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那一夜,在安王府,我與翁老那般巧的在安王府碰面,真是只是巧合嗎?”云初道,“翁老生性喜游,可是真的會因為我一的拜托,救治香姨娘而在這京里流連多許……”云初聲音輕聲一頓,“實際上,他是一直在觀察我的身體變化,是與不是?!?/br> “是?!本霸顩]有反駁,眸光沉涌間,輕聲應答。 是的,他心時有多在意她,有多喜歡她,有多愛她,只有他心里知曉,曾經冷寂孤蒼的心,在遇到她,愛上她那一刻,就似枯竭的江海注入了溫暖的細流,絲絲扣扣,緊扣著他的心,他的神,所以,生平第一次,不受控制的陷了,只是,他體內的毒。 這世間,除了一人可解,其余與他親近之人…… “呵呵……”云初這時候卻突然輕笑,似嘲笑,似輕諷,“所以,景元桀,你體內的毒一日不解,你一日就要與我這般相愛不相近,若即又若離?!?/br> 景元桀沒答話。 “所以,景元桀,如果,今夜我沒有將這些說出來,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我又或者說……放棄我?!?/br> 景元桀眼底眸光一閃,依然沒說話。 “所以,你弄這般一出,故意以名華府那幅畫作餌,故意看著皇后借名玲瓏的手來算計我,而不理會,就是為了將云王府陷入眾矢之地,來表達若有一日,你放棄我的決心,然后……”云初突然不說話了,只是這般看著景元桀。 三步之遙遠,相識前,二人最近的距離,相愛后,二人最遠的距離。 不過,三步,可是眼神交錯間,卻深沉似海。 “我以為你不會知道?!本霸罱K于開口,聲音驀然低沉。 云初卻是輕嘆,“近朱者,近墨者黑,而已?!?/br> “大晉自建朝以來,長子早夭,帝師曾言,長子不能為皇,否則會傷根毀本,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出生時,并沒有佛光籠罩,相反,空無出生時……”景元桀緩緩開口,“空無身子體弱,八字與皇室所有人無巧不成書的相克,根本不能留在皇宮,母后心高氣傲,而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帶著我,千里跋涉至疆域死人谷,尋到自兩千年前烈國流傳的宗族一脈把我和空無換了命格……” “成功,還是不成功?”云初眉峰蹙得死緊,景元桀明明三言兩語,平鋪直敘說得簡單,可是她卻似乎能感受到當時的驚天駭浪。 皇上不喜皇后,心儀安王妃,愛屋及屋,自然喜愛景知煦,皇后穩坐東宮,得不到愛情,自然要權力,無上的權力來證明自己的絕頂存在,撇開大晉皇長子不能為皇之事不說,當時的皇后將全部希望都寄于自己的孩子身上,可是卻出現如此意外,說白了,就是兩個孩子都可能……她自然不會放棄…… 所以,帶著嬰孩千里跋涉……如果她沒記錯,空無應該比景元桀小近兩歲,那也就是說,當時,景元桀兩歲,而空無只是一個剛出生還待在襁褓里的嬰兒,而皇后,那時,也才剛生產…… 這到底是狠,還是狠,還是狠。 為了地位,為了權力,為了身份。 云初面上很難看,然后,聽到景元桀的話后,面色更難看。 “成功,又或者不成功,空無自此心冷情淡,最無紅塵心,看似無異,卻最厭紅塵俗事,最后,得遇好人才……而我,比他過之而無不及,更甚是不過一幅軀殼,無情無愛無欲?!彼f,平淡的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云初身子輕微一愣,眼底劃過一抹傷色,看著景元桀,然后,聽他繼續道,“沒有欲望的皇子成不了太子,沒有所求的太子成不了皇上,作為一個不想失敗的母親,利求將他的孩子捧上至天的境地,所以,以毒攻毒,這世間一切,能激發人的動力的,求生的,她,都試?!?/br> 她,都試。 她,是皇后。 都試。 都試了些什么? 云初這一瞬,眼眶突然一瞬酸澀。 與景元桀相處種種,他身為太子,眾人仰望的所在,身份尊貴,卻會這天地下最常人或許還不會的退毛燒烤之事,他會受這常人所不及的毒所折磨,全身發黑,樣貌丑至極態…… 他在五歲時曾落于大晉與南延交接處的天然洞xue,跟隨一同的護衛全死,無一存活。 他…… 他…… 他…… “根深月累,比任何人都強韌,同樣的,物極必反?!本霸钣值?,說話間,頭微微偏了偏,不看云初,自顧自輕喃聲聲,“只是,遇到了你,你是這一切的意外,讓我……” “所以,根深月累,你體內的毒是沒法解了是嗎,所以,你現在告訴我,你是打算放棄我,還是抱緊我?!痹瞥跎锨耙徊?,出口的聲音竟微微哽咽,“是放棄我,驅離我,讓我不再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還是抱緊我,一起馳聘十萬紅塵天下?!?/br> “我,只想你安好?!焙冒腠?,景元桀道,聲音似乎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沉淀。 “所以……”云初看著景元桀,長睫掩下眸底一片青影,卻也掩不住她此是想要尋求答案的執作。 “你還能再休息半個時辰?!本霸畹?,話落,退后一步。 云初抿唇,向前一步。 景元桀面沉,再退后一步。 云初輕咬了咬唇瓣,再上前。 