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
“嗯,”元首只應了一聲,進去了, 雁落,好像咬了下內唇呢……嗯,像冬灰說的,壞。實際在元首跟前,這他父親,又顯得一抹頑皮,還有點無奈,老爺子“記仇”呢…… 最后,還是放下兩手,灑脫地跟進去了。 殊不知,元首心里哪里不波動, 最親近的兒子啊, 一別也這么長時間, 好像瘦了…… ☆、4.159 元首取下眼鏡回頭看向兒子, “先去找了冬灰的?” 這是瞞不住的,雁落大方點頭,“嗯,我鼓勵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br> 元首瞅著他就是恨鐵不成鋼, 又放下手里的文件夾,“這要不是她在宮里,你還不得來見我是吧……”多少有些父親的無力感, 雁落口氣也放輕下來,“哪里。我終歸還是您兒子,就算做了不孝事,這會兒也算在將功折罪,努力在一些事上找補回來,為您分憂?!?/br> 元首輕輕點頭,“這我知道。你有這份心,這段日子去西海,干得不錯?!眽毫藟菏?,叫他坐下,雁落在他曾經常坐的小沙發邊坐了下來。元首也在自己的辦公椅坐下……總有些恍如隔世,曾經大事小情經常會這么促膝商討的父子,有過爭吵,有過心有靈犀,有過互為彼此的支柱…… “就想一直這么呆在西海么?!痹滓皇謹R在書桌旁,一手放在膝頭,側身坐著看他,確實有許多話想和他說的模樣, 雁落兩手肘放在膝蓋上。微弓著腰,微笑看父親,搖搖頭,“不想,總要回來的,可是西海的事不能半途而廢。這是說實話,蔣仲敏當年在西海開發島礁,確實有許多不錯的思路,我想,不如趁這次咱們跟和本杠著,所幸大膽地爭一把。這個,我和成部長多次溝通過,您放心,還是很有把握的?!?/br> 元首一再點頭,西海爭端綿延數十年,如果雁落真能借此契機重新構建起新的地域格局,絕對是造福千秋萬代的強國大利。 “那就要多靠你們的智慧與勇謀了,昭朝有多年與和本交道的經驗,你在謀事前,還是要多和他溝通,分寸一定要把握好……” “是?!?/br> “還有,”元首頓了下,“如果實在在島礁建設上有與蔣仲敏溝通的必要,你可以見見他?!?/br> “真的!”雁落腰都直起來了, 元首這時候幽幽看向他?!斑@是國事,千萬不要把冬灰扯進來?!?/br> 如此直白告誡了,甚至,警告……雁落穩沉一點頭,“您放心,她的好日子在后頭,我不會讓冬灰沾半點跟她幸福無關的雜事,即使是國事?!?/br> 元首一聽,又是心里苦笑,幸,還是不幸?好好一個雁落,都磨礪到這個程度了,出來一個孟冬灰,雖說不能全怪她,可,畢竟主要因素不可少,三子的魂勾跑了……難道,這真是報應,我確實欠他們孟家的?…… 無奈看著他,“你怎么知道她的好日子在后頭,” 雁落這時候笑的更溫暖,“不管您和他舅舅間什么恩怨,對于冬灰的安排,您和蔣仲敏一定是有共同約定的吧,像您現在這么看護著她,還是看得出來,將來定虧待不了她。我再大膽猜猜,蔣仲敏當下愿意這么‘屈人之下’,安心這么‘屈人之下’,肯定里面也包含冬灰的因素?!?/br> 元首看著,心里再次感慨,這么好的眼光、見識、判斷力,怎么就…… 元首靠向椅背,稍扭頭睨著他, “雁落。還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雁落一點頭,和少首那時候一模一樣,穩穩地。也帶有興趣, “軍籍制度改革你怎么看,” 雁落沒有猶豫, “勢在必行。父親,您必須下這個決心著手這件事。它關系到民心,以及咱們國本的公信力。當然,這件事肯定急不得,它同樣需要契機。倒著想,人們為什么害怕失去軍籍,其實,害怕失去的是一份保障感。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可以找到兩全之策,比如,軍專公、優先創業補償,甚至。聯系咱們下一步將大力主導的島礁建設……” 元首也漸漸坐起了身,兩手交握,看著前方,不住輕輕點頭…… 是的, 雁落雖然提出的僅僅都是初步設想, 但是, 切實地,他在想這個問題,在動著腦筋想著辦法在解決這個問題,而非。如霜晨,眼光止于眼前看到的,沒有更宏觀更細致的把握感;更不像聲咽,國事永遠放在權謀之后…… 雁落當晚就回西海了, 這位人神著實了得。 看看今次他依舊算“隱著返京”吧, 卻, 一舉又“撩動”了多少人心念住了他, 肖肖記住了他吧,甚至,肖肖之后有意無意還打聽著他,肖肖是心里真佩服他…… 元首該更“念好”這個悉心養大的兒子了吧,終歸,還是雁落最稱自己的心意啊…… 包括小冬灰, 雁落就是這么厲害, 不用激情,同樣達到效果, 一本蔣仲敏的小工作手冊,足夠冬灰念他好長一段時間的好了吧…… 冬灰這幾天就是把舅舅的工作手冊翻過來翻過去地看呀, 元首明日就要親赴軍演現場了。 