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崔景行一聲冷哼,說:“有那個必要嗎?” 崔景行這時候舉著手機,向她招手,說:“過來?!?/br> 許朝歌站在原地,沒有動。 崔景行與她無聲的對峙,最終選擇從車上下來,像他先撥的電話,先開口說的話…… 許朝歌靜靜等著他先向自己走來,再在他張開的雙手里投入懷抱。 r30 許朝歌被帶到臨近的醫院掛水。 醫院規模不大,前來就診的人卻不少,來來去去的人里面有不少基地的群演,許多人戲服都沒來得及脫,臉上帶著各式各樣的妝,有的身上還撒著血漿。 見怪不怪,護士給許朝歌扎針的時候,一點沒因她的打扮驚訝,臨了還不忘調侃一句:“姑娘,你旁邊這位大叔要不要也掛一瓶,他臉色比你都難看!” 許朝歌小心看了眼旁邊抿緊嘴唇的崔景行,禮貌謝絕:“不用了,我叔叔的臉一直都是這個顏色?!?/br> 床位都留給了孩子和更嚴重的人,崔景行手里拿著個晾衣桿,上頭支著鹽水袋,跟許朝歌肩并肩站在角落里。 許淵伸手要幫忙效勞,被崔景行拒絕,提出去找休息的床位,也被崔景行拒絕,搬個凳子過來總可以吧,崔景行毫不客氣地自己坐上去。 許淵和許朝歌:“……” 許朝歌知道他是故意為之,哪怕她現在難受得分分鐘要暈倒,還是硬著心想懲罰她這些天的無故消失。 許朝歌索性也不跟他啰嗦,抱著手臂緊靠墻借力,若有似無地想些什么,眼睛起初還慢悠悠地眨巴兩下,后來索性閉了起來。 中途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張狹窄小床上,四周無人,她一下激靈地要坐起來,被人按著肩頭重又躺下來。 崔景行跟她十指交握,要她繼續睡。 他正打電話,對著話筒絮絮道:“不是跟你說的……嗯,我一毛錢都不會再出,要他做好準備……違約就違約?!?/br> 許朝歌困得大腦都進入停滯,還是死撐著不讓眼睛閉上,沖著他努嘴問男的女的。他直接把手機放她耳邊,她這才安心地吁氣:“男的?!?/br> 眼神迷離,神志不清,孩子氣地含著下嘴唇。崔景行心里一動,實在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臉,問:“你心尖能有針眼大嗎?” 再次醒來,窗外天色已晚,許朝歌以為方才一切不過又是一重夢境的時候,手被人握了一握,崔景行的臉出現在身邊。 他沒太多表情,平鋪直敘地問:“好點了?” 許朝歌點點頭。 崔景行說:“我不放心我媽,晚上還要回去陪她,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坐飛機,能的話就一起走,不能的話讓許淵留下來陪你,我明天再來?!?/br> 許朝歌抓著他袖子,說:“我能坐?!?/br> 藥物隨同血液迅速作用于全身,許朝歌下床的時候,身上明顯輕松不少,她的頭痛緩解不少,鼻子也通氣了。 她還是第一次坐上崔景行的私人飛機,上面空間寬敞,房間眾多,開起來的時候幾乎感受不到晃動,上好的音響里放著可可夕尼的曲子。 漂亮的空姐為她放了一浴缸熱水,上面浮著夢幻的粉色泡沫。許朝歌剛剛坐進去,浴室門開,崔景行松著領帶走進來。 崔景行坐在浴缸邊上,歪頭瞇眼凝視她。樣子和草原上緊盯自己獵物的猛禽并沒有什么二樣,哪怕勝券在握,仍舊充滿警惕。 崔景行問:“怎么發燒的?” 許朝歌低著頭,看著浴缸里厚實的泡沫一點點消失,耳邊嘶啦啦的一陣細小的響聲……她打定主意緘默。 崔景行撥動她頭:“啞巴了?那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聽?” “凌晨三點到的飛機,胡夢七點出的家門,超過四個小時的浪跡街頭,你不生病誰會生???” “……” “半夜十二點返回的飛機,兩個小時的黑摩的,說真的,你沒被賣掉我都覺得不可思議?!?/br> “……” “然后就是衣著單薄的等晨戲,向前臺抱怨未果后硬洗的冷水澡,你說說你還能再胡來點嗎?” “……” 許朝歌越埋越下,最后小半張臉都泡在水里,留下兩個鼻孔在外面透氣。 崔景行笑起來,聲音卻冷得像是從西伯利亞刮來的寒風:“你跟曲梅不愧是好同學好朋友,她折騰自己的那點招式簡直被你學到了家?!?/br> 他手指戳著她額頭,跟念叨孩子的家長一樣:“可你怎么不學學她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呢,你這一生氣就跑的性格什么時候能改改?要不是你后來跟許淵說了那么莫名其妙的一段話,我估計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 許朝歌被罵得心里也窩起火,推開他的手不說,劃著水往他身上一潑,說:“那你要我怎么辦,要我怎么辦?” 兔子著急果然會咬人,崔景行淋了一身的水和泡沫,還沒緩過神來,就聽許朝歌吼:“她一大早從你房子里出來,你還讓孫淼送她,她又要我離開你,你要我怎么辦?” 崔景行說:“你倒是打電話給我啊,起碼的求證你會不會?” 許朝歌說:“我不會!” 崔景行腦仁疼:“不會就學!” “學不會!” “非得跟我唱反調是吧?” 許朝歌坐起來,說:“如果你哪天看到我和男人從賓館走出來,你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