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周瑾輝點了點頭,快步走向白緞與楚堯,臉上的神色極為恭謹,更甚于在面對趙鈺之時。 聽到周瑾輝的詢問,白緞很有些迫不及待,倘若不是楚堯按著他的肩膀,他當即就想要再蹦出一個“現在”。 隱晦地瞪了白緞一眼,震懾住這只過于興奮的小動物,楚堯抬頭看了看天色:“今天奔波這么久,大家都累了,入夜后煞氣會更加厲害,還是等待天明后再做處理吧?” 白緞看懂了楚堯的眼色,著實有些失望——他忙活了大半天,跑上跑下這么久,還用靈力修補了地脈,結果卻半口都沒有吃到,一時間整只貂都有些焉噠噠的。 只是,他卻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反駁楚堯,當即只是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后得到楚堯一個贊許的眼神。 周瑾輝看了看白緞的面色,發現他的確有些精神不濟,連忙應了下來:“那么要驅除此處的煞氣,需要花費多久?” 白緞判斷了一下整片小蒼山區域的煞氣量,思考片刻:“最慢一周?!?/br> ——就算他貪心,恨不得一口吃個胖子,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和自己的消化能力。 白緞覺得一周的時間已經有些長了,但聽在周瑾輝耳中,卻格外驚喜。畢竟,當初趙鈺也曾對他談過化煞一事,這么一大片煞氣,快則數年,慢則十數年。 又一項對比,使得周瑾輝對于白緞神鬼莫測的手段更是敬若天人:“白大師需要什么化煞的法器嗎?若是有吩咐,周家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為您尋來?!?/br> “這倒是不必了?!卑拙創u了搖頭,“不需要那么麻煩?!?/br> 對于白緞的回答,周瑾輝有些遺憾,畢竟周家少了一次向白大師示好的機會,但同時,卻也覺得白緞越發非凡。 修補好地脈,周家人再度下山,雖然眾人的身體都疲累不已,但精神卻格外亢奮,紛紛湊在一起低聲談論著白緞修補地脈時產生的異象,時不時還用滿是崇敬的目光悄悄掃向白緞,仰望其風采。 作為白緞的顏粉,周佳玲更是激動不已,徹徹底底拜服在了對方的牛仔褲下,化身為了腦殘粉?!拙劥髱熌睦锸窃陲椦莪側A上仙???他本身就與瓊華上仙一般無二,宛若仙人臨世! 眾人重新回到山腳下,同樣遠遠望見山中異象、一直在焦心等候的周老先生看到他們的表情,頓時松了口氣,連問都不需要問,就知道已然大功告成。 周佳玲快步跑到周老先生身邊,迫不及待、嘰嘰喳喳地向他講述了山上發生的事情,甚至將當時十分震撼的場面夸張到了十二分,但在場眾人卻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反而還時不時附和兩句,將白緞的手段夸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 周老先生笑呵呵地聽著,并沒有向自家激動中的子孫們潑冷水,同樣順著他們將白緞夸贊了一番,并盛情邀請他去周家住上一陣子,待到事情完全解決后再行離開——畢竟,周家的危機尚未完全過去,如白緞這般強大的風水師傅,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才更為安心。 白緞轉頭看向楚堯,發現他微微頷首,這才答應了下來,與楚堯一同坐進了周老先生的座駕。 周家車隊一路浩浩蕩蕩返回周家老宅,下車后,白緞跟在周老先生身側,對于周家人的贊美、好奇與驚嘆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默,但卻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不滿。 白緞走在眾人的中心,隱隱帶著股眾星捧月的味道,而當他進入大廳之時,卻看到一個頭上纏著白色繃帶、相當熟悉的面孔驚訝地從沙發邊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指向他:“你……白、白緞?!你怎么在這里?!” “周子慶!你在叫誰呢?!”周佳玲緊走兩步,一把將那人有些不禮貌得指向白緞的右手打下來,生怕他會惹白緞不悅,“這可是白大師!我們周家的大恩人!” 周子慶:“……” ——白大師?!白大師是什么鬼?! ——恩人?恩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過在醫院躺了兩天而已,怎么一出院,這個世界就變得讓我完全不認識了?! 