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撕下偽裝的二房
傍晚,程岐自昏睡中醒來,腰間好像纏了一只蟒蛇般,她迷迷糊糊的摸索過去,果然是程衍的胳膊,轉過頭,那人正看著自己。 “醒了?” 程衍湊過來,咕噥道:“小朋友很愛睡懶覺啊?!?/br> 程岐被他弄的好癢,一個勁兒的縮著脖子,心道是誰親著親著突然把自己抱回采石閣的臥房,又是好一番不知羞恥的。 或許是因為兩人徹底敞開心扉,程衍很是激動,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抒發內心情感,遂特別的能量爆棚,折騰的程岐快要散架。 由此累到不省人事,直到現在才醒。 “起開?!?/br> 程岐推開他的臉,翻個身準備繼續睡,忽聽外面有人敲門,又是青苗那個小丫頭,她道:“姑娘,要備膳嗎?” “不用了?!?/br> 程岐懶懶的應了一聲,她實在是累到沒有胃口,青苗聽到這話便乖乖的出去了,只是不到幾秒后,又有人敲門道:“阿岫!宗玉!” 是程淵。 程岐一愣,撐身起來道:“怎么了?” “三房那邊出事了!” 程淵那邊捉急道。 程岐和程衍對視一眼,兩人都飛快的穿好衣服,推開房門,瞧見在花廳里面踱步不停的程淵,皺眉道:“怎么了?” 程淵瞧著他倆,又看見程岐脖間的吻痕,連連嘖聲,以兄長的身份指責道:“你說說你們兩個,白日宣……” “別廢話!” 程岐臉一紅,索性打斷道:“三房怎么了?” 程淵只得道:“譚家父子趁著三叔臥病在床,勾結二房的人將那幾莊生意全都更名轉走了,包括……大邑山的金礦!” 程岐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道:“你說什么!” … … 國公府,云樓二層的花廳里,譚白被狠狠的抵在墻邊,程銘目眥欲裂,攥著他的衣領,切齒道:“譚白!是不是你和你爹做的好事!” 譚白表情淡然,沒有開口。 程銘怒不可遏,抬拳打在他的下巴上,那人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些紅血來,伸指頭輕輕拭去,挑眉道:“文常,別這樣?!?/br> 程銘聽到這話,氣的更狠了,眼底恨不得射出鋼釘來,直接扎穿譚白消瘦的身子:“譚白!你個畜生!虧我爹這么相信你們父子!沒想到你和譚丕居然是二房的走狗!你們居然騙了我爹這么多年!” 說罷,不解的再要揮拳。 只是這一次,被譚白伸手輕而易舉的接住了,程銘一愣,有些震驚的看著他,譚白施力,他右手疼的快要炸裂,艱難道:“你……譚白你居然……你不說你不會武功嗎?” 譚白并沒有想傷害程銘,只不過順手將他推倒在旁邊,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袖口,不疾不徐的說道:“識時務者為俊杰?!?/br> 說完,譚白抬頭看向左邊。 程姝站在那里,渾身顫栗如篩,大眼睛空洞而驚恐,不可置信的捂著胸口,她怎么也沒想到,譚家父子表面是三房的人,實際上是二房的忠仆,他們將三房的產業全部更名至二房和譚家名下,包括那座大邑山的母礦,如今的三房,才是一副空殼。 “明……明玉?!?/br> 程姝淚如泉涌,顫聲道:“你……怎么能這樣?!?/br> “別怕,玉兒?!?/br> 譚白緩緩走過去,冷淡道:“我說過,我會想辦法的?!焙芩煞旱暮袅丝跉獾?,“你看我現在不是做到了嗎,二爺信守承諾,許了我很多好處,我現在,可要比那些所謂的貴族少爺,更有身價的多?!?/br> 程銘瞧見譚白靠近程姝,終于男人一回,他站起來撲過去,大聲的喊道:“譚明玉!你離我meimei遠點兒!” 結果被譚白一招擊倒。 “哈哈哈——” 臥房里,程珮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她衣著千金,發髻上滿是玲瑯的珠翠,瞧見三房兄妹的狼狽,笑道:“玉兒jiejie,容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名門閨秀,如今,也終于輪到我們二房了?!?/br> 程姝頭腦欲裂,急喘著氣,根本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譚白走過去將她摟在懷里,淡笑道:“別擔心,玉兒,我還是會娶你的?!?/br> 程姝完全呆滯住了,只知道緊攥著譚白的衣角,那人心滿意足的挑了挑眉毛,對地上的程銘說道:“識時務者為俊杰?!?/br> 程銘也知道大勢已去,眉頭緊鎖,頹廢的一動不動。 … … 與此同時,裕興魚行的后屋茶廳里,譚丕端坐著,接過婢子奉來的茶輕抿一口,說道:“聽說三房的兩個孩子去云樓鬧起來了,二老爺不打算回去看看嗎?” 一旁,程云杉斜靠著,拿了塊糕點吃了,他平靜一笑,神色里哪兒還有平日跟在程云奪身后的維諾,轉頭道:“無妨,明玉在,有他那一身好功夫守著云樓,就憑三房那兩個孩子,掀不出什么風浪的?!?/br> “二老爺過獎了?!?