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不過這下也沒了法子,她爬上池子,繞到其中一間屋子里換上浴衣,他也重新換上干爽衣裳等著她,他身邊使用長條木板包裹著的爐子,爐子上架了鐵板,上面隔著幾塊光滑圓潤,燒的通紅的石頭。 她不明所以,問他:“這是什么???” 殷卓雍關上了木門,舀了一瓢水往石頭上澆下去,轉眼就起了大片的水霧,屋里也濕熱起來。 她恍然大悟,是濕蒸啊,古代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覷了。 屋里有個供人躺靠的木床,她折腰坐在木床邊,不一會兒就悶得氣短,焦躁地走了兩步:“我不成了,再蒸我就要厥過去了?!?/br>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湊了過來,挨在她身邊:“蒸的短了沒用處,你安生在這兒躺會兒吧,不是有我陪著你嗎?“ 沈瓊樓沒他那般好定力,只好耐著性子躺下,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一片水霧里只能看見長長的睫毛,上面還掛著蒸出來的細小水珠,原本靡麗的容色也干凈清透起來。 他也不說話,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沈瓊樓被看得受不了,悶聲道:“王爺你有什么話就說,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他挨過來親了親她的唇角:“看我的乖乖好看啊?!?/br> 沈瓊樓囧了下,這絕對不是個親親的好環境,這么熱沒準親著親著就暈過去了。 他攬著她的腰也躺下,一眼望過來竟有種媚眼如絲的情態,沈瓊樓心里叫了聲色字頭上一把刀,人卻不受控制地湊過去親上他水潤的唇瓣,又大著膽子伸舌頭舔了舔,滋味美妙的讓人不敢置信。 殷卓雍似乎也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就微瞇著眼睛享受起來,有些生澀,不過她難得主動,這么一想,經驗上的不足不值一提。 他傾身想要壓住她,她有些不滿地掙了掙,這么一來難免磨蹭著,他喉結上下動了動,忍不住想要扶額,她腰間又被頂住了。 他指尖從她背上流暢的線條滑下去,聲音低?。骸澳阌謥眙[我,這回是你自己找的事,真出了什么可別怨我?!?/br> 沈瓊樓慢吞吞地道:“我知道,我挑起來的火我來滅,我懂?!?/br> 殷卓雍:“...” 她一手從他胸前滑下去,在小腹打著轉遲疑不前,逗弄的他欲.望越發高漲,快要忍不住地時候才隔著綢褲用手包覆住了... 他喘了聲,眉尖若蹙:“你真是...”接下來的話就被猝不及防的歡愉湮滅在唇齒間了,他引導著她再快些,不住地親她臉頰和脖頸,纏綿溫柔地落了下來。 水蒸室里傳來若有似無地低吟,不知過了多久才平歇,沈瓊樓跌跌撞撞地沖出來,趕緊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喘著道:“我下回再也不做濕蒸了,會死人的?!?/br> 殷卓雍看起來就比她平靜多了,只是臉頰上紅暈艷麗,慵懶又曖昧地看著她:“放心,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身上?!?/br> 沈瓊樓瞅了他一眼,語氣淡定地糾正道:“是身下,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br> ☆、第81章 在沈瓊樓挑釁完之后,又被殷卓雍拉著討論了一番上下的問題,討論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手都是抖的。 自打殷卓雍說要去南方,她就一直處于要公款旅游的莫名期待中,不過這家伙麻煩事兒多,要去南邊也不可能裹個包袱兩腿一邁就走,府中人加快收拾了好幾天,到第六天上頭終于能出發。 去金陵自然得走水路,她跟他到了碼頭往河岸里一瞧,嘴張的像個打哈欠的□□:“太,太大了吧?!?/br> 殷卓雍笑話她沒見識,也抬眼悠悠地瞧著面前的樓船:“也就馬馬虎虎吧,你是沒見過皇上乘坐的龍船,船身雕成龍形,最上頭架著華蓋,能破冰而行,那才叫氣派呢?!?/br> 沈瓊樓呀了聲:“如今天氣這么冷,萬一河道冰封了怎么辦?” 殷卓雍搖頭:“這還不到最冷的時候,不會就這么凍住的,而且樓船的速度不慢,定能趕在冰封之前到金陵?!?/br> 他見她大氅被吹的有些歪,伸手幫她把瓔珞重新系好,確定人裹得暖暖和和才帶她登船。 沈瓊樓踩著船上放下來的梯子往上走,一邊問道:“咱們年底估計趕不回來,故意要在金陵過年了?!?/br> 殷卓雍道:“在金陵倒不會,年底我已經帶你回蜀中了?!?