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夏小舟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些事,蒼白著臉噏動了幾次嘴唇想說點什么,卻似被人卡住了喉嚨一般,什么也說不出來。 荀慧欣對她的反應視若無睹,繼續空『洞』的說道:“你jiejie,嫁進韓家嫁給杰銘五年多快六年了,流產三次,至今沒能為韓家生下一兒半『女』。你爸爸一旦真被紀委審查,他被審查之『日』,就是你jiejie被韓家掃地出門之時!” 越說越『激』動,終于又做回了平常的她,“可是明川卻才二十九歲不到三十歲,風華正茂,前途無量,下一次換屆說不定還能下到周圍哪個郊縣作個縣長縣委副書記什么的!有他在,那些人便會有所忌憚,也就不會再揪著你爸爸的問題不放,你jiejie的婚姻也能有保障,所以,別說那個孽種現在還在腹中,還有挽救的余地,就算那個孽種已經被生下來了,我也是不會同意你跟明川離婚的!” 荀慧欣破天荒的動之以理說了這么多就算了,就連童姨也附和著她曉之以『情』,“小舟,我說句不該說的,所謂‘養兒防老’,說的就是作兒『女』的要在父母老了之后,反過來照顧他們,讓他們老有所靠。你爸爸mama把你養到這么大不容易,現在也是時候該你反過來報答他們了。更何況,明川也不是壞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他身上的優點,還是遠遠大于缺點的,這人啊,哪能十全十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你就聽你媽聽童姨一次,???我們都不會害你的!” 夏小舟的腦中此刻像有千百只蒼蠅在飛,“嗡嗡嗡……”的一片混亂。 她很想告訴荀慧欣和童姨,她現在很厭惡顧明川,如果再讓她和他生活下去,她寧愿去死!她很想告訴她們,她終于找到真正的幸福了,請她們不要再逼她!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她的眼前,滿滿都是頭發已經花白了的夏舒權身著囚衣,在牢房里艱難掙扎的畫面,滿滿都是夏冉秋被夫家掃地出門時的狼狽凄涼畫面,甚至還有整個夏家因此而分崩離析的畫面……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沒像這一刻這么深切的『體』會到“血濃于水”的意義,她甚至自責羞愧起自己之前的理直氣壯來,她憑什么離婚?婚姻又不僅僅只是她和顧明川兩個人的事,更是兩家人的事! 可是,但是,她心里是真的很排斥顧明川啊,一想到要再跟道貌岸然、虛偽至極的他再生活下去,她就恨不能了卻余生,尤其,他還有一個屬于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尤其,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會因為她答應再跟他生活下去,而被荀慧欣逼著根本沒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尤其,他犯了這一次,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尤其……她還有了司徒璽! 一想到這些,她就心亂如麻,頭痛『欲』裂,終于忍不住哽咽著扔下一句:“讓我好好想想……”起身飛也似的逃出了這個讓人窒息的空間…… 【64】 狹路相逢 夜晚的青云江江畔燈火通明。 夏小舟站在雄偉的大橋上,雙手撐著臺子,仰頭看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腦子里一片混亂。從白天逃出夏家,渾渾噩噩走到這里后,她就一直站在這里,哪里也沒去過,從天亮,到天黑。 “你爸爸……晚節不?!荒茉倩钪鰜砜匆娡饷娴奶宏枴弧薄澳鉰iejie……被韓家掃地出門……”“別說那個孽種還在腹中,還有挽救的余地……我也是不會同意你跟明川離婚的……” 荀慧欣的話,時斷時續、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耳邊響起,怎么摒除也摒除不掉,讓她甚至一度有跳進江心里,讓一切都一了百了的沖動! 她疲憊的閉上眼睛,將那些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生生逼了回去。 手機鈴聲忽然又一次響起,她看了看那個閃動著的名字,猶豫良久,終于狠心按了切斷鍵,并關了機。 同一時間,司徒璽站在屬于她和他的家的窗邊,盯著被切斷的電話,皺緊了眉頭。他今天很忙,跟新公司所有中高管開了一整天的會,一起商討新產品的開發及推廣,連午餐都是叫的外賣在會議室里解決的。 