仔仔細細了解過這兩個人,認為他們似乎在自己祖父的死亡中扮演著某個不可或缺的角色。但這位楚堯著實狡猾了些,還未等他開口詢問,便主動將一切和盤托出,讓中野清太找不到什么漏洞,反倒還需要對他們表示感謝。 只不過,中野清太與中野一郎這對祖孫的關系并不算好,他已經長大成人,但中野一郎卻一直緊緊攥著手中的權利,彼此間的矛盾一直很大。至于中野清太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趕到中國,也無非是向中野家族做出一個孝子賢孫的模樣,以免落人口實,但實際上,他卻并不在意自己祖父的死因,也并不想為了他而得罪什么人。 此次,他邀請白緞與楚堯為古劍驅魔,實則有三個原因,一來是想要見識見識這位“白大師”的實力,二來為了進一步了解中野一郎死亡的真相,三來……則是因為,他想要認識白緞這個人。 中野清太并不是在中野家族中長大的,他的父親與母親屬于自由戀愛,有點像是王子與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只可惜,美好的童話終究抵不過殘酷的現實,中野一郎并不同意自己的長子娶一位平民姑娘為妻,而中野清太的父親就算頂著被家族除名的威脅也要堅持自己的愛情,于是,他便被中野一郎逐出了中野家——畢竟,冷酷無情的中野一郎并不需要一個膽敢忤逆他的繼承人,而情人眾多、又正值壯年的他那時候也并不缺少什么兒子。 中野清太的父母離開中野家,過上了平凡卻幸福的生活,并于次年誕下了中野清太。但身上流淌著中野家族血液的他們,卻依然逃不開中野家的陰影。 也許是早年做下了太多惡事,使得中野一郎晚年遭到了報應。他擁有不少情人,但卻并沒有生下太多兒子,甚至,除了早年因為忤逆而被驅逐的長子外,這些兒子竟然斷斷續續得或是意外或是人為得相繼殞命,最終一個都沒有剩下,而他的那些女兒,在觀念傳統的中野一郎眼中都是用來聯姻的棋子,斷不能繼承他的位置。 于是,中野一郎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長子,但無論是他的情人還是他的敵人,都不愿意看到這位長子重歸中野家族。 很快,在多方勢力的插手下,一場車禍帶走了中野清太父母的生命,只有年歲尚小的中野清太被自己的父母雙雙護在懷里,幸免于難。 他被中野一郎帶回中野家,作為繼承人教導,但中野一郎性格狠戾,而已然記事的中野清太也記恨他害了自己父母的性命,故而這對祖孫間的關系一直極為冷淡,與其說是親人,倒不如說是仇敵。 中野清太小小年紀,便明白了權勢與地位的重要性,他拼盡全力吸納著中野一郎教導給他的知識,努力往上爬,成年后更是試圖從中野一郎手中爭奪權力,使得雙方關系進一步惡化。 中野家族與中野一郎一樣,也是一個充滿冷酷與利益的家族,中野清太厭惡中野家,他心目中最美好、最溫馨的日子,就是自己還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孩子,被父母寵愛著的時光。 對父母的回憶,是支撐著中野清太前進的唯一動力,而記憶中母親溫暖純凈的笑容,更是他腦海中最美好的景象。 對于母親的依戀和懷念,使得中野清太逐漸產生了極深的戀母情結。他對于婚姻非??粗?,希望能夠組建一個像自己父母那般溫馨和諧的家庭,但一直到今天,他都沒有找到心目中那位理想的妻子。而另一方面,他也同樣受到了中野一郎的影響,私底下有著不少情人,每一個情人都或多或少帶著他母親的影子,用以滿足他對于母親、母愛的思念與渴望。 那一日,在酒店大廳看到白緞的第一眼,中野清太便不由有些失神,因為白緞的五官與他的母親有著七分的相似——畢竟是迷得他父親哪怕拋棄大家族繼承人的身份也全心全意愛戀著的女子,長相自然極為出眾,而東方人的審美觀大同小異,美人與美人之間,總歸有著些許的共通之處。 最重要的是,白緞的眼睛簡直與他的母親一模一樣,眸光清澈醉人,宛若一泓秋水。 哪怕明知道對方的身份不一般,明知道這般手段高深的風水師不是他能夠覬覦的,但中野清太仍舊忍不住想要認識他的欲望,哪怕面對面坐在一起,閑談幾句,也甘之如飴。 