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底下被抵住,堅硬guntang,鐘屏無法忽視,仰頭避開,小聲說:“回去了……” “嗯?!?/br> 陸適答應,手臂卻將她箍緊,嘴唇蹭著她,呼吸沉重。 半晌,他說:“這里還有蚊子包……”手握上柔軟的一團。 鐘屏:“……” 樹影隨風搖晃,林間發出若有似無的低吟。 落了一地樹葉,兩人慢慢從林間走出,身上不知是汗還是露珠,鐘屏碎發貼著臉頰,腿間有些不適,拍開陸適來摟她的手。 陸適強摟住,低聲哄她:“我給你去燒水,沖個澡就舒服了?!?/br> “……” 到了浴室,像昨天一樣,陸適幫鐘屏把水燒上,自己將就著沖了一個冷水澡,時間已晚,路上沒人,他真空回帳篷,總算穿上了干凈的內褲。 第二天六點,整隊集合,陸適也早早起來,收起帳篷,背上包。 詞典見狀,問道:“你是跟我們走,還是回去了???” 陸適瞥向鐘屏,鐘屏在跟邁邁說話,聽見聲音,望向他。 陸適道:“跟你們走?!?/br> 詞典笑道:“行,就該這樣,救援應該堅持到底!” 高南站在邊上,鐘屏問:“高南,你呢?” 陸適直接替他回答:“他當然得跟著我?!?/br> 高南笑笑。 人員定下,九點不到,救援物資準備完畢,隊伍坐上車,向余山鎮出發。 這回鐘屏坐陸適的車,往他車里擱了一堆米面。 手機信號已通,鐘屏第一時間給家里打電話。那頭很快接起。 “喂,媽——” 才說了兩個字,就被打斷,“你總算打電話回來了,你電話一直不通知不知道!” 車里靜,邊上的陸適和開車的高南將那高昂的喊聲聽得清清楚楚。 鐘屏皺了下臉,趕緊安撫:“山里信號不好,我剛找到信號,馬上就打你電話了?!?/br> “你說你去山里干什么,你們單位怎么這么折騰人!” “這是為了祖國的下一代,遺傳學知識一定要進行普及,你知道有些山溝溝里的習俗,表兄妹堂兄妹之類的會近親結婚,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這種現象必須要杜絕,我們單位也是響應國家號召……” 陸適聽得目瞪口呆,連開車的高南也不停地看后視鏡,嘴角時不時抽搐。 鐘屏話講到一半,突然被陸適一把抱住,她嚇了一跳,轉頭看,陸適在悶頭笑。 鐘屏:“……” 她突然有些說不下去,紅著耳朵,敷衍幾句,匆匆結束通話。 手機剛掛斷,陸適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鐘屏低聲說:“你夠了!” “哈哈哈哈——”笑個沒完,陸適狠狠抱住她,也不管前面有人,用力親她一口。 將近十點時,車隊趕至余山鎮,因道路被洪水沖毀,他們只能徒步進村。 第一梯隊直升機,早前已經空投過食品和一些藥品,此番他們要將更多的救援物資運送進這里的一個坐落在山間的村莊。 何隊長將柴油、發電機、米面、衛生紙、蠟燭、食品藥品等物資分配好,每人負重,徒步運送。 鐘屏力氣大,背包重量跟男隊員的等同,邁邁的比她稍輕,章欣怡力氣不夠,負責的是衛生紙和藥品一類較輕的物資。 陸適和高南也扛了一堆東西,一行人朝村子出發。 路程近二十公里,他們十點多開始徒步,中間休息兩回,累得雙腿打顫,仍要繼續前行。 陸適滿頭大汗,見鐘屏也一副狼狽樣,道:“你東西給我點?!?/br> “不用,我沒問題?!辩娖量聪蛩?,“你行不行?” “還能堅持!” 走了將近五個小時,眾人已經受不了了,何隊長吆喝大家加油,鐘屏見大伙兒實在提不上勁,叉著腰,緩了緩氣,說:“習主席不是說過么,‘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永葆黨的青春活力’!”邁邁大聲接過話。 眾人大笑。 不忘初心,砥礪前行,隊伍繼續向受困村落出發。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離目的地已十分近了,山路難走,天色漸暗,何隊長提醒大家注意腳下,話音剛落沒多久,突然一聲大叫,山石滾落。 “高南——”陸適摔下物資,立刻沖了過去。 鐘屏反應極快,緊隨其后。 山石濕滑,高南不慎滾落,壓倒一片枝葉,最后卡在一株樹前,疼得臉憋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適沖到他跟前,“你別動!” 