等到他終于空閑下來,夾著一根煙將自己摔進椅子里時,天已經黑了。他才猛地想起,一整天都沒聯系他的小丫頭了,笑容立刻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響了很久,卻一直沒人接,他以為是她沒聽到,索『性』抓起外套和車鑰匙,往家開去。 誰知道回到家中,她卻不在,他想了想,再次撥通了她的電話,然后就出現了剛才被她掛斷的那一幕。 司徒璽緊皺著眉頭,有些煩躁,毫不猶豫的再次撥了過去。 可是,剛才還能打通的電話,現在竟然,關機了! 他終于忍不住驚慌起來,覺得夏小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微顫著手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大口,不等煙圈全部吐出,又狠狠吸一大口,一直到把整支煙都吸完。心里則滿滿都是愧疚和自責,他不該一忙起來就從早到晚忘記時間的,什么都重要不過她! 他又點了一根,只是這回沒有再吸,而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它燃成長長一節灰燼,才猛地將煙蒂扔在地上碾滅,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高宣的電話,吩咐他立刻出動新海所有兄弟去找夏小舟。 “我立刻去辦?!备咝麑λ臎Q定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也從不多問他原因,這次卻忍不住多嘴,“……你們吵架了?” 司徒璽的聲音冷得不能再冷:“我們沒吵架。她今天回夏家去了一趟,到現在也沒回來,手機也關機,我懷疑她出事了?!彼麑櫵簮邸凰€來不及,怎么可能跟她吵架?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會不會是他的仇家找上了她?可是他的仇家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間他又委實想不起是誰會使如此下三濫的招數,他只能寄希望于底下的兄弟們能盡快查到她的蹤影。 掛斷電話,他頹然的坐到沙發上。但幾乎是立刻又彈了起來,然后抓起車鑰匙,大步往門外走去。 他發動車子,箭一般的駛出地下停車場,駛出了小區。 此刻正是車流量的高峰期,但司徒璽的車速不但沒減慢,反而越來越快直至二百六十碼,不停的超越著路上的其他車輛。 約莫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市委家屬大院外面。 司徒璽一把推開車門,就要進去。走出幾步,忽然想到了米娜。雖然猜到米娜極有可能不知道夏小舟此時的蹤影,但只要是一線希望,他都不打算放棄,于是掏出手機,憑借著他過人的記憶力,撥通了米娜的電話。 米娜根本沒想到會是他打的電話,大吃一驚,得知夏小舟失蹤,第一反應則跟高宣一樣,“你們吵架了?”夏小舟已經打電話大概告訴過她她和司徒璽的事,所以她會有此一問。 司徒璽聽她的意思,顯然夏小舟此刻并沒在她那里,于是將錯就錯說了一句:“是鬧了點小矛盾?!睊鞌嗔穗娫?。 下一秒,電話忽然響起,他忙低頭一看,見是高宣打來的,忙接起,“找到人了?” 夏小舟走了一天,站了一天,身『體』已經很疲倦了,但身『體』的疲倦,卻遠遠及不上心靈的疲倦。她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橋墩,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司徒璽一路飛車趕到大橋時,遠遠看見的就是她這副頹然落寞的樣子,心里的怒氣與擔心瞬間都化作了滿滿的心疼。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半抱半扶的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一把抱進懷里,抱了很久,才啞聲說道:“你要讓我擔心死嗎?”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讓夏小舟不知不覺沉溺在了其中,卻在聽到他的話后,觸電一般猛地推開了他,然后開口有些艱難的說道,“我們,還是算了吧……”心忽然針扎一般細細密密的疼,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說完這幾個字后,她轉身就跑,只是沒跑出幾步,已被抓了回來。 “發生什么事了?好好的為什么要算了?”司徒璽的聲音壓抑著極大的怒火。 