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呵呵……” “你‘呵呵’我?”林溪坐在我對面的椅子里,抱著肩膀,翹起二郎腿,滿臉不屑。 “沒有?!蔽业卣f,“謝謝你來看我?!?/br> “哼!進來一趟容易嘛我!要不是為了保住我那幾個兒媳婦,你以為我愿意幫他們p假照片?要不是為了能來帝都看你一眼,你以為我愿意給他們做偽證?人家要整死你,還差這一條罪名嗎?我只不過是委曲求全罷了,你居然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咱倆啥關系??!我就是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也不能坑你??!你倒好,???一見面就給我臉色看,白疼你這么多年了!”林溪把臉別到一邊,撅著嘴委屈地說。 “對不起……你別生氣了?!蔽荫R上低頭認錯,林溪說的對,我確實是把問題想簡單了,我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重刑犯,在里面可以養尊處優,但一墻之外,哪怕是只鳥想飛進來,也得經過層層審批,哪兒有那么好探視的? “一點誠意都沒有,我不接受?!绷窒袅颂裘济?,還是不看我。 “我錯了,行了吧,媽!”我起身,向林溪鞠躬認錯。 林溪聽我管她叫媽,這才噗嗤一笑,轉過臉來,媽個雞啊,誰能有這么漂亮的媽! “乖,快趁熱吃吧,吃完聊聊正事兒?!绷窒衙嫱胪屏诉^來。 我輕輕搖了搖頭,用手指向桌子下面。 林溪皺眉,俯身下去瞅了一眼,恍然大悟,對我點頭,不再說話。 “你手藝見長???”我挑起一根面條,雖然是手搟面,但是切的很細、很均勻。 “熱,你慢點吃!要不要我喂你???”林溪起身坐在我身邊,一只手摟著我,曖昧地說,另一只手卻把手指伸進面湯里沾了下,一邊跟我說話,一邊在桌上快速寫字。 好不容易進一回監獄,林溪當然不會笨到只給我煮一碗面,她來見我,是傳遞信息來的。 我給蕭雅留的字條,蕭雅未必理解我的深意,但林瑤一眼就明白了,蕭雅晚了兩天,也就是明天,才會化裝成普通留學生秘密回國,這兩天,她師從安倍清明,學了什么誰都不知道,但戰斗力肯定會精進,要不也不能這么快學成歸國。 西城、省城跟我有瓜葛的人,包括宋玥、幕后金主歐陽克誠一家、周曉媚、陳云龍、陳珂兄妹,甚至被神崎遣送過來的七忍者,都被當局第一時間給控制起來,但現在,在我家老爺子和二叔蕭天佐的斡旋下,把他們都接到了北大營,妥善安置。 港島那邊,張璇已經接到消息,但老爺子的意思,是不讓無相門插手,無相門一旦插手,龍組畢竟會阻擊,雙方開戰,打起來動靜實在太大,可能會適得其反,逼的當局狗急跳墻,對我提前下毒手。 現在兩邊正較勁,想救出我的辦法有二,一是通過正治談判,迫使當局將我放掉,至少免除死刑,從輕發落,但現在當局反饋的意見很明確,蕭峯同志“罪不可赦”,必須得處死,這條營救路線,極有可能走不通。 第二,就得靠蕭雅,現在我的人雖然都被東北軍保護起來,但是北大營外圍,卻被當局的龍組高手團團包圍,兩邊達成了默契,我的人只要不出北大營,就可以保證人身安全,一旦出去,格殺勿論! 林溪跟老爺子會晤研究后,做出了“背叛”我的決定,將我出賣,投靠當局,加上她本身沒有什么威脅,這才能從北大營出來,來到帝都,以我監護人的身份探視,探視時間只有兩小時,從楚城監獄離開后,她會被遣送回東北,再沒有第二次入關的機會。 只有蕭雅,因為之前被島國人擄走,后來跟我在東京團聚時,也沒有被當局太過重視,所以才能置身事外,當局見她沒有和林瑤、狄安娜一起回國,也只是派龍組的人在島國找她,并未發通緝令,而蕭雅回國后,也不會跟東北軍取得聯系(到處都是眼線),直接過來營救。 