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按道理說,小九見到池木,應當是有些反應的,不該這樣才是。 他這么問了,小九沉默了一會兒,悶悶開了口。 【我只是覺得很累,不想說話?!?/br> “……嗯?” 【看到你每天只顧著心思蕩漾,不管其他,我能不心累嗎?】 祁昭:“……” 小九的聲音在這一刻重新歡快起來。 祁昭剛要解釋說我沒有我不是,背后的藤木門卻在他說話之前被人推開了,和緩的風隨著門的縫隙吹進來,祁昭回頭一看,是謝慎回來了。 他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食盒,緩步走過來:“方才聶槃說想去芙蓉街買些東西,我就跟他去了,順便著給你又帶了些?!?/br> 祁昭看了一眼,里面正是他上午很想吃,卻因為吃撐了沒有買的那幾樣。 真是太貼心了。 祁昭笑瞇瞇夾了一筷子,接著問謝慎:“你們在書房待了那么久,有商討出什么嗎?” “秦戮將城主府的人一一查了過去,沒有血脈里帶著魔氣的。能cao縱植物的只有靈植師,秦戮這會兒應當是去了植靈殿,但想來也是查不到什么的?!?/br> “像晚景城那樣在城里布下結界不行嗎?” 謝慎搖了搖頭:“天墟城里的這株吸血藤,是吞噬過其余六根吸血藤后進階了的?!?/br> 祁昭一愣。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他現在心里也沒什么想法,只能說:“我半個時辰前去了那里報名植靈幻境,遇見了徐長老,他給了我一塊木牌,之后我常過去,會多留心的?!?/br> 謝慎嗯了一聲:“無論如何,先護好自己?!?/br> “我知道的?!逼钫研ζ饋?,不再談這個,把食盒往前面推了推,“這個很好吃,你嘗嘗啊?!?/br> 謝慎表情緩和許多,拿起了筷子。 等到食盒里的吃食見了底,外面的天也暗了,祁昭滿意的瞇了瞇眼睛,將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站起來。 他昨夜沒睡好,如今吃飽喝足,有些困倦,和謝慎說了一聲后,便先去了屏風后沐浴。 但說來也奇怪,被浴桶里的熱氣蒸了蒸,不僅沒有更困,連最開始的睡意都煙消云散了。 祁昭坐在榻上,聽著屏風后響起的陣陣水聲,覺得應該是這聲音勾引了他。 他有些心猿意馬,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那邊瞟,可越這么想,就越是控制不住。 屏風是藤木做的,中間有兩處是空的,只覆著紗,隱約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祁昭看了一會兒,耳根紅通通的,突然又想到之前他沐浴的時候說不定也被謝慎看見了,臉上的熱度瞬間便更重了。 正不好意思著,屏風后,謝慎突然開口喚了他一聲:“祁昭?!?/br> 祁昭被嚇了一跳,猛地直起身子:“嗯,嗯?” 屏風后的聲音低沉微?。骸拔彝四美镆?,幫我遞過來吧?!?/br> 謝慎的里衣就放在枕邊,祁昭一偏頭便看見了,應了一聲后抱著衣服下了榻,剛走近,看到屏風上的薄紗背后更清晰的人影,心頓時亂了。 但更刺激的還在后面。 面前的屏風很高,如果想將里衣遞給謝慎,必須要走過去,也就意味著他能徹底的看到謝慎正在沐浴的模樣。 祁昭干咳了一聲。 “怎么了,嗓子不舒服么?” “???沒,沒有?!?/br> 不能浪不準浪不許浪。 祁昭努力將自己的心跳穩了下去,繞過了屏風,屏風后水汽氤氳,謝慎坐在水霧里抬頭看過來,對他緩緩一笑:“過來吧?!?/br> 祁昭心里突然猛地一顫。 容顏被水霧籠著朝他微笑的謝慎,在這一刻像極了他夢里五官被霧籠著看不清的那人。 他怔在了原地,直到被謝慎又喚了一聲,才回神走上前去,衣服遞到了謝慎眼前,人卻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謝慎意味深長笑了笑,沒說什么,將里衣接過來后放在一邊,突然就站了起來。 祁昭原本正低著頭在心里默念道德經,聽到水聲后睜開眼,謝慎沾著水光的腹肌和不可描述的地方便瞬間映入他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祁昭:“……” 這尺度對于直了二十多年突然變彎,什么還不懂的祁昭來說實在太過刺激,震得他當即便愣在了原地。 謝慎卻不在意,從邊上拿了布巾慢條斯理擦身上的水,祁昭目光不由自主隨著他的手晃過去,之前的震驚在面前水霧里淡下去,慢慢變成心底隱約的期待和小蕩漾。 太羞恥了。 祁昭心里清楚,但就是沒辦法移開視線,許是他的視線太過膠著,謝慎笑了笑,將手緩緩移開,低啞的聲音開了口:“你……在看什么?” 隨著他的聲音,之前被布巾擋著的若隱若現的地方徹底出現在祁昭眼前。 祁昭仿佛被誘惑一般,無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突然感覺鼻腔里涌現出一陣溫暖的腥味。 