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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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正清和余道長已經打包好了行李,看到他們回來,急沖沖地來問:“什么時候走?” 胡澈不知道兩位先生竟然對北地那么向往,只能讓他們失望:“不知道,任命還沒下來呢?!?/br> 白正清把臉一拉,包袱一扔:“朝堂辦事如此拖沓,可見盡是尸位素餐之輩!” 臥槽!先生您這句話可把我們林胡兩家人都給罵了??! 但是自家先生,又是要陪自己去北涼縣,林淡和胡澈只能把這口氣給咽下了。但是該準備的還是得準備。 這事情畢竟沒有公布,胡澈就當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樣,照舊日日去翰林院點卯。林淡就在家里,除了準備各種行李之外,還派了家人去北涼縣早做安排。 若是時間再拖得久一些,恐怕他們到北涼縣的時候,就已經是冬天了。到時候這日子恐怕更加不好過。而且前任縣令的死,總讓他覺得有些蹊蹺。 過了兩天,蔡國公府給他遞了一封信,內容倒是很正常,講的是關于加訂兔皮褥子兔皮裘的事情。送信的人,卻是蔡崇。 蔡崇現在算是真的進入了蔡國公府的班底了,他的臉上也穩重了許多,等林淡看完信,才笑道:“本來送信這事情,是甄慢要來的。不過國公爺說他性子太慢,恐怕說不完,就讓我來了?!?/br> “甄兄大度之人,定然不會為了這等小事生氣?!绷值研胖匦抡酆?,“勞煩蔡兄稍待,我這就寫回信?!?/br> “嗯?!辈坛琰c點頭,“聽說北地一個縣令押送物資的時候,被野獸給咬死了,尸骨無存。北地不太平啊……”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這送信只不過是個幌子。 既然蔡崇起了一個頭,那林淡也就順著接了幾句話。兩個人三言兩語的把大概的事情給說了一通,林淡的回信也寫好了。 林淡等著墨跡晾干的功夫,和蔡崇繼續說道:“蔡兄還幫我帶一句話給大人,讓他不必擔心生意的問題?!?/br> 蔡崇聽出林淡要跟著去北涼縣,不由得噎了噎:“你自己這身子骨……你倒是想清楚了!”站在蔡國公的立場,其實他是希望林淡能去北地看看的;但是他也不希望林淡真的就倒下,至少在老國公看來,林淡的身體情況在冬天去是不合適的。 蔡崇作為同窗好友,也是一樣的觀念。不過他的私心里,林淡還是留在京城的好,舟車勞頓的,可不是說笑的。好不容易養回來一點的身體,就這么折騰來去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林淡等他氣頭過了,才微笑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一次去北地,余道長也會跟著一起去。余道長的醫術,你是知道的?!?/br> “醫術是醫術!醫術再好,能……”能把死人救活嗎?蔡崇一陣火氣剛壓下去,一陣火氣又竄了上來。 林淡倒依舊云淡風輕的樣子,露出一個略顯縹緲的笑容,把晾干的信紙折好了塞進信封里,說道:“我就是知道的自己的身體,就算是在京城這么養著,又能有多少時日呢?還不如陪在澈哥身邊?!?/br> 蔡崇一噎,眼眶瞬間就紅了:“可你也不必……唉……”他趕緊接過信,頭也不回地走了。再待下去,他恐怕就要淚灑當場。這可不行! 沒一會,胡澈回來了,他看林淡的表情正常,有些莫名其妙道:“剛才進門的時候碰到了蔡崇兄,看到我還瞪了我一眼,這是怎么了?” 林淡拿了個水杯出來,給胡澈倒了一杯茶:“沒什么。我跟他說了我要和你一起去北涼縣,他大概覺得不妥?!?/br> 胡澈一聽就知道這小壞蛋又在使壞了,自己還給背了鍋。 