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我從床上坐起身,搖了下頭,獄警便走了,待大頭皮鞋聲消失,我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口往外看,地上的獄警們的尸體已經被抬走,走廊里只有兩個工作人員,拎著拖布和鐵皮水桶,清洗地面上的血漬,很快清理干凈,他倆也離開,咣當,關上走廊盡頭的大鐵門。 搞什么嘛! 被他們這么一折騰,我徹底睡不著了,回到沙發里,捧起那本偉人傳記,從101頁開始,繼續看,我為什么總是讀書,一是因為腦子里裝著的事情太多,讀書可以讓腦子清凈清凈,二是因為從小養成的好習慣,一讀書就犯困,可以起到良好的催眠效果,要不之前怎么會睡的那么死,連走廊里發生打斗、殺人都不知道呢! 讀到120頁的時候,我終于打了哈欠,趴上床繼續睡覺,很快睡著,相當于清晨睡了個回籠覺,自然醒后,通體舒泰,好久好久沒睡的這么飽了,來到洗手間,將門虛掩,這里并沒有攝像頭(至少我沒發現),隱私尚能保障,我脫光衣服,沖了個熱水澡,趁著水汽遮擋,偷偷行氣,過了一遍長生訣,昨天早上走的匆忙,沒有和蕭雅把第六天的長生訣練完,我只能鞏固一下前五天的修煉成果。 熱汗隨著洗澡水一起進了下水道,就是有攝像頭,也未必能發現我在練功,洗完澡,擦干身體,穿上囚服回到書桌前,連著喝了三杯水補充體液,白天不用看書了,肚子有點餓,不知有沒有人送早飯。 剛有饑餓感,走廊里就傳來噠噠噠的錯落腳步聲,聽起來是兩個女人的高跟鞋聲音,不是范德彪,該不會又是劫獄的吧? 我起身來到門口,不是劫獄的,而是白傾城,身后還跟著一個女獄警,手里端著個鐵盤子,里面有牛奶、面包、煎蛋還有一個蘋果。 “典獄長好!”我微微行禮,當著外人面自然不能叫她白姨了。 白傾城笑了笑,伸手向門把手,咔噠,門打開,白傾城從女獄警手里接過鐵盤,走向書桌:“蕭峯同志,昨晚睡得還好嗎?” 女獄警沒有跟進來,而是把門給關上了。 “嗯,挺好的,謝謝白姨?!蔽业吐暤?。 白傾城把鐵盤子放在桌上:“吃吧,我從外面買的,在廚房給你簡單加工了一下,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br> “您親手加工的?”我問,白傾城點頭。 “多謝白姨!”我感動的夠嗆,坐在椅子上,不客氣地開始吃早餐,白傾城坐在我的床上,笑瞇瞇地看著我,當我轉頭看她的時候,她做了個讓我吃,別管她的表情,而當我第二次轉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把我的被子疊好了,整整齊齊,跟豆腐塊兒似得。 “不用??!白姨,我自己來就好!”我嘴里塞著半只面包說,我其實從來都不疊被子的。 “舉手之勞,沒事,你吃你的?!卑變A城拍了拍被子,拂掉最后一絲褶皺。 很快吃完,喝掉牛奶,純西式早餐,居然吃得很飽,可能是因為愛心早餐的緣故,慈愛的愛,不是愛情的愛,造句:mama的愛心早餐。 “怎么樣?”白傾城問。 “好?!蔽艺f,又補充了一句,“很好!” “你喜歡就行,就是怕你在里面不適應,再憋出毛病來!”白傾城瞇起眼睛笑,從床上起身,“行啦,白姨還得去開會,聽說凌晨出了事,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幸虧發現的及時,才沒有造成嚴重后果呢!” “是啊……我也聽見了?!蔽矣樞Φ?,說聽見,而沒說看見,把關系撇清一些,雖然白傾城對我這么好,但畢竟是監獄方的人,我還是得留點心。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八點的時候會允許你出去放風,隨便活動,只要不出監獄范圍就行?!卑變A城看了看手表說。 “白姨,現在是幾點?”我也起身,盯著白傾城的手表看。 “七點,你沒有時間嗎?” 我聳了聳肩,個人物品都被收走了。 白傾城環顧監房的墻壁,可能是在找鐘,當然沒有。 “這幫家伙,真是的,這么不細心?!卑變A城搖了搖頭,低頭摘下腕表遞給我,“你先拿去用吧,回頭給你房間掛個石英鐘?!?/br> “不用了,白姨,您更需要看時間!”我趕緊推脫,又是百達翡麗的表,價值不菲。 “白姨可以看手機的嘛!”白傾城拉過我的手,硬是把表塞給我,“走啦,中午再來看你!” 雖然年近四十,但白傾城的手依舊滑嫩細膩,觸覺停留在我的掌心,久久揮之不去的樣子,阿西,想什么呢,人家可是長輩! 畫外音:林溪還是長輩呢…… 表的口徑太小,我戴不了,至少用手戴不了,還好,囚服上衣有外口袋,我把表裝進里面,當成懷表來用。 白傾城出去后,那個女獄警進來,目無表情地收走了鐵盤子和杯子,臨走的時候,突然回頭問我:“首長,您穿幾碼的運動鞋?” “43,怎么了?”