第二十七章 安心的家 周子慶是周家旁支,雖然他在旁人面前頗為霸道, 但卻自小就被父母們諄諄告誡,從來不敢在周家嫡系子孫面前囂張放肆。 甚至,他這一身傷也是為了保護被煞氣波及而險些遇險的周佳玲兄妹,借此才被周家另眼相看,準許他時不時來周家老宅坐上一坐——畢竟,周家人先前并不喜歡周子慶這個不務正業、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祖, 生怕他將自家嫡系的好孩子們給帶壞了。 這一陣子,周子慶沒有出現在白緞眼前, 一來是在養傷, 二來也忙著討好周家人, 以便幫自己父母的事業鋪路。 此刻被周佳玲打了手,周子慶下意識就是一慫, 終于一個激靈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訕訕一笑:“不, 我這不是太驚訝了嗎?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白大師?!弊詈笕齻€字,讓不太擅長掩飾自己情緒的周子慶說得格外糾結。 只不過周佳玲卻并沒有看出他的不自在,反倒興致勃勃地追問:“照這樣的說法,你之前見過白大師?怎么認識的?在哪里見的?” 周子慶抽了抽嘴角,根本無法回答——難道要說是在藍泉會所,他把這位“白大師”給嫖了嗎?! 周子慶憋紅了一張臉,下意識看向白緞,而白緞卻還記得自己曾答應過楚堯要離周子慶遠一點,對于他的目光微微偏過頭去、視而不見,態度冷漠得一塌糊涂。 周子慶在心里暗罵了一聲,只覺得自己格外委屈,而白緞也實在不是個東西——先前向他要錢買石頭的時候這么“熱情”,還笑靨如花的,如今再次見面卻直接翻臉不認人,連聲招呼也不打一個。 只可惜,這種憋悶的感覺卻無法發泄,周子慶只能尷尬地敷衍兩句,隨便扯了個見面的地點糊弄周佳玲。 所幸周佳玲很好糊弄,而其他周家人則根本不在意周子慶的表現,仍舊熱情地將白緞圍在中央,殷切得向他詢問各種風水上的問題。 被問得格外頭大的白緞默默將求助的視線投向楚堯:“……qaq” 太陽xue微微發疼的楚堯:“……” ——我真不該將這只喜歡惹麻煩,卻有沒有本事收拾殘局的小動物放出來亂晃! 楚堯為白緞阻擋住了過于熱情的周家人,表示“白大師”累了一天需要早點休息,為明日除煞做好準備。 周家人這才面露歉意,不再打擾白緞的清靜,而是開始張羅起白緞的食宿問題,努力讓“白大師”住得順心愉快。 周子慶眼巴巴看著被周家人捧得格外高的白緞,整個人都有些凌亂。他湊到周佳玲身邊,輕聲問道:“這位白大師到底是什么來頭?你剛剛說的恩人又是怎么回事?” 周家的困局只有被牽涉其中的幾家嫡系才心知肚明,并未宣揚給旁支了解,周子慶自然半點也不知道。如今事情馬上解決,再加上周子慶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周佳玲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 周子慶聽在耳中,表情呆滯,只覺得自己無神論的科學價值觀碎了一地,滿腦子都變換成了風水迷信的泥沼。 眼見周子慶一臉的崩潰,周佳玲也有些感同身受,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畢竟,從來都不相信什么風水之說的她也是這么熬過來的。 然而,周佳玲卻并不知道,周子慶的震驚與崩潰不僅來自于三觀重組,還來自于白緞那通天的手段。 “那位……那位白大師,當真有這么厲害?”周子慶聲音顫顫巍巍、有些虛軟發飄。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這可都是我親眼所見!”周佳玲有些不滿地皺起眉,“更何況,就算你不信我,難道我爺爺、爸爸、叔叔他們,你也不相信?!以為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騙過他們?” “信!我自然信??!”周子慶重重地點頭——就是因為相信,所以他才這么崩潰! 如今,周子慶都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倘若白緞當真這么厲害,那他怎么還會被誘騙進藍泉會所,然后被他給睡了? ——等、等等,他真的把對方給睡了嗎? 再次回想起來,周子慶只記得那種飄飄欲仙、令人欲罷不舍的美妙感覺,但其他多余的記憶卻分毫沒有——雖然他當時有些醉意,卻也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什么都不記得吧?