謝慎:“……” 祁昭:“……” 方才的旖旎氣氛瞬時間去無蹤。 祁昭生無可戀的看著浴桶里水面上的紅色印記,已經什么話都不想說了。 太丟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昭昭:“我,我……” 謝城主(安慰):“沒事,下次好好表現?!?/br> 第31章 第31次不正經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滯了。 祁昭現在只想捂住臉, 站在那里半點反應都沒有, 半晌, 還是謝慎起身,扶著他坐好, 拿布巾浸了冰水給他冷敷。 冰冷的布巾貼在臉上, 把心里的火降下去八分, 但祁昭耳根依舊燙的厲害, 畢竟是太丟人了。 謝慎坐在他邊上,手里拿著布巾,問他:“還好么?” 祁昭又等了一會兒,感覺著鼻腔里的血腥氣沒那么重了,就點了點頭,謝慎把布巾拿下來一看, 鼻血已經止住了。 手里的布料上沾著的血跡很明顯,祁昭看了一眼, 又想捂臉,謝慎笑了笑, 把布巾折了一下放到一邊:“困了么?睡吧?!?/br> 祁昭巴不得他趕緊忘了之前的事, 急忙嗯了一聲,往里面移了移。 這還是祁昭第一次如此主動,謝慎眉毛挑起細微的弧度, 低聲笑了笑,熄滅燈火后上了榻。祁昭渾身僵硬的面向著墻壁裝睡,良久, 聽到邊上響起均勻的呼吸聲,輕輕翻過身,在月光里悄悄看著謝慎的臉。 顏好聲正腹肌撩,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也很是惹眼。 祁昭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要是自己沒那么慫,就更好了。 …… 隔日,祁昭醒來的時候,邊上已經沒人了。 他問了路過的小廝,得知六城來的人天剛亮的時候便被秦戮請到了書房,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也就不清楚了。 正巧此時池木來找他,問是否要一同去植靈殿,祁昭便收拾了一下,和他一起出了城主府。 因著是清晨,植靈殿的人并不多,祁昭和池木走進去,沿路上一直有人對池木打招呼,祁昭一個面孔都不認識,想著池木只比他早來了幾天,就能結識這么多人,也是很厲害的。 似乎是看出了祁昭的想法,池木微笑著開了口:“其實我認識的人也不多,只是植靈殿階位考核的時候,我拜了楊長老為師,方才過去的都是同門師兄弟,所以要熟悉些?!?/br> 祁昭一愣,他記著《大道初生》里,池木在天墟城并沒有拜師,是又過了幾年到晚景城,才主動去尋的魏老。 祁昭很早之前就覺得不對勁,他所在的這條世界線和文里似乎是錯開的,像是浮生界神木,秦戮的心魔,以及突然出現的魔化吸血藤,這些在原文里根本從未出現過。 ……難道他現在接觸到的,就是導致《大道初生》喪病結局的淵源? 祁昭覺著很有可能,但奇怪的是,別人身上發生的事只能說是在原文里隱藏了起來,究根結底人生軌跡是沒變的,可池木的卻不一樣 如若是因為聽說魏老收了自己做弟子,于是突然拜了別人為師,這也不合理,因為他們都是首次參加考核,時間是重合在一起的,不可能提前聽說。 祁昭想了一路,思緒依舊亂糟糟的,這么又走了一會兒,走在他前面的池木停下了腳步。 “到了?!?/br> 他要去尋楊長老,而祁昭要去徐老那邊,二人便就此分了路。 徐成之的堂室在植靈殿后殿的最左面,看著和植木堂差不多,只是稍稍小了些。 祁昭進去的時候,徐老正在蹲在角落里拿著一個小木鏟不知道在做什么,祁昭敲了敲門沿,沒得到回應,又等了一會兒后,才走了過去。 他突然出現,把徐老嚇了一跳,定神后發現是祁昭,眼睛一亮:“快過來,我聽魏老頭說你的草木親和力很好,這株龍牙草性子實在是不友好,根本不讓換土,你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br> 祁昭自己就養了一盆龍牙草,對此挺好奇,依言在他邊上蹲了下來。徐老的這盆龍牙草是蘊靈六層的靈植,名字叫龍啟,不是牙牙那種軟糯的少年音,而是低沉的青年嗓音:“嗯?新人?” 這年頭,一株草的聲音都這么撩。 祁昭在心里感嘆了一下,手指在它的葉子前端輕輕碰了碰:“初次見面,我是祁昭?!?/br> 龍牙草驚訝了一下,很快沉靜下來:“能聽得懂我說話的人類?倒是有意思,不過無論如何,土我是不愿意換的,你趁早罷休?!?/br> 祁昭當年開花店的時候性子形形色色的花草見多了,再難搞的都不怕,聞言笑了笑:“你是沒有安全感,害怕嗎?” “……你別胡說?!?/br> 龍牙草惱羞成怒把葉子從他指尖抽了出去:“換土換土,有什么好換的?你們人類真是事多?!?/br> “我在晚景城也養了一株龍牙草,還是奶娃娃的時候就很勇敢,無論是修建枝葉還是換土,根本都不帶怕的?!逼钫杨D了頓,挑眉一笑,“你也是渡靈多年的草木了,難道還不如一個奶娃娃不成?” 龍牙草葉子一晃:“怎么不如?我會怕換土?簡直可笑?!?/br> “那就換一換,如何?” “換就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