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如果曾妙真能回到三哥身邊,說不定三哥真能真正收心。在其位謀他該負有的其政,不負眾望!…… ☆、4.74 車里的雁落見到她確實微頓了下,不過慢慢也淡了,靠著椅背,睨著前方。 曾妙好像也沒看到他,規矩站在那里,微笑地看著霜晨和碎子,“四帥,五帥,好久不見?!?/br> “妙姐,客氣了?;貋砹嗣??!彼恳彩俏⑿柡?, “回來了,社科院這個古建筑修復項目很符合我學?!?/br> “我這可不是古建筑?!彼樽有χ粗赶蚝蟊攘讼伦约旱恼?。 “知道。具體的,聽聽我們組長向您們解釋吧?!痹钜幘匾稽c頭,看向她身前站著的男人。 男人斯文一笑,主動向霜晨和碎子伸出手,也很穩重,“四帥五帥好,謝謝叫我們進來看看。五帥這宅子是近五年的成品,我們知道這一點。不過永熾巷是有三百年歷史的五部六府所在地,這里曾經常年設立外交使館,各國在此成立聯合行政機構,還開設銀行、醫院、教堂等,留下了許多風格各異的中西合璧式建筑。五帥您這塊地雖然曾經是糧儲之地,并無比較完整的建筑結構,但也謝謝您在修復這塊空缺時,謹遵了與整條巷子的風格搭配。是這樣,最近我們就住在前面的明園,剛才也望見了這場火,說個或不合時宜的話,想趁著您可能修繕這宅子的時機,容我們參與其中,讓我們也有個實地踐行修繕的機會?!?/br> 碎子聽了,笑得大方,“這有什么,完全可以,有專家指導,我這宅子可不復原得更好?!?/br> 外頭說著, 雁落的車窗漸漸升起, 霜晨他們稍讓了一步,車開走。 霜晨和碎子都看向曾妙,她微垂頭,謹遵本分,也沒看那輛車。 …… 這天,齊政禮堂正在召開“全軍四德整風”宣講會。 霜晨正和于慶林交談著拾階而上,于慶林是他這次“清算財政預支借款”的得力干將之一,早前就有“司法一只虎”之稱。 忽然,從上面下來一人。攔住了兩人步伐。 霜晨抬頭一看, 并不認得, 這個年輕人,穿著海軍軍服。肩章飾金條紋:一個不同寬度的長條帶,中鑲1道藍橫杠和豎線條,條帶上方有兩個相交叉的錨。顯示準尉下軍銜。 看著有些激動,“四帥,您不能這么把人往死里逼!……” 于慶林已經攔了上去,“瞿曜!你這是干什么!” 這個叫瞿曜被此一攔愈發激越,“滾!”狠狠推開于慶林,“你他媽個走狗!酷吏!功臣就是被你們這些文臣軟蛋一個個逼得走投無路!我父親在前方拼殺賣命你們他媽的窩哪兒享樂偷生??!草蛋!他媽什么世道!……”罵得眼紅耳赤。 因在個大門口,已引來不少人側目, 這時候齊政禮堂的警衛已經出來,要拖走瞿曜,無論他是誰,他現在鬧得可是四帥! 被幾人連拉帶拽拖走的瞿曜紅著眼還在沖霜晨喊, “四帥!我父親瞿酈一輩子呆在海上為國效力!他哪兒來的幾百萬來補您下達的虧空補缺!幾百萬吶,你們這些在京里的享吏一套房子就千萬!想過遠在邊疆將士的清苦嗎!就算他申請了透支,那也是大戰一觸即發。為布防呀!誰知道南理會不會從海上攻過來!……” 一涉“南理之役”那就是高度敏感!拖走得更快了…… 瞿曜的叫聲卻沒停止,聲嘶力竭,“四帥!我父親,我姨夫。都是對您忠心耿耿,您就是這樣對他們嗎!……”拖遠了,好像人被捂住了嘴,發出“嗚嗚”聲…… 霜晨眉頭一直蹙得緊,當時什么也沒說,沉著臉走上臺階進去了,于慶林趕上去跟著,好像在低聲匯報…… 這邊, 關漫剛下車, 見到了這一幕, “那是誰,”貌似不經意問。 身邊的侯意趕緊低聲答, “叫瞿曜,是西南海六部瞿酈的兒子,他的母親是?!鳖D了下,“是蔣仲敏二夫人允月影的jiejie,所以他剛才提到的‘姨夫’就是……” 關漫輕輕點點頭, “瞿酈欠了多少,” 原來這個侯意也是“催繳工作組”的成員, “大概六百萬吧。當時申請的名目確實是‘布防’,不過后來戰事沒有延續到海上,這筆開支被列入到了‘未執行’,所以這次也歸入‘清繳’的行目中?!?/br> “現在瞿酈在哪兒,” “聽說被逼得緊,已經入院了?!?/br> 關漫沒有再做聲,拾階而上。 