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最后,熄滅土灶里面的火,趁熱將尚未凝固的紅糖汁舀到準備好的淺口木槽里,等到冷卻后,趁著還為完全變硬,用干凈的木刀切成塊,就是農家土法做的紅糖了,過去有專門賣紅糖的人家,會直接用二兩一個的小碗分裝糖汁兒,等到糖汁兒凝固后倒出來,糖塊就像一個個小碗的樣子,所以又叫做“碗糖”。 姚亦昕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買到甘蔗苗,不過,這東西隨便在田埂上戳個洞,只要大肥大水就能長得很好,他們家田地那么多,也大多是種蔬菜的,到時候甘蔗苗到了,也無需另外安排專門種甘蔗的土地,直接套種在蔬菜田里就行了。 “也不知道讓十三去預訂的大船有沒有開始造?”姚亦昕想著,順手又畫了制糖需要的工具圖紙出來,準備找機會讓家里的木匠給做出來。 有了春季菜單,怎么可以沒有和菜單搭配的美酒呢? 為了對得起自家食鋪那一桌五十兩銀子的“奢華頂級筵席”,姚亦昕很早就開始準備起了和筵席相匹配的酒水。 論釀酒技術,他連釀酒作坊的小工都不如,可是,說到投機取巧,這些古人就不如他了。 尤其是在山里發現了那么一大片竹林之后,姚亦昕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應該用什么酒水匹配自家的奢華筵席套餐:鮮竹酒! 這鮮竹酒可不是用竹子釀造出來的酒,而是將釀造好的上等米酒,直接灌入新鮮的竹子里,與竹子共同生長一年后,從竹子上鋸下藏了米酒的竹筒,就可以直接飲用了。 釀造好的鮮竹酒顏色呈琥珀色,酒質芬香濃郁,竹香四溢,醇和甘爽,余味悠長。更重要的是,這樣釀酒的法子在這個時空還從來沒有人用過,法子稀奇不說,酒水的味道也十分別致。 而且,竹子在文人墨客的眼中,向來代表著正直清高、虛懷若谷、高風亮節,和梅、蘭、菊一起,并稱“四君子”,用這般奇巧的法子釀造而成的鮮竹酒,想來也必然會深受天下文人墨客的歡迎吧? 姚亦昕的鮮竹酒試做的一批只有不到兩個月,按理說還不到可以“收割”的時候,不過,當時為了加快進度,趕上春季菜單一起推出,姚亦昕用了一個取巧的法子:用新鮮的竹葉將灌入竹筒的米酒事先熏蒸過,讓米酒浸入竹葉的清香,也帶著淡淡的琥珀色,這樣一來,等于是借用了竹筒這個容器,不需要經過長時間的釀造和等待,味道雖然不如長時間釀造的醇厚,但也有一股別樣的清新味道。 這座山里的毛竹特別粗,幾乎每一棵毛竹都能找到十個左右的竹筒拿來充當釀酒的器皿,擔心砍多了浪費,姚亦昕讓一個輕功特別好的暗衛幫忙,選了最上面一節直接砍下來,鋸開后,倒出來的鮮竹酒果真清香撲鼻! 暗衛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允許喝酒的,因此,雖然眼饞,可是在場的人都不敢輕易破戒,于是,姚亦昕只能自己嘗了,他對酒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這個時空的酒水度數都不高,尤其是沒有經過反復蒸疊的米酒,喝起來像是飲料一樣,不過是帶著淡淡竹香的飲料罷了。 “就這樣吧!先鋸出來三十份鮮竹酒,讓十三發請帖,就說開春了,咱們姚家請縣令大人、縣衙的幾位老爺,還有鎮上的幾位老爺喝咱們家新出的酒!” 姚亦昕選這個時間點請客是正常的,春上三月,被冰雪封印在宅子里一整個冬天的權貴們,就像冬眠過后的黑熊一樣蹦跶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伸展一下拳腳,因此,開春后,隔三差五就會有各種宴請,姚亦昕作為本地新晉富豪,自然也接到了不少這樣的帖子,只是之前因為國師大人在這里的緣故,他不好頻繁離開,對外只說自己春寒抱恙,等病愈后再回請諸位等等。 