/br> 去蜀中就意味著能見到沈家人,沈瓊樓心情大好,問他道:“你年底不在宮里參加宮宴,心里有沒有不痛快???” 殷卓雍白細的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宮里有什么好的,我在宮里吃過十多次年宴,菜就沒有變過一回,你以為宮里好玩嗎?” 沈瓊樓笑話他嘴刁。 兩人正說話間,就見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分開了,一位補子上繡著錦雞的官員從馬車上下來,身后跟了十幾個眉清目秀的小廝。 她問道:“這是要跟你一塊辦差的?”皇上肯定不會把他獨個派出去,身邊定然有個制約監督的,這也是慣例了。 殷卓雍唔了聲:“吏部的孔侍郎?!?/br> 沈瓊樓記得沈木提起過這位孔侍郎,在京里也算是位奇人,年近三十還未曾娶妻,不過不代表他就是個正經人了,家里妾室通房少說也有二十來個,不僅如此,他還是青樓楚館的???。 不過奇也奇在,他雖好美色,但正事兒卻從沒耽誤過,不然也不會一路爬倒三品大員的位置了。 孔侍郎見到殷卓雍,立刻半彎下腰,一溜小跑地過來,連連道:“臣路上有事兒耽擱,不慎來晚了,還望王爺恕罪?!?/br> 殷卓雍隨意點了點頭,倒是沈瓊樓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位京里赫赫有名的yin.棍,光瞧臉倒是清俊不凡。 她忽然瞥見他后頭的小廝,只覺得脂粉氣濃重,仔細辨認了才發現,當中有五六個都是花容月貌的女子喬裝改扮的,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孔侍郎以為她是殷卓雍身邊的丫鬟之流,小心打量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感嘆,王爺不愧是王爺,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是世上少有的絕色,有佳人如此,難怪對京里的庸脂俗粉都瞧不上眼。 殷卓雍指節敲了敲闌干:“這次徹查趙家貪腐之事...” 孔侍郎忙呵腰道:“臣自然以王爺馬首是瞻?!?/br> 殷卓雍無可無不可地一挑唇角,帶著沈瓊樓轉身進樓船里了,進去之后更覺著不俗,住的地方竟然跟他們平時住的宮舍并無區別,讓她更感嘆了一回古代人的智慧。 等眾人收拾停當便啟程,一路行到晚上,沈瓊樓坐到床帳里看書,屋里生了火也不怕冷,殷卓雍便穿了身繡山水紋的中衣,在燭火下星眸璀璨,眉眼含春地看著她。 她正捧著一本志怪本子看的津津有味,冷不丁手被人拉起來,他揉.捏著她的一根手指,把指尖放進嘴里曖昧地含吮著,一邊媚眼如絲地瞧了過來。 這暗示太過明顯,沈瓊樓想忽略都不行,抬起頭來道:“王爺...你冷靜點吧?!?/br>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事兒攤開說,不然殷卓雍老這么sao擾她也不是事兒啊,盡量委婉道:“我知道王爺也茹素這么多年了,但是我如今...” 她有些尷尬,還是照實道:“我下半年才來的癸水,天數都還不穩定,萬一...有孩子了怎么辦?” 他沒想到她跟他明明白白地說這種事兒,這樣多少顯得少了些清楚。他按了按額角,無奈道:“別說你我二人親事未定,就算如今已經成親,我也不會太早就逼著你圓房的?!?/br> 魏朝女子成親不算太早,但有些偏遠的地方的女子還是十四五歲就生了孩子,但她們是她們,怎么能跟他的乖乖比,他也不想她太早就受破身之苦。 沈瓊樓盤腿坐在床上,斜眼看著他,眼里滿是不信。 他別有意味地挑了下眉梢:“不然你覺得我看那么多避火圖有什么用?”他手指纏繞上來,和她的手交握著,慵懶地側眼看過來:“總有些旁門左道的法子可以用的,沒準比真正行周公之禮更得趣兒?!?/br> 沈瓊樓比他更意味深長:“王爺,要是在府里也就罷了,咱們可是在船上,萬一讓人聽見了...” 兩人正說話間,斷斷續續不正經的聲音就從樓下冒了上來,伴隨著衣物悉悉索索的落地聲。 “唔...大人好棒...快進來...奴,奴要不行了!” “嘿嘿嘿...給你給你,大人我這就給你,好好接著...” 然后是男女交織在一起地呻.吟和喘息,沈瓊樓在床上笑得打滾,沖著地下豎了豎拇指,說什么來什么,孔侍郎的yin棍之名實在是名不虛傳??! 殷卓雍白生生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鐵青的,用力向地上砸了個茶碗下去,樓底下頓了片刻,立刻清凈起來。 這樓船哪里都好,就是木頭制的隔音不好,孔侍郎顯然已經意識到這點了,住在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一夜過的悄無聲息。 