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就這樣跑到我們面前大放厥詞,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背蚬戳斯醋旖?,“你當真以為我們沒有辦法治你?” “你能有什么辦法?!”男孩瞪著楚堯,滿臉挑釁,“把我交給警察?先不說我的年齡會受到法律保護,也不說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哪怕有,你以為布風水局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以在司法上立案嗎?!” “你倒是還懂得挺多?”楚堯嗤笑,“你也知道趙澤兵不是什么好東西,就算沒法走司法程序,他也有的是手段來收拾你?!?/br> “那就讓他來??!我求之不得!”男孩咬牙,“我還正在發愁叔叔不愿繼續幫我報仇呢!如果他膽敢對我出手,叔叔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你這是以自己為誘餌,讓我們向趙澤兵傳信,想要引蛇出洞?”楚堯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年紀這么小,就能想出這一招來,當真是不錯!” 男孩被楚堯戳中了想法,頓時就有些慌亂,暗暗懊悔自己中了楚堯的激將法,被這個滿口毒液的男人刺激得失了分寸。 當下,他也不敢再多說什么,憤怒地瞪了楚堯一眼:“就算叔叔不幫我,我自己也會報仇的!我會跟著叔叔學習風水術,等到我學成歸來,我絕對不會放過趙澤兵!還有你們,只要你們還敢幫他,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們!” 說罷,他扭頭鉆進了馬路牙邊的灌木叢,動作迅捷地似乎生怕自己被抓到,所幸,楚堯也沒有去抓他的意思。 “為了報仇而去學習風水術,將來估計又是一個走了歪路的魔星?!背蜉p哼一聲,舉步走到白緞身邊,抬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帶回到車里。 白緞乖乖做回副駕駛座,望見楚堯發動車子,向左打滿方向盤,掉頭返回了碧水灣小區,不由有些詫異:“怎么?不去見趙澤兵了嗎?” “不去了,遇到這種事情,沒心情,隨便給他打個電話算了?!背虻恼Z氣低沉,顯然心情不爽。見到他這幅模樣,白緞張了張口,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只能咬了咬嘴唇,暫且保持了沉默。 其實,男孩的事情對于楚堯而言并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心情不爽,只是不喜白緞在自己面前被人指著鼻子罵罷了——雖然,這也是他刻意想要讓白緞了解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才導致的。 至于不想去見趙澤兵,也不過是希望能夠給白緞更多思考的空間,同樣也可以緩解一下對方的情緒,別讓這只單純的小雪貂太過糾結難受、心情低落。 一路轉回到自己的別墅,剛剛走進客廳,楚堯便發現白緞正小心翼翼地窺視著自己,滿臉的糾結猶豫,似乎欲言又止。 楚堯在沙發上坐下,剛想要叫白緞過來,語重心長地寬慰開解他一番,卻不料白緞竟然二話不說,一扭頭鉆進了廚房,開始輕車熟路地圍著李媽,朝她撒嬌邀寵。 楚堯:“……” ——等等,這發展是不是有些不對? 不消片刻,白緞便哄得李媽喜笑顏開,然后順利從她那里求到了投喂。 端著托盤,托盤上擺放著自己喜歡的奶茶與楚堯的黑咖啡,再加上制作精美的小點心和漂亮的果盤,白緞的步伐又快又穩,很快便來到楚堯坐著的沙發邊,然后將托盤放到茶幾上。 在楚堯身邊坐下,白緞捻起一塊小點心,遞到楚堯面前,眼巴巴地望著他:“吃嗎?”說著,他還不忘解釋一句,“我剛剛洗過手了,很干凈的!” 完全搞不清這到底是怎樣一種發展,楚堯頓了頓,抽了抽嘴角,露出幾分無可奈何的笑意,隨后低下頭,直接就著白緞的手指咬了一口。 軟軟的嘴唇蹭過微涼的指尖,引得楚堯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只覺得李媽今次做得點心似乎有點太甜了,甜得他心中一蕩。 只可惜,白緞卻并沒有感受到任何曖昧的氛圍,眼見楚堯緩和了面色,還露出一絲笑容,他終于松了口氣,也跟著笑了起來,試探著發問:“現在,你的心情好一點了嗎?” “……嗯,好多了?!背蚰瑨吡艘谎圩约矣薮赖孽鮾?,抬手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沖散了嘴里和心口處那股甜膩的味道。 “那就好!”白緞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絲小小的炫耀,“不開心的時候,就吃點好吃的東西,很快就能高興起來啦!” 楚堯:“……” ——呵呵,你當我跟你一樣,蠢得這般渾然天成? ——而且,這樣的發展的確有哪里不太對吧? 他腦中剛剛還幻想著自家的貂兒神情低落地蜷在自己身邊,努力用他那不太靈光的小腦袋思考分辨男孩與趙澤兵到底孰對孰錯、自己是不是也做了錯事、幫錯了人,而他則可以趁機將對方攬進懷里,摸一摸他那手感極佳的柔順長發,充當他的一番人生導師,教導他該如何在這個滿是矛盾的世界上活下去,教導這只雪白的貂兒該如何面對人世間黑暗的一面。 ——這才是接下來理所應當的發展不是嗎?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己似乎被自家的貂兒反過來,當成孩子一般哄了? 楚堯滿心糾結,然而白緞卻絲毫沒有感覺,在確定楚堯恢復了“正?!焙?,他轉手端起自己的奶茶,蜷縮進了沙發里,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后掏出手機,點開游戲,伴隨著輕快的音樂聲,愉快地玩了起來。 ——沒心沒肺到讓楚堯無語凝噎。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第四十章 真正的白緞 白緞玩游戲的時候十分專注,根本沒有察覺到楚堯投注于自己身上那滿是疑惑的視線。時不時的, 他還會伸手從茶幾上抓一小塊點心或者水果塞進口中,然后順嘴舔一舔指尖的碎屑與汁水,看得楚堯呼吸一滯,連眼神都微微有些變了。 此等沒心沒肺的模樣,讓擔心他會被男孩的話語所影響的楚堯格外無力,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那般, 滿是無從發泄的憋屈之感。 默默喝了口咖啡,將視線從白緞白嫩的指尖與紅潤的舌尖處移開, 楚堯不得不率先開口, 努力糾正自己完全跑偏的劇本:“你是怎么想的?關于趙澤兵和那個男孩?” 聽到楚堯的詢問, 白緞連忙按下了暫停鍵,努力調動了一下自己那匱乏到極點的安慰人的詞匯, 認真回答:“他們的事情, 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啦, 跟我們沒關系的,你不要多想!” 自己的臺詞被對方搶了,這樣的情景還真是有些微妙。被“安慰”的楚堯抽了抽嘴角:“你倒是看得開?” 白緞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回答:“是啊,你要殺我,我再殺你,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多啦!”頓了頓,意識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他連忙欲蓋彌彰地補上一句,“嗯,我指的是從小說啊、電視里面……” 楚堯的表情……格外的一言難盡。 眼見楚堯面色古怪,白緞小心地湊了過去,伸手抓著他的衣袖搖了搖,語氣嚴肅:“趙澤兵有不對的地方,那個男孩也不對,他們都做錯了事、殺了人,卻也都有自己的苦衷,又因為彼此的仇恨而波及到了其他人。這種關系太亂了,誰也說不清楚,更沒法評判是非對錯,我們還是不要參與進去比較好,以免平白沾染了因果。他們自己的仇恨,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無論最后誰殺了誰,都跟我們沒有半點關系?!鳖D了頓,白緞又皺了皺眉,“當然,如果那個孩子也恨上了我們,想要對我們動手,我們也不能忍讓就是了?!?/br> 白緞雖然被鵠霄真君好好得養在身邊,但也隨著對方經歷過一些事情,見過不少是非恩仇。 修真界不像現在他所在的這個世界這般,別說殺人,哪怕隨便傷個人都會犯法,在弱rou強食的修真界,是是非非、愛恨情仇,最終的解決之道基本上都會被歸為一個字,“殺”。 你殺了我的親朋,我要殺回來;你搶了我的法寶機緣,我要殺回來;甚至,哪怕不小心因為意外而結下仇怨,也經常會小事化大得來一場你死我活。 修真便是爭,與天爭命、與人爭機緣。大道茫茫、無邊無涯,走得越遠,就越是需要天材地寶、機緣氣運,便越是需要爭、需要搶,而不爭不搶,就只能被他人踩在腳下。 在修真界,沒有一個人是不曾沾染過血腥的,鵠霄真君身為正道魁首,劍下仍舊亡魂無數,有罪惡滔天者,也有罪不至死者,但既然仇恨已然結下,那么就需要斬草除根,以免一時心慈,卻反遭報復——畢竟,你劍下留情,卻不能保證對方也愿意領你的情,愿意化解彼此的仇怨。 甚至,就連那些慈悲為懷的修佛者也無法逃過這一恩怨的漩渦,為了道統傳承,也為了個人生存,他們不得不將“殺戒”從最初的“不殺”改為后來的“不枉殺”。 