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在元德看來,這一家能被夏又攪亂也不奇怪, 從老到小,他們其實都把某一種“深刻的情緒”寄托在了夏又身上,雖然元德并不知他們具體都是哪一種情緒。 元德也是越來越有感悟: 為什么愈是尊貴的人愈是容易受夏又迷惑, 因為他們的經歷太獨一無二,容易“深刻”,“夏又”說到底就代表著一種“極致的撫慰與誘惑”,遇強更強。普通人過淡如水的日子,哪有那么多“深刻”,“夏又”自然效力較小,于是也就很難見到她的“至媚至惑”…… 看看,吳吟水交給他的是個什么東西, 就是一枚“試金石”么, 自己這么多年來精心撫養她,難道不也是一種修煉…… 果然,元德還是看得透一些東西了, 當韓夜撕心裂肺般“撕局”:她也亮出了自己右肩的“月牙彎”! “爸爸,我才是小構這輩子的歸宿!您要月牙彎嗎,我這不也是!” 元德低頭看了看熟睡的又又, 看來,這次她能“名正言順”呆在大紫陽宮生下她的第二枚舍利子了。 這筆爛賬,元首得捋清楚,他就算有私心想把夏又撇一邊都不可能了。 ☆、2.70 有時候,人會因為一、兩個微不足道的美好暗暗渴望一個巨大的負面,比如因為想有機會用一下圖案撩sao的zippo打火機而渴望抽煙,比如因為一把好峰或者一頭長發而舍不得一個“三觀”凌亂的悍婦,比如因為一個火爐而期待一個漫長而寒冷的冬天。 韓照在廊下抽完這支煙,決定因為一心不甘而徹底做個惡魔。 他走下臺階。特意從竹林后端繞上琊暖閣。這條竹道本無路,小時候調皮,一路劈一路砍,愣是扒出一條路,就為扒上那廊檐子,翻進去趕在父親發火前低頭在他房間里罰站做個“勇于認錯”的熊孩子。 身手依舊矯健,翻進這琊暖閣里套,韓照合上窗,沉著臉往里走。 父親的臥室一如從前,書、文件、幾盆紫藍盆栽,簡樸怡人。 韓照看一眼床上,夏又側臥像個“北”的一半攤著,熟睡。蓋著父親的薄被子。 韓照沒立即過去。而是走到門邊,將虛掩的門更合緊,耳邊傳來,僅隔一條走廊的前屋,父親的怒斥“這不是胡鬧!”還有韓夜低低的泣聲。 他的父親激怒在前屋處理他哥和他姐的一筆爛賬,因為涉及夏又。也不避諱夏元德了,把他也留了下來“商議”。唯他這個小兒子顯得無事多余,被“遣”了出來。熟睡的夏又被安置在元首臥房繼續她的安眠。 這也太“合”韓照意, 膽子太大了! 一廊之隔的后屋, 韓照就在父親的床上,誓要得到她! 一直超能忍, 哪怕被她迷得動情動性萬不能自已,怎么辦?沖冷水,大口呼吸,甚至把頭蒙進被子里憋得臉通紅的蠢事都做過! 現在,不能忍了, 去他娘的心疼。 你都快成自己嫂子了??! 既然你是夏元德的傻閨女,你親爹都不心疼你,我心疼個屁! 韓照站在床邊,悲憤,瘋狂, 不能遲疑,老子向來做事以干脆著稱,怎么到了你這里……腦子里那根緊繃一天的弦終于徹底燒斷了,韓照如投入進一個巨大的苦痛的又深迷不拔的漩渦里,埋頭緊緊纏住了他的夏又,叫他癡叫他狂叫他恨叫他想念無法的又又啊…… 重重地親,也許恨憤不少,但是思念如潮此時更掀天, “又又,又又……”低低地喚。手貼著膚脂深深地探, 又又肯定被折騰醒了,發出小動物嗚咽般的嗯嗯聲。一方面吵她瞌睡了,再,身體又太舒服……那當然,韓照絕對的全情投入,她身上的哪一處他舍得不濡沫,連肚臍眼兒都沒放過! “疼疼,”蹭到她右肩的傷處了,韓照趕緊把她側抱過來,卻,叫她應接不暇,夏又倒吸一口氣,他進來了。 又又是哭了么, 她要哭還好了,起碼韓照心疼死她會緩緩豁豁, 她卻絕不是哭, 盡管眼迷著,涓涓媚媚纏綿流露出的,一定是叫韓照只能愈加瘋狂往里入入入的錦艷橫流, 她的小唇張著,韓照只能千遍不厭倦地纏繞,我的又又誒,我一定要用我的一輩子把你纏死纏不泄氣纏不透風……這一刻,韓照恨恨地把命魂許給了她…… 就在他父親的床上, 他和又又的第一次野蠻,短暫,極致地磨人瘋狂, 他的皮帶還沒扣好,單腿落地,單腿跪在床邊給站在床上的又又提褲子, 他臉龐艷紅,小又又臉龐也紅撲撲, 他一拽褲腰,“現在住哪兒!” 又又腳步往前一摻,眼睛還有瞌睡被打攪的翹氣,自然不說, 他抱住她的小肥腰,仰頭,下巴擱她胸前,“你的濱名大橋還沒拼好呢,不要了?