這就是目前的局勢。 林溪寫完后,寫了一句:有何指示? 我沾面湯回復:你辦事,我放心,不用管我,我行! 第268章 天黑以后 前面講的內容,林溪并非全部都是用湯在桌上寫的,大部分的話,可以說,包括東北軍對妞們的保護、林溪背叛的事情,當局又不傻,難道看不出來林溪是假背叛啊,只是一種交易罷了。 甚至連她和老爺子商談如何營救我的話,林溪也講了一些,要是沒有這些內容,監聽錄音顯得太不真實,畢竟當局對我的所有勢力了如指掌,她只是隱去了蕭雅這個最關鍵的因素。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小峯,你放心,咱家老爺子說了,就是他那條老命不要,也得保住你這個蕭家嫡系唯一血脈!”林溪揮了揮手拳頭,表表決心,電視上都是這么演的,一般只要一說為了就誰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結果都是誰誰慘死,說舍命的那位痛哭流涕一番就拉倒,都是套路。 當然,這也是說給監聽器那邊的人聽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蔽易プ×窒氖?,也情緒激昂地說,“告訴老爺子,不要管我,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至于那些妞們,你好好安排,幫他們找幾個好人嫁了吧,別讓她們因為一個死刑犯,耽誤一輩子!” “兒砸!” 倆人抱頭痛哭,生離死別。 “行了,時間到了,我得走了?!笨蘖艘粫?,林溪突然掙脫開我,冷冷地說,演技??!演技??!這個時候得拖延一點時間才顯得真實! “就這么走了么?”我淚眼婆娑,極其不舍地說。 “面咋樣,好吃不?”林溪起身問。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碗面了,如果下輩子還有機會做你的……” “哎呀,行了,好吃以后還給你做,走了??!”林溪受不了我的rou麻,起身噠噠噠地離開了房間。 我有點不太理解林溪的行為,這是對蕭雅有多么大的信心吶,萬一營救失敗,我掛了怎么辦?那這就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居然這么隨性! 我無奈吃完碗里的面,將湯全部喝掉,然后,故意把面碗墩在監聽器那個位置的桌上,震死你們丫的! 當啷,沒想到監聽器被震掉地下了,我撿起來,假裝驚訝地說:“咦,這是啥玩意?臥槽,監聽器!你們太惡心了吧,吃個飯也監聽,啊呸!” 我將監聽器丟向墻壁,摔個稀巴爛。 這并不違規,合情合理,更顯真實,論演技,我不是針對誰,除了林碧,我的那些妞們都是垃圾。 抽出桌上的紙巾,擦擦嘴,順道將桌上的字痕抹干凈,丟掉紙巾起身出房間,走廊里空無一人,我得自覺點,盡量麻痹當局,還是回監房老實兒呆著吧。 路過洗手間的時候,我進去洗手,一扇門虛掩,里面似乎站著個人,誰啊,上廁所都不關門,洗完手正要離開,卻見那道門打開,林溪探出頭來,眼色迷離地向我勾了勾手指,我回頭朝走廊里看了一眼,還是沒人,便進了小間,咔噠,將門反鎖,林溪把我推坐在馬桶上,火急火燎地解我的囚服紐扣…… 林溪怕被人發現,只用了十分鐘,雖然時間短,但因為太過興奮的緣故,她透了兩次,完事后,林溪全身繃緊,摟著我的脖子抽搐幾下,突然低頭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低聲說:“這次不算,下次得好好補償我!” 