白緞并沒有自己的三觀,他的三觀,全都是建立在鵠霄真君的教導之下。 鵠霄真君喜愛白緞的純粹,希望他堅守正道,不隨意傷害他人,但一旦他被人傷害,那么鵠霄真君也絕對不會約束白緞,阻止他的報復——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才是鵠霄真君教給白緞的規則,而一旦結下仇怨,那就絕不能姑息忍讓,以免釀成巨大的后患。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相報?!?/br> 殺人,對于白緞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甚至只是一種常態,更何況,他連人都不是,自然也不會對于人類產生什么同類感——正如同人類為了滿足自己而殺戮動物那樣,不是同類,哪怕有同情心,也不過爾爾。 在白緞心中,只有寥寥數人是重要的,是需要他在意、掛心的,比如鵠霄真君,比如楚堯和李媽,至于其他人,卻只是沒有什么意義的“動物”,他不會隨意傷害對方,也不會去關心他們,不管是死是活,都與他毫不相干——甚至,對于對方的指責,他連反駁爭論都懶得去做。 所以,無論是趙澤兵,還是那個男孩,都不會在白緞心中留下任何漣漪,他懶得去思考他們之間的是非對錯,也認為他們之間的相互報復不過是理所當然,只要不牽扯到他,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望著白緞清澈到有些無情的眼眸,楚堯良久都無法回神,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養得純潔無暇、嬌氣粘人、寧肯委屈自己也不愿損害他人的小白貂,真正的本性卻是如此的冷漠。 倘若是最初遇到白緞之時,他也許會對此感到失望,畢竟,楚堯會向白緞伸出援手,正是看在他這份善良與純凈之上。但如今,楚堯卻反而對此感到慶幸,慶幸白緞并非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一味善良、而不通世事。 作為寵物,白緞自然越是無害越好,可以讓楚堯放心地寵著護著,一旦膩了,也能毫不留情地丟開手去。然而,作為能夠他并肩前行的人,楚堯卻更加希望白緞不要那么善良天真——畢竟,他也并非什么好人。為了自己的目的,楚堯完全可以不擇手段,也會傷害、踐踏他人。 倘若白緞太過純真,那么他與楚堯之間必定會出現分歧與矛盾、出現無法彌補的裂痕,而最終的結果無非就是漸行漸遠、分道揚鑣。這也是楚堯一直克制著自己,即使心中蠢蠢欲動、時不時被誘惑,卻終究沒有真正對白緞出手的原因。 ——楚堯是自私的,他對于自己的人生與感情規劃非常明確。倘若最終沒有一個好的結果,那么他就不會隨隨便便放任自己開始一段感情,僅僅為了享受一時的歡愉。 這是對自己負責,也同樣是對白緞負責,畢竟,楚堯經歷得多了,就算付出感情,也能夠理智地收回,但白緞卻太過稚嫩,也太過專注,一旦兩人之間的感情宣告終結,對于白緞的傷害必然要比楚堯大上很多。 但現在,看著白緞那雙單純地擔心著自己、卻對趙澤兵與男孩沒有絲毫憐憫動搖的眼眸,楚堯卻知道,這只除了自己以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貂兒,也許能夠陪伴自己很長一段時間。 ——真是頭疼呢,這樣一來,他就又少了一個能夠說服自己克制感情、遠離白緞的理由。 ——如果白緞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多情與無情,那么他大概……也許可以真得放縱一把,讓自己毫無芥蒂地敞開胸懷,接納對方的靠近吧? 而一旦自己真的讓這只貂兒進入自己的世界、進入自己的內心,那么無論如何,白緞都不可能從他手上跑掉了。 楚堯的嘴角隱秘的勾了起來,他抬手拍了拍白緞的腦袋:“聽你的口氣,你似乎覺得殺人是件很普通的事情?” 白緞噎了一下,視線頓時有些飄忽:“當、當然不是,殺人是不對的,我們不能隨隨便便殺人!” 楚堯:“……” ——能夠隨隨便便說出這種話,誰會相信你覺得“殺人不對”啊…… “是真的!”生怕楚堯覺得自己是一只壞貂,然后討厭自己,白緞急得險些炸了毛,“我才不會殺人呢!” “哦?那如果有人要害我,我讓你幫我殺人,你也不愿意嗎?”楚堯挑了挑眉,壞心地逗弄道——自從知道白緞的本性后,他覺得自己終于能夠在對方面前放開手腳,不必再小心翼翼地偽裝成一個溫柔體貼的好人,讓自己符合白緞的“善良”。 對于楚堯的問題,白緞咬了咬嘴唇,整只貂又是糾結又是猶豫。 