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關漫也扭頭看向車窗外,淡淡說,“回去看看再說吧?!?/br> 好咧, 沒有你“看看再說”的事兒, 元首見兩個兒子也沒說繞多大彎兒, 關漫和小步見到父親時,已近深夜, 元首就在臥房見了兩個兒子, 顯然。他也沒說因著要等他二人來見就一直不休息,該睡還是睡下了,人來了,元首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披著外套。 “回來了?!?/br> 兩個兒子恭敬站著?!笆??!?/br> 元首看了他二人一會兒, 確實不繞彎,直接下令, “今天這事到此為止,我明著跟你們說,孟冬灰,你們誰也別再去沾她的邊兒。我也把丑話說到前頭,誰,要是再往下究,我不客氣?!?/br> 關漫和小步是心驚的! 小步還是忍不住出了口,“那三哥和她!……” “沒有什么她不她,雁落也是一樣。我說的不夠清楚么?!?/br> 床上的王者并未見動氣,但是,語氣已經夠沉,足以說明態度肅整堅決。 “知道了?!?/br> 只能遵命。 出來, 小步也一直不說話了, 反倒是關漫看了他會兒,微笑地手搭上弟弟的肩頭收了收,“真上心了?” “什么上不上心,”小步扭頭睨一眼他?!盁o非就是人為這么一搞,還非把人的好奇心撩起來了。七哥,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她是誰?!?/br> 關漫又拍了拍,“慢慢來,總有搞清楚的一天,何必撞老爺子下通牒的這幾天刀兒口上呢。不急?!?/br> 小步也笑起來,“也是,這么個大活人,老爺子還真一下子能把她變沒了不成……” 嘿嘿, 嘿嘿。 怎么說的, 一語成真吶! 帝王出手, 只要他有心, 真還能將一個大活人變沒了??! 小步簡直懊惱, 就是憚忌著不沖老爺子的槍口。忍著,放了一兩天, 第三天,再去找“孟冬灰”……看來元首確實下大力氣“封存”這個人了, 孟冬灰,可說銷戶了。 世上,再沒有任何關于“孟冬灰”的任何資料! 她成了一個“禁口”, 官方,她所有的資料全顯示為“無法查詢”, 當然。你堵不住人嘴, 追能追到臨州, 甚至,追到她是蔣仲敏的外甥女也不是難事, 但是,知道了又如何? 知道了,只會更添難解! 她是蔣仲敏的親外甥女又如何, 從小到大,說到底,就是個寄養在蔣家的孤女,如她的名字,冬灰冬灰,冬日里稀薄浮輕的灰塵,完全不受重視,甚至,不受待見。 就算蔣仲敏的事兒叫人看不透,元首對其人態度諱莫難測,也著實犯不著牽連到他們家最不值得一提的這個小姑娘身上呀!要知道,即使蔣仲敏這會兒大牢里拘著“待查待查……”,好像無止境地“待查”下去。他的親族家人,其實并未受多大牽連,起碼,職位都還在,府邸都還在。不過蔣家全族似乎都哀默了下去,不言不語…… 這樣說來,一個冬灰竟成了禁忌,肯定叫人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呀…… 孟冬灰消失了。 茫茫人海,竟比砂礫還輕微了。 雁落確實是揪心的。 實事求是,不能說僅憑幾次魚水之歡他就真對孟冬灰產生了多么多么深厚的感情, 但是, 無疑,這小姑娘是釘心上了。感情,還相當復雜! 心疼。她的身世,她的經歷。冬灰孤凄地坐在病床上,坐在牢房里,她的長發。她指頭尖兒上的水泡,比歡愉里小妖精的冬灰叫雁落還要深刻! 愧疚。如果不是為一己欲利,他考慮再周全些,關懷再小心翼翼些,冬灰。他呵護得再細致些……雁落總會這么退一萬步想,我是個比她大這么多的成年男人,我和她本就起于買賣,我從她那里獲得快感,她從我這里拿到錢,無可厚非,但是,叫人難過的是,她拿到了錢,享受了么?可憐的小丫頭。一直在坐牢呀。錢,對她而言成了數字……想起冬灰在他懷里潮頭落下來時嬌嬌地笑“要收費的”,雁落心里就難受,冬灰冬灰,冬起塵灰。