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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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妃看了眼恨不得將邀功寫在臉上的云初,眸光一暗,直接開口吩咐道:“拖出去,掌嘴二十?!?/br> 大宮女素尺應下,剛一直身,就被云初狠狠瞪了一眼。 云初不能理解地跪著委屈出聲,道:“奴婢愚鈍,不知做錯了何事,請娘娘恕罪!” 寧妃呷了口茶,壓下心頭躥上來的怒火,沉聲道:“你的確愚鈍不堪,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窺視皇上的行蹤?又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將耳目貼到皇后娘娘身上?廣坤宮門口的血才干了幾天,你就想步后塵,是嗎?” 臉上的血色乍然抽離,云初忙不迭磕頭告罪,“娘娘饒命,奴婢只是擔憂娘娘的處境,情不自禁多看了廣坤宮兩眼,并無窺視之心,請娘娘明鑒,饒了奴婢吧!” “要你命的,從來就不是本宮,而是你自己的自作聰明?!睂庡酒鹕?,看了眼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云初,眼中一片清冷,“本宮的處境,還輪不到你來掛心,你只需做好該做的事即可,祖母那邊,本宮自會替你交代。這次的巴掌,是讓你記住,多余的事,不要做?!?/br> 云初惶惶伏地叩首,“奴婢謹記娘娘教誨!” 一旁的素尺得到寧妃的眼神示意,上前將人架了出去,不多久,外面就隱隱傳來掌摑的聲音,以及壓抑的嗚咽聲。 寧妃緩步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模糊成一團的暗景,眼中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她堅信自己的眼光,更堅持自己的抉擇。 落棋不悔。 寧帝留宿廣坤宮的消息傳了出去,這一夜,睡得最舒坦的就數當事人這兩位。 徐貴妃重掌宮權,復寵之勢傳遍后宮前朝,現下卻突然殺出來個皇上夜宿廣坤宮,一時間帝心歸屬問題成為熱議話題。 ☆、第71章 黎明前夕 第71章 隨著紺香將九九消寒圖上第四朵梅花的最后一片花瓣描紅,就到了景安四年的除夕前夜。 皇上雖數次擺駕廣坤宮,但皇后娘娘的禁足卻始終沒有解除。 眼瞧著就是除夕家宴,徐貴妃借著送參湯的機會斗膽詢問寧帝,皇后是否會出席除夕家宴,寧帝絲毫不蹭猶豫,直接讓她不必準備安排皇后的座位。 福海站在御案一側,看了眼徐貴妃翩然而去的背影,蹙起了眉。 寧帝從奏折中抬起頭,瞥了眼欲言又止的福海,嘆了口氣,“風言風語只是一時,總比以身涉險穩妥?!?/br> 福海聞之臉色愈發糾結,“皇上,您不忍皇后娘娘以身犯險,那您自己呢?事已至此,相信先帝在天之靈也會明白您的處境,您又何必走這一步呢?” 為什么走這一步? 腕上懸著的筆遲遲不落,淡淡的墨香縈繞在鼻端,這熟悉的味道,仿佛又將人的記憶拉回到了手捧傳位昭書的那一刻。 寧帝提了提嘴角,眼神悠悠放空,“天下人都道,朕因為是嫡皇子,故而才得以繼承大統,可你是知道的,事實并非盡因如此,不是嗎?” 福海神色大變,惶然道:“皇上,您怎么能這么想?無論是何原因,最終將大位傳與您,那是先帝的意愿,也是您應得的!” “你看看你,急什么?朕又沒說要妄自菲??!”寧帝白了眼福海,長長嘆了口氣,“承諾畢竟是承諾,既然答應了,朕自然要說到做到,不僅僅是為了不負父皇所望,更是為了朕自己?!?/br> “奴才等,定全力以赴,不負皇上如此苦心!”福海早知無力改變皇上的決定,只是非得將勸阻的話說出來,才能像此時此刻這樣徹底死心。 寧帝見福海拋卻了心里的包袱,整個人看起來都輕快了,心中也跟著豁然,放下手里的筆不顧形象地抻了抻腰,一時感慨道:“朕現在開始有些能體會皇后當日在別院坐等刺客時的心情了!” 