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第25章 發狠 這世上所有生物的捕獵中,同類相食最為恐怖,可偏偏身為萬物靈長的人類尤為擅長此道,互相戕害欺壓,殘忍殺戮,滅絕人性。 此時倉皇落到土坡下的林瑯正左右探尋,渾身疼痛,腦子里嗡嗡作響,艱難的爬起身,環顧荒涼山林,此刻沉寂的尤為駭人。 平叔呢?他有沒有跟上來?杏兒,還有杏兒,她不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嗎?怎么會不見了? 滿腦子的疑問使她不安的四處探尋,可卻聽不到任何呼喊的聲音,滿心的焦急與恐懼混雜在一起,林瑯臉色泛白的要流下淚,目光卻撞到一雙比她更害怕的驚慌眼睛里。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坐在土坡下,渾身都臟了,一張小白臉上兩只圓滾滾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林瑯抽抽鼻子,把滿心的酸楚都壓了下去,開口問他:“你摔哪兒了嗎?哪疼?” 小男孩漂亮的黑眼珠微微一轉,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一陣冷風吹來,林瑯打了個哆嗦,同時也感到渾身酸疼,還好土坡不是太險,滾下來只是狼狽了些,沒有受傷,可也不過是小幸罷了,如今平叔和杏兒都不見了,她該怎么辦? 林瑯心懷希望,問小男孩:“那個跟在我身后的jiejie,你看到了嗎?” 小男孩又搖了搖頭。 林瑯哭喪著臉,心想這孩子會不會是個啞巴,可她實在沒時間琢磨這些,當務之急是找到杏兒和平叔,她抬腿往坡上爬想回返去找杏兒,小男孩見狀也站起來了,滿臉猶豫,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爬到一半,有窸窸窣窣的荒草摩擦聲響,是有人過來了。 林瑯面上一喜,略微臟亂的小臉上眉眼一彎,靈動的雙眸熠熠生輝,心潮起伏間臉色帶了點紅暈,她喊了聲:“杏兒?” 來人腳步一頓,下一刻倏忽加快,馬上找到了林瑯,居高臨下的站在陡坡上方,兩只外凸的眼睛微睜,回給她一個猙獰的微笑。 林瑯臉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涼意再次躥到心頭,從上至下將她全身都凍住了,她僵直的抬頭看向來人,舌頭也哽住,叫都叫不出來。 竟然是之前的蛤`蟆男! 蛤`蟆男見到林瑯與小男孩樂開了花,張著一口臭氣熏天的大嘴笑道:“我這運氣真好,一下抓到倆,哈哈,”他見林瑯花容失色的驚恐模樣,心底勾的發癢,“小丫頭長得不錯,先陪哥哥耍耍?!彼牒昧?,一會兒先把小男孩一綁,再把林瑯辦了,免得帶回去自己玩不到,就算到自己這兒也是二手貨。 蛤`蟆男大笑著往坡下走,他一動,好似拉動了林瑯繃直的那根神經,她尖叫一聲,立刻反身往回跑,蛤`蟆男哪里能讓她跑了,因林瑯身形纖細單薄,面目線條柔軟一看就是個漂亮柔弱的小姑娘,蛤`蟆男心生輕視,刀都沒拿,大手朝她后背一抓,林瑯背后好似長了眼睛,身子一扭躲開了。 陡坡上去難,下來易,林瑯下跑沖勢太猛來不及收,不免一個跟頭撲倒在地,正面摔到地面上,滿嘴的土腥氣。 身后匪人緊追不舍,間或yin`笑:“meimei摔疼了沒,快讓哥哥疼疼?!?/br> 林瑯咬緊下唇,掙扎著要起身,抬眼一看,發現小男孩早已不在原地,成為遠處林間的一個殘影。 心底一沉,念道:罷了,無親無故,各自逃命本就是天經地義! 她跌跌撞撞的要站起來,一個黑影突然罩住她,褻玩般的抓住了她的腳踝,刺骨寒意順著腳踝攀爬向上,林瑯毛骨悚然的扭頭一看,蛤`蟆男已是近在咫尺,正抓著她的腳腕,盯著帕地的她大嘴一咧,好似都要笑到耳朵那了,這幅猙獰猥瑣的丑惡樣子著實嚇得她渾身一抖,夢中恐懼驚慌的緊迫感瞬間充斥到心頭,林瑯大叫一聲,胡亂抓起手邊的石頭往蛤`蟆男頭上投去! 她扔的又準又狠,可惜那石頭是個土坷垃,啪的一下落到蛤`蟆男頭上立時粉身碎骨裂成泥花,沒砸疼對方倒是成功激怒了他,“臭丫頭,活得不耐煩了!