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他確定她暖和了才往等駕的官員那邊走,為首的官員補子上繡著白鶴,不過再高的官在皇家人跟前依舊是臣子,忙不迭地躬身行禮:”請王爺安,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未曾悉心準備,就怕有所怠慢,還望王爺恕罪?!?/br> 殷卓雍隨意擺了擺手:”無妨?!本驮贌o旁的話了。 那官員還以為他是旅途勞頓,忙道:”臣知道王爺要來,和同僚鄉紳商量一回,擺了桌薄酒宴請,還請您賞臉?!?/br> 沈瓊樓一直站在殷卓雍身后聽他們說套話,目光隨意往后打量,就見這回來迎接的隊伍還真不小,只怕不光是金陵的官員,就連有體面的士紳也來了。 她本來想收回目光,卻冷不丁瞥見沈木堂伯站在隊伍的最后,正好他也抬起頭來,兩人對視一眼,都齊齊露出驚色。 沈木到底行走商場多年,驚了一瞬便回過神來,復又低下頭去,只是在心里不住地思量。 那邊殷卓雍已經點頭應了,眾人齊刷刷讓開一條道兒,盡頭停著輛精彩輝煌的馬車,四角還有翹起的飛檐,上面用金粉鉤勒描繪。 沈瓊樓自然而然地跟上去,那官員沒想到殷卓雍還帶了女眷,正欲另叫一頂轎子過來,他就已經先扶著她上了那輛大車,見她坐穩了自己才上去。 官員見她受寵愛至此,心念轉了幾轉,先上前一步請罪:”是臣疏忽,未曾料到王爺還帶了女眷?!?/br> 殷卓雍漫應一聲:”這是我未婚妻?!辈⒉欢嘧鼋忉?。 他本來給殷卓雍也準備了美人,但想了想沈瓊樓的容色,自己備下的那幾個被比成了庸脂俗粉,悄悄吩咐人把美人先送回去了。 馬車行過九曲回廊,在一處清幽雅致的庭院,寶馬雕車跟隨其后,擺宴左不過就是那些,堂上上了歌舞,鈴蘭桌上也擺了好酒好菜,大都是金陵久負盛名的美食。 殷卓雍這回來的突然,席面上自然少不了探問他來意的,他也只是一概敷衍了。 孔侍郎徹底成了小透明,不過他也自得其樂,眼睛不離正在歌舞的美人左右。 等一頓宴席畢了也沒問出什么來,官員再不敢多打聽,起身呵著腰小心問道:“王爺,驛館前面塌了,如今才整修好,里頭簡陋得很,只怕也住不下您帶的這些人,我等為您重新準備了院子,您看……” 殷卓雍似乎不大想?。骸霸鹾脛跓┲T位,我自己隨意找個地方便得?!?/br> 沈木本是敬陪末座的,突然瞧了眼沈瓊樓,開口道:“草民的院子還空了幾進,每天都命人打掃收拾的,若王爺不嫌棄,可以移駕到草民的院子里?!?/br> 此言一出,在場的諸人都不由得扼腕,怎么自己沒想到這么個獻殷勤的法子呢?又見豫王在上座不語,難免幸災樂禍,讓你冒頭,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 補子上繡白鶴的官員正要出聲呵斥,上頭的殷卓雍就瞧了沈瓊樓一眼,淡然道:“那就有勞了?!?/br> 說著就帶著沈瓊樓往外走,沈木也跟著松了口氣,忙不迭地跟上去,看著她欲言又止,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把心一橫開了口:“王爺,實不相瞞,您身邊的這位姑娘是我堂侄女,草民有些家事想問問她,還請您允準?!?/br> 殷卓雍對沈家人其實沒多少好感,但無奈是未來岳家,于是松口道:“去吧?!?/br> 沈木自然知道沈家出事的消息,腦補著沈家如何敗落,沈瓊樓如何被欺辱,最后又被迫到豫王府當了豫王的禁.臠,一時間老淚縱橫:“都是堂伯無能,既救不了你們家人,也救不了你啊?!?/br> 沈瓊樓:“…”似乎沈木堂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她忍不住道:“堂伯,這事…不是您想的那樣?!?