說完,林溪從我身上下來,簡單收拾一下,開門離開,噠噠噠下樓去,等我弄好下樓時,林溪已經不見蹤影,只有范德彪和白傾城站在小食堂門口,表情曖昧地看著我。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她走了???” 白傾城點頭:“我讓我的司機送她出去,外面有龍組的人接手,放心吧?!?/br> “多謝典獄長,多謝范主任!” “嘿!嘿!嘿!”范德彪模仿費玉青,表情夸張地銀笑。 “正經點兒!小小年紀能不能不這么污?”白傾城皺眉懟了范德彪一拳,“你送蕭峯同志回去!” “不用麻煩,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蔽铱嘈Φ?。 “不行?!卑變A城正色道,“你剛做完,身體比較……比較虛弱?!?/br> “哈哈!白姐你還說我污呢!” 白傾城挑了挑眉毛,背著手驕嬌離開,我黑著臉,跟范德彪走向后排監房,一路上沒少被他奚落,主要是嘲諷我時間短,草,時間短能怪我嗎,是林溪太厲害好不好! 回到監房,因為吃了林溪兩頓,時間久了些,那幫犯人都已經回來,對我的眼神,更加冷漠,肯定是因為我享受特殊待遇的緣故,秦冬冬還是躺在床上用被子緊緊裹著自己,我爬上床,拆開一條軟中華,剛才范德彪把他的zippo給我了,點燃一支,繼續讀偉人傳記。 盡量低調些,可能明天,最遲后天,蕭雅就該來了。 讀了十幾頁,鈴聲又響,我抬眼看,犯人們紛紛從床下掏出小馬扎,整齊地坐在床邊。 “干啥???”我問我對面上鋪那個犯人。 “看新聞連播?!狈溉藳]看我,冷冷地說。 還有娛樂節目啊,我趕緊也下床,從秦冬冬床底下掏出小馬扎坐好,秦冬冬也起來了,揉了揉腦袋,拎著馬扎坐在我身邊,這時我才看清,他的側臉有一大塊淤青,可能是被人給打的。 不多時,監房內懸吊著的電視打開,一段廣告,倒計時五秒鐘,熟悉的開場音樂,這節目是不是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連播多少年了? 兩位主持人字正腔圓地播報,那位女主播感覺長得有點眼熟,閉上眼睛回想,想起來了,長得跟歐陽蘭蘭有點聯像,會不會有血緣關系??? 套路還是那個套路,幾位閣老的行蹤,各個省份涌現出什么什么好人好事,國民幸福指數顯著提高,最后是國外人民水深火熱,苦不堪言。 看完后,犯人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能天天看都麻木了,電視一關,就該干什么干什么,我收小馬扎的時候,看了孫立國一眼,碰巧他也在看我,我便坐在秦冬冬的床上,跟他對視,五秒鐘后,孫立國冷笑,轉頭去接一個犯人遞過來的煙,不再看我。 “哥……咱倆能換鋪么?”秦冬冬站在床邊,捻著雙手,怯生生地對我說。 “獄警們讓換嗎?”我疑惑地問,不知道是否合規矩,秦冬冬點頭。 “那就換唄,我正好懶得爬上爬下的?!蔽倚Φ?。 “謝謝哥!”秦冬冬笑逐顏開,幫我把書和煙什么的從我床上拿下來,又把他的個人物品放到上鋪。 “你倆,干啥呢?”孫立國坐在那邊,冷聲問了一句,他不敢過來,可能是怕被監控器發現,再被揍一次。 “換床,怎么,這還需要你這‘老大’同意是咋的?”我笑道。 “冬冬,不許跟他換?!睂O立國目無表情地看向秦冬冬,秦冬冬一哆嗦,馬上拿起我的東西往上鋪搬。 “別聽他的,咱倆換床關他屁事!”我死死盯著孫立國。 “呵呵,你還真說對了?!睂O立國摸了摸胡子,“確實是屁事,但不是關我屁事,而是關他‘屁’事!” 