好話聽不進去,賤皮子想來硬的是吧!” 林瑯想用之前對方絡腮胡的辦法,雙目一凝喊道:“我看你敢!” 蛤`蟆男大笑一聲:“老子什么不敢,殺了你都沒人管,小丫頭乖乖聽話,哥哥還能留你一命?!?/br> 林瑯見對方似乎真是毫無畏懼,對待這種目無王法無所顧忌的人她當下沒了法子,眼見蛤`蟆男欺身而上,牢牢地壓住她的身子,男人身體的重壓連同絕望與恐懼瞬間籠罩著她,她不斷的反抗,推攮著男人,卻見他惡狠一笑,頃刻化解了她的抵抗。 失去親人,又和杏兒走散,平叔生死不知,剛剛救過的孩子見勢不好立刻拋棄自己逃走,現在又在荒山野嶺被陌生的男人按住要行不軌,林瑯整顆心搖搖欲墜,上面懸著把刀,馬上就要刺下來了。 “就這樣,乖啊,meimei,別哭,一會兒哥哥讓你快活?!备颍囿∧型鲁鲆蛔斓某魵?,噴到林瑯臉上,她避閃不得,惡心的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滾開!” 蛤`蟆男瞬時怒了,雙手掐住她的脖子,陰狠邪笑道:“臭娘們,老子干死你!” 林瑯呼吸艱難,臉上漲紅,根本掰不開他鐵硬的雙手,只能無助的亂抓,眼前漸漸開始重影,只有一張邪笑的蛤`蟆大臉映入眼簾,比之前那頭惡狼還有丑陋兇惡萬分。 滿腔的不甘與求生*催化成一股狠意,心底那根緊繃的弦啪的一聲斷裂,她抓到一樣東西,毫不猶豫的朝那只興奮外凸的眼珠捅了過去! “啊啊啊??!”手上還留有刺入軟物的觸感,下一刻,林瑯脖子上的鉗制立松,耳邊傳來男人痛苦的嚎叫,還有猩紅濕熱的血液噴到她身上。 脖子上的鉗制松開,空氣爭先恐后的涌入肺腑,林瑯“咳”一聲,拱起身子劇烈的咳嗽,胸前急促起伏的呼吸,她雙眼模糊看不清東西,不一會兒,身上男人的壓力陡失,視線清晰時發現蛤`蟆男竟然偏向旁邊一倒,后腦冒出紅血。 一只軟軟的小手上來拉她,林瑯抬頭一看,迷蒙中認出來人竟是之前逃走的小男孩。 蛤`蟆男沒昏,怒吼道:“他娘的,老子殺了你們……”邊說邊往腰間摸去要拿刀。 林瑯戰戰兢兢的從蛤`蟆男身下爬走,見對方拎著一把匕首站起來,她心一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小男孩身旁的石頭狠狠投了過去,蛤`蟆男成了個獨眼龍,劇痛又頭暈,眼見一塊大石頭往自己飛來,也躲避不開,當下被砸了個頭破血流,這么一個殺人如麻的男人估計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在一個小姑娘和稚童的陰溝里翻了船。 林瑯見對方滿頭滿臉的血,心臟緊張激動地狂跳,可精神上十分理智,好似真的殺了人,也沒有愧疚與懼怕。 一只冰涼的小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指,林瑯像是被刺到馬上甩開,驚慌的低頭一看,小男孩表情有些受傷,他緊抿著唇,過了會兒又把手舉起來遞給她,這次林瑯接了。 兩人手拉著手在深林中穿梭,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估計自己都找不回原路,才在一塊大石頭下面停下喘息。 這么一停,林瑯的思緒終于回歸,她探出頭來小心望著前后方,轉頭時扯到脖子疼得很,忍著疼痛觀察見周圍安靜,她低喃道:“他們不會再追來了吧?” 她以為小男孩會一如既往的搖頭,卻聽他輕聲開口說:“不知道?!甭曇糗涇浀?,像是初春飄散的柳絮。 林瑯恍若未聞,她太害怕了,方才的驚險比起狼襲與暗算都要令她膽戰心驚,眼望枯林密書影影綽綽,寂靜陰森的像是暗布了恐怖陷阱,守株待兔的躲在暗處等著她們,惹得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粘膩的冷汗貼著衣服沾在后背上,難受極了。 “jiejie?”軟糯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林瑯反應了一會兒才回頭看。 小男孩看起來很乖,小扇子般的睫毛一抖一抖,嘴唇囁嚅:“對不起jiejie,如若不是救我,你和你的親人就不會走散了?!?