結果他們兩個人都沒想到,調令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就在蔡崇到訪的第二天,胡澈就接到了調令,讓他半個月內到北涼縣。 林淡沒有二話,接到調令的第三天就收拾了東西,和胡澈兩個人帶上幾個護衛仆傭,輕車簡從地去往北地。 臨行,除了林胡兩家人之外,還有他們的好友,和一些受過兩人恩惠的人來送信。大部分人都覺得林大郎這一次去,必然是沒有命回來了的,紛紛想勸他留下。 林淡白著一張臉,握著胡澈的手,微微笑道:“我知,可我們兩個能相依的日子能有幾多呢?” 胡澈默默無語,低頭把林淡的披風攏緊,回過頭的時候眼眶微紅,對眾人長揖到地:“保重?!?/br> 第113章 兵分兩路 胡澈一行離開京城,送行的人極多。相形之下,他們帶的行李,卻顯得有些少。 三輛馬車,六輛牛車,三兩騾車,看上去倒是浩浩蕩蕩,不過牛車騾車拉得有一多半是炭。北地嚴寒,眼看著要入冬了,好點的炭火根本就買不到。林大郎如此體弱,多帶一些好炭是應該的,否則被那些一點就煙霧繚繞的炭火一熏,恐怕還要把林大郎給熏壞了。 林蛋蛋不知道京城人士們擔心他變成一只熏蛋,高高興興地一路向北。 朝中有人好辦事,他們提早知道了消息,雖然并沒有早上多少時間,但是早早就做下了準備。跟著林和誠去往北地的車馬,其中一小半是林淡和胡澈的東西,只要稍作表面功夫,就能運送到北涼縣內。后面還陸續有一些東西會送過來,都是根據之前林和誠和阿樂的經驗。 通常意義上的北地,距離京城并不遠,普通速度的話四五天就行,趕一趕時間只需要三天左右。但是北涼縣位處邊界,普通走走也要十天左右。調令上限了半個月到任,如果算上準備行李的時間,還是非常趕的。 京畿地界的官道修筑得很好,車馬一路順遂。不過到了北地就不一樣了,雖然談不上年久失修什么的,到底沒有京畿那么平整,馬車稍微跑快一點就開始顛簸??紤]到林淡的“身體因素”,車隊分成了兩路,一路胡澈帶著先行前往北涼縣,林淡則壓后慢慢走。 這樣的行為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也是應有之意。 在胡澈和林淡兩個人的距離拉開到一天的行程時,胡澈被人給截住了。 為了趕路,胡澈身邊就帶了一個護院一個隨從,行李都沒有多少。 現在截住他們的人,足有二十人,甫一接觸,就迅速合圍,將他們三人圈在中間。 護院剛想動作,一支利箭就擦著他的手臂插到了地上,只露出一個箭尾。機括輕微聲響,這才傳遞到耳邊。 箭枝并沒有碰到護院,然而被擦袖子破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來的皮膚也顯出一抹紅,顯然是被擦傷了。他原本是在胡家做事,不是護院頭子,也是副手。雖然功夫只不過勉強二流,但是見識不少。他立刻就認出這種弩箭的來歷,臉上不顯,后背的冷汗瞬間就浸濕了衣服。 這樣的弩箭,不過巴掌大小,甚至能夠藏在袖子里,但是箭頭用的都是上好的精鋼,射程還一點都不遠,整個大商能弄到這種弩箭的人,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胡澈掃視了一眼,看到抬起的藍汪汪的箭頭,將目光投注在一個看上去別無二致的騎手身上:“不知道諸位攔住在下,有何貴干?” 那個被盯上的騎手心底微微一突,難道這人竟然能夠看出他是首領?不,不可能。他們這二十騎,所有衣著打扮使用的武器都一樣,別說是個外人,就是他們主人也不能夠輕易區分。 胡澈看對方沒有回答的意思,說道:“我看諸位也沒有為難我的意思,不知道能否有人解釋一下這個誤會?” 首領還是沒有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說話。 北地荒涼。和京畿不同,官道上半天都不會來一個人。 胡澈被圍了一會兒又問道:“不知道幾位壯士能否給個準信,到底要阻我到什么時候?本官還得趕路,一會兒錯過了宿頭可不好?!?/br> 首領還是不說話。