他一只手緊抓著夏小舟的手腕,另一只手則稍微使力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又一次追問,“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夏小舟看著他熟悉的眉眼,眼眶慢慢變紅,眼里也漸漸蓄滿了淚。此時此刻,她比之前更又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心里有多么的舍不得他! 她強行將淚水逼回去,揚起一抹笑容,故作輕快的說道:“沒發生什么事,只是忽然間覺得我們并不合適……所以不想再繼續下去啰?!?/br> 司徒璽敏銳的捕捉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不舍,知道她口是心非,反而放緩了語氣『誘』哄道:“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出了問題,就該一起面對,一起解決才是,可你什么都不說,就直接選擇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還判我出局,這樣會不會對我太不公平了一些?” 夏小舟垂下眼瞼,不敢再看他的臉,“是我的問題,與你無關……” 話音未落,下巴忽然一緊,她已再次對上了他的視線,“你的什么問題?你應該知道,從你答應跟我在一起那天開始,你的問題,就通通都是我的問題了,之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一直是!” 夏小舟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忙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 司徒璽暗嘆一聲,松開對她下巴的箍制,向前邁了半步,將她鎖在自己和橋墩之間后,才伸手輕輕捧起她的臉,柔聲道:“別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告訴我,我來解決,你應該相信,這世上還沒有什么問題是我解決不了的!” 夏小舟看著他溫柔的神『情』,聽著他低沉的聲音,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將白『日』里荀慧欣跟她說的話復述了一遍,“我爸媽把我養到這么大,現在他們遭遇到了危機,我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觀?”故作瀟灑的拍了拍手,“現在,你已經知道原因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和平分手了?幸好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在一起的時間更是才短短一個月不到,感『情』還不算深厚,應該可以很快忘記彼此,你呢,就盡快投入到下一段戀『情』里,我呢,就盡快重新做回我的『黃』臉婆……” “認識的時間還不長?那你說要多久才能算長?”一瞬間,忍了許久的那句話幾乎就要忍不住『脫』口而出了。但他強忍住了,他還是希望她能自己發現,自己記起。更何況當務之急,是解開某個傻子的心結,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說也不遲。 司徒璽的眼神異常犀利,隱隱還帶著幾分怒氣,“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這些口是心非的話!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愛』我嗎?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嗎?” 夏小舟目光閃來閃去,就是不敢對上他的眼睛,“現在再說這些,實在沒有意義……”話沒說完,以安靜收尾。 感覺到懷中的人漸漸軟化下來,雙手也不知不覺環上了自己的腰,司徒璽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又親了親她的眼睛和發絲,才終于放開了她,“相信我,就算你爸爸真有問題,將來我也能保他沒問題,你不要擔心,更不要有那些‘以身試虎’、‘舍身成仁’的可笑想法。為了那種混蛋搭上自己大后半輩子的幸福,實在是最愚蠢的做法!”而且現在已不是夏家人說不離婚就能不離婚了,顧明川已然攀上了更高的“枝頭”,只怕此時巴不得能早一點離婚呢! 夏小舟見多了司徒璽的陣仗,自然不懷疑司徒璽有手眼通天的能力,“可是,萬一我爸爸真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本來就該承受法律的制裁呢?