殷卓雍這人多少有點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蔫兒壞,早上下樓的時候臉色淡淡的,看的孔侍郎心里七上八下。 等他嚇得差不多了,他才不咸不淡地開了口:“這趟出去是公干,樓船里還有其他人在,雖然侍郎素有風流名聲,在屋里的時候也該注意著些,沒得丟了朝廷的體面?!?/br> 他施施然起了身:“侍郎帶人來,本王已經睜只眼閉只眼了,若再鬧出什么出格的,別怪本王向上奏報了?!?/br> 他這個州官還沒點燈,孔侍郎這個百姓就敢放火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孔侍郎嚇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住地請罪。 沈瓊樓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坐船出游過,初時還覺得十分新鮮,拉著殷卓雍到甲板上轉悠,結果不知道是不是被河風撲著的緣故,回到屋里竟暈起船來,蔫蔫地趴在枕頭上沒力氣。 殷卓雍按著老法子,先用生姜貼她肚臍:“老老實實地在屋里呆著吧,最近別到甲板上走動了?!?/br> 沈瓊樓臉埋在枕頭里,悶聲道:“我想出去逛?!?/br> 殷卓雍給她叫大夫來,斜眼看她:“那你去啊,你倒是去啊?!?/br> 沈瓊樓郁悶道:“我頭暈?!?/br> 殷卓雍道:“老實在屋里吧?!?/br> 沈瓊樓道:“我想出去逛?!?/br> 殷卓雍:“...” 船上帶了有大夫,診脈之后說沒什么大礙,沈瓊樓躺了一下午又生龍活虎的,繼續爬到最頂層瞧風景,讓殷卓雍有種養了個熊孩子的錯覺。 水路不比旱路有意思,開始看覺得風景極好,到后來見除了水還是水,膩歪的要命,她又是在閑著沒事干,就搬了個竹制的躺椅出來,一邊看書一邊釣魚,沒待多久就凍得直上下牙打架,收了魚簍麻溜地回屋了。 殷卓雍正低頭看著公文,見她手上提著魚簍,肩上扛著魚竿,皺眉道:“不是叮囑你別出去了嗎?怎么又往出跑了?!?/br> 沈瓊樓顧左右而言他,把魚簍拎在他面前獻寶:“你看看,晚上能不能加個菜?” 殷卓雍嫌這味道腥,眉頭皺的更緊了些,還叫廚下把魚簍拿下去了,沈瓊樓跟著吩咐人做成烤魚。 晚上吃飯的時候那條倒霉的魚果然端上了桌,底下是特制的烤盤,加了極快炭火,上頭的魚還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灑了大把的茱萸和麻椒,上頭還點綴了碧綠地蔥花,咬一口鮮香麻辣,魚皮酥脆。 殷卓雍先給她把魚刺挑出來,把魚rou放到碗里,見她吃的差不多了自己才動筷子。 沈瓊樓又命人切了配菜上來,給魚盤里下了土豆片,嫩豆腐和白菘,配上米飯能吃一大碗,兩人吃飽喝足之后就躺在帽椅上閑聊:“我最近瞧見河道上多了好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船,那是什么船?” 殷卓雍皺了皺眉:“你問這個做什么?” 沈瓊樓聳了聳肩:“好奇問問唄?!?/br> 殷卓雍漫聲道:“那不是什么正經船只,你知道了不好?!?/br> 其實他不說沈瓊樓也能猜到,好些碼頭旁邊都有這種畫舫,估摸著就是水上的青樓勾欄,其中以秦淮河的畫舫最為出名,所以等樓船行到一處最嫵媚風流,脂粉香最濃的地方的時候,沈瓊樓便知道,金陵到了。 ☆、第八十二章 從樓船上探頭往下看,碼頭上最多的是往來的貨船,其次便是各式的游船畫舫,這時候已經接近傍晚,畫舫上撐起了顏色艷麗曖昧的燈籠,河面上泛起輕紅的柔波,時不時傳來蕭管絲竹之音,有女子輕歌曼舞,還沒離近都讓人醉了。 殷卓雍有點小潔癖,見著此情此景倒沒覺著有什么,只是可苦了孔侍郎,他本來就不是茹素的人,聽了殷卓雍的一番訓斥,近一個月都沒碰姑娘了,偏偏幾個美妾就在手邊,真跟要了他的命一樣,如今見到這等溫柔鄉,哪里還能忍得???眼睛都快冒綠光了。 同樣眼冒綠光的還有沈瓊樓,她最近呆在船艙里好懸沒悶死,見著陸地高興的跟什么似的。 等樓船停穩上岸天已經徹底黑了,岸邊一眾大臣在肅肅寒風里等著,一個個凍的臉青唇白,殷卓雍本來不大想下去敷衍,見沈瓊樓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下去,便也只得跟著下去。 都說南方天氣比北方暖和,沈瓊樓下船之后才知道有多不靠譜,南方的冷不同于北方,冬風陰冷帶著潮氣,像針似的扎進人骨頭縫里,她猝不及防被吹了一個哆嗦:“怎么這么冷?!” 殷卓雍轉身把大氅給她披上,又塞了個熱熱的手爐進她手里:“該,讓你多穿點你就是不肯,非說南方不冷,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沈瓊樓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