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她動了自己不讓她動的東西,自己發現后,不過說了她幾句而已,都過去三天了,今天他回家,還拉下臉皮主動再次向她求好! 魏劭躺在床上,心里的那股子氣悶卻越來越重,終于忍不住了,慢慢坐了起來,掀開帳子下地后,套上件衣服就往外去了。 他需要出去透口氣兒。否則他這樣睡不著覺,枕畔的那個女人卻好像睡了過去,他真的要被悶死的。 …… 男君和女君三天前因為那個匣子的事鬧了不好,春娘當時膽戰心驚,第二天一大早君侯出去,三天后的今晚才回來。偏偏不巧,男君一回來,女君就又因為公子的事,和他似乎起了幾句爭辯。 春娘心里更加沒底。也不知道他兩人今晚相處的如何,這會兒也睡不著覺,翻來覆去,干脆起身出去解了個手?;貋頃r,影影綽綽看到庭院里仿佛有個人影在躑躅,起先嚇了一嚇,再看一眼,認出是男君的背影,心里立刻一陣突突,唯恐是女君和他起了爭執,男君這才深夜不睡出了房,匆匆上去,喚了一聲君侯。 魏劭正雙手負于身后,對著天上半輪明月在出神,扭頭見是春娘。 春娘壓下心里忐忑,試探著輕聲問道:“如此深夜,男君怎還不回房歇息?” 魏劭吐出胸口一陣悶氣,淡淡道:“房里悶,出來透口氣?!?/br> 春娘見他神色不豫,也不敢再多問什么了,朝他躬了躬身便往回去。走了幾步,聽到身后魏劭道:“我有話問你?!?/br> 春娘急忙停下腳步,轉過身。見君侯朝自己走了幾步過來,停下,又不說話。 “君侯想問什么,盡管開口。婢無所不告?!贝耗锏?。 魏劭點了點頭,終于道:“她今日身子可有不適?方才我問她,她也不跟我說?!?/br> 春娘的一顆心,原本還懸著,聽到君侯問了這么一句,心便咯噔落地,忙道:“女君今日來了月事,身子確實不舒適。若有頂撞了君侯的地方,還請君侯多多擔待?!?/br> 魏劭沉默不語。 春娘見他似乎不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心想既然開了口,索性借這機會再多說幾句。便上去了一步,又低聲道:“君侯有所不知,我家女君身子一向嬌弱,從前在東郡時,每逢來了月事,便腹痛難忍,抱肚下不了地,也是常有的事。如今這大半年倒是好了些,只每回來的時候,難免還是腰酸腹脹,原本應當臥床休息為宜。今日女君得知了小公子之事,自己趕了過去,回來婢見她便乏了,待要歇下去,夫人那邊又來傳喚。女君聽聞夫人心口疼痛,不敢怠慢,當即就過去了……” 春娘說著,停了下來。 魏劭見她停了,微微皺了皺眉:“怎不說下去了?” 春娘望了他一眼,低聲道:“下面的,婢就不好說了?!?/br> 魏劭哼了聲:“說!” 春娘應了聲,吞吞吐吐地道:“婢陪著女君去了夫人那里。路上女君都要我攙著胳膊的。到了夫人跟前,夫人……有些不喜女君,女君便跪了許久才得以起身。婢見女君爬起來時很是吃力,有心想上去扶一把的,又恐給女君招來不是,也不敢……后來出來了,婢陪女君回房,見她十分疲倦,很是心疼,就勸她早些歇下去。只是男君那會兒還沒回房,女君不肯自己先歇,硬要坐那里等著男君……” 春娘還沒說完,面前人影一晃,見魏劭已經抬腳從自己身旁經過,匆匆往正房方向而去。急忙跟了上去。見他三兩步跨上臺階,推開門進去了。 春娘慢慢吐出了一口氣。 …… 小喬雖然身體疲倦,但腰腹酸痛,加上還有魏劭在自己邊上躺著,其實也睡不著覺。只是閉著眼睛而已。等魏劭出去了,一個人睡了些時候,慢慢地調勻呼吸,漸漸終于心平氣靜下來,困意也隨之襲來,打了個瞌睡的時候,感覺到眼皮子前頭仿佛有團亮光在晃,終于被晃醒,朦朦朧朧間,微張開眼,見是魏劭回來了,爬上了床,手里拿了支燭臺,在照自己似的,便重新閉上眼睛,抬起一只胳膊擋住眼皮,口里帶了些微的埋怨似的,含含糊糊地道:“你做什么……” 魏劭將她遮擋住眼睛的那只手拿開,繼續端詳了閉著眼睛的她一會兒,忽然“噗”的吹滅了燈,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小喬感覺到他重新躺了下來,那條胳膊又伸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移到她的肚子上,掌心貼著,輕輕地撫揉。 被他這么一折騰,小喬剛才的那點困意早就沒了。 她人本來就不舒服,都這樣了,見他還不放過,心里又起了煩躁,捉住他的手腕,正要拒絕,聽到魏劭自己自己耳畔低聲道:“你人不舒服,我回來時怎不和我說?還強行撐著伺候我吃飯?我又不是非要你伺候不可的?!?/br> 小喬一怔。 魏劭說完,便沉默了下去。只那只手掌在她小腹上繼續輕輕撫揉著。 “很難受嗎?” 片刻后,聽到他在耳畔又輕輕問了一聲。語調竟然有些溫柔。 小喬有點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已經好多了。你自己睡吧?!?/br> 魏劭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攏了攏,讓她完全地和他貼靠在了一起。 “往后要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不許瞞我。你不說,我又怎知道?” 昏暗中他的語氣仿佛帶了點不高興的味道。 小喬咬了咬唇,輕輕嗯了一聲。 …… 魏儼從一場被餓狼追逐的噩夢中醒來,胸腔內的心臟還在噗噗地劇烈跳動,猛地睜開眼睛,發現窗外微白,天已經亮了,而自己就醉倒在了屋里床前的地上,仰面這樣睡了一夜。 他的頭有些脹痛。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昨晚的事,一幕一幕,全都涌上了心頭。 他記得昨天傍晚,他帶著喬慈去了羅鐘坊,剛坐下沒多久喬女就來了,將喬慈叫走。自己出去向她告解,她十分生氣,說了他一頓就走了。他回來后自己在庭中獨自喝酒,恍惚醉酒之時,回到屋內…… 他猛地坐了起來,看到對面的那面墻上,昨夜自己繪就的那個美貌女子依舊還在。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碰觸過畫筆了。但昨晚畫她時,半醉半醒,渾身血液沸騰涌流,竟然一氣呵成。 魏儼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充血的一雙眼睛盯著墻上那個裙裾飄飄面貌栩栩的女子,心跳的更加厲害。 他依稀記得,昨夜后來自己似乎出去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入這屋的。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讓她就這樣留在這面墻上。 他竟然對自己兄弟的妻子,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丑事,倘若被人過目…… 魏儼仿佛被針刺了一下,頓時冷汗涔涔,心跳的幾乎躍出喉嚨,從地上一個魚躍而起,拔出丟于地上的那把佩劍,快步到了墻前,抬劍正要刮掉,劍尖指著墻上的那個人兒,卻又凝固住了。 他實在不舍就這樣用劍尖刮花她那張如花般的容顏。 他遲疑著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跟隨了他多年的隨從朱權,隔著門道:“使君,代郡今早送來信報,使君請過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