其實他就是在等自家的鮮竹酒開壇的時間罷了,而且經過前一段時間的密集宴客,各家爭奇斗艷的新菜新酒什么的也早就吃膩了,這時候正適合來一盞清淡解膩的鮮竹酒啊。 讓木柴大叔親自出馬,置辦了幾桌高規格筵席,姚亦昕帶著自家新鮮出爐的鮮竹酒就出山了。 他走得匆忙,因此便沒有發現,這一次他下山,小玄狐并沒有像往常那邊不高興,反而十分乖巧地臥在褥子上,一副入定的樣子。 等到姚亦昕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小小的玄狐立刻跳了起來,輕巧地幾個飛躍,就到了后山的竹林。小玄狐在竹林上輕盈地飄過,徑直來到了姚亦昕釀制鮮竹酒的那片竹林,挑了一棵看起來還算入眼的毛竹,鋒利的爪子只在上面輕輕一戳,淡琥珀色的竹酒,便從那小孔中噴了出來,小狐貍立刻張開嘴巴,帶著淡淡竹葉清香的酒液落入口中…… 一口氣喝光了十個竹筒的竹酒,后面默默跟著保護的暗衛終于按捺不住,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勸道:“主子,這竹酒雖然清淡,可后勁十足,您現在這身子,可不能多飲啊?!?/br> “后勁十足?你怎么知道的?”小玄狐看著自己的屬下。 “額~”那暗衛頓時冷汗直冒,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才好,難道他要說,因為嘴饞,所以趁著換班的時候已經偷偷嘗過了嗎? 畢竟,姚亦昕當時試做的時候,可是做了一百多個竹筒的竹酒呢,偷偷喝幾罐,根本發現不了,再說了,這也不算他們偷喝啊,姚家少爺說了,雖然按照規矩,他們值班的時候不能喝酒,可是輪班休息的時候就可以喝了啊,還說讓他們休息的時候自己隨便喝。 姚家少爺真是個好妖! 好在國師大人也只是嚇唬他們一下,想也知道,就姚亦昕那個大方的性格,根本也不可能自己吃獨食,這些竹酒必然也分了一些給這些保護他們的暗衛,他倒不是生氣這些暗衛喝了本該屬于他的酒(你確定?),而是生氣為什么這些家伙品嘗竹酒的時間比他還要早! 他也不想想,就他現在這幅幼崽的樣子,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給幼崽喝酒好吧? 所以說,國師大人你到底是在喝酒還是喝醋? 不提國師大人的郁卒,只說姚亦昕,好不容易回到家,剛命人放下竹酒,就有一堆事情找了上來—— 作為姚家老宅如今的內管事,宋茗大叔帶著自己新收的徒弟毛小五,一起來給自家主子送參加宴席需要穿的衣裳鞋襪來了,都是宋茗大叔親手做的。 毛小五看到自家少爺也是一臉激動,不過,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中華田園貓了,宋茗大叔說了,他可是未來要當姚家總管事的妖!所以,小小年紀的毛小五,現在總是習慣性板著一張正太臉,各種待人接物的禮儀也學的不錯,這種反差萌差點讓姚亦昕沒忍住想去擼一把。 好在他總算還記得,他當初狠心把小五送出去,就是為了鍛煉他的,現在看來,宋茗大叔將小五教的非常好。 宋茗大叔和毛小五離開后,宋葉又急匆匆地跑來了。 姚亦昕很少看到宋葉這樣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到他跑的直喘氣,急忙站起來親自幫他倒了一杯溫茶,宋葉匆匆道謝,一口氣喝光了一杯茶,這才義憤填膺地瞪大眼睛向姚亦昕告狀—— “少爺,鎮上的窯廠都嚷嚷著要漲價,說咱們訂做的大醬缸尺寸太大,比尋常的菜缸更耗費時間,說今年開始,大醬缸每個要比去年的定價高30文錢!” 臥槽!他這是遇到壟斷階級了? 姚亦昕頓時覺得有些不好了,這是哪里來的腦殘,明知道他和縣令大人交好,竟然還敢給他漲價? 