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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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引導安安,但是安安難得如此堅持,說討厭就是討厭,那嫌棄的表情看得任宙遠好氣又好笑。 任宙遠說得嘴皮子都干了,還是沒能勸服他,最后他也投降了,干脆問安安:“好吧那你說,你要怎么樣才搭理那個叔叔?” 安安撇了撇嘴,嘴巴張了張又閉上,黑黑的眼珠子轉了轉,說了個連任宙遠都覺得為難的條件—— “他要是會說中文安安就說他不是外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比作者更貧瘠的列昂尼德的詞庫* 列昂尼德:天啊這是我的兒子!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怎么這么好看! 任宙遠:先生請問有哪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安安(舉手):畢加索!畢加索! 第29章 學習 “嗯,就是這樣?!比沃孢h將安安哄睡后,來到大廳,列昂尼德連衣服都沒有換,坐在沙發上一臉疲倦,在聽完任宙遠的話后,整個人顯得更無力了。 “我明白了?!蹦税涯?,列昂尼德對任宙遠笑了笑說:“辛苦你了,這幾天還住得習慣嗎?” 任宙遠細心觀察他的表情,心里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這人明明那么期待和安安的見面,要不是為了安安,他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里面對面說話,可是這些日子他卻一直沒有好好引導安安,才導致今晚這個局面。 他點了點頭,又道:“安安就是小孩子脾氣,你別放在心上,我會說他的?!?/br> 列昂尼德擺了擺手,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安安說得對,我是該好好學習一下中文,你們父子倆都說的中文,你也會說俄語,沒理由就該讓著我是吧?你別緊張,我沒有生氣,”他看了看時間,“那么晚了,安安都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br>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再多說什么就顯得他很矯情似的,但是任宙遠內心還是覺得抱歉,他看了看剛才發生矛盾的地方,又看到了還放在玄關的行李箱,突然想到,“你吃過了嗎?” “嗯?”列昂尼德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一下飛機就往回趕,回來都過了時間了?!?/br> 不知怎么的,任宙遠覺得他說這話的語氣有點可憐,他想了想道:“我下個面給你吃吧,”見列昂尼德想拒絕,他忙站起來說:“很快的,你去洗個臉換件衣服,弄好就能吃了?!闭f罷不等列昂尼德反駁,三步并兩步向廚房的方向走。 列昂尼德勾唇笑了笑,聽話地從玄關處拿回自己的行李箱往臥室走。 任宙遠做好面,發現列昂尼德已經坐在餐桌上等著,他端著面走過去,“不知道你吃習慣什么口味,我沒放辣?!?/br> 任宙遠想著列昂尼德長這么大塊,于是做了三個面,家里的碗不夠大,就干脆拿鍋盛著端出來。列昂尼德看著端上來的面,臉抽了抽,默默地拿起叉子開動。 列昂尼德吃面的速度很快,但姿勢卻很優雅,任宙遠本想等他吃完再出來收拾,但見他一口吃掉五分一,只得坐在一旁等著他吃完。 列昂尼德外貌很立體,此時在側面看,鼻梁更挺拔,他的顴骨突出,眼窩看起來更深,深棕色的睫毛此時低垂著,遮蓋住他那雙與安安不同的雙眼,那雙平時凌厲但看向安安時卻熾熱的藍眼睛。 這還是任宙遠第一次見到列昂尼德穿便裝的樣子,上次去創客基地時對方穿的也是稍微簡單一點的襯衫,而現在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穿一條普通的運動褲,就這么簡單的穿著,竟讓任宙遠覺得他變了一個人。 熊還是熊,但是從大黑熊變成了北極熊,明知還是改變不了底子里的兇殘,可換了一張白皮,倒是讓人覺得容易親近許多。 自那天開始,列昂尼德的首要任務就是學中文,無論上班還是下班,任宙遠都能看見他捧著一本《輕松學中文》在念“a.o.e”,不帶一點表情讀著小學生學的玩意兒,那樣子不是普通的滑稽。 