景元桀…… “景元桀,你連擁抱我的勇氣都沒有,當初就不該來招惹我,韓東尚至少不會在我如此深情的告白之后,一退再退?!痹瞥跬蝗坏统脸雎?,景元桀退后的腳步猛然一頓,生生僵在半空中,眸光定定的看著云初。 云初也看著景元桀,抵死的不松不放。 空氣里盤施著沉凝而深重的味道。 然后…… 景元桀退后。 在云初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退后一步,再然后,身形一閃,窗戶外花枝在月幕下輕輕晃著,動蕩出與月色的合離樂,卻動蕩不出云初此時的心情。 云初站在窗戶邊,好久,好久之后,這才轉身,只是轉身間,面色又復如常。 字字問,步步試,然后,他還是…… “景元桀,你真是個膽小鬼?!痹瞥跬蝗豢嘈σ宦?,然后,眼角瞥向一旁的桌案上,那里,輕風隨動,一角畫卷起起浮浮,上面三個流俊逸致的字也若隱若現的浮在眼前。 “抱一抱?!痹瞥蹩粗侨齻€字,那還是多久以前的事…… 所以,她現是是被甩了嗎? 是被甩了嗎? 云初摸摸額頭,又摸摸臉,然后對著暗處喚,“蘭姑姑?!?/br> 無人應聲。 再喚。 仍然無人應。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啊,分手了,連人也撤了得這般及時。 行事干脆利落,戀愛談得也是分分輕松。 不錯,不給景元桀點一個贊,都對不起自己。 云初笑笑,又摸摸臉,然后,輕淡的聲音響在屋內,“一段短暫的愛情換一個健康的身體,劃算?!痹捖?,云初這才看著自己光著的腳,面上一抹苦笑,然后,走向床榻,穿上鞋子,徑自走向門口。 “吱呀?!卑察o的院子里,開門聲音分外清晰。 而院子里,一直等著的知香聽到開門聲,當下幾步走了過來的,看著云初,“小姐,你……”一雙眼睛使勁往里面瞧了瞧,又看了看,聲音輕了輕,“你終于出來了?!?/br> “嗯,別看了,太子走了,然后,以后,可能,也不會來了?!痹瞥醯?,好像沒事人似的,然后,在知香疑惑的眼神中,一拍她的肩膀,“吃飽一點吧,一會兒帶你看城外的月亮?!?/br> “……”知香愣愣一瞬,正想問什么,便聽院子里響起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緊接著,管家神色急急的在院子門口,看著云初,忙道,“大小姐,方才皇宮里來了旨意,說是讓你和忠勇侯一同前去城外,如今,忠勇侯已經帶人在外面等著了?!?/br> 云初點點頭,“勞煩云伯了,我這就去,如今父親也不在府里,我一會兒出了府,此中事就麻煩云伯了?!?/br> “大小姐哪里話,這都是老奴應該的?!?/br> “對了,三小姐回府了嗎?”云初突然不經意問道。 聞言,管家搖頭,“還沒有?!?/br> 云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看著知香,“走吧?!?/br> 知香當即跟在云初身后,朝著院外走去。 “小姐,等一等?!边@時,奶娘抱著披風走了來,遞給知香,輕聲囑咐著,“春夜料峭,以免感染風寒?!?/br> 云初看了眼那披風,沒說什么,對著奶娘點點頭,這才跟著云伯向前院而去。 一走出府門口,便見一輛馬車停在那里,而忠勇侯站在一旁,以忠勇侯的身份,而云初身為晚輩,就算坐在馬車里面等著,又或者說,當先行一步的,也不會有人說什么,可是忠勇侯如此這般的好態度,真是…… 云初對著忠勇侯和氣的打招呼,忠勇侯笑笑,有些尷尬。 到底,經過宋玉一事,忠勇侯看著云初多少還是心虛的。 云初卻恍若不覺。 “大小姐,馬車一會就到?!边@時,一旁云伯道。 “馬車?”云初的目光落在忠勇侯的馬車上。 忠勇侯觸至云初的目光,一張老臉上當即一慌,似乎生怕云初會說要坐他的馬車似的,雖說他是長輩,云初是晚輩,同坐一輛馬車沒什么,但到底…… 當然,忠勇侯再猴精,眼底一絲一毫情緒自然也脫不了云初的眼,心底輕微一笑,當下對著云伯道,“不要馬車,要馬,王府里,最好最快的馬?!?/br> “馬”云伯訝異,看著云初,眼底有疑惑,雖然,他已經知道大小姐不知什么時候就會騎馬了,而且馬術一流,可是這般時候,騎馬出京,讓身后忠勇侯再跟著? 一旁忠勇侯聽說云初要騎馬時,神色都是一松,隨即同樣疑惑,用得著這般趕,要騎馬去? 他可不認為,云王府大小姐是這般會干實事的人。 “對,就騎馬?!痹瞥跤值?。 云伯自然是相信云初的,當下讓人下去牽來了馬,云初當即一個飛身,便上了馬,同時的,順手一撈,便將知香給撈了上去。 “小姐……”知香一聲驚呼還未傳開,便已經見著云初抽馬綆,然后,馬兒縱蹄飛揚。 “侯爺,云初先走一步?!憋L聲中,傳來云初的聲音。 忠勇侯沒想到云初說走就走了,當下也上了馬車,讓人趨馬跟上。 皇上說是讓他和云初一起去,而且,他到底算是長輩,怎么能行到后面,當下讓人加急向著城外而去。 推薦好基友文 《重生王爺穿越妃》明熙爾爾 王爺來了,吃貨快跑。 《重生之嫡女謀略》子時無風 先暖床,再戀愛。 ☆、第五十四章 紅顏知己(二更) 今夜的大晉京城似乎格外的平靜,白日里那般熱鬧的迎接,到最后,卻傳來南齊和南延在城外被阻的消息,所有人盡皆散去,也似乎是心照不宣般,明明天色才暗下來,長街鬧市里卻比以往靜下不少。