而且,我mama那里,萬一她這輩子就真不原諒我了呢?” 不原諒更好!司徒璽差點兒將這句話『脫』口而出,在他看來,像荀慧欣那樣的母親,像夏家人那樣的家人,完全是可有可無最好是無的,只要有他疼她『愛』她就好??墒强聪男≈鄣臉幼?,分明對他們還很有感『情』,只得臨時改了口,“要不我先讓人悄悄查查你爸爸的『情』況?如果沒問題當然最好,如果有問題,現在剎車也還來得及,這樣不就可以沒事了?至于你mama那里,就算是現在再生你的氣,時間一長,也就慢慢淡化了,你別自己給自己壓力,一切有我呢!” 夏小舟抿了抿唇,正要開口,他又搶先說道:“你可別又告訴什么‘希望我們之間能簡單一點純粹一點’的廢話啊,我跟你說,這世上最復雜的關系,就是男『女』關系,從你答應跟我在一起那天開始,我們之間已經簡單不起來純粹不起來了!”說著眼底竄起兩叢小火苗,“哦還有,以后你要是再敢說什么‘算了’之類的話,再有一次,不管是在地方,我一定立刻吃了你!” 說得夏小舟輕笑起來,慢條斯理的打量著他,反而不急著出聲了。 司徒璽難得被她看得有些赧顏,稍顯狼狽的低吼道:“你笑什么?” 夏小舟伸手環上他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沒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笑我自己平時寫小說時,明明最討厭的就是那種遇到事『情』就自己扛,哪怕因此而產生誤會也不解釋,還自以為自己是為了對方好,殊不知瞞著對方本身就是對對方最大不好的人,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行為,覺得自己自相矛盾,所以才會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的?!?/br> 見她終于釋然了,司徒璽如釋重負,但仍故作兇狠,“知道自己自相矛盾還要鉆牛角尖?還要讓我擔心?” “我好餓,也好累,腳底火辣辣的疼……”夏小舟訕笑,吊著他的脖子撒嬌。 司徒璽看著她耍賴的舉動,搖頭輕笑,眼底盡是寵溺,然后忽然彎腰將她一把抱起,大步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想吃什么?我這就帶你吃去?”上了車,司徒璽一邊『體』貼的給她系安全帶,一邊柔聲問道。 夏小舟搖頭,閉上眼睛:“你做主就好?!?/br> 司徒璽看她滿臉的?!荷?,知道她累壞了,不再多說,徑自開車帶了她去之前他約見客戶時曾去過一次的一家粵菜館。 泊好車,他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睡著了,于是『脫』下外套,輕輕蓋到她身上,然后凝視了她一會兒,才推門下車,點燃了一支煙。 卻并不抽,而是在香煙的明明滅滅中,微瞇雙眼沉思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清鳴的電話,冷冽吩咐:“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三天之內,我要看到小舟和那個混蛋的離婚證書擺在我面前!” 那邊陸清鳴叫苦不迭,“大哥,不帶你這樣強人所難的吧,誰不知道辦理離婚手續時就算本人不到場時都可以,卻必須得有結婚證和戶口???不然人工作人員憑什么相信你們是兩口子?” 司徒璽冷冷道:“這就得看你的手段和關系了,反正,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東西!”夏母以為只要她抓緊了那兩樣說穿了只是一張紙的東西,這個婚夏小舟就離不了了?婦聯主席還真是天真! 電話那邊陸清鳴半真半假的叫得越發凄慘了,司徒璽卻微扯嘴角收了線,正是因為他知道陸清鳴一定能辦到,他才會提這樣要求的,他從不真正讓自己的兄弟們為難,這也是他們死心追隨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掛斷電話回到車上,夏小舟還沒醒,司徒璽想了想,索『性』下車繞到副駕駛位側面打開門,打算抱她進去,等菜上齊了再叫醒她直接吃就好。 不想手才放到她腿彎『處』,她已醒了過來,眼神『迷』離的用剛睡醒帶了鼻音的聲音問他:“到家了嗎?” 司徒璽忍不住輕咬了她的鼻尖一下,才說:“吃完飯再回家?!崩怂萝?,摟著她往飯店里走,心里的喜歡滿滿都寫在臉上,引得行人矚目,倒讓夏小舟有點不好意思。 服務員領著二人走進樓上半封閉式的包間,一邊眼冒紅星的緊盯著司徒璽看,一邊嬌聲說道:“先生想吃點什么?我們這里有……”直接將夏小舟當空氣了。 說到一半,已被司徒璽冷淡的打斷,“這些事『情』,一向由我太太做主!” 