他和安安的關系還是維持原樣,一個小心討好,一個處處躲避,后來任宙遠又說了安安幾次,安安才不得不“放下身段”,不再躲在任宙遠身后,露出一張小臉給他看個夠。 列昂尼德學習用功又勤奮,花了一周多的時間總算能說幾句最簡單的句子,任宙遠把他的努力看在眼里,用心地在兩人中間當個橋梁,最終好說歹說,半強迫地總算讓安安開口叫他一聲“叔叔好”。 雖然不是“爸爸好”,可是安安愿意搭理他,列昂尼德都開心得心里冒泡了,忍著激動一個勁地點頭說好,就是那雙放精光的眼睛出賣了他。 任宙遠看了有些不忍,又去找安安談話,兩人割地賠款地談判了好久,才總算達成共識。 他在大廳找到列昂尼德,見他艱難地讀著那些對他而言繞口的句子,心里覺得好笑又有點暖。 列昂尼德見到他便放下書,有點挫敗地對他苦笑一聲,“我快被這些小方塊弄得頭都大了?!?/br> 任宙遠聞言笑了,前兩天他經過列昂尼德書房的時候,還看見他用尺子一筆一筆地在描字,當時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但是他沒有揭人底的壞習慣,將他的書接過來看了兩眼道:“這些教材都是按照語法編得一套一套的,學起來枯燥又不實用,”他把書還給她,“以前我學俄語的時候,就是學了個語法,然后混論壇看小說,邊看邊查不會的單詞,這樣活學活用會比較快上手?!?/br> 列昂尼德鮮少聽他說自己的事,挑了挑眉,又問了幾句。 兩人就像普通朋友在聊天,氣氛有點刻意營造出來的輕松,倒是不讓人討厭。任宙遠和他聊了一下,心里在組織著語言,在列昂尼德又一次感嘆學中文困難的時候順勢提議道:“我在想,如果找個人和你練習,你會不會學得快一點?!?/br> 列昂尼德聽后坐直了身體,眼里帶了點試探。任宙遠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揮了揮手說:“我指的是你和安安?!边@是他和安安互換條件說了好久才說服他的,為了這件事任宙遠沒少答應他各種要求。 雖然不是任宙遠來陪練,但是列昂尼德一聽是安安,眼睛更亮了,道:“可以嗎?” 任宙遠點了點頭,很快臉上又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你得扛得住安安才行?!?/br> 列昂尼德乍一聽不太明白,但幾秒后就懂了,他無奈地笑了笑道:“辛苦你了?!?/br> 第二天一早,任宙遠接到范文鋒的電話,才突然想起自己搬家好幾天了都沒有告訴他,上次“司空”的事情順利解決后也沒有和范文鋒詳細談過,合算一下便打算把安安放在家里丟給列昂尼德照顧,約了范文鋒出去吃飯順便談事。 想到出門前安安一臉被背叛了的表情,任宙遠就忍不住笑。 到約定地點的時候,范文鋒已經到了有一陣子,任宙遠一出現,范文鋒就抱怨道:“怎么你搬了家都不告訴我,我能幫你忙搬家嘛,搬去哪兒了???” 任宙遠想了想,顧左右而言他道:“就公司附近,想著不遠東西也不多就不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去坐坐?!闭f完他喝了口茶道:“上次‘司空’的事情解決了說要請你吃飯都沒了回事兒,這回別跟我爭?!?/br> 范文鋒搖頭笑笑,倒也沒有和他搶。范文鋒所在的傳媒公司后來正式起訴“司空”,本以為這一類誹謗的案子會很耗時耗精力,卻沒想到中途出現了幾個疑似當年考古隊的學者出來作證,證明任宙遠寫的文章沒有竊取他們的成果,最后那位叫“司空”的人將發布在網上的言論刪除了,整件事就像一出鬧劇,以這么龍頭蛇尾的方式結束。 但結果是可喜的,任宙遠的出現讓公司里的高層更重視“安逸”這個筆名,雖給范文鋒施加了不少壓力,可他們現在手上可選的稿件也多了不少,價格比以往還更上升了一個臺階。 范文鋒這次約任宙遠出來吃飯,一來是發現任宙遠搬家了,兩人許久不見便約出來見個面,二來也是為了和他討論一下最近工作的事情。 “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一份約稿嗎?就是那個一個話題兩個方向的那個?!狈段匿h抽出一份文件遞給任宙遠,“之前因為處理‘司空’的事情,我就幫你把手頭上所有在談的項目都拒絕了,其他的約稿方都沒再聯系,唯獨這一家,后來還是沒有放棄,我留了個心眼,想著最近你手頭上的稿件也不多,就帶過來給你看看?!?/br> 任宙遠聞言挑了挑眉,他當然記得這個,當初自己還取笑范文鋒把題目硬是放進來,也考慮了一下該怎么寫。他將范文鋒遞過來的資料翻開看了看,越看眉毛皺得越緊,雖然上面還是沒有寫明約稿人的具體信息,但里面的內容給任宙遠難以言說的熟悉感。 “這個,你拒絕了?”任宙遠看完后問。 范文鋒搖了搖頭,“第一次是拒絕了,但是后來對方沒有放棄,繼續發了好幾封郵件,我看他誠意那么足,也不好意思拒絕,就想先來問問你的意見?!?/br> 任宙遠幾乎可以確信手上這一份是維奇那邊發過來的邀約。之前范文鋒第一次給他看的時候,對方只提供了一個題目,然而也許是受了范文鋒拒絕的影響,這次的信息要多得多,除了省略掉約稿人的背景介紹,其余內容都一一描述在內。 范文鋒給他指了指,“我看里面有許多內容和你現在的工作也挺吻合的,你寫起來應該也不會太難,對方給的錢也不少,我個人覺得是挺值得的?!?/br> 任宙遠捏緊了拿住文件夾的手,想了半晌才抬頭對范文鋒道:“可以,接了吧?!闭Z畢他又提了一句,“但是不要告訴對方我的真實身份!寫完我會把稿件發給你的?!?/br> 范文鋒覺得他提的這個要求有點奇怪,通過“安逸”這個筆名發布的文章曾幾何時公布過他的真實身份了,但難得任宙遠將稿件接下來,范文鋒也沒有多想,高高興興和他碰杯慶祝新居入伙和新稿子落實的事兒。 任宙遠將資料放好,與范文鋒道別后回到家中,看著手上的資料嘆了口氣,沒想到繞了個圈,自己還是和列昂尼德又綁到了一起。 “我回來……”他開門進屋,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見安安難得尖著嗓子在大叫。 “是雞蛋,不是擠蛋!為什么你這么笨!”安安坐在沙發上咬著顆雞蛋,輕蹙眉頭瞪著列昂尼德,看見任宙遠回來馬上爬下沙發往任宙遠身上一撲,“爸爸你回來了!”說完往后一指,投訴道:“他太笨了,我不要教他學中文了!” “安安,”任宙遠無奈地揉了一下他的頭,“不能這樣說叔叔,安安去維奇上課遇到不會的,難道老師也要說安安是小笨蛋嗎?!?/br> 安安聽了撇撇嘴,小聲嘟囔,“安安才沒有他那么笨!” “你回來了?!绷邪耗岬赂诎舶埠竺孀哌^來,看了眼他手上拿著的袋子問:“吃過了嗎?” 任宙遠下意識將資料往身后一藏,后知后覺地又覺得自己這動作有點傻,尷尬地笑笑,“吃過了,你們呢?” 列昂尼德挑了挑眉,點了下頭。他沒有揪著任宙遠剛才的動作不放,轉身又纏著安安讓他教自己讀書。 任宙遠看著他們一大一小,覺得自己顧慮那么多似乎有點杞人憂天,或許自己是該找列昂尼德談談,試著將自己的過往一點一點慢慢告訴他。 第30章 名字 盡管安安表現出無比嫌棄的態度,但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既然答應了爸爸,就要好好做到,因此列昂尼德學中文的速度雖看著并沒有多大進展,可好歹這一大一小也不像剛見面時關系那么緊張。 任宙遠把安安這段時間的變化看在眼里,那家伙嘴上說著列昂尼德怎么笨怎么蠢,但是任宙遠覺得這其實只是安安在向他撒嬌??粗惶焯熘饾u接受列昂尼德的存在,那張小嘴從以前沉默寡言現在變得伶牙俐齒的,他心情說不出有多復雜。 晚上睡覺的時候,安安還學會向他吐槽,說今天教了列昂尼德用中文說自己的名字,那13個字名字可沒把列昂尼德說得舌頭都卷不過來。 安安邊說邊笑著邊手舞足蹈地模仿列昂尼德說話時的語氣,倒在任宙遠懷里咯咯地笑個不停,任宙遠對他難得表現出來的調皮真是無奈又好笑。 但是這倒提醒了他另一件事,隔天將安安送去上興趣班后,任宙遠找到了列昂尼德,見他在看著中文學習書沒在工作,就和他提起了這件他想了好久的事兒。 他意思意思地問了列昂尼德幾句最近和安安相處的情況,在腦袋里組織了下語言后道:“安安的名字,你有什么想法嗎?” 列昂尼德頓了一下,食指敲了桌面幾下,片刻后道:“我以前說過我不會和你爭奪安安,所以如果你介意的話,安安的名字保持現狀就好,你不需要太過在意我的想法?!?/br> 任宙遠聞言搖了搖,“你誤會了,”他笑了笑:“我本來就對那些傳宗接代什么的沒多大想法,我的名字是那時候福利院的院長給我取的,當然取安安名字的時候我也不是隨便亂取一個,就只是想問一下你的意見?!?/br> 他頓了頓,又說:“安安畢竟也是……咳,你的兒子,我就想著既然他是個混血兒,有一個中文名和一個俄羅斯名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br> 列昂尼德頷首表示了解,接著他伸手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其中一頁遞給任宙遠。 任宙遠接過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名字,從字跡來看,至少不是這兩天才寫下來的。 “伊萬·列昂尼德·斯塔謝耶維奇,”任宙遠對著其中一個名字低聲念了一遍,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名字一下子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頭問他:“這個名字有什么特別含義嗎?” “上帝珍愛之子?!绷邪耗岬驴粗碾p眼答道。 任宙遠心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又低下頭默念了一遍。片刻后合上本子,對列昂尼德說:“就這個吧?!?/br> “另外一個呢?”列昂尼德問他,“別爾夫什卡,這個名字不好聽?” 任宙遠搖了搖頭,“伊萬,這個就挺好?!?/br> 列昂尼德點了點頭,他沒告訴任宙遠另一個名字的含義,若說第二個名字包含了自己的私心,那第一個名字就飽含他對安安的祝福。 任宙遠沒有把新名字的事情告訴安安,他幾乎能想象出安安聽到自己名字時那嫌棄的小模樣,那家伙就是一個典型的口嫌體正直,嘴上說著討厭,卻又會一板一眼地教列昂尼德念書。 列昂尼德很好地貫徹了孔子說的不恥下問,跟在安安屁股后面每念一個詞都問他自己念得對不對,但是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任宙遠哪里看不出來他只是在增加和安安的互動,只是他好心沒有戳破,放任他們父子倆好好培養感情。 之前任宙遠讓范文鋒幫忙接下約稿方的邀約,之后也沒有問他關于這件事的后續如何,看列昂尼德近來表現得輕松,他也弄不清到底是因為安安的關系還是因為解決了約稿的事情,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 這天任宙遠在自己的房間寫著稿,房門難得地被敲響,緊接著他便看見了列昂尼德。 “方便嗎?”列昂尼德推開門露出個頭。 任宙遠點了點頭站起,“請進?!彼麑⒁巫永^去,自己坐在床上,兩人坐下后問:“怎么了嗎?” 列昂尼德道:“我們正在策劃一個答謝會,想邀請合作的機構和一些政府官員參加,借此順勢宣傳接下來重點推廣的創客基地?!叭沃孢h點頭,“這樣挺好的,”他想了想又道:“邀請政府官員,我能理解為之前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嗎?” 列昂尼德頷首,臉上表情難得的輕松,“本來我們已經不抱希望了,上次我去海城也是聯系另一位學者,談的過程出了點問題,最后還是沒有談下來。羅恩也在聯系其他人,他那邊倒是談下了幾個,但是名氣都不是很大,能起點作用,可是影響不夠?!八值溃骸翱墒菦]想到之前我們一直在邀請的那一位學者竟突然答應了我們的邀約,如此一來我們的工作也輕松不少,這兩天我們都在和政府的人在周旋,手上多了這么一個籌碼,后續工作就順利多了?!?/br> 任宙遠聽了也替他高興,不得不說范文峰的工作實在做得太到位了,他這個當事人從頭到尾都沒出面,事情就得以順利解決。 他道了句恭喜,然后便聽到列昂尼德說道:“這次的答謝會也算是公司階段性的年中總結會,所以我在想……”他頓了頓,“能把安安也帶上一起去嗎?“任宙遠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列昂尼德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列昂尼德馬上又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安安上臺做什么的,就只是帶你們一起出席而已?!彼聪蛉沃孢h的眼神帶了點試探,小心道:“那天全公司的人都會出席,當然作為工作的一部分你也要參加的,你就當帶安安去吃好吃的,這樣行嗎?” 任宙遠有點想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住進來以后列昂尼德面對他時總是小心翼翼的。 他想到羅恩之前對他說過的話,他說他們俄羅斯人就是婚前婚后變了個人,成家前世界都像欠了他們錢,成家后就像是他們上輩子都欠了另一半的錢,之前有多冰冷,婚后就有多火熱。 但是他們現在的情況又有點不一樣,他們沒有“婚”,也不火熱,只是在這種似是而非的關系中處于一種微妙的界點。 任宙遠不知道人是否都有這種虛榮心,但是就他而言,一個以前你覺得他高高在上,處處都對你表現出不屑的人變成如今這般,他一方面既享受著列昂尼德態度轉變而對他的討好,但是在內心的某一處又不忍看到他像是抹殺掉自己原來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