/br> 沈木顯然沉迷想象無法自拔,又轉頭瞧了眼沈瓊樓,毅然道:“我去跟豫王說,無論花多少錢也要把你贖回來!” 一般人家聽說沈家出了這事,早就敬而遠之了,沈木家和沈家又不是不可分割的親戚,他肯幫著出力,已經是少有的有情有義之人,不過沈瓊樓還是囧了下,忙拉住沈木道:“堂伯您等等,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br> 她忙把京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沈木臉上變化莫測,到了最后甚至有幾分不可思議:“你說志兒被人唆使,陷害你們一家人?他怎能蠢笨至此?侯府倒了對他有什么好處?” 沈瓊樓無奈攤手,沈木胸膛起伏一會兒,神色才和緩下來:“你跟王爺…你當真不是被他強迫的?” 沈瓊樓抿唇點了點頭,神色確定:“王爺如今是我…未婚夫,有皇上掣肘,我沒法跟家里人去寧縣,只能先跟著王爺了?!?/br> 沈木臉色這才和緩下來:“如此便好?!?/br> 沈瓊樓怕殷卓雍等的急了,跟沈木說了幾句便回過頭去找他,殷卓雍似笑非笑地調侃她:“乖乖,憑什么我是你未婚夫,婚書定帖呢?” 沈瓊樓老著一張臉皮,淡定道:“憑我英俊,人見人愛一枝花?!?/br> 殷卓雍:“…” 沈木帶著兩人回了宅子,他這些年雖然經商,但自己卻是有舉人功名在身的,所以宅子修建的也異常有格調,一步一景,處處可見南方山水的明秀清麗,雖不比王府豪奢,但自有一番風華。 白氏見著沈瓊樓也掩了嘴,神色大為動容,沈木忙將她的手輕輕一捏,示意她先不要開口。 白氏只好壓下心里的擔憂,先給豫王分了最好的一進院子,然后才急問道:“這是怎么回事?瓊樓這孩子怎么跟豫王在一起了?” 沈木得知沈家一家無恙,心情放松,摟著她的肩拍了拍:“沒事的沒事的,咱們回去再說?!?/br> 殷卓雍自打進了宅子,就眉眼生花的看著沈瓊樓,斜靠在床柱上,衣襟半敞,青絲低垂,明火執仗地勾引。 沈瓊樓往左那炙熱的眼神就跟到左,往右就跟到右,她實在受不了他這狐貍精樣,最后無奈道:“王爺究竟想做什么?!” 殷卓雍掩著嘴輕咳一聲,揚眉看著她:“如今咱們都下船了,是不是該做些什么了?” 沈瓊樓裝傻:“做什么?” 殷卓雍摟過她,竟有幾分急色鬼的模樣,狠狠地親了幾口,親的她嘴唇紅脹才停下來,用指尖摩挲著她的唇:“正經法子不能用,總得想些旁門左道先解解渴?!?/br> 沈瓊樓慢吞吞地道:“小心飲鴆止渴啊王爺?!?/br> 殷卓雍拇指在她下巴上游移著:“乖乖,你別想賴了?!?/br> 沈瓊樓腦袋疼,扶額道“王爺說什么法子?” 他指尖已經探進她唇瓣里頭,在一排整齊的貝齒上輕叩,暗示地再明顯不過。 他平時臉皮那么厚的一個人,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用旁的地方也可以?!闭f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嫣紅唇瓣。 沈瓊樓:“…” 她假裝自己什么都聽不懂,低頭在他胸前點著,探進外袍,隔著中衣折騰他胸前兩點,假裝懵懂:“什么法子?用手嗎?” 殷卓雍被她撩撥的有些忘形,但還記得自己的初衷,呼吸急促地咬著牙:“你可以像親我一樣親親它?!?/br> 沈瓊樓誓要把裝傻進行到底,湊過去嘴唇貼著他胸膛,用平時的面癱臉問道:“它?是這里嗎?”有意無意擦過他凸起的一點。 這幅表情配上這樣的冬至讓人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殷卓雍頭次體會到雙腿發軟是什么滋味,全身上下通了電一般,美人鄉果然是英雄冢啊。 老這么讓她牽著鼻子走失了男人的面子,他摟著她翻了個身:“你道行差的且還遠著呢,還是讓叔叔教你吧?!?