福海白面饅頭一般的臉登時皺成了包子,“皇后娘娘心思通透,一旦得知無法參加家宴,恐怕就能猜到您的用意......” “放心,就算猜到了,她也不會阻止?!睂幍垩隹恐伪?,“這世上,若有一人能且身體會朕的處境,那便是皇后了?!?/br> 福海恭聲應和,心下暗暗感慨:可不是嗎,一樣摔了頭,一樣可著勁兒地折騰自個兒,想想您二位還真是絕配呢! 雖是主仆,但兩人打小一塊兒長大,福海這小子抖一抖眉毛,寧帝就能猜到他心里的小九九。 “此前一直沒明說,現下你就跑一趟廣坤宮,告訴皇后不必參加明晚家宴的消息吧?!?/br> “???”福海瞪大眼睛,“奴才一個人去?” 寧帝端坐回來,重新拿起了筆,“不想一個人去,就帶兩個內侍啊?!?/br> 福海真是哭的心都有了,仔細打量了一番皇上的臉色,認命地接受了皇上踹他出去唱黑臉的現實。 即便心里再打怵,皇上交代的差事也不容耽擱,福海從御書房出來,片刻不耽擱地直奔廣坤宮,一路上在心里打腹稿,待會兒見了皇后娘娘要如何“委婉”地轉述皇上的意思。 結果,人都到了內殿,腹稿還沒有打好。只怪他健步如飛、身手太好! 閉宮期間,終日里賞花賞雪品茶練字,間或看看賬簿,最耗費腦細胞的事也不過是匯總泉州、太原府遞回來的消息,統籌一下流轉中的銀兩。 這樣的日子,對嚴靜思來說簡直是舒坦得神仙不換。 福海行過禮,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皇后娘娘容光煥發的臉,心里直泛苦,嘴邊兒的話轉了又轉,就是吐不出來。 嚴靜思端著茶盞悠悠呷了口茶,瞧見福海明顯消瘦了的饅頭臉,不落忍地率先開了口,道:“福公公此時過來,可是為了明晚的家宴?皇上的意思,是不讓本宮出席吧?!?/br> 福海并不意外皇后娘娘能猜到,點了點頭,“皇后娘娘明鑒,皇上并非不許,只是為娘娘考慮,還是不露面的好?!?/br> “也罷,皇上的好意,本宮豈好辜負?!眹漓o思示意鶯時將東西送到福海面前,見他接過福袋后一頭霧水的模樣,笑著解惑,“明兒就是除夕了,周太妃親手繡了些福袋送給各宮,本宮瞧著這上頭的紋樣精致吉祥,里面的物件也甚合人心,想著皇上應該也會喜歡,就勞煩公公轉呈了?!?/br> 福海捧著福袋恭聲應下,小心翼翼收進衣袖內。 嚴靜思慣例給了些打賞,除卻金銀錁子,還有兩副護膝和幾雙厚實的鞋墊,針腳細密整齊,出自鶯時幾個丫頭之手。 相較于金銀,這些體己的物件顯然更讓福海覺著暖心。 “娘娘,您不親自見皇上一面嗎?”康保一直將福海送出廣坤宮后才返回。 嚴靜思搖了搖頭,“不必,只要皇上看到福袋里的東西,自然就會明白。只是......” 康保信念所至,“娘娘是在擔心明日的晚宴?” 嚴靜思瞇了瞇眼,“皇上曾說過,他要保住康王?!?/br> “可是,只要鄭太妃勾結馮公公密謀之事曝光,康王殿下即便毫不知情,也免不了要受牽連?!笨当T捯粢活D,“除非......” 嚴靜思抿了抿嘴角,“沒錯,除非,鄭太妃所圖之事就此被掩埋,永無曝光之日?!?/br> “恕奴才斗膽妄言,”福海告了聲罪,壓低聲音,道:“謀逆大罪,皇上會甘心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嚴靜思目光閃了閃,頰邊露出淺淺笑靨,“皇上圣明決斷,想來已經想到了兩全之法,本宮倒是愈發好奇了,真想親眼見識一番?!?/br> 康保下意識伸手捂腮幫子,頓覺牙疼不已,“娘娘,皇上又旨......” “哪來的明旨?”嚴靜思放任臉皮離家出走,兩眼一瞪理直氣壯地耍賴,“剛剛福海的話你也聽到了,皇上并非不許,只是說不露面為好!” 康保耷拉著眉眼心里直嘆氣:得,您說的極是! “近來的幾次飛鴿傳書,都不是左云的筆跡?!眹漓o思忽然說道。 康保一愣,有些跟不上皇后娘娘的話題轉變速度,“是,以前也偶有如此,想來是在忙旁的事?!?/br> “然而卻從來沒有出現像現在這樣,連續幾次假他人之手的情形?!?/br> 康保了然地聳了聳眉,上前為皇后娘娘續了盞茶,“娘娘的意思是......左千戶他們已經回來了?” 