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她還未說話呢,反倒是旁邊的裴玉寧先抱怨上了,“哥哥這是去了哪里,竟是這么久都沒回來,娘與我都快別人欺負死了。你也不曉得回來幫我們?!?/br> 她眼淚還未擦干凈,一張嘴便是抱怨。 裴渺本就是處處讓著她,此時謝萍如又病著,他實在不想與裴玉寧吵架,便柔聲安慰道:“我這不是回來了,我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你總該告訴我才是?!?/br> “還不是三哥,他竟是敢這般對娘,等爹爹回來,我定是要叫他好看,”裴玉寧咬牙切齒地說道。 裴渺是被小廝急匆匆地叫回來了,所以一路上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娘昏倒了。 所以瞧著meimei這般模樣,他又輕聲問道:“三哥怎么了?” “他竟是叫人把一個打地血rou模糊的丫鬟,拖到娘的院子里頭,這才把娘親給嚇病了的,”裴玉寧張嘴便說道,信誓旦旦地竟是像自個當時就在場一般。 其實她也是謝萍如昏倒之后,才來她的院子里的。不過那會,芍藥已經被抬了下去,不過她倒是瞧見了地上的那些血跡,雖然天色略暗了,可是那么一大灘子血跡,看地依舊可怖。 裴渺登時怔住,立即便道:“怎么可能,三哥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 “哥哥,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況且娘都被嚇成這樣了,難道娘這番模樣也是做戲不成,”裴玉寧氣得登時大喊道,她竟也不知為什么,哥哥就這般怕三哥,都到這個地步了,竟還要幫三哥說話。 裴渺立即摸著謝萍如的手腕,輕聲安慰道:“娘,您別害怕,兒子回來了?!?/br> 倒是紀老夫人知道這件事,便立時叫人把裴世澤叫了過去。 “你啊你,這么做豈不是叫人落了話柄,”不管謝萍如如何,那到底是裴世澤的繼母,便是實在瞧不慣她,擺到她跟前,難不成她還能不替他做主不成。 紀老夫人這是心疼他,怕這事要是傳出去了,會對他的名聲有礙。本來因著三年前與蒙古的一場戰役中,裴世澤便因為殺戮太過,而被人詬病過。當時朝中那幫子文臣,還說什么,要以為懷柔政策,對待那些蒙古人,該善待他們的戰俘。 老國公便是打了一輩子的仗,紀老夫人可不是那些一般的貴夫人,所以對于這些話都是嗤之以鼻的。 但這件事卻又不同,這是家事,他卻行事過于激烈了些。 誰知裴世澤突然一笑,輕聲說:“您以為我真的會這般做嗎?” 紀老夫人又是一愣,結果她正要問話的時候,就見她身邊的常嬤嬤進了來,見裴世澤在,立即道:“世子爺,你吩咐奴婢找的大夫,奴婢已經找了來。也給那個芍藥看過了,沒什么性命之憂?!?/br> 裴世澤點了點頭,說道:“待她傷好了之后,便叫人把她離開定國公,這樣不守規矩的丫鬟,裴家不需要?!?/br> 紀老夫人瞧了常嬤嬤一樣,倒是裴世澤解釋道:“我房中沒有可靠的嬤嬤,便請著常嬤嬤幫我辦了件事?!?/br> “那丫鬟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說被打地都成了一個血人,怎么又沒什么性命之憂?”紀老夫人倒是被他弄糊涂了。 所以她又朝著常嬤嬤看了過去,常嬤嬤瞧了裴世澤一眼,這才輕聲說:“回老夫人,我瞧著那丫鬟身上的血,倒不似人血?!?/br> 紀老夫人輕呀了一聲,不是人血,那又是什么血啊。 “是豬血,”裴世澤輕輕點頭。 他這般說,紀老夫人登時便轉過彎兒來了,她伸手便拍在裴世澤的手臂上,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說:“你竟是嚇唬她的?” 裴世澤叫子墨和子息兩個人,仔細拷問了那個丫鬟之后,也確定她真的什么都沒聽到。誰承想,謝萍如卻是要人帶回來,裴世澤怎么會猜不到她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想這個芍藥口中,撬出點內容。只怕撬不出來,她也能無事生非地造出來。 對于這位繼母造謠的本領,裴世澤自小到大便已經領教了不少。 這個芍藥確實是被打了板子,不過他也無意要她性命,把她昏過去之后,小廝便停了板子。子墨親自把已一桶豬血潑了上去,因為打板子是屋子里頭,他只叫平嬤嬤等人站在院子里頭等著。 板子是真的大了,慘叫聲自然也是真的。再加上子息也被打了,所以兩人的慘叫便已把平嬤嬤嚇得夠嗆。 再把一身血的人拉了出來的時候,平嬤嬤登時嚇得癱軟在地上。 那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芍藥叫人抬過去的時候,身上又裹著一層席子,所以誰都不知道,那些看起來不停地流淌下來的,竟是豬血。 紀老夫人便是怎么都沒想到,他竟是能想出來,這樣的注意去嚇唬謝萍如。 “你真是……”紀老夫人又在他肩膀上敲了下,倒是笑得像個孩子一般,“這孩子怎么能這么淘氣呢?!?/br> 瞧瞧這話說的,倒是十足地拉偏架。 不過紀老夫人又是心疼地說道:“你若是不喜歡她賞丫鬟給你,拒了便是。你這般做,待你爹回來,又該教訓你了?!?/br> 裴世澤倒也不全是因為謝萍如,只不過是他有些厭煩謝萍如這有一下沒一下地挑釁。若說她能有掀翻他世子之位的能力,裴世澤倒是能高瞧她一眼。 可是這么多年下來,她也不過就是仗著長輩的身份,做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 況且自從謝萍如賞了丫鬟給他后,這府里便有人心思開始活泛了起來。 他不過是想一勞永逸而已。 ** “那人真的被打地那般慘?”紀清晨有些驚訝地問。 裴玉欣瞧著正在坐在那里畫畫的謝蘭,便低聲道:“我騙你的,其實啊,是我三哥故意叫人破了一桶豬血在那個芍藥身上,嚇唬她的?!?/br> 雖說在背后討論長輩,是不太好??墒桥嵊裥揽烧媸翘憛捴x萍如了,先不說這些年來她對三哥的態度,便是前些日子,謝萍如竟是想給她舅舅家的表姐保媒,可誰知說的竟是謝萍如的侄子,謝家五少爺。 誰不知那個謝五,是個尋花問柳的浪蕩子,名聲壞地連她作為閨閣姑娘都聽說過了。 裴玉欣的舅舅家雖不說是何等尊貴的人家,可也是知書達理的,守禮守節的,她表姐更是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大伯母這哪里是保媒,這分明是想把她表姐往火坑里頭推啊。 這事氣得她娘在屋子里頭,罵了大伯母足足一個月,連她的面都沒回避。畢竟她大舅母托她娘幫忙相看親事,這要是傳出去,還以為她娘親要害自個的親侄女。 倒是紀清晨立即擔心地說:“那你大伯父可有為難柿子哥哥???” “三哥如今可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我大伯父頂多便是教訓他幾句,又哪里能真的拿他如何啊。況且人是大伯母非要叫人領回去的,三哥總不能不聽她的吩咐吧?!?/br> 謝萍如這會是真的搬了石頭,砸了自個的腳。 況且裴延兆還沒罵上裴世澤幾句呢,便被趕來的老太太狠狠地罵了一句。她謝萍如賞過來的丫鬟,竟敢干出趴在門口,聽主子墻壁的事情,這可真是定國公府里百年都聞所未聞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