我隨口答道。 女獄警沒說什么,向我微微點頭出去,咔噠,門再度落鎖。 我去洗手間漱口,回來坐在沙發里,聽著口袋里的噠噠噠聲,等著放風。 七點五十的時候,那個女獄警又來了,從小窗口遞進來一個耐克鞋盒:“首長,您試試合不合腳?” “謝謝!”我對于她們對我的慷慨已經有點習以為常,接過鞋,穿上白襪子試了試,剛剛好,藍黃紫三色,應該是科比系列的毒液五籃球鞋。 換好鞋,蹦跶了兩下,咔噠,女獄警打開門:“首長,請跟我出來吧?!?/br> 要是再有一套運動服就好了,我跟女獄警出來,不知是否錯覺,隱約覺得走廊里還有一股血腥味,墻上有一攤射上去的血并未擦凈,我趁女獄警不注意,湊過去舔了一口,甜甜的,是不是很變態,哈哈! 然而,這明顯不是人血的味道! 人血是腥臭味兒,豬血有股奶sao味兒,狗血基本沒味兒,而羊血,是甜味的! 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我去找林嵐,她正在實驗室里,我看見好幾個試管里貼著不同標簽的血,看上去都差不多,就問林嵐怎么分辨,她告訴過我。 這就說明,凌晨的劫獄,是一場戲啊…… 第261章 提審 敵不動,我不動,不管他們做戲給我看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不判決我死刑,一切都好說,出了監舍抬頭看,今天算是個晴天,輕微霧霾,畢竟這是帝都的郊區,有點霧霾很正常。 “首長,您隨意吧,自由活動時間為一個小時?!迸z警說。 “嗯,你去忙吧?!蔽肄恿藗€懶腰,信步向前面的大cao場走去,并未發現其他的犯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估計把我的放風時間和他們錯開了,穿過cao場時,感覺有人在某個角落盯著我,很不舒服,我停下腳步看向四周,并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遠處cao場邊有兩個獄警,站在那里,腋下夾著警棍,正在交談著什么,但給我帶來不適感的應該不是他們。 突然想起來件事,抬頭看向空中,果然,鐵架子上的平臺邊緣,一個狙擊手的槍口,正在瞄著我,嚇死爹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狙擊手見被我識破,馬上將槍口上揚,整個人也消失出平臺邊緣,沒想到自己居然開發出了這個被動技能,肯定是長生訣的功勞,挺好。 穿過cao場,繞過那排平房,來到小cao場,這里也沒有犯人活動,只是墻邊站著幾個獄警,跟稻草人似得,一動不動,面無表情,我走到一個獄警前面,打量了他一番,獄警驕嬌地把眼神別到一邊。 “嘿,哥們,有煙嗎?”我問,憋一宿了。 獄警皺眉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神移開。 “那,咱這里有沒有小賣部?”我又問,他還是不回答我。 算了,自己去找吧,左右打量,沒發現小賣部,倒是看見了范德彪,正從監獄大鐵門那邊急匆匆走向辦公平房。 “德彪!”我喊了一句。 “???首長!”范德彪小跑過來,“有啥指示?” “哪兒能搞到煙?”我小聲問。 “我有!”范德彪痛快地從兜里掏出一盒玉溪,“但是首長,打火機不能給您,我幫您點上吧!” “多謝?!蔽医舆^香煙,點著,深吸一口,差點醉了。 “首長,您先忙,我有急事,好像是要來大人物視察!”范德彪把大半包玉溪煙都給了我。 “忙你的去吧?!蔽視灪鹾醯卣f,大人物?沖著我來的么? 走到籃球架子旁邊,坐在配重水泥墩子上,安安靜靜地享受一支香煙帶給我的快樂,抽了一支沒夠,借著余火,又點燃一支,這回才過癮了。 用腳碾滅煙屁股,我走到場地旁邊籃球筐里,挑了一只充氣比較足的破舊籃球,再次邀請那個驕嬌獄警陪我打籃球,他撇了撇嘴,我就自己玩了起來,定點投籃,三步上籃,三分就算了,投不準,碰碰、碰碰,監獄里靜悄悄的,只有籃球的擊地聲,還帶回音的,打了能有半個多小時,渾身是汗,感覺沒啥意思,我將籃球放回筐里,又原路返回,這次狙擊手沒有用槍指我。 到監舍門口,沒有獄警把守,我嘗試打開鐵門,沒鎖,進了走廊,走回我監房的時候,我往其他房間里瞅了瞅,但并未發現有別的犯人,似乎這個監舍里只有我自己,或者說,其他人都會轉移走了? 監房的門關著,上面還有清晨那個神秘女子留下的彈痕,但是很輕微,門鎖可能是用特制合金制作的,門上還有幾個掌印,只陷進去兩毫米,里面估計也有合金鋼板的夾層,外面包著一層木料而已。 我將手放在球形門把手上一擰,門就開了,應該是有總閘控制,玩了一身汗,我回來是想洗個澡,而且放風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一小時了,初來乍到,得自覺一點,所以進房間后,我便隨手關上了門,咔噠落鎖,從里面打不開。 