冬灰攀他肩頭,邊翻手冊就不停說她舅舅的“雄才偉略”, 元首靠著床頭,看起來也不忌諱她把她舅舅吹天上去,就聽她嘚啵嘚啵,好像她把這本手冊看得有多么的懂多么的透, 不過,小冬灰心下還是有計較的, 末了, 她直起身。很一本正經對他說, “我今兒給你詳解這本手冊,不是說我舅舅就比你強啊,你可別多心?!?/br> 元首微歪著頭,“那我和你舅舅,到底誰強?!?/br> 冬灰撅嘴巴,“問我這,不幼稚么,” 元首笑笑,“幼稚什么,人之常情,你提到‘比’,我自然問問?!?/br> 她多么珍惜地把手冊放到自己枕頭底下, “那我說了,你別生氣。我舅舅比你強?!?/br> 元首是真不生氣,抬手摸她的頭,“強在哪兒,” 冬灰放好手冊,又賴過來抱住舒服枕他肩頭,變得笑嘻嘻, “我舅舅比你聰明,他知道生的越多負擔越重,看看,他現在兩兒一女多安逸,好東西終歸一分為三,誰也不偏心,大家得的還多。你呢,雖說基礎雄厚吧,可九個不省心的,怎么分都會有人有意見,難吧?!彼銎痤^,其實,眼睛里著實帶著心疼的。元首太累了,就拿今天來說,也就這會兒快入睡前,他靠著能歇歇了,又是開了一整日的會,午飯都是端著碗看文件吃的……冬灰知道這么說肯定是幼稚得不得了,可這不也是想逗他放松放松…… 元首輕歪頭臉龐挨著她的額頭摩挲了摩挲,一手攬著她肩頭輕輕拍著, 小聲,“你舅舅還是有偏心的,偏心你……” ☆、4.160 “澄海軍演”已宏偉展開,蕭碎下午會趕去駐地,午間他必須留在宮里和關漫布置處理一些后勤調控事項。 “22號之前……” 碎子和七弟正邊走邊商議著,忽然,關漫停住了腳步, 碎子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是稍有一怔, 倒不是前方廊下,大嫂二嫂正扶著聲咽那懷了孕的老婆站在那里, 而是。 蹲著正在用紙巾擦大理石地面上的嘔吐物的小姑娘!……不正是那天他在書房瞥見的,父親抱著的…… 正因為看見是冬灰,碎子太驚訝,所以都沒顧上看此一刻關漫的神情……碎子倒率先走了過去, “怎么了,” 大嫂楊亞扶著狄幽這邊胳膊,“我們這不進來送狄幽往宗老那里去瞧瞧,到宜寧園先吃午飯,喏,小幽這會兒就害了喜,不住吐……” 正說著,二嫂白念把她手腕上挽著的包兒還往蹲著的女孩兒跟前一遞,“誒,先別擦了,把我包兒拿去先抹一下。別沾水啊,用軟布干抹?!痹瓉硭前鼉荷险戳诵┑矣牡目谒?。 女孩兒剛要起身伸手過來接, 碎子心想,這怎么能叫她做!才要伸手接住,“二嫂。我這正好有……”關漫已經捏住了包兒,淡笑著,“沾了穢物還要了干嘛,二嫂,二哥也沒這小氣吧,再買一個新的就是?!闭f著,拿著那包兒往前一指,“先去吃飯?!?/br> 說實話,妯娌幾個都還挺寒著這老七,他是出了名的毒,也是出了名的貴艷,享受一流,著實一種高攀不上之感。平常,他愿意尊重著你們,說幾句客套話;不愿意搭理你們,到底還是不敢招惹他的。 他這么開玩笑一句,偏偏感觀又覺著不冷不熱,白念一時還真不知怎么回,只得也笑著,“哪那么講究,你二哥你還不知道,他自己玩兒的都顧不完……”這事兒就這么岔過去了,二人扶著狄幽往宜寧園走,碎子和關漫送,關漫一直捏著那只包。好像還是淡笑著說,“如今二哥賣他幾把劍,您這包兒不得回來它一二十個?!薄翱?,關漫啊,你就縱著你二哥把他那些玩意兒當至寶吧……”白念心里還不是揪著,自從那次因“爭角兒”小步跟長空搞一場,自己的車不都還被燒了,白念就越發寒著這老七老八,見著他們,他們陰陽怪氣點也正?!?/br> 三個妯娌是沒發現端倪的,只是,這頓飯……怎么每個菜都這么咸!……又不敢開口說飯菜咸了,還不能不吃,這頓宮里的午餐,簡直吃的痛苦死了…… 卻, 蕭碎不傻, 老七雖說平常是這么個陰晴不定的性子, 但是,今兒這“忽然的來氣”,且,氣不??!……沒錯兒,碎子敢肯定,關漫氣得不輕,且,直接跟這個女孩兒有關…… 碎子不動聲色, 他和關漫也只把她們送到宜寧園門口。 關漫說肚子也有點餓,碎子說云臺亭里坐著吃,嗯,都是會享受的,云臺亭對著大太極湖。視野開豁,不能喝酒吧,吃點小菜,也是意境。 關漫于是去張羅。 碎子看他拐了彎兒才跟了去。 卻見關漫先走去了最附近的一處值班室,從里面提著桶、抹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