又又,我還給你買了……”邊說邊搖晃她,話語里全是乞求, 又又低頭,“順和宮后頭?!?/br> 她是個小動物咧,你剛才跟她做那樣羞人的事,她的意識里比不得“濱名大橋”正式重要。 韓照抑制興奮,他告訴自己,不能再因為她“開一點恩”你就忘乎所以,現在,你得把主導權奪回來,應該是你把她牢牢抓在手里,不能讓她翻出你的五指山!……但是,唇邊笑意依舊膩得死人,韓照同志你意識到了么。跟以前有區別嗎,還是把她伺候好了,你才會顧自己。又又還是跟初進來那會兒一樣,成半個“北”字側臥著,不過此時眼睛睜得圓溜溜,哪還有睡意。 韓照雙手沒歇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扣皮帶,卻依舊俯下身輕輕親她,“一會兒打開手機看,我把給你買的‘盧浮宮’發給你看,” 又又啾啾,“多大,” 韓照扣好,干脆跪在床下的軟鞋踏上,兩手捧著她的臉蛋再專心親,“好大呢,拼好了,能放只小貓咪進去?!?/br> 要是元首這時候進來,看見,先撇開夏又這一說,會苦水連連的, 他這超難以駕馭的小兒子哦, 從小到大,什么時候給什么人跪過?! 這么跪著癡迷瘋了地親吻一個小姑娘,說著簡直“沒出息”的話,全事關玩樂…… 夏又咯咯笑,韓照更舍不得走, 完全變了味兒, 他應該是“強要了她”后氣勢洶洶如小玩物一樣將她睥睨在掌心中,任他磋磨, 結果…… “我去晟陲是超時了,可給你打電話了呀,你搬家了怎么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想死我了又又……” “我要先看濱名大橋,” “好,先拍給你看濱名大橋,你還不如跟我回家……” “盧浮宮有幾本說明書呀,” “八本,咱慢慢看……” 不得不走了,韓照起了身,給她攢被子, 他領口的扣子還敞著,自是無上的艷魅與風流, 如此鬼魅氣對夏又沒用,你叫她閉眼她就閉眼,說“再睡會兒”,她真的埋進被子里,韓照又彎腰去拉被子,看見她咯咯笑,又親,沒完沒了…… 韓照從后窗翻出來時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夏又簡直就是他的充電器,精神飽滿甚至愉悅酥麻地飄飄然, 他沒有急于走回前廳, 而是在竹林后的臺階上坐下來又抽了支煙, 漸漸沉靜, 他該好好想想今后怎么弄了…… ☆、2.71 韓構和韓夜一同走下階梯,到底是元首家的孩子,理性回歸的速度特別快。 “對不起,今天我失態了?!?/br> 韓夜一手插褲子荷包回頭微笑,多少有些滄桑。 韓構目視她,“姐。你幫我不少,我能給你的定當不吝嗇,不能給的,請原諒?!?/br> 韓夜抬起沒插入荷包的那只手,“算了,不說了不說了,今天已經夠丟丑了?!瓦@樣吧?!笔州p輕一握,放下,轉頭離開。 她怕自己慢走一步,會再次失控,今日,她已經叫小構看到太多真實的自己…… 小構從小就是個異常聰明的孩子, 他十五。她十八。 她入大學,學社會學。導師給的第一個自主課題:關于“年齡”的探討。 犯了難,說實話這是個尤其叫女人傷感的命題,她興趣缺缺,自然一直也摸不著切入口。 他才十五歲啊,他身邊人只要正兒八經犯難的事。他都愿意去研究。小構“迎難而上”的個性,源于他骨子里天生的挑戰冒險精神。 她清晰記得當時他的一舉一動, 少年放下眼鏡框,面帶微笑, “姐,這其實是個挺有趣的命題。再高的職位,再多的財富,再大的災難,比之于韶華流逝、歲月滄桑、長幼對視、生死交錯,都成了皮相。北雁長鳴,年邁的帝王和年邁的乞丐一起都聽得到。年紀,是我們每個人都躲避不了的命題。我建議你去瞧瞧西塞羅的一段話。怎么說來著‘一生的進程是確定的,自然的道路是唯一的,而且是單向的。人生每個階段都被賦予了適當的特點:童年的孱弱、青年的剽悍、中年的持重、老年的成熟,所有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按照各自特性屬于相應的生命時期……’好像是這么說的,你再去查查,從這個方向入手,一定能寫出一朵花兒來?!?/br> 她果然寫出一朵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