孫立國故意把屁字的音拖得很長,我聽明白是怎么回事,皺眉轉頭瞅了秦冬冬一眼,秦冬冬馬上把臉別過去,犯人們一陣不懷好意的笑,應該也都知道這事。 我不禁一陣惡心,沒想到監獄里面,還真有這種齷齪的事情發生,孫立國不讓秦冬冬換到上鋪,就是為了行事方便。 “秦冬冬,我就問你一句,是自愿的嗎?”待犯人們的哄笑聲漸熄,我抬頭問,秦冬冬偷偷瞟了孫立國一眼,孫立國咳嗽一聲,秦冬冬緊緊咬著嘴唇,不敢說不是,只得閉上眼睛點頭,再睜眼時,眼淚就下來了。 “怎么,姓蕭的,你也看上這‘二椅子’了???”孫立國笑道,二椅子是貶義詞,意思為不男不女的人,特指女性化的男性,北方通用的方言,我自然聽得懂。 犯人們又哄笑,秦冬冬扭捏著身子,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去。 “抱歉,我沒興趣?!蔽冶е绨蛘f,“但這是我的床,你要是敢半夜過來,吵著我睡覺的話,老子就他媽閹了你?!?/br> 第269章 火中取栗 “喲呵?閹了我?夠吊!”孫立國沖我豎起大拇指,臉上表情,從嘲諷漸漸變得殺氣騰騰,“哼哼,老子看你能不能見到明早的太陽!” “我當然見不著了?!蔽倚Φ?,“因為天氣預報說,明天是陰天?!?/br> 很冷么,怎么沒人笑? “別吵吵了!趕緊洗漱,準備睡覺!還想扣分吶?”老趙出現在鐵柵欄門口,用警棍敲著鐵門,肯定是在監控器里,看見了我和孫立國隔著兩張床對峙。 犯人們噓了老趙幾聲,三三兩兩地拿起臉盆、毛巾等物,去廁所旁邊的盥洗池洗漱,那邊臟兮兮的,墻上的白瓷磚上都是黃斑,我稍微有點潔癖,寧愿不洗,何況之前在小食堂二樓,被林溪洗的挺干凈的,便直接躺在下鋪,秦冬冬瞅了我一眼,爬到上鋪去了。 大概十分鐘后,叮鈴鈴,鈴聲響起,但燈還沒熄,還沒去洗漱的犯人抓緊時間,應該是預備鈴,又過了幾分鐘,八點整的時候,熄燈了,監舍里剎那間陷入一片黑暗,我緩了老半天才適應過來,隱約能透過通風孔射進來的微光,看清監舍里物體的輪廓。 靜悄悄的,很不正常,只偶爾聽見犯人翻身時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煞筆都看得出來,待會兒,孫立國肯定會對我動手。 我睜著眼睛,跟他們一起等待著,半小時過去,一小時過去,已經有犯人等不及,發出呼嚕聲,這個孫立國倒是很沉得住氣嘛,又過了將近一小時,都十點鐘了,我實在等得不耐煩,又很困,便閉上眼睛,漸漸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一陣窒息,跟被鬼壓床似得,手腳都不能動彈,大腦缺氧快到極限的時候,終于反應過來,我被人給偷襲了,馬上調動長生訣之力,掙脫開了手腳上的束縛,用力掀開蓋在我臉上的東西,軟綿綿的,應該是個枕頭。 剛吸了一口氣,馬上又有幾個家伙撲了上來,將我壓在床上,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聲點,按住他!” 是孫立國! “草泥馬!”我再次掙脫開,翻身從床上坐起,腹部突然一涼,什么東西捅了進去,有點疼。 “哼哼!跟我裝逼,你這是在找死!”孫立國站在我面前,模糊的臉,似在獰笑。 我沒動,趁此機會,先觀察觀察周圍的形勢,一共有七、八個黑影站在我的床周圍,透過人群縫隙,我看見其他犯人也都從床上下來,站在外圍,看來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全員參與、全員承擔責任的謀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