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
關漫越來越發現,他其實有時候都看不清楚這個幼弟了, 你看他,有時表現出的就是稚嫩,一出事,會首先看他們這些哥哥們, 但是, 關鍵時刻, 他表現出的,可是十拿十穩地自我主意, 關漫不會忘,齊緒極力保舉六哥那次,元首說,站在雁落一邊的,有成昭朝,還有殘陽…… 關漫離開紐約了, 但是,并不如殘陽所知,是直飛京城, 兩小時后落腳舟漆三島,然后,直奔西海! 是的, 關漫也不得不承認, 如今這局面,真一旦來事,唯有蕭雁落能控得住大局! 關漫此時著實更憂心的是國家之局, 當然,也想象不到冬灰會出事, 在他看來,蕭霜晨即使離婚,也不會是為冬灰, 這人一旦迷進權力,連父子之情、兄弟之情,都能拋之不顧,何況冷薄的男女之情。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 沒看到他的離婚是“秘而不發”么,也許,他只是用這種方式在保護林豐,萬一事敗,他退則還有林家的背后支持,這是“留后路”的一種方式啊…… 所以,這些之后回想起來也是關漫的至痛! 因為他的錯判,錯判四哥的感情, 沒有保護好冬灰,沒有及時通知冬灰防范, 如果他當時就意識到四哥的離婚,其實已經是對冬灰至死不渝…… ☆、4.217 孟冬灰失蹤前三天。 長空借碎子家過癮建的星戰布景終于完工了。 長空當然喜不自禁,邀碎子去酒店吃大餐,碎子說就家吃吧,廚子招來就行,咱也在科幻世界里享把美夢。 兩位爺會享受, 請來卡地大酒店的主廚,也不掖藏,草地上開放式就來了場“廚藝秀”,邊欣賞邊享受美食。 “如今這‘廚藝秀’也成時髦了,他們討生活也真是愈加不易。光手藝好,落后咯,還得會秀,這一招一式……”長空筷子指著笑著說, 碎子笑笑,“這也是鞏固江湖地位的一種方式,炫耀一下,半是自娛,半是向弟子們示范或示威。雖然這些跟咱們吃客沒多大關系,可也有助于節奏感的強化,舒緩異化勞動的壓抑,總還是間接得益了?!?/br> 其實,碎子說這些,心里倒想起前日天陪元首吃飯,不專門給小姑娘弄了一盤毛豆么。 吃幾口,她還是覺著味淡了, 當時元首正在跟他談起“老將軍聯誼會”的事,小姑娘也不打攪,自己起身要走去小廚加佐料, 元首叫住她,怕她手里沒輕重貪享把味兒加太重了,叫阿姨把調料全拿了出來, 小姑娘坐那兒眉頭蹙著,“光加佐料沒用,得熗鍋爆椒,練出紅油淋上去才香?!?/br> 元首手指輕輕點點桌面,“你坐好吃飯,叫他們出來,你告訴他們怎么弄就行了?!狈凑褪遣唤兴H自動手, 廚師長出來了, 這也是碎子第一次瞧見她還真是個會吃的, 瞧這熟練的交代: “調味碗里放蒜末、姜末、蔥末,剪碎的干紅椒。兩小勺油,”手指頭還一比,“下花椒粒熗鍋,中小火爆香后撈出扔掉,將花椒油繼續加熱到冒油,再滾油沖入調味碗里激香味,加鹽、糖、生抽、涼拌醋、紅油、麻油拌勻……”搞得比大廚還懂行一樣。 人廚師長當然一聽就明白,去做了。 她這才滿意又拿起筷子安逸吃飯, 元首看著她,是嘆口氣,搖搖頭,“吃喝玩樂你算第一?!?/br> 她倒不在意,還笑著對元首說,“哪回我親手做給你吃,你就站旁邊看我怎么做,當時就有食欲?!?/br> 元首又給她捻了一筷子魚肚子上的rou放碗里,“愛秀?!?/br> 她也捧場,當時就乖順地把魚rou包口里吃了,還在說,“秀怎么了,廚藝是一門技藝,任何技藝都有炫技的正當理由,要不哪來庖丁解牛?!庇謬K了下,“不過,”估計這口魚rou吃得好,自己又捻起魚背上一點rou。