畢竟,那些將白緞帶入包廂之前的記憶,在周子慶腦中卻是分毫不差的,而常年混跡于酒場,周子慶雖然稱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頗為可觀,很少會當真被人喝趴下來。 所以,他那所謂的“將人給睡了”的認知,莫非只是他的一廂情愿?而真實情況,則是自己被“白大師”用什么詭異的手段給弄暈了?! 一旦去掉自己“睡”了“白大師”這一既定前提,那么那一晚發生的事情,當真稱得上迷霧重重、破朔迷離,滿滿都是違和感。 越是這樣想,周子慶便越是覺得靠譜,不由得后背有些冷汗津津。 雖然這位“白大師”對他并沒有什么惡意,并沒有計較他狗膽包天想要睡了自己,但一想到自己被對方弄暈,毫無反抗之力得在鬼門關走了個來回、差點沒熬過來,周子慶便有些森森的后怕。 那么一來,白緞在賭石場訛了他一大筆錢,莫非也是因為心氣不順,所以給他一個教訓?周子慶摸了摸自己泛著涼氣的脖子,他方才還在惱恨白緞不厚道,如今卻反而覺得對方太厚道了——倘若換成是他,一定會將想要占自己便宜的混蛋大卸八塊才能消氣,而訛錢這種手段,實在是太過于溫和寬容了。 想明白自己先前做下的糟心事,周子慶頓時有些如坐針氈,半點都不敢在周家久留,生怕自己礙了那位“白大師”的眼,又被對方想起這段過結,然后再教訓一頓。 與周佳玲草草聊了幾句,周子慶便借口有事,火燒屁股一樣告辭離開,所幸周佳玲也沒有在意,很快將周子慶的異樣甩到了腦后,歡快地跑去網上向自己的小姐妹們炫耀自己此次與“瓊華上仙”的意外相逢。 ——嗯,她還要建立一個“瓊華上仙”的后援會,哪怕白大師以后再也不演戲了,也要自己留著多多舔屏! 隨后的日子里,周家上下全都殷殷勤勤地伺候著白緞,生怕 “白大師”有任何不滿。畢竟,在每次吸納煞氣后,白緞的身體總會有一些不舒服,臉色看上去也格外蒼白,使得周家眾人如臨大敵,各種藥膳山珍紛紛送到白緞眼前,生怕這位年紀輕輕、身形纖細的風水大師因為太過cao勞而弄垮了身體——就算要垮,也得把周家的麻煩先解決了再說! 楚堯在一邊冷眼看著,只覺得白緞似乎被補得胖了不少,一張小臉簡直稱得上白里透紅、神采奕奕。 ——而白緞自己也不否認這種改變,只是這卻并非因為周家過于豐盛的飯菜,而是由于小蒼山那漫山遍野的煞氣。 為了擔心夜長夢多、想要盡快將煞氣吸進肚子里,白緞這一陣子當真算是拼了。正所謂“有壓力才有動力”,為了自己的“食物”,白緞動力十足,竟然破天荒地動起了自己不怎么靈光的腦筋,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將噬靈貂轉化煞氣的本能進一步提升為了自主行動,通過不斷打坐、催化體內靈力而更快得轉化煞氣,極大提升了自己的“消化能力”。 當然,這也與他在楚堯的高壓教導下塞了一腦袋的陰陽五行、八卦經脈的知識有關。雖然這些知識讓白緞如墜云霧、極為抓瞎,但卻也勉強幫他打下了理論基礎,使得白緞在遭遇瓶頸時可以擁有足夠的理論知識,勘破困境、更進一步。 接下來的一周,就在白緞白日離開周家、前往小蒼山吸納煞氣;晚上回到周家,打坐消化直至天明這般的循環往復中緩緩度過。 雖然煞氣入體的感覺仍舊不太好,但白緞卻覺得這是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過得最快活、最充實的日子——畢竟“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每天吃得飽飽的,再也不必為生計而發愁。 只可惜,幸福的日子總歸是會到頭的。五日后,白緞終于將小蒼山的煞氣吸納一空,留戀得打了個飽嗝。而周家上下則振奮不已,再三向白緞確認小蒼山的風水已然恢復后,很快便開始著手遷移祖墳的問題。 雖然小蒼山上那座為周家添了不少麻煩的孤墳已然不足為慮,但為了保險起見,趙鈺仍舊提議要開壇禱祭,并在將其移往他處后供奉香火,進一步消解孤墳被鳩占鵲巢的怨氣,以免再生事端。 周家眾人對于這座孤墳頗為怨恨,但所幸周老先生一錘定音,接受了趙鈺的提議。 至于最終勘測風水與遷墳的相關事宜,就與白緞無關了。他并不了解此中的彎彎繞繞,更沒有興趣參與其中,很快便被楚堯以“將養身體”為理由帶走,返回了碧水灣小區。 得到消息的李媽早早便候在了門口,見白緞進門,連忙拉著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發現他非但沒有變瘦,反倒還被養胖了一圈,這才笑著松了口氣,拍了拍他的手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離家這么久,真是擔心死我了!”說著,她將目光投向楚堯,意有所指,“在周家,沒遇到什么麻煩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倆沒有被周家發現是騙子,亂棍打出來吧? 