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但也只是這樣而已。。 第92章 第92章 聚效 長貴看得心驚,皇后這樣,這不擺明了對皇帝有怨嗎?! 連忙說“哎呀,瞧那小宮人,必是傘打得不好,叫娘娘著了雪生氣了。奴這就叫換人去?!?/br> 楚則居卻笑了笑“真是孩子氣?!被厣砜凑圩尤チ?。 長貴連忙去關窗。見他并沒有生氣,這才微微落心。卻暗暗感嘆,皇后不易啊。 先頭許家不肯放閣老之位,宋大人來過宮里,楚則居見他時興趣缺缺,淡淡反問“聽聞許氏有人在衡城跑馬圈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往小了說,是凌霸鄉里,往大了說,他那是把皇帝的疆土圈成自己的了,他想干什么呀?你許氏一族想干什么呀! 有這個引子,再一嚴查。只要下了決心,怎么能不能查出點是非來。這里一點是非,那里一點是非,放在有心人手里,編造成冊,那就是滅族的大罪過。 長貴雖然沒讀過什么書,可跟著楚則居為了當好差,拜了個老宮人做干爹,不圖別的,就是有事沒事,聽老宮人說古。 人家侍奉了三朝,見多識廣?;始业墓适侣牭枚嗔?,長貴也有些明白。別以為大族之崩如抽絲。不是??粗鴪怨?,但在有手段的皇帝面前,卻譬如沙城,一口氣就吹沒了。 就說現下,要不是皇后在中間插了那一杠子,許家現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 世家現在只有退的,沒有進路。造反都造不起來呀——新帝名聲正旺,現在恐怕連深山里的老人家都知道他的賢名,知道他要施仁政,要大家過好日子。 這個時候世族要反皇帝,那豈不是與民祉為敵,兵從哪里募? 現在朝廷的兵也都抓在皇帝手里,世族光是自己手里那點家將,拿什么跟皇帝來硬的。 什么罷不罷朝,那也只能嚇嚇先帝。 新帝可是個軟硬不吃的狠主。 長貴嘆氣 朕什么時候正常過。世族只以為先帝無能,大膽放了兵權,一心要迎親世族的陳王,這下可好,迎了個活閻王回來。這可怎么了吧。嘆完了氣,一想,關自己p事兒,樂呵呵往下頭吩咐事情去。 齊田走出宣室殿,椿便帶人迎上來,見她身后的宮人嚇得垂頭躬腰跟著傘都不敢打,便把傘接過來“娘娘這里有我,你且回去罷?!?/br> 那宮人對她禮一禮,連忙退走。 兩個人一前一后往長寧宮方向去。一路上或有宮人三五成隊,行色匆匆,見到這邊打的傘是皇帝用的,又看清衣裳制式,知道是皇后娘娘來,遠遠地就退到路邊墻角站定,躬身垂首不敢胡亂行動張望。 椿說“自立起規矩來,處置了不少人,后宮便清靜得多?!逼鸫a那些三五成群在一起講閑話的是再看不見了。 齊田聽了椿說話只是點點頭“集古人智慧罷了?!彼膊皇亲约合氤鰜淼?。史上有現成的內典可循,挑挑撿撿摘錄來交給關姜去辦。沒幾天就初見成效,不過這些都還是表面,要真想一掃宮人劣行,還是長遠的事。以后宮中人口多起來,必還有一陣亂的。 走了一陣,齊田問“兩位太后可有?;赝饧胰??” 椿早把宮里的事打探得清楚“并沒有。母后太后當時身為妃嬪,不得隨意出宮,圣母太后雖為皇后,出宮并不受阻,但自入宮以來就沒回過外家,想要見什么人都是招到宮里來。想必是怕與外家過于親近,有閑話或被人構陷?!睂巼m然不限皇后出入,可這些皇后們身在高位,都極為謹慎,輕易也不出宮去。 別說這些貴人,現在椿都不能常常出宮去了。需得有牌子,還得在出入處記一檔,什么時候出去的,為什么出去的,什么時候回來的。她都好久沒有上過街了。 這里每個人,都被看得見的、看不見的繩子綁得死死的,困在自己的位子上頭,不是不能動,就是不敢動。 想想等著晉選的那些少女,齊田心里一陣陣發堵——徐錚和宋怡很快就要跟她們一樣了。 就是齊田每天有一半的時間能夠享受自由,都覺得這宮里頭憋得慌,何況是她們呢。 而這些晉選的人之中,許多人還抱著天真爛漫的想法,以能做后妃為幸,小心翼翼地向宮人打聽年輕的皇帝是什么模樣,有沒有‘劍眉星目’是不是‘身姿英武’。個個臉頰飛霞。 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從進了這個宮門,就不必再肖想什么郎情妾意,更不必指望舉案齊眉。這座宮殿對于這些人來說,只是埋藏青春的墳場,從青春正好的美人成鶴發老婦,一輩子都在虛耗。 齊田一陣陣發堵。仰頭長吐了口氣,對椿說“往徐府去?!彼€以為徐錚肯定還‘臥病’,卻沒想她到時,徐錚在馬場練騎射。 徐錚雖然臉色還沒血氣,但并沒有十分抑郁。仿佛沒事的人一樣。 見到齊田的身影,她老遠就策馬向這邊飛奔而來,邊跑馬,邊還在馬上玩了幾個花樣,嚇得那些嫫嫫下仆大呼小叫。齊田心都懸了一懸,怕她血氣不足,要從馬上栽下來,萬一被踏可就壞了。她卻爽朗地大笑,絲毫不以為意。 一直策馬急奔到齊田面前,才立馬停下,姿勢比許多男人都要英武,利落地躍下馬問齊田“你是不是來看我在不在被窩里捂著頭哭?”脖子上還包得嚴嚴實實 隱婚老公,老婆你好壞!。,嘴唇沒有半點血色,顯得人看著有幾分大病未愈的虛弱。 嫫嫫要扶她,她才不肯“我又沒有殘廢”嫫嫫低聲提點“禮數,禮數!”她也不理,站到齊田面前,拉著她說話。 齊田笑說“我早知道你這樣神勇,就不必迎著風雪來了?!?/br> 徐錚收了馬鞭,提起那件事表情坦蕩“他說他心中生死無差,愛憎無別,我不信,跟他打賭他心里生死情愛都是有的。他要是輸了,就還俗來娶我。我試了……”說著,神色有瞬間的晦澀,可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不再受其牽絆的表情所取代“我最看不起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放心吧,我已經想開了。你今天可看不了我的笑話?!?/br> 牽了馬,兩個人結伴沿著馬場邊的小湖往暖閣去。一路上到暖閣說了好久的話。齊田到要走的時候,也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對于入宮的事,一個字也沒提。 末了,徐錚送她到門口,她停下步子,才問“‘困在方寸之間但能見家人’與‘遨游天下卻再也不能回家’這兩樣,你怎么選?”心情竟有些忐忑緊張。 徐錚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卻說“我當時那一劍下去,是真存了死意。這么大的賭自然不能存偽了。還好是這樣,要是做了假,現在可能還在指望,他是看出來我絕不會死,才會不動如松??峙逻€不能死心呢?!彼f話表情坦然,卻也跟齊田問的話風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