鐘屏和其他人也已經趕到,鐘屏上前查看,卷起對方的t恤,又檢查手臂和腿,說:“急救包拿過來?!?/br> 接過包,看一眼天色,她沉著指揮:“何隊長,你帶著他們先走,阿界留下,我們跟高南晚點趕來?!?/br> 何隊長聽她的,陸適卻說:“我留下,阿界先走?!?/br> 鐘屏抬頭看他,說:“你跟隊先在天黑前把物資送到,阿界比你專業,高南不會有大問題的,我向你保證?!?/br> 高南忍痛開口:“我沒事?!?/br> 片刻,陸適叮囑鐘屏:“你當心?!?/br> “嗯?!辩娖咙c頭。 何隊長領隊,加快速度前行,鐘屏幫高南脫掉t恤,肩膀上有被樹枝割開的新鮮傷口,底下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舊刀疤…… 她看了一眼,立刻收回心神,替他先做簡單的消毒包扎。 “忍著,會有點痛?!辩娖晾潇o道。 高南看著她,輕輕點頭,隨即眉頭一皺,忍住肩膀的刺痛。 止血包扎完,高南身上還有數道小傷口,鐘屏不去管,抬起他的腳,輕輕掰動,試了數次,舒口氣,“還好,筋骨暫時沒問題?!?/br> 又檢查一遍,詢問他的感受,鐘屏終于扶他起來。 天色越來越暗,阿界摻著高南,鐘屏背著東西在前面開路。走一陣換人,阿界負重,鐘屏去摻高南。 天色全黑時,終于看見村落,遠處立刻有人跑來,一把扶住高南,看向鐘屏,從頭打量到腳,才說:“這么半天?!?/br> “已經抓緊了?!辩娖恋?。 陸適看向高南:“怎么樣,有沒有問題?” 高南搖頭:“還行?!?/br> 鐘屏說:“先找地方讓他躺下,他傷口比較深,我還要處理一下,明天一早抓緊出山?!?/br> 村子受災十分嚴重,物資緊缺,何隊長已經帶人在每家每戶派發,又聽說一個多禮拜前來了一隊夏令營的孩子,這會兒已經在這困了數日,何隊長決定明天將他們轉移出去。 陸適將他們安排進一棟空蕩蕩的民房,說:“這是村長家的老房子,地勢還算高,水淹過一樓,現在住人沒問題,有水沒電?!?/br> 鐘屏點上蠟燭,讓高南躺床上,又看了眼時間,說:“你先去何隊長那里幫忙,早忙完早回來?!?/br> “你一個人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你去吧?!?/br> 陸適點頭,讓高南休息,匆匆走了。 鐘屏將藥品都擺出來,說:“衣服脫了?!?/br> 高南頓了會兒,才慢慢將t恤脫去。 肩膀上的傷口又繃出了血,鐘屏皺眉,替他拆開紗布,重新止血消毒。 房間很小,土墻貼著報紙,蠟燭照明下隱約能看見霉斑,單人木板床極薄,一動就咯吱響。 高南有點疼,說話轉移注意力:“你是學醫的?” “嗯,我學法醫?!?/br> “……難怪,看著尸體也不怕?!?/br> 鐘屏抬頭。 高南笑著說:“你昨天連臉色都沒變?!?/br> “也不是完全不怕,得看情況,”鐘屏繼續給他處理傷口,“你這傷口,我怕會發炎……要是晚上發熱就麻煩了?!?/br> “我運氣沒這么差?!?/br> “但愿?!辩娖烈娝櫭?,繼續跟他閑聊,“我當初也是沒學好,要不然就能當法醫了,不過現在做dna鑒定也不錯?!?/br> 高南疼痛減緩,最大一處的傷口包扎完,鐘屏又給他處理小傷口,兩人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光線昏黃,眼前的人專心低著頭,手指在他身上動作,高南看了會兒,突然問:“有沒有口香糖?” “嗯?”鐘屏一愣,想起他似乎經常吃口香糖,“我沒有……你口香糖吃完了?” “嗯,前天就吃完了?!?/br> “……我還沒見過男人喜歡吃口香糖的,我待會幫你去問問?!?/br> “不用?!备吣弦恍?,盯著她的臉,說,“沒有就算了,我不愛吃口香糖?!?/br> 鐘屏不解,高南卻沒解釋。 處理完高南的傷口,鐘屏又出去弄了點吃的,將高南扶起,給他墊一塊毛巾,讓他慢慢吃。 派送隊伍陸續回來,陸適一來,就進來找高南,確定他沒問題,總算松一口氣,問鐘屏:“我的晚飯呢?” “自己去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