噬靈貂生性膽小平和,白緞不喜歡殺人,討厭黏膩刺眼的血液與惡心的血腥味,也不愿看到生命消逝前垂死掙扎的可悲模樣,但倘若問出這句話的人是鵠霄真君,白緞卻不會有半點遲疑,因為他心甘情愿成為鵠霄真君手中的劍,愿意為他解決一切的麻煩,哪怕是殺人、哪怕手染無辜者的血腥也在所不惜——畢竟,為了鵠霄真君,他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愿意付出。 而如果將這個對象換成是楚堯…… 白緞滿臉掙扎,看在楚堯眼中,卻似是想要拒絕卻又不知該如何拒絕。雖然這個問題只是自己壞心眼的隨口一問,想要逗弄一下白緞,但楚堯的心中卻仍舊不免有些微微的失望,失望自己在白緞心中也許并沒有多么重要。 輕笑著聳了聳肩,楚堯輕佻地勾了勾白緞的下巴:“好啦,逗你玩呢。想要害我的人,哪里用得著你動手?我自己就全部解決干凈了?!?/br> 楚堯的語氣輕松,但白緞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失落,不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壞了,竟然讓楚堯這么不開心。 更何況……在仔細思考了一下后,白緞發現,自己其實也并不太排斥為了楚堯而殺人。 抬手握住楚堯挑著自己下巴的手指,白緞表情認真:“雖然殺人是不對的,幫你殺人的話,也可以?!鳖D了頓,他又連忙加上一句,似乎生怕楚堯提出太過分的要求,“但是,不能太多哦!一兩個、兩三個……嗯,少一點的話,沒問題!” 剛剛還有些失望,如今卻只剩下無奈與哭笑不得的楚堯:“……” 身在廚房,聽到兩人聊天內容的李媽:“……” ——自家小少爺到底都教了小緞什么???簡直夭壽吆! ——如此中二病的談話,你們這是在為下部小說、或者電視劇做準備嗎?! 第四十一章 住房風波 無論是白緞還是楚堯,都沒有將趙澤兵與男孩之間的恩怨放在心上。在確定白緞一點都不需要“安慰”后, 楚堯放任他繼續玩他的游戲,而自己則走到了一邊,給仍舊等在工地上望穿秋水的趙澤兵打了個電話。 在電話中,楚堯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昨日白緞跟隨煞氣尋找施術者的結果——如果白緞此時此刻聽到的話,一定會非常奇怪,楚堯為何會知道得如此詳細——隨后, 他又提到了今早出門時遇到的男孩。 由于格外不滿趙澤兵將白緞牽扯進這段仇怨之中,楚堯的語氣相當不客氣, 他代替白緞義正言辭地表示不會再接手趙澤兵的委托, 而這一次出手相幫, 一來是不明真相,二來也是憐憫那些被無辜連累受傷甚至致死的工人們。 接到了楚堯的這一通電話, 對于剛剛解決小區問題、本以為已經雨過天晴的趙澤兵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父輩便是做房地產起家的, 對于買通小混混黑社會之流驅趕釘子戶這種事,不知道做過多少,早已經習以為常,卻不料此次竟然當真碰上了一顆“硬釘子”,惹來了彌天大禍。 趙澤兵對男孩的大放厥詞并不在意,卻相當忌憚幫助男孩布下煞陣的“叔叔”,哪怕這位“叔叔”因為害死了人而心存愧疚,不再繼續出手,但他帶走的男孩對于趙澤兵而言仍舊像是一顆隨時隨地都會落下的達摩克斯之劍,攪得趙澤兵惶恐不安。 只可惜,無論趙澤兵如何苦苦哀求、指天發誓自己以后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虧心事,但楚堯的態度卻依然堅決——他不在乎男孩臨走前的威脅,但這卻并不意味著他愿意自找麻煩。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白緞,楚堯實在不愿意這只時不時掉鏈子的蠢貂兒無意間招惹上一個時刻在暗中窺伺的敵人。 在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后,楚堯直接掛了電話,而趙澤兵則木木呆呆地站在工地上,于夏末秋初的涼風中瑟瑟發抖、冷汗滿背。 要說接到這通電話、又被楚堯這般見死不救的強硬拒絕后,趙澤兵不怨不恨,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人都是這樣,都喜歡以自我為中心考慮問題,倘若一旦被人威脅到利益,無論是對方的過錯還是自己的過錯,都會產生怨恨與憤怒的情緒。 然而,趙澤兵卻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敢做。 倘若白緞只是個初出茅廬、一文不名的小子,那么趙澤兵絕對會使勁手段、威逼利誘著籠絡對方為自己服務,甚至扼殺他的成長,但他所遇到的白緞,不僅為周家擋了災、被周家奉為上賓,身后還站著那個深不可測的楚堯,讓趙澤兵根本不敢產生半點不利于對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