/br> ☆、第83章 沈瓊樓眼珠子努力斜著他,殷卓雍不等她發聲,指尖就已經繞在她腰間的絳子上,她慌慌張張地想要擋住,被他輕輕一扯,腰上就松了,她急忙按住自己的綢褲,咬著牙道:“你想干嘛!” 殷卓雍蹙著眉尖看她,似笑又似嗔:“咱們做人可不能這樣,得講究個禮尚往來,我身上你大半都瞧過摸過,調戲我的時候動作快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到了你這里就不成了?” 這事兒還講究禮尚往來?!沈瓊樓半撐起身子,瞠大了眼睛瞪著他,他趁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把綢褲褪下來,又皺眉低聲咕噥:“穿這么多做什么?!?/br> 大冬天的,沈瓊樓身上的褲子也穿的厚實,里里外外穿了三層,被扒了一層還有兩層,起身推他道:“你看老天都攔著你,不讓你干壞事,行了行了快讓我起來?!?/br> 他傾身壓下來,低頭下來輕咬住她白玉般的頸子,聽她發出一聲短促低啞的唔,趁她不注意又把中褲褪了下來,只剩了里面的紗褲。 她緊張地全身都繃了起來,他順著頸子一路往下游移,隔著衣裳,在隆起的雪丘頂端親了親,靠著她柔軟的胸膛,滿足地喟嘆:“別的地方不見長,這里倒是長了不少,不過也好,總算是長到該長的地方了?!?/br> 沈瓊樓被他親的全身發軟,忍不住抬手去推他,他抬頭瞧了過來,曖昧地瞥著兩團瑩軟:“其實這里...也可以的?!?/br> 沈瓊樓:“...” 兩人都是衣裳散亂,氣喘吁吁,小王爺已經立了起來,正威風凜凜地抵著她,他湊過來含住她耳垂:“乖乖,這可怎么辦?” 沈瓊樓被他撩的氣喘吁吁,躺在原處緩了半天,終于皮笑rou不笑地揚了下唇:“那就切了吧,一勞永逸?!?/br> 殷卓雍捏了捏她的臉:“心腸這么狠,難道你想守一輩子活寡?” 要是像當初一直茹素倒也罷了,如今開葷開到一半,他再這么憋下去只怕真要出毛病來,幸好避火圖上各種法子應有盡有,他把她兩條腿合攏了,隔著紗褲把自己放置進去。 沈瓊樓懵然地看著他,等他動作起來才反應過來,本來想攔著,但看他因為忍耐而通紅的臉,認命地嘆了聲,伸手主動摟住他的脖子。 這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是還隔著一層布料,她大腿內側也被磨的通紅,他這才把頭埋在她頸子里,滿足地低嘆了一聲,熱流涌出來,把她紗褲染的臟污一片。 沈瓊樓難受地想要換衣裳,被他摟在懷里慢慢安撫著,他還不忘跟她解釋:“這也...不算是成事兒了,雖然有些像,但放進去才算...”說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沈瓊樓也緩了半晌,急急地心跳才停了下來,聽了這話囧然道:“是...是嗎?” 既然殷卓雍覺得她沒常識,她也不能表現的學識太淵博,不然被追問起來可沒法子收場。 殷卓雍在她下巴上輕輕撓了撓,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覺著快活嗎?” 沈瓊樓:“...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br> 他湊過來親親她的唇角:“乖乖,在閨房里跟我說說有什么可羞的?” 沈瓊樓默默地低頭去洗澡了,褪下衣裳準備進熱水里的時候才看見大腿內側通紅,頓時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異常風平浪靜,殷卓雍雖然對昭睿帝分派的差事完全沒放在心上,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我很忙的樣子,再加上時不時地交際應酬,每天都到傍晚才回府。 