拿著另一套囚服進衛生間,洗澡后換上出來,往走廊里瞅了瞅,一切正常,我看看時間,九點零五分,坐回沙發里,捧起偉人傳記繼續看,忘記昨晚看到哪兒頁了,沒關系,從頭再看一遍,監獄生活,就是這么無聊。 第二次看到64頁的時候,走廊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聽著像是白傾城,我掏出“懷表”看了看,才十點半,還沒到中午呢,她怎么就來看我了?起身來到門口,果然是她,白傾城打開門,并未進來:“小峯,檢查院來人了,說要跟你談談?!?/br> “檢查院?”我皺眉,但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要對我“提起公訴”,也就是來提審我的,便跟著白傾城出來,出監舍,來到前面他們的辦公區平房。 “進去吧,別緊張,有啥說啥?!卑變A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點頭,開門進了辦公室,呵呵,有啥說啥?那我不就死定了么! 房間不大,中間是一把用四顆螺絲固定在地上的鐵椅子,椅子前面是一張小桌,桌后坐著一男一女兩個穿著檢查官制服的人,男的看上去五十歲,女的不到三十,手搭在桌上,有筆和本,應該是個記錄員,角落里,還站著一個獄警。 “蕭峯同志,是嗎?”男檢查官板著臉問,我點頭。 “請坐?!蹦袡z查官揚手指了指鐵椅子,我走過去,坐在上面,獄警上前,將我的雙手銬在椅子扶手上,然后出了房間,這么做應該是防止犯人情緒激動,做出攻擊檢查官的行為。 “介紹一下,我是帝都東成區檢查院的檢查官,姓劉,劉責成,這位是小李同志?!?/br> “兩位領導好?!蔽以阼F椅子上微微欠身行禮。 “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初步調查你作為國家工作人員的一些不當行為,希望你配合我們的調查?!眲z查官微笑道。 “嗯……我可以請律師么?”我想了想問,“不太懂咱們的法律程序,不知道自己有否這個權利?” “可以,但必須要我們指定的律師?!眲z查官說。 “那算了……您問吧?!蔽衣柫寺柤?,指定的律師,把我忘死里辯護,還不如我自己來呢! “好?!眲z查官轉頭看了一眼女檢查官,小李點頭,翻開記錄本,目無表情地看向我,長得挺好看的呢,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蕭峯同志,你作為法人,在奉天省城經營一家洗浴中心,可有此事?” “沒錯?!蔽艺f,這個可以查證,工商登記(名字雖然是林峯),躲不過去的,“叫華清池?!?/br> “昨天晚上,奉天警方在一次常規的掃皇打非活動中,對幾家洗浴中心進行突擊檢查,發現你的華清池里面有從事賣銀瞟娼的小姐,還有人向客人兜售獨品,現場查獲了大量的‘違禁藥物’,作為法人,你知道這事吧?” “不知道,以前從未有過?!蔽荫R上否認,這就開始給我扣屎盆子了,我店里只有按摩、足療的小姐,沒有賣的,至少沒有在店里賣的,要是客人有想法,可以約出去,店里并沒有行樂的場所,違法沒錯,但不能算在我頭上,大家都這么干,可以規避風險。 至于獨品,更是無稽之談,我不碰毒,也絕不許我手下碰那玩意。 “蕭峯同志,希望你配合我們的調查,你這樣態度的話,對你沒有什么好處的?!眲z查官拉下臉,嚴肅地說。 “我肯定好好配合,但總不能為了配合你們,無中生有,硬把罪名往我自己身上攬吧?”我笑道。 “可警方確實在你的店里查到了……” “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蔽掖驍嗔藙z查官,冷冷地說,“我保留對省城警方申訴的權利,我認為是他們對我進行栽贓陷害?!?/br> “好,既然你不承認,那么,第二個問題?!眲z查官勾了勾嘴角,“大概一個月前,你涉嫌殺害你養父林毅,有這事兒吧?” “沒有證據的話,我覺得您作為一位檢查官,最好別問我?!蔽艺f。 沒錯,那刀是張璇逼我捅的,但在場只有無相門的人,沒有人證,刀也是無相門的刀,沒有物證,他怎么陷害我? 我不信張璇會指正我。 “你說的對,蕭峯同志,作為一位檢查官,沒有證據的話我不會問你的?!眲z查官笑了笑,看向小李,小李點頭,從旁邊公文包里掏出一張照片,起身走到我面前給我展示。 臥槽?居然真的是我“殺”養父時候的照片,我、張璇還有養父同框,刀已經深深扎入養父的心臟,從拍攝角度看,是在病房門口照的。 不可能啊,當時病房門口只有兩個無相門的“傀儡”,還有林嵐、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