還有,他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覺得他們家就只能在鎮上采買醬缸?別的地方就買不到這玩意兒了? 凌亂歸凌亂,別人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姚亦昕又不是沒有靠山的妖,這會兒自然不能慫。 “無妨!開春種菜,第一批蔬菜采收最起碼也要兩個月的時間,你去找黃耘,讓他立刻聯系跑船的商家,讓人從外面采買一批醬缸先用著?!?/br> “可是這樣一來,采買醬缸的成本,豈不是比本地買的更高?”宋葉忐忑道。 其實他也知道那兩個窯廠鬧著漲價的原因,無非是現在運輸的成本非常高,像陶罐這樣利潤本就不高、運輸困難的東西,一般都是本地采買,很少有去外地買的,買回來加上運費根本不劃算,就算他們每個醬缸提價30文錢,算下來也比從外面采買的便宜。 “賬不是這么算的,”姚亦昕卻堅定地搖搖頭,“這次他們說漲30文錢,我們輕易點頭,下次他們就敢漲50文錢,只要價格比運輸成本低,他們就有恃無恐?!?/br> “所以,我們得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這天底下可不是只有他們賣醬缸的,沒有他們,大不了咱們家醬菜的價格往上提一提,頂多少賣點;可是,沒有我們姚家這一大批訂單,我看他們能撐多久!” 過慣了在家等訂單、不用自己出去賣東西就能賺到一大筆錢的舒坦日子,還能像從前那樣風里來雨里去的到處找買家嗎?更何況,姚家大批量采買雖然比零售便宜,但是,當初姚亦昕也十分大方地讓窯廠可以免費使用他們自己設計的陶罐圖紙了啊,姚亦昕甚至連專利費都沒要!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缺見利忘義的無恥之徒,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以為別人離了他就不能活了,呸!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活不下去???還真把自己當瑪麗蘇女主了? 姚亦昕冷笑一聲,這次哪怕他吃點虧,花大價錢從外面買陶罐,也決不能讓這些人踩在自己頭上!再說了,不就是制作粗陶罐的窯廠? 他們家如今生意越做越大,現在想想,也是時候把上下游的產業鏈都豐富一下了,免得到時候某些人吃著他的飯,轉過頭來還想咬他一口,吃虧是小,惡心才是最主要的。 第96章 和離第96天 安撫好暴跳如雷的宋葉,很快就到了宴請縣令大人的時辰了。 現在姚家事事都有人管著, 姚亦昕這個主子倒也輕松, 有什么事情只要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自然都會辦好, 就比如大宴賓客,木柴大叔負責膳食酒水, 宋茗大叔負責安排伺候的人, 他只要帶著白十三在花廳等著迎接客人就行了。 當然了, 縣令大人來了的時候, 大伙兒都要一起去門口迎接的。 縣令大人掌管全縣,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當然了,關于姚家的屬于他的重點關注事項, 自然知道這青江縣竟然有人敢踩著姚亦昕的面子漲價的事兒??吹浇裉靵淼馁e客里, 果然沒有那兩家窯廠的主家, 縣令大人眉頭一挑,心道果然如此! 姚亦昕要是被人這么踩了面子還請人家來吃飯, 那他反倒要瞧不起他了。 姚家的膳食還是一如既往地美味,只不過, 今天來的賓客, 卻都對姚亦昕拿出來的鮮竹酒十分的稀罕。 縣令大人本就是皇城來的貴族子弟, 自信這天底下就沒有他沒喝過的美酒,沒想到竟然還是拜倒在了鮮竹酒這個裝逼利器腳下。 “好!日此美酒,合該敬獻給國師大人!”縣令大人品嘗美酒的同時, 也沒忘記他們的男神。很好,看來這位也是鐵桿國師派! 姚亦昕臉頰抽搐了幾下,根本不敢告訴他們,他們所崇敬的國師大人,此刻已經變成了小兔紙大小的毛團小狐貍……高冷人設已崩! 不僅是縣令大人,在座的大多都是有錢又有閑的本地富豪,自然沒事也喜歡舞文弄墨一番以示風雅,這鮮竹酒以竹節本身為器皿,于山間吸取日月精華,經歲月沉淀釀造而成,光是聽著這廣告詞就逼格滿滿,更何況,這鮮竹酒色澤呈華美的琥珀色,還帶著淡淡的竹葉清香,簡直不能更迎合他們文人的審美! 更讓他們高興的是,宴席結束后,姚亦昕還以嘗鮮為名,給今天來參加宴席的貴客們,每人奉送了兩罐原裝的鮮竹酒,擦得干干凈凈的竹筒,用素雅的綢緞包裝好,放在青竹蔑編織而成的竹籃內,周圍還裝飾著新鮮的竹葉竹枝,看著十分雅致。 馬車內。 “大人,您說這姚家少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今兒這么好的機會,他怎么就沒向您開口呢?要整治那兩家,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陪著來一起參加宴席的縣衙幕僚詫異道。 “我倒是想讓他開口,只可惜,這小子實在太精!罷了罷了,我只求不要出了什么岔子,也沒想靠那位的關系走后門,你派人去盯著那兩家,若是有人膽敢碰姚家的場子,不必回我,直接打回去!” “是!” 姚亦昕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聽風就是雨的蠢貨! 要說這兩家窯廠的主家,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想不開要拿捏姚亦昕這個金主呢? 這里面還真有個緣故! 原來,這兩家窯廠本是皇城一家御用窯廠七拐八拐的親戚,不知道隔了多少房了,本來都被主家給遺忘了,誰知道因為姚家訂制的那些陶罐的緣故,這兩家窯廠的主子借花獻佛,將那圖紙獻給主家,得了主家賞賜不說,竟然意外得知,一直和他們合作愉快的姚家少爺,竟然還是國師大人的夫郎! 只不過,還沒等他們高興起來,就被主家當頭潑了一大盆涼水:“他算什么國師夫郎?不過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鄉下小子,不知道靠了什么關系嫁入國師府,聽說國師大人一年也不見他幾次面,進門一年多,圓房都不曾圓過呢,如今許久沒聽說這人的消息,竟然出現在青江那種地方,一定是被國師大人休棄了!” 原本還想著抱大腿的窯廠小老板胡學仁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本以為那姚亦昕真的是有什么背景,這才得了縣令大人的照拂的,沒想到竟然還是國師府的棄夫?早知如此,他何必給這人那么多的折扣? 這時候的胡學仁自動忘記了,他當初之所以給姚家折扣,本來就是為了免費用姚家提供的那些圖紙,現在他拿了人家的圖紙來本家獻殷勤不說,竟然還想過河拆橋,這人品也是沒誰了。 自以為知道了姚亦昕不堪的過往,還沾沾自喜地以為可以借此拿捏住姚亦昕呢,胡學仁根本就沒考慮過姚家會單方面結束和他們的合作,只怕心里還想著要繼續提價呢,敢拒絕就曝光他被國師大人休棄的事!看他姚亦昕還有什么臉面繼續在這青江縣待下去! 聽到姚家宴請縣太爺和全縣富豪,竟然沒有請他,胡學仁又氣又怒。 然而,還沒等他放出消息,另一個更大的噩耗傳來了。 “什么?姚家說咱們家陶罐提價太高,他們不買了?”胡學仁氣急敗壞地踢翻了茶幾。 “是啊老爺,他們家白總管說了,不但以后不從咱們家采買陶罐,而且,姚家之前訂制陶罐的那些圖紙,也不能再給咱們用了?!?