于她,與他,都是一場空么…… 當然,不可避免的,一定還有深深的疑惑!為什么獨獨對冬灰“收的這么嚴”…… 那日, 章程禮轉告父親的話語,簡直是令雁落震驚的強硬決絕! “這孩子在你身邊留不得,你要繼續貪戀這點yin玉,前程氣數,估計也就到這里了。為了她,今天你能闖獄、災情擱置一旁瀆職至此,明天,你還有什么做不出來?這還只是跟她斷續交往不幾日,如果再任由你跟著她墮落下去……雁落,你自己該好好反省反省了,玩樂方面,從來沒有人轄制過你,因為你一直很有分寸。但是這次,你過分了……” 雁落看著萬苑從他懷里把冬灰抱走, 章程禮嚴肅轉告的這番話,是當著冬灰面兒說的, 小姑娘不吭一聲,始終低著頭…… 那時候, 雁落竟有幾番鼻酸之感…… ☆、4.48 后海春暉路后巷,??康暮儡囈膊簧?。于是,這輛暗灰林肯mkx也就顯得不那么壕。 這次買車,孟冬灰是征求過什怏的意見滴,她也知道,京城蓋世壕車更多,她想要個舒適的可又不能那么張揚,度,還是什怏幫她掌握比較好。 這款美式中大型豪華suv,頂配總統版售價65.98萬。什怏說。既然要滿足“大”,基本上百萬才舒適。不過你別看這不到70萬的價,這款林肯無論從動力還是配置,都已經超越了德系百萬級別的中大型豪華suv,諸如bmw x5和奔馳gle的近似排量型號。孟冬灰當時又是非常豪,刷了! 如今,她基本上在下城接單。因為這邊是商業區,富商居多,當官的少。什怏也非常注意,但凡跟“軍字頭”沾邊的,一律不考慮。 不過,半年了,孟冬灰沒接幾單生意,主要是人生地不熟,她新入的這個學校。比五炮管的更嚴,平?;緵]可能出得來,好一點的是,周日是開放日,能隨便外出。 還是個軍校, 空軍的, 所以校址超級偏,旁邊就是西園機場。 現在,她也不叫孟冬灰了,入學籍軍籍的名字叫蕭十兒。注意,后面這個“兒”不是兒化音,蕭十兒,分著讀。 而且,年紀也改小了。小了兩歲,十七,愣是差一年到法定成年。這點,孟冬灰有些不情愿。未成年意味著多少事她不能“光明正大”去做!……她經歷過自己的“十七歲”,多少東西對她而言都是“禁止”,那種無時無刻不盼望著長一歲的急迫!……天吶,又得重復一年! 猶記那天醒來后,她就在自己現在睡的這下鋪躺著,牢里對蕭雁落說了一大堆貌似她是禍水的中年男人,坐在床鋪對面,和藹地看著她。 是的,他給她喝了一瓶水,自己就暈暈乎乎迷糊過去了,怎么離開牢里,怎么來的,都不知道。 “醒了,頭還暈么?!彼麥睾偷卣f, 孟冬灰一下坐起來,到底還是戒備有怯意, 他遞過來一杯牛奶,“奶粉沖的?!?/br> 冬灰一開始不接, 他抬了抬杯底?!胺判?,剛兒叫你睡會兒也是你才打過葡萄糖,接著就坐直升機怕你不適?!?/br> 冬灰這才還是帶點瑟怯地接過了牛奶。 “冬灰,舅舅的話你還聽吧?!蹦腥送蝗惠p聲問, 冬灰咬著杯沿。終究還是點頭。 男人也點點頭, “那就好。牢里發生的那些事兒跟你都沒有關系,你不用放在心上,接下來,還是安安穩穩過你的日子就好。 你舅舅現在有他自己的一些事,一時半會兒顧不到你這里來,可他對你還是有安排,你能聽話么?!?/br> 冬灰又點點頭。 “嗯,這里是航空兵后勤學院,你舅舅希望你改頭換面后還是在軍校進修,好好讀書,將來總有用處?!?/br> 還能怎么辦,孟冬灰只有接受, 她只問了一個問題,“讀幾年?!?/br> 男人或許被她這種哀怨的孩子氣也逗笑了,卻也沒給個確數兒,“先讀著再說吧。叫你從一開始讀,確實也沒必要,從中三開始讀,這里也是六年制。不過讀完了還可以考國防大?!?/br> 孟冬灰低著頭,明顯在撇嘴。 于是,她漫長的軍校生涯經過中間大半年的牢獄之災,又給續上了。 其實也還好, 除了那些不如意的,大部分都是她過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