/br> 譚丕淡淡道:“話說回來,您也許了他太多金銀了?!?/br> 程云杉絲毫不介意的說道:“這話就套了,你們父子兩人可是我此次翻身的大功臣,咱們被三房壓了那么多年,如今終于得勢,我就要讓闔錫平的人知道,站在我程云杉這邊的,都有享不盡的榮華?!?/br> “二爺,譚叔?!?/br> 有魚行的伙計進來道:“青泉山莊的岐姑娘來了?!?/br> 程云杉輕笑道:“這丫頭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睂ψT白道,“你先回去吧,讓她進來見我?!?/br> 譚白應聲,行禮離開,臨了出去路過程岐身邊,兩人對視,程岐仿佛看到了一條年邁卻不朽的毒蛇,讓她渾身發寒。 “岐姑娘?!彼?。 “劉建明?!?/br> 程岐回應。 說罷,程岐進去茶廳,程云杉坐在中間,他氣態沉穩,眉眼間盡是從未見過的毒辣和陰險,從前在程云奪身邊做事的時候,他無腦不計后果,遇事總是慌亂陣腳,一副什么都做不成的廢物樣子。 現在看來,全是偽裝啊。 “現在,三房所有的,都是你的了?” 程岐單刀直入的說道。 程云杉笑道:“當然,魚行,珠行,當行,還有那座母礦?!本従徠鹕?,松了口氣道,“在老三手里忍氣吞聲這么多年,終于也能直起腰板和你們說話了,終于,闔錫平的人,也會高看我一眼了?!?/br> 程岐瞥眼,冷淡道:“他們不會?!?/br> 程云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回頭看她:“你說什么?” “不管是你,還是程云奪?!?/br> 程岐冷靜道:“你們所有的,都是從我爹手里搶來的,或者也可以說都是我好心施舍給你們的,我分家,不過是想擺脫你們罷了?!?/br> “擺脫我們?” 程云杉的笑容越來越陰險而得意:“沙漠啊沙漠,真不知道一趟上京去了,回來吊脖子未遂之后,怎么變得這樣刁鉆嘴毒?!庇质情L嘆了口氣,冷笑幾聲道,“是搶來的也好,是你施舍的也罷,不管怎么說,那三莊生意加一座母礦至少是我的了,我會讓它們在我的手里起死回生,不會被你們長房踩在腳下的?!?/br> 話鋒一轉,程云杉拍了拍程岐的肩膀,淡淡道:“話說回來,還是要感謝你和程衍,要不是你們和三房分家,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和你們長房搶,可后來,那三莊生意是三房的了,那這就容易多了,老三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他覺得我只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我只配跟在他的身后凸顯他的聰明能干,你知道,這會造成這么樣的后果嗎?” 程岐微微皺眉。 “死無葬身之地?!?/br> 程云杉笑吟吟道:“不過別怕,咱們二房和三房從此以后,也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否則兩敗俱傷,都劃不來,除非……” “我知道二叔你什么意思,你放心,我和程衍是不插手去管三房的事的,這是你們兩房之間的恩怨,和我們長房無關?!?/br> 程岐直接道。 程云杉眼中一亮,旋即點頭道:“還是你懂事?!?/br> 他說著,又想伸手拍拍程岐的肩膀,卻被一人打開手,程云杉抬頭看過去,程岐也碰到一人胸膛,回頭一看,原是程衍。 天漸漆黑,程衍背對著那月光站著,臉色是冰冷而讓人備有安全感的俊朗,將程岐往后一拽,說道:“懂事與否,與你無關?!?/br> 說罷,拽著程岐往出走:“一群烏合之眾?!?/br> 程云杉皺眉,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個臭屁的小子,雖說程岱和程衍都是這樣的性子,但前者更傾向于不屑一顧的憤怒,后者不同,是那種骨子里的高人一等,不理爾等凡夫俗子的樣子。 而程岐跟著程衍往出走,心情沉重,腦海里重復著程云杉方才的那些話,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在老三手里忍氣吞聲這么多年,終于也能直起腰板和你們說話了,終于,闔錫平的人,也會高看我一眼了。 ——老三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他覺得我只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我只配跟在他的身后凸顯他的聰明能干。 ——你知道,這會造成這么樣的后果嗎,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 葬身之地。 一道銀光劃破腦海中的混沌,程岐渾然一震,一把甩開程衍攥著自己的手,猛地回頭,凜然質問道:“是你殺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