自己剔刺,沾了點爽口的湯汁,拌進飯里準備一起入口,元首攔了下,“看還有沒有刺,”她小孩子一樣筷子在飯里扒了扒給他看,“沒有了吧?!毙Σ[瞇扒進嘴里,繼續剛才的話題,“咱天朝,大多將廚藝視為了房中術。學藝須精,精益求精,但技藝再精湛,也不可公開示人,可示人者,被嚴格鎖定在技藝的成果,像童顏鶴發,子孫滿堂,等等。當然,這里面也不乏技術保護的考量……” 元首拍了下她的頭?!俺燥?!” 碎子也只有看向一旁,暗地里笑。小姑娘還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碎子?”見碎子不知想到什么了,捻了筷子魚,一人吃著,唇邊竟然彎起了笑意。長空也笑問,“想什么呢,笑這么高興?!?/br> 碎子給二哥倒酒,“想起一道菜,你吃過沒,涼拌毛豆?!?/br> “南方菜吧,吃過,怎么了?” “今天來一盤怎么樣,” “行啊,” 碎子遂把主廚叫到跟前,竟然也一字不差照小姑娘那天的交代說了一遍, 長空笑,“哪兒學的,” “小昌他們那天一個飯局,嘗了下。挺不錯?!?/br> 接著,又聊了些別的, 如今這哥倆兒倒真是生出最純本的親近,既然都無心在權力場上再費神,自是不扯那些,聊得都是些輕松話題, 長空放下筷子,兩手交叉枕在腦后靠向椅背, 看向那片布景, 頓了下,不禁有些感慨, “做好了,真想叫十兒也來看看,你不知道,她也好這些。跟我聊不少呢……” 碎子吃了顆毛豆,沒抬眼, “他們那基層交流大后天就回來了吧,找時間,約她過來就是?!?/br> 長空看向他?!耙苓@會兒跟她打個電話說說就好了,” 碎子笑著放下筷子,拿過來手機,“問唄?!?/br> 長空這時候來了精神一樣,手臂交疊放桌邊撐著。興致昂揚看著碎子打電話, 碎子如今管著建軍禮慶的一些事,找交流團的領導要一份學員資料還是很方便的, 不久,文檔發了過來,上面都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電話撥通,碎子就交給了二哥, 二哥顯得還有點緊張呢,坐著的,腰都挺直了。 “哦,是十兒么,我是長空……打攪你了吧,是這樣,……”說的小心翼翼的, 碎子一直就酒吃著毛豆,唇邊帶著微笑,也沒看二哥, 長空高興地放下手機, “說好了,她回來就來看看,正好有幾天休整的時間……哎,聽那邊動靜,大喇叭還響著,要跟總策的說說,這幫孩子又不是真去基層當兵,搞那么嚴格干嘛……” 好了, 所以也就別見怪之后長空,會有那么激烈的反應,連碎子也不阻攔了, 盼著回來的聚一聚……結果,人,都見不著了…… 嗯,視線回到已經前往西海的關漫, “什么,三帥不在?他去哪兒了?” 是的,關漫竟沒遇著雁落, 他手下又死活不說, 關漫也沒功夫在此處多耽擱,當即就要乘機回京了, 電話,不接, 關漫心里是著急,沉著臉軍營里又不便發作, 但是,更焦心的來了, 忽遇海潮來襲,狂風大作,飛機實在起飛不得, 關漫這下發怒了,“我這正事兒跟你們三帥聯系,他媽作什么作,出了大事兒,你們全擔著??!” 這才拿出衛星電話, “七帥,不是我們故意隱瞞,是三帥走時交代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聯系他?!?/br> 關漫沉著臉,“他去哪兒了,” “回京了?!?/br> 是的, 雁落已于當日早上離開西海,馬不停蹄趕回帝都, 不是別的事, 他得知, 蔣仲敏昨晚忽發腦溢血,人已經陷入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