他得到的命令,是圍住胡澈,并沒有想要拿胡澈怎么樣。畢竟胡澈是朝廷命官,殺死朝廷命官那叫造反,是要誅族的重罪;和殺掉幾個普通人不能相提并論。 胡澈倒是不介意首領不說話,反倒顯得十分好脾氣,用一種商量的口氣說道:“正好我們騎了大半天的馬也累了,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下馬休息一下?” 胡澈他們三個人騎的都是好馬,首領也擔心,要是他們真的拼上性命的話,說不準還真能讓胡澈給逃了。但是下了馬就不用擔心了,兩條腿跑的速度怎么都趕不上四只蹄子。 首領想了想,點了一下頭,朝后面比劃了一個手勢。弓箭全都對準了三人,顯然是告訴他們,下馬可以,但是不能做其他小動作。 二十個人圍成一圈,哪怕有馬匹的阻隔,三個人的任何動作都沒法逃過他們的眼睛。 胡澈他們也很老實,長隨將馬匹拴在一邊,就走到一邊,指了指掛在馬匹上的水囊,小聲問了一句:“這位……壯士,我們能喝口水嗎?” 首領看了看長隨。 長隨久等不到回答,垂頭喪氣地走到胡澈和護院的身邊。 護院還在戒備著,胡澈卻招呼他們都坐下:“過來我看看傷口?!背巳侵莸臅r候,他還沒試過連著幾天騎馬。大腿內側有點磨破皮,這會兒休息一下也好??上伊值暗安辉?,不然能讓蛋蛋給他上藥,順便再……嘿嘿嘿。 護院完全不知道胡澈在這種情況下,腦子里還能跑馬,只是看他的表情一點都不著急,心里面也略微松了口氣,嘴上說道:“不礙事,就是擦傷?!?/br> 胡澈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點了點頭:“有點滲血,還是包扎一下。一會兒等他們走了,我的行李里有金瘡藥?!?/br> 護院覺得胡澈這樣有點小題大做:“就這么一個小口子……” 圍著的二十騎同樣這么覺得,心里面一多半都在鄙視:這么一點連傷都不能算的破皮,竟然還要包扎,真不愧是京城嬌養大的少爺,說是自幼習武,恐怕也就是耍個花槍看著好看罷了。 其實打從胡澈習武開始,他學的功夫就和花拳繡腿不沾邊。甚至于,他的功夫是這里最高的。但是他敢表露嗎?他不敢,只能在心里面嘀咕:敢拿箭指著老子,一會兒就弄死你們! 他早就料到有人要對付他們。畢竟上一任的北涼縣令死得蹊蹺,蔡國公府也傳過消息給他們。果然他一和林淡分開,就等到了人,可是眼前這些人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為來人會對付他,現在看來,竟然是要對付林淡?他心念電轉,其實內心遠沒有臉上表現得那么平靜。 過了一會,他張口向首領要水和食物:“水囊和干糧就在那包裹內,麻煩首領派人遞給我們,反正一時半會兒的,我們也走不了?!?/br> 首領一時琢磨不準胡澈到底是真的鎮定,還是故弄玄虛。不過他的任務是要圍到天黑為止…… 首領沖著距離他們馬匹最進的一個人抬了抬下巴:“去拿給他們?!笔窒伦屑殭z查過包袱和水囊,把其中的干糧和水囊丟了過去。 胡澈那邊被攔住,林淡這邊同樣也被攔住。攔住他的人還多了一倍之多。打一個照面就能一眼看出,這可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一支精銳里面的精銳。人數雖然不足半百,但是所形成的氣勢,讓對危險敏感的牲口先不安躁動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駕車的車夫們經驗再怎么豐富,也沒有什么用。他們自己都被嚇軟了手腳,有幾個甚至還從車上掉了下來,哪里有什么余裕去安撫牲口? 這些車夫們大部分都是給林淡跑商的,南來北往這么多年,手上也有幾分拳腳功夫。要是碰到普通的盜匪,他們根本就不會害怕。但是眼前的是盜匪嗎?這完全就是一支軍隊,還是能夠以一敵十的軍隊!他們車隊里的人雖然多,但是能有什么用,說不定還不夠對方一輪沖殺的。 林淡做的事情,其實觸動的一些人的利益,但是他現在就是個刺猬,后臺硬,聲望高,偏偏又是個病貓子,還是因為天家才變成的病貓子。