服務員一怔,看向夏小舟的目光滿滿都是羨慕妒忌恨,卻讓剛才還小小郁卒了一把的夏小舟轉嗔為喜,接過她雙手遞上的菜單大略瀏覽了一遍,點了三個菜一個湯,毫不客氣打發了她,“沒叫就不必進來了?!笨粗哌h了,才又看向司徒璽嗔道:“誰是你太太了!”司徒璽笑得一臉的滿足,“現在雖然不是,很快就會是了?!?/br> “你想得倒美!”夏小舟白他一眼,低頭喝茶,同時掩去眼里的黯然。 菜很快上來了,夏小舟只顧著為司徒璽夾菜,自己并沒吃多少,還是司徒璽邪笑著威脅她,“你再只顧著給我夾菜,自己不吃,我們今天就只能換個新鮮的吃法了……”說著喝了一口湯,傾身過來作勢要口對口的喂她,她才專心吃起自己的來。 吃完飯結完帳,司徒璽像剛才來時那樣,一把摟了夏小舟在懷,打算下樓回家去。 正要走出包間,忽然聽得外面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說道:“伯母您放心,我真的已經在辦手續了,若不是我前妻一直死纏著,這會兒手續都該辦完了,請您再相信我一次?!?/br> 司徒璽眼里『精』光一閃,已經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了。低頭看夏小舟,果見她一臉的憤怒與難以置信,顯然也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忙安撫『性』的緊了緊手臂,附耳說道:“想不想當面拆穿他的謊言?” 夏小舟正要說話,又聽見另一個稍顯傲慢的陌生『女』聲說道:“那就好,我可不想我外孫頂著‘『私』生子’的名號出生,相信你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管別的男人叫爸爸吧?畢竟我們娉婷的條件這樣好,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 “哎呀媽,明川可是您『女』婿,是您外孫的爸爸,您一天到晚凈說這些干什么,也不怕傷感『情』?” 帶著惱意的嬌嗔聲音,化成灰夏小舟也記得,正是屬于劉娉婷的。她本來還不是很想當著她們母『女』的面打顧明川臉的,畢竟如今的顧明川對她來講,也就一路人甲而已,他的好壞死活,與她一『毛』錢關系也沒有,但此刻,她卻非常想,非常非常想! 夏小舟挽著司徒璽的手臂,面帶笑容的走出包間,好以整瑕的站在原地,靜候起那一家三口,哦不,是一家四口來。 就見顧明川與劉娉婷一左一右跟著一個四十來歲,身著旗袍很有風韻的中年婦『女』,從走道的另一邊,慢慢走了過來。 夏小舟冷笑一聲,涼涼開口道:“顧明川,我們到底什么時候去辦離婚手續???我等這一天,可是等得太久了,不如你今天就給我個確切的時間?” 司徒璽也似笑非笑說道:“顧先生早點跟小舟辦了手續,我也好早點迎娶她過門??!” 顧明川根本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熟人,尤其這熟人還是夏小舟和司徒璽。 謊言被當面戳穿,他的眼里先是閃過一抹狼狽,繼而便變成了惱怒,尤其是在看見劉母攸然變臉之后,更是稱得上氣急敗壞了,但仍極力克制著向夏小舟說道:“我暫時沒空,之后你再聯絡我,行嗎?” “不行!”夏小舟冷笑著一口回絕,“明明每次都是你找我,都是你死纏著我說什么也不肯離婚,現在到了你嘴里,卻成了我‘一直死纏著你’,這我要是真聯絡了你,到了你嘴里,豈不是要變得更不堪了?” 顧明川被噎得一窒,劉娉婷卻耐不住先跳了出來,“明明就是你仗著你老爸的權勢,死纏著明川不放一直不肯離婚,現在你竟然還有臉說是他死纏著你不肯離婚,你可真是會顛倒黑白是非!你到底要不要臉?” 被破壞了自己家庭的小三兒指著鼻子罵,夏小舟怒極反笑,“我不要臉?我再不要臉,也趕不上劉小姐您呀!您多有本事啊,破壞了人家的家庭,還敢這么理直氣壯,我要是你!”攸地拉下臉來,“早沒臉活在這世界上了!”雖然欺負孕婦是很不道德的行為,但眼前這個孕婦,委實讓她忍不??! “你你你……”劉娉婷被氣得半死,你了半天,猛地一推顧明川,“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就任由這個『黃』臉婆在這里胡說八道嗎?” 她雖然相信他說的‘一直『愛』的都是她’,可是他至今仍沒離婚也是事實,眼看母親的臉『色』越來越差,她實在很擔心母親會因此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甚至逼她打掉孩子不再讓他們在一起;再者,她『私』心里也很希望能聽聽他的心里話,所以才會有意跳出來與夏小舟對罵,為的就是要變相的讓他當著母親的面,明確表個態! 劉母此時確實窩了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