/br> 林瑯一愣,這才突然發覺,小男孩聲音很軟,語調與京城口音別有不同,頗有種洛陽雅音的語調。她曾在渝鎮趕集時聽過一位高門士子說話,也是這種聲音,卻比不得小男孩正宗。 林瑯心思聰穎,瞬間明白小男孩最開始不說話的原因了,再看他的打扮,雖和自己一般狼狽,衣著布料精致,上好的石藍錦衣,銀邊鉗花,工藝極好,腳踩云繡靴,腰間的系帶上面鑲著一塊精小雕蓮紅玉,這般衣著的小孩子,必是出于富貴之家,難怪那幫人窮追不舍了。 小男孩注意到林瑯的目光,水靈靈的黑亮大眼瞥了她一下,馬上又垂了下去,面對小男孩的自責,林瑯微微搖頭,聲音因被掐帶了些啞音:“我也希望當我陷入困境,會有人拔刀相助,所以自然不會視而不見,何況你剛剛又折返幫了我,我怎會怪你,至于我的家人,我相信他們會沒事的?!弊詈笠痪湓捤又亓苏Z氣,以此增強信心。 小男孩想到方才之事,羞愧于自己先跑,見林瑯似乎沒有怪他,仍是擔憂的一顆心起起伏伏,用一雙黑亮大眼直盯著她。 林瑯聽四周安靜,沒人追來,稍稍放了心,抓緊低頭問:“你知道那群是什么人嗎?我看他們不像普通的匪盜,你又是怎么被他們抓的?”那蛤`蟆男態度如此狂放,沒有背景怎么敢在京畿附近如此大膽行事。 小男孩攥緊了衣角,用一口好聽軟糯的聲音說道:“我和母親是在回鄉路上遇到他們的,本想順路去哥哥家,走了沒多久突然被他們抓到一個大園子里,他們有好多人,還有好多馬?!?/br> “園子,是山寨嗎?他們有多少人你知道嗎?” 小男孩抿唇搖頭。 林瑯心急如焚,迅速將腦中線索串聯起來,也就是說,也許這兩個匪人是附近一個山寨里的人,可能規模不小,人數眾多,不像是專門打家劫舍,倒更像是綁架貴族勒索錢物的組織,如果是這樣,那平叔和杏兒會不會被抓回去了?畢竟他們有高頭大馬,也許對方會心存僥幸,覺得他們家底豐厚留平叔他們一命呢。 林瑯長長的吐一口氣,希望事情發展會和自己想的一樣,同時也覺得他們真是有夠倒霉,那兩個匪人估計是為了抓這個小孩才出來,半路遇到他們便想順手劫了吧,思及此她激靈一下,驀地低頭看向小男孩,突然開口問道:“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如果是人數眾多,組織嚴密的山寨,怎么可能輕易讓一個小孩子逃出來? 這一路來,林瑯遇到太多笑里藏刀的歹人,不得不提起心防,即使對方是一個年幼稚童,人都道孩子天真,可林瑯卻不覺得,小孩子用起計謀來,可以殺人于無形。 山林中有細小的腳步聲響起,林瑯與小男孩同時臉色一變,驚懼不安的齊齊看向右邊叢林,無論之前有什么猜測,如今兩人可是綁在一起的螞蚱,榮損一并。 來的不管是匪人還是野獸,都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了的。 漸黑的密林使他們只能看清有一個細長的身影,踩著輕輕的腳步,緩緩地朝他們走來。 第26章 林府 清晨薄霧中,日光從樓閣臺榭中微微露出一線,銳利的金線直入大地,穿過清晨稀薄淡霧,伴隨一聲沉悶高擴的鐘響,繁華似錦的京城又開始了嶄新一日。 有人歌舞升平,有人忙活生計,還有人站在府門前方一動不動,好似那扇朱色高門如同吞人猛獸,一個不小心便會尸骨無存。 還是府中門前的小廝先發現他的,定睛一望便認出這是圣上欽點的探花郎,正喜笑顏開的想討好,舌頭卻僵住了,按理是該叫大爺吧,那原主怎么辦?若是叫了,可能就把里面的正主給得罪了,他可吃罪不起,不過也不能不叫人啊,面前這位如今身份貴重,他哪敢怠慢。 小廝猶如面臨一項生死攸關的抉擇,左右掙扎間,前面的那位主兒動了,他走到小廝身前,似是而非的吩咐了句:“告訴他我來了?!?/br> 小廝咬緊了嘴巴,三下五除二就當自己是個啞巴,躬身一揖,麻溜去通報了。 年輕男人獨自站在門前的身影頗為顯眼,路過的幾個年輕丫鬟偷偷瞄上一眼,胸口跳個不停。 男人高挑清瘦,姿態如松,面色沉肅,仿若一把鋒利出竅的冷劍,泛著凌厲銀光,他整個人從皮膚到氣質都極白又冷,唯又一雙眼睛漆黑染墨,諱莫如深的讓人看一眼就陷進去。 眾人心道:不愧是圣上欽點的探花郎,不僅才學無雙,相貌更是出類拔萃。 