其實,聽到外頭階上喧鬧的,還有少首。 雁落正在三樓小會議室的一個獨立休息室閉目養神,一會兒他還要上臺發言。 秘書余淺還怕驚擾了少首休息,挺不安地輕走過去拉上了窗簾, 結果,靠在沙發上的少首出了聲,并沒睜眼,“外頭鬧什么,” 余淺只得答,“我出去看看?!?/br> 回來如實向少首做了匯報。 雁落輕蹙起眉頭,坐起了身, “瞿酈?” “是,剛才是他的兒子瞿曜拉住了四帥,” “瞿酈,好像是蔣仲敏的……” “他們的夫人是親姐妹?!?/br> 少首不再言語, 站起了身。整理著軍裝,神情一直很嚴肅。 余淺沒有想到,會議就快開始了,少首卻把四帥叫到了小會議室! 余淺在外面聽著。心驚膽顫,似乎有爭吵…… “三哥,這件事怎么能這么輕易地說不要就不要了?他再有難處,也是透了支,這虧空就得補上!” “霜晨,瞿酈的情況你不是不了解,他是為自己透支的這筆錢嗎,他一個常年海上呆著的武將,拿得出這么一筆錢為一個決策買單嗎。霜晨,蔣仲敏這件事無論元首怎么想,他到底是你的人,你就算再鐵面無私,不能一點不斟酌實情,對舊部絕情到這個地步……” “少首!”四帥這一喊,真嚇了余淺一跳!簡直壓不住的激烈啊…… “這是絕情嗎!少首,您作為國家未來的元首。一個天下的重責都掌控在您的一念一行中,您如果顧及這么多的‘人情人義’,這家國天下豈有法度可言,有規矩可遵?如何服眾呀!” 許久, 聽見少首沉沉地說了一句, “看來,你比我更該擔了這份重責?!?/br> 余淺聽得一身冷汗! 更別提,里面霜晨肯定更驚駭,就聽見似立即驚醒過來馬上解釋,“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余淺心想,平常那樣謹言慎行的四帥啊,今兒著實有些失控了…… 余淺正暗自嘆了口氣, 不著意側身, 結果,……人恨不能整個身形俱一震蕩! 元首和五帥正站在廊下! ☆、4.75 余淺趕忙就要去推門,元首輕一抬手攔住了,卻是扭頭看向他的五子,“你進去叫他們出來開會吧,別讓人都等著了?!陛p說。蕭碎恭敬點頭“是”。元首轉身離開,走了一步,又回頭,“你覺得,他們誰說的對?!笔捤楹芊€,“四哥?!痹讻]有任何表示,走了。 元首回到車上,并沒有立即離開。 行程里他本沒打算參與齊政禮堂這場會。 他也聽聞了蕭碎宅子著火的事,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叫來問問。蕭碎避重就輕,元首也沒就原因詳問,只提生活可還安排得下來。 碎子要來參加這場會,元首順便提起“我和你一同去看看吧?!陛p車簡行,好似就是送送兒子,車里,能多說幾句話。 確實提了幾句, 句句碎子都得注意力高度集中,分寸拿捏的得非常慎重! 元首問,“最近你和你四哥清繳借存,可還辛苦?!?/br> “不辛苦,本著原則辦事就不辛苦?!?/br> 元首輕點點頭, “這件事如果叫你獨立去做,你覺得困難在哪里?!?/br> “肯定還是人情,并不是所有人借款都是為私?!?/br> “那這些人的錢,就可以不還了么,” “當然要還,不過這需要花一些時間認定具體職責劃分,屬于他責任范圍內的,必須要依法追究?!?/br> 元首再次輕一點頭, 卻是看向了車窗外,聲音更輕, “這么分明的事,為什么你三哥不愿意去做呢……” 碎子心都在嗓子眼兒那兒杵著!這話兒,是萬不敢再往下接了的…… 不過,元首好像也不是在問他,倒似一番感慨。 蕭碎今兒杵著的心算是控得穩的, 包括之后他陪同元首站在小會議室外聽到的三哥四哥那番……元首離開后,碎子沉靜推開門,提醒兩位兄長會議已經開始了,并未多言。他知道,他不說,他們都會有途徑立即知道元首來過,且聽見了他們的話……即使如最親的四哥。這種時刻他也不便多言,他知道四哥一定內心非常不平靜,最好的,讓他獨自去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