抱著這樣的心理,當程向東詢問他要邀請哪一位風水師的時候,中野清太便鬼使神差地選中了白緞——即使他太過年輕、資歷太淺,并不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但既然中野一郎已經死亡,他也已經順利掌控了整個中野家族,那么偶爾的任性,應當是可以接受的吧? 望著坐在自己對面淡漠而又安靜的白發青年,中野清太極力掩飾住眼底的癡迷,禮貌地與楚堯談笑風生,但他卻實打實地認為這個楚堯太過礙眼了一些,讓他極為不滿。 同樣看出中野清太對白緞不懷好意,心中暗搓搓發狠,嘴上卻越發滔滔不絕、侃侃而談的楚堯:真想將他臉上那對招子挖下來踩爛! 正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第五十一章 古劍有靈 坐了許久,中野清太也沒有成功地和白緞搭上話, 雖然他覺得這位白發青年著實太過沉默了些,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心上人”,中野清太不忍苛責,于是滿腔的不滿便全都發泄到了“攔路虎”楚堯身上。 只可惜,無論如何不滿,他也不得不在白發青年面前維持自己的風度, 努力強裝成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與楚堯虛與委蛇,眼見白緞微微皺眉, 臉上顯出些許的不耐, 中野清太終于遺憾放棄了與白緞聊天的奢望, 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露出一副恍然又愧疚的神情:“能夠與白大師、楚先生相識, 在下實在是太開心了, 沒想到竟然忘了正事, 還望兩位海涵!” 楚堯自然也跟著感慨了幾句,表達自己與中野清太間的“一見如故”,然后隨著中野清太一同站起身。 “關于那把古劍,在下已然請了土御門家的陰陽師將其封印,不會再肆虐傷人。但這種封印的方法只是暫時的,而且不適合移動,所以在下此次請二位前來,是希望能夠找到更加合適的解決方法?!闭f話間,中野清太帶著白緞與楚堯來到另一扇房門前,抬手輕叩兩下,隨后緩緩推開。 隨著房門的開啟,屋內的一名青年尋聲望來。 那名青年大約二十多歲年紀,面容清俊、嘴角含笑,他身穿一襲白色狩衣,正座于墊上,雙手端著一杯清茶,仿佛是一名跨越時光而來的平安京時代的貴公子,通身溫潤清雅、淡然寧謐。 在青年面前的矮柜上,那把兇煞的古劍被放于支架之上,周圍以茅草編制的繩子按照一定規律圍起,其上貼著十數張白底墨字的靈符。 見到三人進來,青年站起身,行了一禮,隨后目光掃過中野清太與楚堯,最終凝在了白緞身上。 “這一位是安倍家的后人,土御門悠人,雖然年輕,但在陰陽術上的造詣極高,與白大師一樣都是當代俊彥?!敝幸扒逄珵楸舜俗隽私榻B,還不忘借機捧一捧白緞,以示自己對他的看中。 土御門悠人與中野清太算得上一起長大的朋友,自然了解他到底是什么德行。在得知中野清太邀請白緞前來封印古劍、又看到白緞的照片,他便立即明白了自己這個竹馬在打什么鬼主意。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這名看起來又漂亮又干凈的中國青年會糟了自家竹馬的“毒手”,但如今真正見面,土御門悠人那一顆提著的心頓時安放了下來。 ——雖然這位名叫白緞的青年的確有些高傲出塵、不諳世事,但他身邊卻虎視眈眈著一條大尾巴狼,必然不肯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妥帖保護了許久的珍寶拱手讓人。 ——看中野清太那假模假式的笑容,顯然已經在對方身上吃了暗虧,真是……大快人心! 土御門悠人并不會講中國話,但是這卻并不妨礙他用熱情而真誠的笑容向白緞與楚堯打招呼。 雙方見過面后,白緞舉步走向矮柜邊,仔細查看被土御門悠人封印住的古劍。雖然并不了解日本陰陽師的手法,但噬靈貂對于“氣”天生敏感,白緞很快便看出了這道封印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