沒多久,那小廝回來了,長揖到底,恭敬道:“老爺請您進去?!?/br> 林懷瑾冷淡不語,提步走進林府。 穿過假山長廊,到了林家前廳,他終于見到了那位從出生開始,見面加起來也不超過十次的親爹。 坐在正堂前的林正則身穿赤赭蟠離紋緞錦衣,腰間玄色玉帶,他保養極好,年近四十頭發依舊烏黑,不見一根霜白,面目儒雅斯文,高挺的鼻梁與林懷瑾一脈相承,端的是一副玉樹臨風的美大叔模樣。 他見到林懷瑾面露微笑,態度和善的不得了,稍稍舉手示意他坐下:“大郎過來坐,來這里就是回自己家,不必拘謹?!?/br> 林懷瑾行了一禮,冷漠的看他一眼,并沒有坐下,聲音冷的像是數九寒天里滿是冷冰的硬地:“父親,我今日是來見娘的?!?/br> 林正則欣慰一笑:“你今日剛休沐便來探訪母親,如此重孝,甚好甚好,不過天時尚早,等與爹一同用過早飯再去如何?” 林懷瑾道:“多謝父親安排,不過我已經吃過,我許久沒見我娘,更想陪她一同用膳?!?/br> 林正則回道:“唉,若不是蕙娘身體不適,我們一家人倒是可以一起,屆時其樂融融豈不大好?!?/br> 林懷瑾掀起眼皮,漠然掃了他一眼,一家人?他是指那群姨娘和其他子女們吧。 林正則濃眉舒展,和顏悅色道:“大郎何時準備好就搬回府里住吧,與你母親親近也容易?!?/br> 此事林懷瑾和他已經交鋒多次,如以往般不咸不淡的懟了回去:“我剛剛上任還有諸事處理,之前的友人與殿下的侍從已熟悉我現在的住所,突然搬家難免惹人非議,我如今處在浪尖,事事需要謹慎小心,何況母親怪我沒有找回小妹,令我一日找不回小妹,一日不準回來?!?/br> 說到這事,林正則終于不再擺慈父的親善表情,他命人將蕙娘接回來后,才知道原來他還有一個女兒,據說是當年蕙娘離開時懷的,以蕙娘的心性他信了個七八分,可畢竟不是長在身邊,又是個女兒,他便沒放在心上,然而見林懷瑾數次提起,言語逼他接回對方,他也明白林懷瑾對這個meimei是十分在乎的,只要他在乎,那就行。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渝鎮接了,再過一月估計人就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就團圓美滿了?!?/br> “老爺,該用膳了,”一個身材矮小瘦削的中年女子進來,她雙頰線條硬朗,顴骨突出,一雙眼睛微微下垂,頗有些我見猶憐的幽媚,可見年輕時相貌也是偏向于柔弱嬌小那類的,只是如今年紀大了,皮膚暗沉,面部太瘦無rou,刻薄之感撲面而來,一見便覺得不好相處,然而她對林正則語氣倒是十分柔軟,體貼入微道:“你每日為處理政務睡得晚,今日又起的這么早,長此以往身體哪里受得了,我方才親自煮了燕窩蓮子,老爺你可得全喝了?!?/br> 說完長長的一段話,她才側目瞄了林懷瑾一眼,“懷瑾來了啊,過來一起吃早飯吧,你meimei想你呢?!?/br> 此人正是當年林正則娶的高官之女,如今的常姨娘,她口中的meimei,是指她與林正則生的女兒林如云。 林懷瑾在心底冷嗤,我meimei?她被你們扔在渝鎮至今毫無音信,哪來其他的meimei。 他面色陰沉的仿佛常姨娘就是放了個屁:“多謝邀請,不過我已用過早飯,正要去陪母親,您與父親用膳要緊,我先過去了?!?/br> “等等,”林正則抬手阻止,“為父上次讓你問的事情怎么樣了?殿下怎么說?” 總算進正題了嗎。 林懷瑾冷眼掃了林正則與常姨娘一眼,見兩人一面色和善,眼底滿是焦急饑渴,另一人低眉眼瞼,實則兇光外露,一家人,果然他們才是一家人。 *** 事實上,他上京后沒多久便打聽了關于自己父親林正則的事情,雖然憎恨對方的涼薄勢利,可他不得不承認除了在家中的舊書上的批注以外,還想知道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在京中名聲如何。 林懷瑾性情冷傲,又有才學,很快在京中士子中聲名鵲起,與幾位高官也有接觸,漸漸有人捧和,禮遇相待,他并不是死讀書的呆子,外交也有一套手段,融入京城圈內后,打聽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