楚堯笑著聳了聳肩,俯身在李媽頰邊親了一下,語氣極為自滿:“有我在,能出什么問題?” 而白緞也跟著遲疑了一下,微微彎下腰,有些依戀地將頭靠在李媽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 在周家的日子雖然被伺候得妥妥帖帖,但畢竟不是自己家,難免有些不自在。一旦回到這間白色的別墅、見到李媽慈愛的笑容,白緞這才驟然放松下來,只覺得整只貂都有些懶洋洋的,膩在李媽身邊半點都不想動彈。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這間屬于楚堯的房子當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令自己感到安心的歸宿。 第二十八章 迷夜 回到“家”后,白緞首先要做的, 便是將從小蒼山那里吸收來的煞氣重新運轉消化一番。畢竟,當時的白緞一直在趕時間,晚上打坐時也只是草草將煞氣壓制在體內,使之暫時不造反罷了,但真正將其轉化為靈氣、為白緞所用,則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 除此以外, 白緞這次工作的報酬也很快被周家送了過來,除了一筆豐厚的紅包——周家比蔡軍出手更加闊綽大方, 簡直要晃暈白緞的腦袋——還有幾件周老先生收藏的價值連城的古董。 周老先生酷愛收藏古物, 這是滬市上層階級人所共知的事情。為此, 周家老宅中還專門騰出一層的空間,裝修成恒溫恒濕、守衛嚴密的藏寶室, 里面不僅有周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 還有周老先生四處搜羅來的藏品, 已然可以媲美一座小型博物館。 對于這間藏寶室,周老先生極為珍惜,等閑準許他人進入,所幸白緞對于周家有著大恩,這才讓周老先生松口,打開了大門。 周老先生有地位、有錢,更有眼光,藏寶室內收藏的古董無一不是精品,頓時就讓白緞看直了眼——那櫥柜內純正的靈氣,實在令白緞垂涎不已。 周老先生見白緞對古董有興趣,自然要幫他介紹一二,很快,他便發現白緞雖然對于古物一竅不通,卻偏偏有著一種極為敏銳的直覺與眼力,能夠輕而易舉地從各種古董中挑選出最古老、價值最高的那一個,令周老先生嘖嘖稱奇、驚嘆不已。 感嘆于白緞的好眼光,周老先生為白緞講解起各類鑒寶知識時便更加興致勃勃了起來,而白緞也相當沉迷于這種被靈氣包圍的感覺,對于周老先生的教導格外耐心。雖然兩人感興趣的方面截然不同、談論起來也頗有些南轅北轍,但竟然意外得合拍,待到白緞離開周家前,還與周老先生有了幾分“志同道合”的忘年交的味道。 白緞這一次為周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保住了周家幾代人的心血,也救了周家十幾口人的性命,正可謂恩同再造。 這般的大恩德,哪里是單單可以用錢來衡量的?于是周老先生思考良久,終于忍著rou痛,從自己的藏寶室內取了幾件白緞頗為喜歡的藏品送了出去,聊表心意——當然,白緞在周老先生、乃至周家人心里也值得被這樣對待。能夠用幾件古董來討白緞這樣年紀輕、卻實力高深莫測的風水師的歡心,無論怎么說,都是周家賺了。 有了白緞的庇護,周家整整兩代、甚至是三代都不用再擔心有關風水的問題了。 值得慶幸的是,周老先生并不知道,自己輾轉反側了好幾晚、忍著rou疼心疼肝疼送出去的寶貝,剛剛來到白緞手中,轉眼間便被對方牛嚼牡丹一樣吸干了靈氣、化為一攤銹跡斑斑的破銅爛鐵。不然的話,周老先生大概當真要舉著拐杖殺將過來,冒著得罪風水師的風險,將“罪惡深重”的白緞狠狠揍上一頓。 不過,正所謂“天理昭彰、報應不爽”,白緞前腳剛剛毀了價值連城的古董,后腳便受到了教訓,開始“鬧肚子”。 白緞雖然是化形期靈獸,但畢竟是鵠霄真君拿靈液靈材“催熟”的,本身實力并不算強,體內的經脈與丹田也并不堅實。 最近一段時間,他先是吸干了小蒼山內的煞氣,尚未完全消化,便有添上了古董中的靈氣,再加上他體內原本的靈力,三股力量同時在白緞體內相遇,頓時就有些不對付,開始了你爭我奪,沖撞地白緞有些脆弱的經脈與丹田危如累卵。 對于這樣的情況,文雅點的說法是“靈氣爆體”,接地氣一點么……就是“吃飽了撐的”,急需要“發泄”。 于是,當習慣性熬夜的楚堯下樓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重新回到二樓、路過白緞的房間門口時,便聽到里面傳來了細碎而痛苦的呻吟聲,頓時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