沈瓊樓閑的要死,幸好白氏時不時找她來說說話,大都聊些金陵的風土人情,對于她跟豫王的事兒避而不談,到讓她松了口氣。 這天沈木拿了張大紅的帖子來找她,見到她便笑道:“三丫頭,瞧瞧這是什么?” 沈瓊樓低頭一看,就見帖子上寫了大大的郡采樓三個字,她想了想問道:“堂伯又新開了一家酒樓?” 沈松哈哈大笑:“是新酒樓,不過跟尋常的酒樓不大一樣,還記得你上回跟堂伯說的自助餐館的事兒嗎?我回來琢磨一時,覺得這事兒可行,這些日子一直著手籌備,今日才開業,請你和王爺去討個彩頭?!?/br> 沈瓊樓穿越以來終于搞了一回發明創造,雖然不是她一手創辦的,但還是有種沒白穿越一回的自豪感,于是拍胸脯保證道:“那是一定要去的?!?/br> 沈松含笑點頭,又從袖子里抽出一張加蓋了官府紅印的文契來:“你可有私???要是沒有,就在這上頭按個手印再簽個名字吧?!?/br> 沈瓊樓難免怔忪,低頭瞧了瞧,契紙上大概寫著沈松每年要把郡采樓收益的三成分給她云云,她訝異道:“堂伯,您這是做什么?” 沈松朗聲笑道:“這點子是你想出來的,堂伯可沒有臉皮厚到占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這是給你的分成,你好生收著?!?/br> 沈瓊樓忙把契紙塞回去,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我什么事兒都沒做,不過和大伯閑聊了幾句,人手地方修建都是您一手準備的,我哪里好意思占這個便宜?!?/br> 沈松道:“這點子是你出的,才分你三成已經是我老了臉皮了,你再不要,可就臊死你堂伯了,再說還不一定能賺錢,要是最后虧本,那你可一分錢都拿不著?!?/br> 他見沈瓊樓還要推拒,嘆了口氣,靜默片刻才道:“三丫頭,你聽我的,把這契紙按了手印好好收下,就算你自己不缺銀子,也得為家里想想。寧縣那地方我曾經路過一回,端的是荒僻野蠻,你們家里的財物大都被抄沒,若是再沒有點銀子傍身,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沈瓊樓微怔:“您的意思是...” 沈松無奈道:“我現在要是平白給你祖母爹娘錢,他們就是餓死也不會要的,現在讓你擔一個合伙的名頭,你也能光明正大的把銀子拿回去?!?/br> 他見沈瓊樓還想說話,輕輕擺手,神色有些悵惘:“當初我爹在金陵空手打家業不容易,途中沒少遇到貪官污吏索賄阻撓,那時候叔父處境也艱難,卻總能抽身來為我爹撐腰,當年那些讀書人嫌我們是商人家,不肯來教導我課業,也是嬸嬸請了名師教導我,你嬸嬸是金陵名門出身,要不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白家哪里會把閨女嫁給我?我除了賺點銀子,能幫上他們的也不多,你就當是全了你堂伯我的一片孝心吧?!?/br> 沈瓊樓大部分時候都慶幸,幸好自己是穿到了沈家,沈家人大都正派良善,有情有義,要是穿進宋家那樣的人家,她寧可剪了頭發當姑子。 她聞言也難免動容,又遲疑著問道:“那嬸嬸那里...” 沈松道:“你嬸子自然是愿意的?!?/br> 沈瓊樓不大擅長說感動的話,把契紙貼身收好,恭恭敬敬地福身向沈松道謝。 沈瓊樓回來就把沈松送來的帖子給他看,問他道:“王爺要不要去?” 殷卓雍無可無不可,聽說是沈瓊樓的點子才來了些興致:“去瞧瞧也無妨,不過既然是你的點子,你堂伯總不會請你吃一頓飯就算了吧?” 沈瓊樓白了他一眼,把下午沈松送來契紙的事兒告訴他,這倒讓他對沈家人的不咋地印象有所改觀;“你堂伯也算難得的有情有義之輩,倒是可以一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