/br> “他說不給就不給?”胡學仁冷笑一聲,“這天底下的陶罐都差不多,誰說我們用的是他們的?有證據嗎?” 這是明晃晃的打算抄襲了? 也是,這個時空又沒有什么著作權保護,你自己畫出來的圖紙,只要拿出來用了,別人模仿了去,你也拿人家沒辦法,這也是胡學仁說都不和姚家說一聲,就擅自將姚家的圖紙作為自己家的敬獻給主家的原因,因為姚家根本就沒辦法追究他的責任。 “不是的,老爺,姚家那個白總管說了,他們家也要開窯廠呢,那圖紙上畫的陶罐,他們今后也會做,所以,所以……” “好!好你個姚亦昕!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等著!”胡學仁咬牙切齒地踢翻管事的,怒氣沖沖地跑去準備找人散播謠言。 再小的地方也有拉幫結派的人存在,青江縣也一樣,而且,這里因為有個碼頭,靠這個混日子的還不少,胡學仁很快就找了一些人,許諾了一些好處,讓他們幫自己散播謠言。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拿了他的銀子,一轉身就跑到衙門把他給賣了! 別看青江縣縣衙不大,因為里面坐鎮的縣太爺是下來鍍金的貴族子弟,隨行帶著的幕僚自然也是能力手腕都不缺的,早就把碼頭這幾股能影響當地安穩的勢力給滲透了,這會兒聽說有人要對姚家少爺不利,這些人立刻就將消息傳遞到衙門里去了。 這也是姚家好人有好報,這一年多來,姚家在碼頭開食鋪,遇到街坊鄰居有過不下去的,都會伸手幫一把,相比之下,貪婪吝嗇的胡家窯廠自然是更加的不得人心。 陰謀還沒有發動就胎死腹中什么的,姚亦昕都忍不住想替這位腦殘的胡老板點蠟了。 接到衙門來人傳信的時候,他正在家里和木柴大叔一起折騰一道蝦糊鱔。 開春后,江水一開,各種河鮮也紛紛上市,新鮮的河蝦rou質清甜,看到廚房里新送來的半簍子活蹦亂跳的河蝦,姚亦昕頓時想起了他們老家的一道湯羹。 將新鮮河蝦剝出蝦仁,蝦頭和蝦殼留著備用,然后,將新鮮的鱔魚切絲去骨。 熱油鍋,加入腌制后的雞油,再將蝦頭、蝦殼和鱔魚骨放入炒香,炒出蝦油后,加入高湯熬煮,等到熬出白色的濃湯,用一把大笊籬撈出蝦頭、蝦殼和鱔魚骨,只留濃湯備用。 再熱油鍋,加入蔥姜蒜爆炒,將準備好的新鮮蝦仁和鱔絲放入,加入半勺黃豆醬,炒香后,加入熬好的蝦油高湯,將嫩豆腐切絲放入熬煮,再加入鹽末和一些豬油。 最后調一碗水淀粉,一邊倒入一邊拿大勺子攪拌,等到湯羹濃稠的時候,撒入蔥花,一道蝦糊鱔就做好了。 這蝦糊鱔雖然用料簡單,但因為用的食材都是當季時令的,吃的就是這一口鮮。以前農村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姚亦昕的奶奶經常在河溝里撈一些小河蝦出來,運氣好的話還能釣上來兩條黃鱔,這些食材拿來做菜是不夠的,不過,拿來做成蝦糊鱔,卻足夠一家人嘗鮮了。 品嘗美食的時候聽到了這么個糟心的消息,姚亦昕對那個作死的窯廠老板也不由得厭煩起來。 他就不明白了,大家伙兒和氣生財、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很好嗎?他一沒有搶那胡老板的生意,二沒有拖欠貨款,這胡老板怎么就想不開,非要得罪他這個大客戶呢? 難道是自己長得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少年你真相了,刺猬可不就是好欺負的嗎?) “少爺,要不要我派兩個人去找那胡老板談談?”送走縣衙來送信的人,白十三看向自家少爺。 “談談?”姚亦昕轉過頭看著白十三,讓蘇家暗衛去找一個鄉下小窯廠的老板“談談”?確定不是去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