很多人都看他不順眼,不過也不至于去動他,不是動不了,而是動他的代價太大,反正放著拖上幾年,他自己就會魂歸西天,何必多此一舉? 可是,那些都是普通人的想法,而作為一個普通人,林淡其實不太理解不太普通的人的思路。 他挑眉看著攔住他們車隊,慢慢走出來的青年男子。北地獵獵的秋風下,臉色蒼白的林淡更加顯得身形單薄。 青年穿著式樣考究的衣袍,同色的暗繡在陽光下顯露出來的圖案,宛若活物,一派京城貴門子弟的打扮,輕佻蔑視的眼神在林淡身上掃了一遍,冷笑一聲:“倒是命長。不過你何時見過,本少爺想弄死的人,沒弄死過?” 林淡心里面難免訝異,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碰到這么個蛇精病,他甚至都沒有得到過消息,說這個人出京了,要知道盯著他的人可不少。 “不知道謝大少爺此番前來,是……活膩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喲西!坐了好久的冷板凳,終于輪到本大爺出場了! 蛋蛋(≧?≦)?:嗯,你可以去死了。 小謝(〃>皿<):wtf! 胡扯(/≧▽≦)/:嗯,你去死吧。 小謝(〃>皿<):就算你們是主演,也不能這么對待一個配角! 蛋蛋(≧?≦)?:你想多了,你最多就是個炮灰。 第114章 一舉成擒 謝思興從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是無可指摘的天之驕子。哪怕他文不成武不就,他也一直都覺得,那是因為對比的對象不對。 他爹那種變態,根本就不是人。外人說他虎父犬子,那也得他爹是頭老虎,可他爹根本就是虎妖,他就算是虎子,能比么? 再說他娘,好端端一個婦道人家,在閨中的時候明明很正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鼎鼎有名的才女;結果嫁給了他爹之后,竟然玩起了打鐵……把他往宮里面一扔,他在宮里面能打鐵嗎?鐵錘都摸不到一把。 至于在太傅面前,他敢表現得比他的二表兄優秀嗎?沒看到他大表兄都韜光養晦了嗎?他雖然不是皇子皇孫,但既然在一個課堂里,同一個先生教著,哪里會不明白天家的忌諱? 實際上,曾經的二皇子的才學,當然是謝思興拍馬不及的。但是對自己擁有迷之自信的謝思興可不這么認為,沒看見最后他二表哥也被他背后捅小刀子弄死了嗎? 現在區區一個林淡,不過是之前沒掃清的一點手尾罷了,摁死這么一個小螞蟻,哪里需要他動一根手指頭? 至于這只小螞蟻竟然敢沖著他叫囂……“呵呵,臨死前總該讓人說點大話發泄一下?!敝x思興對林淡的話一點都沒有動怒。一只螞蟻跳著腳要咬死一頭大象,難道大象會真的生氣? 林淡的臉色很難看,全身都在微微發抖,身形在寒風中更是顯得搖搖欲墜,似乎他剛才說的話,真的不過是臨死前的口舌之能。但實際上,站在他身邊的人才能看出來,林淡的身形站得極穩,他只是氣得發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在謝思興眼里不過是一只隨時可以摁死的小螞蟻,更或者是看到就會讓他惡心的蒼蠅;然而在林淡眼中,謝思興不僅是他大哥的殺身仇人,更是上輩子毀了他一家的始作俑者! 若不是謝思興的心血來潮,他們林家哪怕被二皇子記恨,卻未必會落得那樣的下場。若是遲上幾年,他大哥能夠長成,他們家雖然未必能夠像這輩子一樣保全,或許也可以避走他鄉;甚至于這輩子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如履薄冰。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謝思興! “二皇子死了,你們素來兄弟情深,今日我送你去陪陪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