嚴靜思抬手摩挲著茶盞溫熱的杯壁,“無論回來與否,即便皇上那邊有了完全的準備,咱們也要多留一手,用不上當然是最好?!?/br> “娘娘放心,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相關各處都安排了人手,一旦情況有變,會立刻知會與龍鱗衛?!?/br> 嚴靜思挑眉仔細打量康保微微垂著的臉,忽而想到寧帝之前對左云反搶廣順錢莊銀庫的評價,感嘆:“很高興看到你們相處融洽?!?/br> 康保忍住了揉肩膀的沖動,慶幸皇后娘娘再沒看過內侍衛與龍鱗衛校場切磋的場景。 “都是為娘娘效力,互相切磋學習更有助于彼此進步?!?/br> 嚴靜思面上甚為滿意地嗯了聲,垂首掩下嘴邊的笑意。說話的時候肩背僵硬得跟鋼板似的,擺明了是在睜眼說瞎話好吧! 皇宮,昭德殿暗房。 左云再一次詳細地將行進路線講解了一遍,梁鐸坐在他身側,待他講完后伸手指了指他的耳朵,“老大,您看看您這耳朵紅得,莫非是有人在念叨您吧?” 圍桌而坐的另幾人也跟著插科打諢,前一刻肅殺的氣氛頓時被帶歪了。 左云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反手就給了梁鐸的后腦勺一巴掌,耳提面命道:“這次我可是冒著被你師父追殺的風險帶著你行動,若是你失手,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跟著你我一起陪葬!” 梁鐸抬起頭,繼續擦拭著手里那把慣用的佩刀,難得一臉正色,“您放心,我的手很穩?!?/br> 左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實講,這任務,他自認做不了,手抖。 一代新人換舊人??! 按照往年慣例,從臘月二十八開始,到上元節,各部司衙門封筆休假。但是,今年卻因為豪強門閥叛亂鬧得朝堂內外不太平,寧帝大筆一揮,取消了休假,只除夕和大年初一放兩日假,大年初二開始,各衙門正常辦公。 一年一度的省親機會沒了,從京官到地方官,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守著任上過個倉促年。心里斷然是不敢埋怨寶座上的那位,只能將怨氣都撒向了叛上作亂的豪強門閥們。 除夕一清早,潼關衛八百里加急的軍報抵達京城,晉豫陜三地舉旗叛亂的門閥家兵近兩萬人,集結于關城三十里處,攻城蓄勢待發。 在此之前,西南與北部也陸續傳來緊急軍報,羌狄、突厥與韃靼的邊線駐兵顯現異常。 內憂外患之中,景安四年的最后一天將到盡頭。 韶央殿,舉辦宮宴慣用之地。 今年的皇室除夕家宴依舊在此舉行,依舊是徐貴妃親自cao辦,不同的是,往年形同虛設的后位,懸空無人。 ☆、第72章 請君入甕 寧帝舉步走進韶央殿,一眼就瞧見了上首的兩個座位,眼中的幽暗轉瞬即逝。 金鐘九鳴,福海隨行在寧帝身側,伴駕穩步走上御座臺階,待皇上坐穩后,轉身站定,高唱拜禮,席上的皇室宗親們紛紛起身,隨著唱禮聲俯身跪拜,齊呼祝詞。 禮畢,與往年一般,寧帝發表了一番歲尾致辭,舉杯與眾人共飲,而后宴席正式開始。 寧帝點箸后,眾人紛紛提筷,歌舞聲起,殿內一片沸騰盎然、其樂融融之像。 成王率先起身,代表兄弟幾人向皇上敬酒,靖王、懷王、康王相繼起身,康王年歲尚小,便以茶代酒。 寧帝面色燦然地站起身,舉杯相向,一飲而盡。 “皇后娘娘駕到——” 寧帝方飲罷杯中酒,還未來得及落座,就聽到殿門口傳來內侍尖銳的唱聲穿透殿中的歌舞樂音。 歌舞聲歇,舞姬迅速分退兩側,嚴靜思身著皇后袞服頭戴鳳冠,姍姍而來。 座上皇族宗親紛紛起身見禮。 緩步上前,將寧帝眼底壓抑的意外和暗喜看在眼里,嚴靜思微微挑了挑眉,一邊暗忖寧帝的口是心非,一邊拾階而上搭上寧帝伸過來的手就勢坐到他身側的座位。 因是家宴,在座的均為皇室宗親,故而女眷這邊并未架設屏風。坐在金座下右側首位的徐貴妃看著帝后相繼落座,眼中微光閃了閃,繼而起身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