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如同韓照獻出他的心一般,完完整整屬于了夏又, 處處都是她的影子, 她搭建了一半的“濱名大橋”, 她擦過的鞋, 她弄得到處是水的屋子, 她愛喝的牛奶, 她癡迷的繪本, 她親手摘下的蘋果, 韓照一點點給她搭建起來的全玻璃結構“玩具觀賞房”, 祁陽說,韓照幾乎所有的空余時間都在這里度過,不折不扣,除了工作,只剩夏又了…… 至愛了解這種入迷, 自己如今不正點點滴滴也是這樣地往里縱深么, 所以,至愛的心始終揪熾著, 他明白,自己和韓照必有一裂,人一旦有了叫自己都身不由己的私心,勢必會變得各種不堪起來…… “我僅代表元首,向在抗震救災和災后恢復重建第一線英勇奮戰的廣大干部群眾,人民軍指戰員、武警官兵、民兵預備役人員和公安民警,向大力支持抗震救災和災后恢復重建的全國各條戰線的廣大干部群眾,各民主黨派、工商聯和無黨派人士、各人民團體以及社會各界,向踴躍為災區提供援助的海外華僑華人,致以崇高的敬意?!?/br> 演出活動后,韓照走上臺發表講話,他語氣沉穩,神情肅整,擔得大任。 “咦,那不是豐明么,” 趙可低聲, 至愛看過去, 就見豐明人站在側門入口,注視著臺上還在講話的韓照,人毫不掩飾顯得格外驚急,都恨不得沖上臺去的模樣…… “元首也回來了?”豐明是元首第一近侍,通??吹剿?,元首應該就在不遠處……至愛輕蹙眉,了解豐明的都該知道他這種情態絕對大大的不對勁! 這時候一人俯在至愛這一排最靠邊座位的王雨耳邊急說了幾句,就見王雨猛然大驚,“真的?!”那人點頭,“外頭才聽說!” 王雨立即起身向至愛這邊來, 彎腰,在他耳邊低聲,聲音有點無形地抖, “出大事了,元首的飛機在夷茂地區失聯了!……” “什么!”至愛坐起身,不由震驚地看向臺上, 韓照已經結束講話, 下臺階時,豐明早已迫不及待地沖了過去…… “什么,元首的飛機墜毀了!……” 此時,演出大廳里早已掩不住如此驚惶的“竊語”聲,各方渠道得來的消息迅速蔓延, 至愛快步向韓照走去,這種時刻他第一想到的還是要去幫他的忙, 卻在快步走中,王雨繼續匯報, “聽說少首也在機上,夏元德也在……” 至愛猛地停步, “夏元德?!”回頭緊盯王雨, 王雨倒沒料到他對此人這么大的反應,還是將聽來的如實說, “這架飛機聽說都不是元首專機,是夏元德私機……至愛!” 至愛扭頭就走, 越走越快, 越走腳步越惶急! 又又,又又??! 其余什么現下想不明白都行, 但有一點,不得了! 沒了夏元德的又又,怎么辦!可怎么辦呀! 至愛最后幾乎是一路狂奔向自己的車! 蔚州! 現在,多少人一心恨不能插翅飛去的地方! 至愛此時眼里是沒有韓照了的, 他不知道, 同他一樣, 韓照沖出去時,后面跟著跑的人,誰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去哪兒…… ☆、2.90 多少人這時候阻止他離開京城!恨不得將他綁在紫陽宮! 忽逢大變! 他父兄生死不明,一國之念,全系于他一身! 隨時,他就要登頂, 他得坐鎮, 得拿出十二萬分頑強意志。秉持最大的冷靜與魄力,穩政局,穩民心,穩國家! 韓照能做到,沒問題。前提是,他得找到又又! 在巴塘,他就知道又又生了,孩子沒了。 夏元德說的。 夏元德來巴塘為的是他的工程, 這邊有個水利項目是他的財團主力投資。地震受損嚴重。 元首接見了他, 也就在接見的時候,最后,夏元德輕描淡寫提了這件事。 韓照心急如焚, 他看得出父親、哥哥都有憂色。但凡能脫身,他們一定想去看夏又! 比起國事,韓照覺得又又現在能比它更重要。所以當時他就動了心思無論如何要盡快離開巴塘,無論如何他要去看看她! 幸運的是,京城這場義演他必須露臉。韓照真是萬分感激老天,給了他這個時機從巴塘抽身。飛機都已待命,只等他這邊出席完義演,立即飛往蔚州…… 卻! 這是如何天崩地裂的一霹靂! 傳來的消息是。就在他離開巴塘兩個小時后,夏元德的那個水利工程附近再次出現塌方,因為涉及近千工人的安全轉移,元首決定親赴現場。時間緊迫,也為最大限度節省救援資源。元首放棄自己較大的專機。同元德一起乘坐他的私人小飛機前往前線,沒想途中遭遇突變的雷暴天氣!…… 此時也飛在天上的韓照,苦痛、極致的心境,可想而知, 但是, 不能表現在臉上, 他的精神全然繃著, 他極力保持著頭腦的清醒,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就是瘋了。 計劃沒有變, 好似發生了再不可想的事也不能阻止他飛往蔚州的步伐! 又又啊, 她的父親生死不明, 她又才在產后……韓照如何把她丟下,如何丟得下!天下大亂了又如何,只要又又在自己懷里,韓照才覺得自己有最后的一處容身之所,才會心定,才會有再“全副武裝”去守這江山的動力!……他們不明白,誰也不明白呀,這時候找不到又又,他哪來的“坐鎮”,哪來的“心系政局心系國家”?他的心,一心,都在他的小又又身上,特別是,她和他如今很可能同時“失去父親”…… 今天的蔚州,說這氣候也是奇譎,陰晴變化太迅猛無常。 早上還是艷陽高照, 不少病友、醫護人員上午還看見那小姑娘遙控著她的大魚在走廊上玩兒, 午后, 病房就冷清了,也落下了磅礴大雨, 小姑娘和照顧她的那個大娘都不見身影了, 屋子里都沒變化, 幾只大魚還浮在半空中, 遙控手柄放在被子上, 衣物書籍都沒帶走,連午飯后的保溫桶都還沒有清洗擱在桌子上。 護士進來到處瞧, “人呢?” 小姑娘要吃藥了呀。 問了幾位都說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